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脫還是不脫?若是不肯,我不介意幫你脫。”顧南弦挽起衣袖朝他走近。
顧士笙一走,書黎便沒了救星,看著漸漸逼近的顧南弦,最終只能悲憤大喊。“我給你看就是了!你別動手!”
自己動手好過被人用強。
他這話一出,顧南弦卻突然僵住,原因無他,正是她空間里的萬藥閣有了動靜,開始滑動起來。
看著像跑馬燈一般不停輪轉的藥格,顧南弦有些傻眼,這是怎么一回事?
書黎見她突然不動,俊眸微微一亮,忍不住做最后的掙扎!熬褪墙o你看你也不懂怎么治,最后還不是得麻煩你三哥,倒不如一開始就請他幫忙……”
“誰說我不懂了?”顧南弦回過神,催促著!澳阙s緊脫,怎么像個姑娘似的?要不還是我幫你吧?”
“不用!”書黎忙喊,而后深吸口氣,極快將自己的上衣給脫了。
我是男人我慫啥?想是這么想,但他仍舊閉上雙眸,不敢面對。
顧南弦壓根兒就沒理會他的小姑娘心態,雙眼緊盯著他那幾乎可以說是皮包骨的胸膛,此時上面滿是紅印,有的地方還能清晰的看出拳印……
“那些畜生!”顧南弦的臉色十分難看。
若書黎是正常人也就罷了,這些傷頂多讓他痛上一陣子,過些日子自己也能好全,偏偏他不是,本身就帶著毒外加長期營養不良,如今還加上這些外傷,若不是他命夠硬,恐怕早沒了!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著他身上的傷,想著要用什么草藥才能減輕他的痛苦,就在這時她腦袋像系統面板一樣浮出字幕——
病患身中三十二種毒素,其中十種為神經毒、八種為慢性毒、七種氣味毒、七種……
三十二種毒相互作用下,造成病患下肢暫時性癱瘓,想要治好需要先解去身上的慢性毒,慢性毒所需的草藥為:板藍根、桃兒七、生附子、生姜、綠豆、金銀花、甘草……
顧南弦差點被眼前一連串的草藥名稱給晃瞎了眼,光是解一種毒就要四至五種藥材,且還會互相牽扯,因為有些草藥本身具有毒性,解了其中一種有可能會加重別種二這一環扣一環,不僅份量得小心拿捏,還得一直調整藥方,總而言之,書黎這一身毒想要全數解掉少說得花上半年時間。
雖說是大工程,好在有空間幫忙,對別人而言只能等死的毒癥,在她手中也不過是有些棘手罷了。
她總算是搞明白了,稍早她之所以無法動用萬藥閣并非這東西無用,而是沒遇到能讓她用的人。
說起來這萬藥閣也是妙,非得有人自個兒開口求醫才肯工作,這不,在書黎答應讓她看傷后,它才愿意替他診治,否則她之前都不知道碰書黎幾回了,這些診斷書可是一次也沒出現過。
可能用歸能用,這空間卻是需要升級的,若是以游戲來比喻,此時的她就是個新手,想要靈活的運用空間就得不斷的替人看病,就好比如今書黎身上的毒只能解最普通的一種,解完才能再進行下一種。
倒是他身上的傷好辦的多,就是需要一些治內傷的草藥,而這些草藥有些她今日正巧采了回來,有些則是萬藥閣中便有,而那原本她怎么拉也拉不開的小抽屜此時自動飛出浮在她面前,里面靜靜地躺著她缺少的草藥。
這讓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原來這萬藥閣還是個自動配藥機,這簡直是太方便了!
書黎被她笑得全身發毛,加上那柔嫩的小手還在他身上摸著,他雞皮疙瘩冒起,忍不住避開她的手,忙將衣服給穿上。“好了!你看也看過了,可以出去了!
顧南弦這才回過神,見他又像小媳婦一樣護著胸口,頓時有些好笑,卻也沒說什么,只是拿了包子給他!澳阆瘸砸稽c包子墊墊胃,記得別一口氣吃太多,小口小口慢慢吃,省得脹肚,我給你熬藥去!
看著他那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想將他給喂飽。
有了前車之監,書黎可不敢再搞矜持這一套,省得又要餓上一日,忙接過包子,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迫不及待,他尷尬地咳了聲問:“你哪來的藥?”
