“上來吧!
廉星樵向楚歌伸出手,意欲幫助她坐上駱駝。
她并沒抓他的手,而是抓他坐的鞍墊,跨上駱駝,坐在他背后。
她的駱駝掉進流沙里,她也不可能徒步到王陵谷,所以她別無選擇,只有和廉星樵同騎。
她挺直腰坐在廉星樵背后,決定不管如何顛簸,都盡量不要碰到他。
雖然只看到他的后腦勺,但是他那張可惡的臉一直在她眼前浮現,她知道無論她再怎么努力也無法將它驅走。整個下午她都在想他的吻,以及嘲弄的表情……
她咬咬嘴唇,告訴自己別想了,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要上坡了,抱住我!彼D頭看她一眼,“不抱也沒關系,掉下去是你家的事!
她不情愿地抱往他的腰,但是身體仍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沙漠地勢越來越高,斜度越來越陡,使得駱駝常常滑下沙丘。
“我下來用走的好了。”
廉星樵滑下駱駝。
他下去后,駱駝上坡就容易多了。
當駱駝爬上一座高大的沙丘后,她抬眼一望,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
在前面不遠之處,有一大片綠洲,綠洲中間赫然有一泓水池,池畔低椰環繞,看著都覺得清涼。她舔舔干澀的嘴唇,這才發現唇上沾滿細沙。
她眼前所看到的是真的,抑或又是海市蜃樓?
“廉星樵——”她怔怔地問,“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眼睛沒花,那就是耶敏綠洲,我們可以過去休息一下,然后再上路。”
她踢踢駱駝,讓它加快腳步。一到湖邊,她和駱駝像在比賽淮喝得多,拼命的喝水。不一會兒,她跌坐在沙地上。好難受,肚皮好像快撐破了。
廉星樵走過來,喝了幾口水后,解下駱駝身上的水囊,裝滿水后,他脫掉身上那件藍綠相間的襯衫,結實寬厚的胸膛呈現在她眼前。
這家伙居然一點也不避諱地在她面前脫衣服!
楚歌杏眼圓睜,看著他又解開了腰上的皮帶,利落地將它抽了出來,扔在地上。然后他拉開了牛仔褲的拉鏈,脫下長褲,露出一雙修長的腿。
她神經質地吞咽口水,眼光閃爍,他穿的是一件黑色小內褲,緊緊地裹著引人遐思的部位。
“你打算看到什么時候?”
他嘴角一彎,露出邪佞的笑!拔沂遣唤橐饨o別人看,畢竟‘東西’好才敢露。”
“暴露狂!誰要看你的‘東西’!彼莺莅琢肆情砸谎酆筠D過身去。
他躍進水里時,這才想到肥皂,“幫我把肥皂丟給我,楚歌,在我的鞍袋內!
離他上一次洗澡是兩個月前的事,這一次他可要徹底洗干凈。
總算有求于她了——楚歌心想,每次都是他捉弄她,這次換她了。
“我又不是你的女仆,還要聽你的使喚。你自己上來拿。”她腦海里出現他用手掩住重要部位跑來跑去的畫面……她越想越好笑,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廉星樵拍拍楚歌的肩頭。
楚歌一轉身,雪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她立刻抬眼,尖叫,但旋即又想,既然他要給她看,那她就大方的看、用力的看、死命的看。
老天,這就是男人的東西——
“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沒看過男人的東西!彼p手抱胸。
“沒錯。你那東西難看死了!”
她不再看他那里了。
怕長針眼。
“好用就好了。”他驕傲的說,“它可是有口碑的,用過的人都贊不絕口!
“你不用跟我宣傳,我不會上你的床!
“不再考慮看看?我是很好的‘TH’喔!
“謝了,我寧愿把機會讓給別的女人!
他突然向她伸出手,“我的肥皂呢?”
她翻翻白眼,“你都已經上來了,為什么不自己去拿肥皂?”
“我就是要你拿給我!
他理所當然的說。
大沙豬!楚歌沒力地走向駱駝,然后把肥皂丟給已經回到水里的廉星樵。
當他洗完澡,他把肥皂丟到楚歌。
“換你洗澡!
