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趙靜訝異的瞪大眼眸,尖聲驚呼,太過震撼人心的消息,讓她失了身為公主該有的尊貴風(fēng)范,滿腦子想的是,父皇下的是什么鬼圣旨?
宣旨的胡公公,早料到五公主會有此驚愕的反應(yīng),面無表情的臉上,掠過一抹莫可奈何。依照他對五公主的了解,要她乖乖下嫁,可得費(fèi)一番工夫。
“五公主,接旨謝恩呀!”
趙靜才不理會跪在身后太監(jiān)、宮女們小小聲的暗示,整個人跳了起來,一手搶下宣旨公公的圣旨一瞧,上面寫得一清二楚,父皇將她許配給鎮(zhèn)國大將軍白沄天。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不是其它位公主?父皇呢?父皇人在哪?我要問個清楚!笨闯龊珱]有要解答的意思,趙靜轉(zhuǎn)身往外走,打算上御書房找父皇理論。
“五公主!”
太監(jiān)、宮女們見趙靜臉色難看,情緒根本已經(jīng)失控,個個驚慌的跳了起來,不顧尊卑之分的拉著怒氣沖沖、一副要找人算賬的趙靜,而她要算賬的那個人,恐怕就是握有天下人生殺大權(quán)的萬歲爺。
“你們放手!”趙靜怒斥。他們這群兔崽子,沒看見她在生氣嗎?竟敢還來拉她,真是愈活愈回去。
“五公主,您去找萬歲爺也沒用,君無戲言,圣旨一下是收不回的!焙缹m女、太監(jiān)們是攔不住嬌貴的趙靜,只好出聲提醒。
聞言,趙靜停下腳步,微側(cè)過身,望著胡公公凝重的表情、警告的眼神,頓時(shí)明白,這件事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的確,要一國之君收回圣旨,豈不是要父皇自掌嘴巴?要是她鬧得太過,肯定沒好日子過,搞不好父皇一怒之下,會對她下了砍頭之令。
胡公公見趙靜生氣的情緒漸漸緩和,他緊張的心情也跟著逐漸放松,“五公主,您就靜待做新嫁娘吧!”
唉!這位五公主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記憶中的謹(jǐn)妃可是位溫柔婉約的女子,連大聲說話也不曾,更別說是發(fā)脾氣。
趙靜揮手命太監(jiān)、宮女們下去,獨(dú)留胡公公,“胡公公,你老實(shí)告訴我,父皇怎么會突然為我指婚?”
胡公公面無表情的別過身,一語不發(fā)。
趙靜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充滿著古靈精怪的氣息,她忽然挽住胡公公的手臂,瑰麗的唇瓣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訴我嘛!”
胡公公垂下眼,不讓自己去瞧趙靜那張可愛動人的嬌顏,怕自己會心軟,說出不該說的話。
趙靜見胡公公這回不吃她撒嬌這一套,腦筋一轉(zhuǎn),抽了抽氣,可憐兮兮的道:“我知道我娘走得早,我又不得父皇的疼,宮里、朝廷都沒有我的勢力,父皇要我嫁給誰,我能說什么?現(xiàn)在連唯一疼我的胡公公也不理我了,我真的好命苦。娘,您為什么要留靜兒孤零零活在這世上,娘……”
一聲又一聲的傷心呼喚,揪疼了胡公公的心,明知道趙靜是在作戲、是在裝可憐,可他就是無法狠下心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末了,他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好了,五公主,請您收起您的眼淚!
“那你愿意告訴我?”趙靜的淚水說停就停,美麗的水眸因?yàn)闇I水洗刷而更為明亮、動人。
“老奴只能說萬歲爺是一國之君,難免會多疑,萬歲爺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社稷。五公主,就算您百般不愿,也請您為大局著想!
趙靜怔了怔,頓時(shí)明白胡公公的暗示。
鎮(zhèn)國將軍手握軍權(quán),盡得人心,又不知收斂高傲氣焰,功高震主,當(dāng)然會讓父皇擔(dān)心白沄天會造反,但也不能拿她的終身大事來牽制住臣子。
雖然父皇是身系天下安危的皇上沒錯,但也是她的爹,怎么能犧牲她的幸福呢?
更令她不滿的是,她在宮里十六年頭,見父皇的面是寥寥可數(shù),父皇對她向來是不聞不問不關(guān)心,如今一道圣旨就要改變她的一生,這要她怎么服氣、甘愿!
“五公主,別惹麻煩。”胡公公見趙靜臉上因不滿而想抗拒的情緒,心生不安,連忙提醒。
“我怎么會惹麻煩?一向是麻煩找上我的!壁w靜嬌笑的挽著胡公公的手臂,像是一個愛撒嬌的孩子,心里卻已有了對策。
她才不要照著父皇給的人生走,她才不要像可憐的娘親一樣,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丈夫過一生,最后落到郁郁寡歡、終日思念心所愛的人而離世。
她趙靜要過屬于她自己的日子,至于這樁婚事——反正宮里多的是想和鎮(zhèn)國將軍成親的公主,也不在乎她這么一位不想下嫁的公主。
就算是她趙靜不知好歹好了,不知要好好把握住這樁天賜良緣。
一陣?yán)湟赓康馗Z上胡公公的背脊,他轉(zhuǎn)頭望向笑盈盈的趙靜。
希望五公主不會給他惹出什么棘手的麻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