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啊?
洛華箏活像是劉姥姥進(jìn)了大觀園,沒有一點身為犯人的惴惴不安,反而渾然忘我的四處瞧著,也等待著,甚至沒有察覺到已經(jīng)有人來到——
“咳……”軒轅極天輕咳了數(shù)聲,成功地奪取了她的注意力。
回眸,漾起一抹甜笑,即使身處戒備森嚴(yán)的皇宮內(nèi)院,洛華箏依然笑意盈盈地準(zhǔn)備對他行個大札。
“民女叩見皇上圣安……”
萬歲都還來不及喊出口,軒轅極天已經(jīng)頗為不耐地?fù)]了揮手,領(lǐng)著她走進(jìn)御書房,待落坐,一雙利眼飛快地上下打量著她,直到確定她毫發(fā)無傷,這才有心情說話。
“若是真那么想來作客,跟朕說聲就行了,不必非要用這種方式吧!”望著巧笑倩兮的她,他忍不住語帶抱怨。
有時還真弄不懂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就是一個聰慧靈巧的姑娘,偏偏老做些傻事。
“皇上,我砸了圣旨,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當(dāng)然得要入宮來領(lǐng)罪。 闭V`燦燦的大眼,洛華箏理所當(dāng)然的表示。
“我看你不是要來領(lǐng)罪的,應(yīng)該說是興師問罪才對吧!”軒轅極天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
要是她對他真的那么必恭必敬,該做的事便是接下圣旨,而不是砸了圣旨,還要堅持入宮來領(lǐng)罰。
就算不看僧面,他也得要看佛面呀,明知道他不會真的對她怎么樣的。
“既然皇上已經(jīng)看穿我的來意,那么,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可是聞人要求的!彼樦勅说囊,也是想要弄清楚是為什么?
總不能說,身為皇上,他就沒有好奇的權(quán)利吧!
“果然是他!”
得到了答案,可卻沒有解了她心底的疑惑。
他向來最巴不得擺脫她,照理說,她出嫁他應(yīng)該做的是去買串長長的鞭炮來慶祝才對呀。
誰知他卻進(jìn)宮請旨,阻止她嫁進(jìn)王家,簡直是莫名其妙!
“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望著她臉上那復(fù)雜的情緒流轉(zhuǎn),軒轅極天實在忍不住心頭的好奇。
“沒……沒事!”
“要是真的沒事,你們會總是一個跑,一個追的,還鬧到這皇宮內(nèi)院來了?你再不吐實,小心朕真的把你給打入天牢!闭Z帶威脅,軒轅極天才不相信他們之間沒發(fā)生什么事。
“那皇上把我關(guān)進(jìn)去吧!”或許這樣她就不用再去想那砦讓人摸不著頭緒的事了。
望著她沉靜的笑容,軒轅極天實在拿她沒轍,因為他知道她是真的沒在怕,甚至是帶著認(rèn)真的成份。
“就算我真想把你打入天牢,也得問問看聞人肯不肯!”
“他又怎會不肯?”淺淺掀笑,但若是細(xì)看,還是能瞧見那抹笑花中卻隱約帶著濃濃的苦澀。
噴,這丫頭口口聲聲說要嫁人,可一顆心明明還擺在聞人的身上,這也未免太過自欺欺人了吧!
“你認(rèn)定了他會肯?”
“當(dāng)然!”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
軒轅極天一雙炯目忽而竄過一抹精光,捉弄之心才起,卻見她原本挺直的身軀晃了晃,那近來總是折騰著她的心絞痛又襲來,讓她驀地伸手按住胸口,而她身上那襲大紅嫁衣更襯得她臉上蒼白而無血色。
見狀,他擔(dān)心地起身迎上前去,恰恰接住她軟倒的嬌軀。
“你還好吧?”
這丫頭似乎不太對勁,方才明明還好好的,怎么不過轉(zhuǎn)眼問就白著一張臉,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她究竟怎么了?
事態(tài)緊急,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軒轅極天打橫抱起渾身虛軟的她,一記冷聲忽地竄入他們的耳中。
“你們在于什么?”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瞧見這一幕。
聞聲,兩人皆驀地舉目,就見聞人翻云鐵青著一張臉,站在御書房門口怒瞪著他們。
那模樣活像是一個捉奸在床的護(hù)夫,渾身上下彰顯的盡是隱藏不住的怒意。
見狀,軒轅極天便知曉他誤會了,口一張,語氣淺淺的解釋,“箏丫頭身體忽然不適,我要將她抱到榻上,讓御醫(yī)瞧瞧!