“我洗澡的時候,你不可以偷看喔。”
她警告他。
一抹徐緩的微笑掠過他的嘴角!拔也挪幌肟茨愕纳眢w哩,太平公主!
“哼!”
她悻悻地走開。她是沒有做人的雙峰,可也輪不到他來譏笑她啊。
廉星樵凝望著楚歌的背影,雖然她很會惹麻煩,但是路上有她比較不無聊,逗她生氣,可是他現在最大的樂趣。
楚歌把駱駝拉到水邊,然后把毛氈和衣服掛在駱駝身上。她從駱駝身后抬起頭來看廉星樵,他已經穿好干凈的衣服在生營火,確定自己安全后,她開始脫衣褲。
她拿起肥皂涂抹身體,突然想到肥皂廉星樵才用過,一這么想,她的皮膚立刻起了一顆顆豆大的雞皮疙瘩,她甩掉肥皂,然后放低身子直到冰涼的水淹到她下巴。
清涼的湖水沁入心脾,她因極度的愉悅而嘆息。
泡著泡著,廉星樵那雄壯的男性軀體竄入她腦海,撩撥她的心弦。
該死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一方面討厭他,一方面又覺得他吸引人哩!
她霍地浮出水面,準備穿衣服時,這才發現駱駝正在咀嚼她放在最上層的襯衫。
她先穿上內衣褲,以及長褲,然后從駱駝身后探出頭來,對坐在營火前的廉星樵喊:
“唉,你看你那只臭駱駝啦!我的背包里還有一件襯衫,麻煩幫我拿來!
他在她背袋里胡亂摸索著,掏出的竟是她的白棉內褲!澳愕娜茄澾真保守!
“你、你不要臉、變態,你給我放回去!”
廉星樵咧嘴一笑。“小姐,輕松點,我看過的女人內褲多得不可勝數。”
“可你沒見過我的,而且……你也不會再看見了,所以請你放回去!
見他真的將內褲塞回背包里,楚歌松了口氣。但那讓人氣憤的笑容卻仍留在他臉上。
不一會兒他便拉出那件襯衫,她的記事簿也一起被拉了出來。他撿起了記事簿。
糟了,那張照片要是掉出來,那不是沒戲唱了。“唉,你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他高舉記事簿,“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
“你給我管,快點拿來給我就對了!
“如果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多沒面子,偏不給你!彼鲃菀蜷_記事簿。
楚歌顧不得自己沒穿上衣便沖出來,反正他又不是沒看過!斑我!”
“你只要碰得到它,我就還你。”
他們的身高差了一大截,加上他又把手舉得高高的,任憑她怎么跳,就是碰不到記事簿。
“老娘不跳了!”楚歌雙手叉腰瞪著他。
“怎么不跳了?再跳嘛,好好玩,好像貓在抓假老鼠!彼α碎_來。
“我不是你的玩具!”她河東獅吼,“限你三秒鐘內還給我,不然……”
“不然怎樣?”
他挑釁地看著她。
“我……我就哭給你看!”
楚歌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
“別別別,我最怕女人哭了。接住喔!彼氖种苯臃砰_記事簿。
記事簿掉到沙地前,一張照片飛了出來,楚歇眼明手快地抓住照片,然后快速地把照片塞進褲子口袋。
“那張照片上好像是個男的,他是誰?”
他好奇地問。
“我男朋友!彼摽诙。咦,她怎么不說哥哥,反正他也沒看清楚呀!
“天啊,你愛爭吵又不好相處,怎么有男人受得了你,快讓我看看那個倒霉鬼長什么樣子?”
“像你一樣英俊的男人。”
什么嘛,做她的男朋友才不是倒霉鬼哩,他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少騙人了,他一定長得很丑,不然你不會不給我看!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不會給你看!彼龘炱鹩浭虏巨D身走開。
楚歌穿好襯衫后,拾起廉星樵腳旁的一堆臟衣服。
“喂,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這女人又想搞什么花樣?
“你想我會做什么?”
當然是洗啊,難不成吃掉!