“方才上山采的!彼^竹篡子,細細的將里頭的草藥分類,挑出要用的,其余的則先放到一旁,打算稍后再處理。
書黎見她分得這般認真,好像真認得那些草藥似的,默默咽下那句“你不是連什么是野草、什么是野菜都分不出來”的話,而是靜靜的凝視她。
在昏暗的燈光下,少女纖細的身影十分窈窕,尤其是那雙手,修長且潔白,一看便知是沒做過家事的手,然而那雙手此時卻是遍布著細小的紅痕,看樣子正是她手上那些草藥造成的。
不知為何,見到那些小傷口他胸口突然有些悶,莫名又想到她護在他身前的模樣,雖然靠一個姑娘保護很是丟臉,但那股悸動卻是怎么也揮不去……
“我臉上有什么嗎?”顧南弦見他不吃包子,而是傻傻地盯著自己瞧,伸手摸了摸臉,除了那些突起的爛瘡外什么也沒摸到,難不成是膿包破了?
說起這事,不知道這萬藥閣能不能把她這臉給治了?
她這般想著,可惜那些小藥格卻是紋風不動,壓根兒就不理她……難道是醫者不自醫?
她搞不明白空間為何沒有反應,不過這些膿包對她倒也沒造成太大的影響,這一想她也就不管了,能治就治,不能治她也不強求。
更何況若是她猜測的沒錯,只要她不再吃吳氏手中出來的吃食,這些爛瘡遲早會自己消失。
書黎被她這一問,才發覺自己竟是盯著她的臉發呆,忙撇過頭!罢l、誰看你了?我是在看你、你頭上飛的蚊子!”
沒錯!就是蚊子,他才不是看著她發愣,絕對不是!
這天氣哪來的蚊子?
顧南弦見他一雙眼死死盯著某處,彷佛那兒真有蚊蟲似的,也不戳破,抱著草藥站起身。“我熬藥去了,你趕緊吃一吃!
說著她轉身便要走,走沒幾步又突然回過頭,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說道:“若是吃完了想如廁就喊我一聲!
扔下這句話她便真的走了,留下一臉呆愣的書黎,看著手上的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該死!他從沒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是個癱子!
雖然丟臉,但書黎還是不得不求助顧南弦,也不知她是怎么算的,居然知道他吃下包子后會……
總之,為了不讓自己的處境更加難堪,他不得不向顧南弦求助,就是一張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似的。
偏偏那丫頭還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拍著他的肩,道:“害臊什么?吃喝拉撒乃人之常情,你不必覺得丟臉,要是以后還有需要盡管開口就是,我馬上來!
書黎聞言差點沒一頭將自己給撞死,這真是太丟男人的臉面了,甚至在喝了顧南弦熬的藥不久后又丟了兩次臉!
最后在他強烈要求下,顧南弦將恭桶給放在他自己能夠挪動的地方,雖然讓她幫忙倒恭桶依舊難堪,卻好過被人剝光衣服那樣羞恥。
要說昨夜還有什么事沒這么讓他生無可戀,那便是在喝下她熬的藥后,他竟感覺到胸口的悶痛少了許多。
“難道她真的會醫?”他捋著俊眉,透過破損的窗橋看向那在屋外分類、炮制草藥的少女。
對于這不知從何處來的顧南弦,他也算是一點一點的重新認識,雖對她仍不太了解,卻可以確定她的心性比之前那個蛇蠅心腸的顧南弦要好上太多了,甚至于她對他可以說是非常的維護。
這點可以從她這幾日的所作所為看出,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她為何要這般護著他,還絲毫不嫌臟的為他把屎把尿,難道就因為他是她的丈夫?
那如果她知道他是吳氏騙來的,她可還會這般?
他這個人有仇必報、有恩必償,然而顧南弦對他的照顧卻似乎不能以恩情來算,那難道會是愛……打!
書黎被自己這荒謬的想法給驚出一身冷汗,他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對顧南弦?
顧南弦一進門就見他不停的甩著自己的腦袋,那甩的勁兒比搖滾樂團的主唱都來得賣力。
她忍不住問:“你頭疼?”說著伸手便往他額上一摸。
書黎被她這突然的觸摸給驚到了,俊顏瞬間染上一抹紅!皼]、沒有的事,我只是頭有點癢。”
他慌亂之間只能找出這么一個蹩腳的理由,卻不知顧南弦竟是上了心。
看著他那一頭本該是烏黑有光澤,此時卻是如稻草般雜亂枯黃的長發,她沒再多問,而是給了他一個小瓶子,道:“我等等會去城里一趟,門窗我會鎖好,若是顧士弘他們再來,你便拿著這個往他們身上扔!
“這是什么?”他看著手上這有些粗糙的土瓶,想著要不要打開看一眼。
她沉沉的道:“是毒藥!