“皇上乃為堂堂九五至尊,怎可紆尊降貴的做這種事呢!”聞人翻云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
接著二話不說,便從軒轅極天的手中接過洛華箏。
“你放我下來!币粨Q了懷抱,一直乖巧安靜的佳人突然掙扎起來。
雖然那抹疼痛依然存在,連帶地讓她的掙扎變得虛軟而無力,完全撼動不了聞人翻云分毫。
可是她的掙扎卻依然……刺眼!
瞧她,在軒轅懷里就乖巧得像只小貓,現(xiàn)在卻像是一只想要撒潑卻沒那個力氣的母老虎。
“安靜!”他低沉冷喝。
那足以讓一個大男人瞻寒的冷喝,卻抑不住洛華箏的掙扎。
“你快放開我,難道你忘了我是王家未過門的兒媳婦嗎?”
這身份是她此時此刻唯一能用的武器,她以為他至少會在意的。
可是,聞人翻云依然穩(wěn)穩(wěn)地抱著她。
“圣旨已下,我倒要瞧瞧王家有幾個膽子敢要你這個兒媳婦!
他給過她機會,是她逼得他使出仗勢欺人的手段。
“你……”她簡直不敢相信。
他竟然這么大方地承認(rèn)了他在暗中所動的手腳,讓她連質(zhì)問的工夫都省了。
踩著穩(wěn)健的步伐,他低頭瞧著懷中蒼白的女人,眼神頓見不悅。
她的蒼白……礙眼!
“噴噴噴!”居然連等通報御醫(yī)來的耐性都沒有?
幾句輕噴聲出自軒轅極天的口,卻完全沒能夠停下聞人翻云往太醫(yī)院而去的腳步。
就瞧他此時此刻的緊張和憤怒,真的沒感情嗎?
騙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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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孕!
久久,聞人翻云的腦中都還不能夠消化這個訊息。
弄得他頭昏腦脹的,怎么也回不了神。
他望著果太醫(yī)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怪物似的。
那種眼神晦澀難懂地讓人打心底發(fā)毛,正當(dāng)果太醫(yī)準(zhǔn)備腳底抹油開溜之際,門外又有一人急步走了進(jìn)來。
對于他的出現(xiàn),那尊石像依然還是石像。
“聽軒轅說,華箏妹子進(jìn)宮來了,還生了病……”瞧見聞人翻云鐵青的神情,令狐魄的話突然頓住。
氣氛這般沉重,莫非是華箏妹子……出了大問題吧?
想到這里,一掃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面色一整,快步地?fù)屔锨叭ィ胍矝]想地抄起洛華箏的纖手,認(rèn)真的把起脈來。
哎呀!
原來如此。
“恭喜你要當(dāng)?shù)。”幾乎連思索都不必,令狐魄已經(jīng)猜到罪魁禍?zhǔn)资钦l,可惜對方呆若木雞,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拔,你在發(fā)什么愣啊?”開心地抬手撞了撞好友。
“她真的有了身孕?”果太醫(yī)的話雖然還在他的腦海中翻轉(zhuǎn),聞人翻云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所以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乍見令狐魄,就忙下迭地問道。
“廢話!難道我會拿這種事尋你開心嗎?”
有沒有身孕,只要脈一把,就足以清楚明了了,經(jīng)過一個御醫(yī)加上他這個一代鬼醫(yī)的診斷,還懷疑不成?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該怎么說呢?
去討圣旨之前,他并沒有想過她會有身孕了,他只是想要爭取一些時間讓自己把事情給想清楚。
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
這么說來,如果他沒有阻止了那場婚禮,他聞人翻云的孩子不就得去叫那個不成材的王斐寅一聲“爹”了嗎?
等一下……一抹想法忽而在他腦海中一閃。
她知道嗎?
她的心思向來聰慧靈巧,又嫁得這般倉卒,讓他不得不懷疑,她根本就是知情的。
那么,她是故意的嘍?
怒氣驀地街上腦門,聞人翻云一雙利眸射出憤怒的火焰,目標(biāo)當(dāng)然直指已然昏睡過去的洛華箏。
那眸光怎么看起來像是想殺人一樣啊?“呃……冷靜、冷靜!”