“你不會是要洗吧?”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她。
“對,我要洗我的衣服,順便洗你的,有什么問題嗎?”
“怎么好意思麻煩大小姐你——”
“我哪里像大小姐?”
她蹙著眉打斷他的話。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被慣壞的大小姐,聽你說話的口氣,還有兇巴巴瞪著我看的眼神,以及驕縱任性的個性,如果不是平常大家都順著你,你會這樣嗎?當然啦,你那雙白皙無瑕的手,一看也知道從來沒碰過家事,說不定連喝完牛奶的杯子都沒洗過……”
他出其不意地拉起她的手,卻嚇了一跳,“你的手好粗!”
“我七歲沒了父親,母親又生病住院,從那時起所有的家事就都是我在做,所以我告訴你,我不是驕縱任性,而是勇敢堅強!
她哽咽了起來,眼里泛起薄薄的淚光。
看著她淚光微閃的雙瞳,廉星樵的心像是給什么撞了一下,好疼。
他對自己蹙起眉頭,他怎么會覺得她楚楚可憐?她還是那個驕縱任性、潑辣的野貓。
同時,她也是個麻煩精。
№№№
真的好熱……熱到她覺得只要走出耶敏綠洲,絕不是被烤熟,而是烤焦。
楚歌坐在椰蔭下,呆滯地看著照射在沙地上的陽光,眼皮逐漸往下垂。
朦朧之中,楚歌看到自己走在一條漆黑的廊道,突然,有人拍了她背一下,問她要去哪里,她轉過頭一看,竟然是一具木乃伊!
她嚇得拔腿就跑,木乃伊追在她后面,接著,木乃伊臉部的白紗繃帶脫落下來,她看到他的眼睛給挖掉了,只剩下兩個窟窿!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在一座雕像前停下來喘氣,那靜立的雕像——胡狼面孔,手上握著權杖。她是埃及傳說中的陰間之神——阿奴比斯,她是在死人墓穴巡視的神祗,負責指引死者前往死神奧塞利斯的國度報到。
看著看著,那雕像的臉原本是側面,竟轉到正面來瞪著她,她又開始跑,跑呀跑,突然眼前一亮,她跑到一間堆滿黃金的墓室!
墓室的正中央有一具精雕石棺,她走近石棺,棺內是一具金光閃爍的木乃伊。心想,這具木乃伊會不會就是廉星樵找了三年的少年法老杜唐卡門?
這么想的同時,黃金木乃伊竟直直地站立了起來。
她狂亂地想逃離這可怕的地下金字塔,但是她的雙腳無法著地……
她被一個大光頭抓住,她驚慌地叫救命……
“醒醒,楚歌!
“噢,是你。”
睜開眼看到是廉星樵,她松了一口氣,“我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夢見……”
“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聽你說夢話!彼呦蝰橊,“我們該準備上路了!
她跟在他屁股后頭,“可是那個夢很真實,你一定要聽……”
他轉過身,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你就不能閉一下嘴,別煩我?該死,我從來沒見過比你更教人厭煩的女人!
“我告訴你什么才叫厭煩!”
楚歌此刻宛如一只拱著背、張牙舞爪準備撲到他身上的野貓,“你那張自大的臭臉才叫我厭煩!”
“女人,我對你的壞脾氣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逼近她。
“你要做什么?”
她往后退。
“做一件我老早就想做的事!彼廁v地盯著她,“我要好好打你一頓屁股!
“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她義正辭嚴的說。
“我有。你忘了嗎?你求我讓你加入考古隊時,我告訴過你,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服從我,而你也答應了,結果呢?你沒有一次服從我,這次我要好好教你怎樣服從!”他卷起袖子,“趴下來!”
未先警告,她踢了他胯下一腳,痛得他抱住寶貝。
“你想害我絕子絕孫。?”
“活該!”楚歌轉身拔腿就跑,她才不會傻傻的給他打屁股咧。
她聽到他在背后喊:
“楚歌!你完了!”
老天,他真的生氣了。楚歌拼命的跑。如果被他抓到,她的皮恐怕會少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