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令狐魄連忙出聲安撫。
聞人就像是置身在一團火球之中,那渾身彰顯的憤怒讓他看起來宛若地獄來的修羅一般。
他一向習(xí)慣將情緒藏進(jìn)心坎里,從不外顯的,可是為了華箏妹子,他卻每每動怒,這次怒火更是排山倒海而來,擋都擋不住。
真怕他會在憤怒之下一時失手,錯殺了洛華箏,令狐魄連忙搶上前去,擋在他與床榻之間。
“你先冷靜一點,她可是你娃兒的娘啊!”
不用多,就這么一句話,便喚回聞人翻云些許的神智。
只是對于好友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定,他忍不住地皺起眉頭問道:
“為什么這么肯定她肚子里的娃兒是我的?”
雖然“兇手”真的是他,可魄的那份篤定還是讓他很不解。
因為若非娘和二娘兩人使計使到他頭上,他又一時不察,怎么會搞出這事來?
令狐魄沒好氣的反問:“不是你的,是誰的?”
“王斐寅!”
人家再怎么說也是名正言順的,她今兒個甚至還差點讓大轎給抬進(jìn)王家,為什么就不可能是他?
“他?”活像是聽著什么笑話似的冷嗤一聲,令狐魄肯定萬分地說道:“那樣的男人哪是華箏丫頭看得上眼的,更別說她會為他壞了自己的名節(jié)。”
再說了,他們這幾個兄弟哪個心里不是明鏡似的清楚,華箏這丫頭嘴里說是不在意,可她所做的事,件件莫不是都為聞人著想著。
甚至連嫁人,只怕也是不想再讓聞人承受他娘親的壓力。
這樣的女人是不會輕易許身的,普天之下能得到她的,也只有她心愛的男人而已。
“問題是,我也未必看得上她。 比藸幰豢跉,佛爭一炷香,聞人翻云對于好友的篤定,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
聽聽,這是什么渾話?
要真入不了眼。干么這般注意人家的一舉一動。可踔寥フ堉級娜思乙鼍,為自己惹來一身腥。
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若不是失去理智沖昏頭,他是不會做的。
幾年的兄弟了,他還會不了解他嗎?
原來,向來精明的聞人翻云遇上感情,到頭來電不過就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家伙罷了。
“既然看不上眼,那干么還去找軒轅討圣旨?”令狐魄涼涼地問道。
“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為了反對而反對嗎?”
說到底,不過就是尊嚴(yán)作祟嘛!
不甘心親爹為了個“金獅出林”寶穴,就將他賣給華箏丫頭做老公。
所以他嘔嘛!
可畢竟始作俑者是他的爹親,不能記恨,所以只好將所有的怒氣轉(zhuǎn)嫁到華箏丫頭的身上。
其實,在他看來,這整件事情里,最無辜的就是華箏丫頭,難道她不是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個夫婿嗎?
面對令狐魄這種開門見山的質(zhì)問,聞人翻云張口欲言,卻終究無言。
他向來不是一個將心事吐露的男人,即使是在面對好友時。
“你說不出口,我替你說。你會這么做,是因為你對華箏丫頭也不是全然無感情的,只不過你硬是吞不下心里的那口氣,才會故意處處針對她。”
“我不是,是她——”終于,他張口想反駁,可是說不到一句就被令狐魄給打斷了。
“最好不是!事情若非我說的這樣,那么我請問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是!”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他不能否認(rèn)!翱赡鞘且驗槲抑辛宋夷锼齻兊挠,所以才……”
“來這套!辈恍嫉睦溧停@然對于他將責(zé)任都推給長輩很是不以為然!澳闶鞘裁慈宋也恢绬?這幾年在商場上闖蕩,奸詐狡猾的人,你遇的還算少嗎?兩個婦道人家在你面前要的伎倆,你會識不破?聞人,自欺欺人也是有個限度的。
簡單一語宛若巨鐘結(jié)結(jié)實實地敲向還想辯解的聞人翻云,他如遭雷劈一般地定住了。
因為魄說的并沒有錯,那晚娘親和二娘的反應(yīng)他都看在眼底,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她們態(tài)度過于急切,甚至還彼此交換了目光,他卻故意視而不見,是不是他私心里便是這么希望的?
但為什么?
難道這一切真是當(dāng)局者迷嗎?
他對她……
不,不可能的!
他是討厭她的,不是嗎?
所以這一切一定還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的,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