他差點手一抖,把藥給撒了。
見他這模樣,顧南弦笑彎了眸!拔視o你帶好吃的,你自己在家小心點,我出門了,等我回來!
她嘴角笑意淺淺,長發微微飄動,一時間竟是美得讓人忽略她臉上的缺憾。
書黎看傻了眼,直到她走遠才回過神,懊惱的低咒了聲!霸撍!我這是怎么了……”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
藥王谷和藥王城的距離并不算近,加上中間隔了一個毒谷,以正常人的腳程這一來一往得要花上大半日的時辰,若是再帶著米糧回來,那時間便又更長了一些。
然而這是指正常人的腳程,出了藥王谷的顧南弦就像一只放出籠的鳥兒,在毒谷中快速奔跑著,比起藥王谷山中那如仙境一般的美景,毒谷的美絢麗且夢幻,然而顧南弦卻對這美麗也致命的地方毫無興趣,只想著盡早將事情辦妥盡早回谷,她擔心書黎一個人在家又被顧士弘兄弟給欺侮。
出了毒谷,顧南弦又走了約莫兩刻鐘才看見遠方那聳立的城門。
“這還真不是普通的遠呢!彼滩蛔「袊@。
怪不得谷里的人出來一趟都會帶回快一板車的糧食,這外出一趟著實太費勁兒,雖然這點路程對她而言也就是練練腳力罷了。
她緩步上前,隨著進城的人潮排隊,一踏進城耳邊便傳來大大小小的叫賣聲,天才亮這城內已是熱鬧非凡。
藥王城很是繁華,兩邊的屋宇星羅棋布,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當鋪、作坊等等,街道兩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小商販,大街上車水馬龍,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還有背著貨架子叫賣的賣貨郎。
這還是顧南弦頭一回逛古代的集市,她行走在人潮之中,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往藥鋪,而是細細品味著這藥王城的繁華喧囂。
走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往東大街走去,那兒可以說是藥王城的精華地區,也是藥鋪林立的區域。
在她的記憶中,她曾經來過一回藥王城,就是六歲那一年。
那年她聽人說藥王城的廟會很熱鬧,不僅有得玩還有得吃,讓她十分向往,便吵著要祖父帶她去逛廟會。
因為早年的經歷,顧謙不太愿意出藥王谷,卻又拗不過她只能答應,然顧家可不止她一個孩子,為了不厚此薄彼,其他孩子當然也不能落下,最后整個顧家都出動,就為了滿足她的心愿。
誰知幾人到藥王城沒多久,顧南弦便走失了。
六歲的顧南弦長得十分可愛,比觀音菩薩座下童子都要甜美可人,才剛進藥王城便被人販子給盯上了,自然不會放過。
顧南弦不見,最心急的自然是顧謙,他拉著顧平大街小巷的找,其他孩子就交給吳氏看顧,可惜他們只有兩人,在人滿為患的廟會中根本連顧南弦的影子都找不著。
就在顧謙要放棄時,顧南弦卻讓人給送回來了,送她回來的正是年僅十歲的書黎。
也是因緣巧合,書黎會來藥王城是因為與母后鬧了點小脾氣,偷偷跑了出來,正巧遇上了一幫拐賣孩童的人販子,被拐的孩子不止顧南弦一人,還有五、六個,男女都有。
書黎年紀雖小卻極富正義感,一并救了讓屬下將孩子送到縣太爺那兒,至于顧南弦因為受了傷,他只能親自帶著她找親人,最后碰上了找人找得滿頭大汗的顧謙。
照理來說,當時的顧南弦不過才六歲,又經過這么多年應該早已忘了才對,偏偏她回來后任何事都記得一清二楚,當她第一眼看見書黎時便認出他就是當年救她的少年。
若不是有他,就是她回來恐怕也不知被賣到什么地方去了,可以說書黎對她有著救命之恩。
這件事書黎恐怕早就忘了,而她也沒打算提,畢竟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唯有以身相許。
她確實以身相許了,也很慶幸自己嫁的人就是他,就是在這之前,她對這救命恩人的態度實在不佳,甚至可以說是忘恩負義,好在書黎并不知道,她還有補救的空間。
從那回之后,顧謙便不肯再讓她去藥王城了,十多年過去,就是她還記得六歲前的事,這些年藥王城早已變了許多,讓她一踏進城門就有種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錯亂感。
由于記憶不深,她還特地找人問了路,一路走來藥王城的一切對她而言很是新奇,她的心情也不錯,腳步輕巧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很快來到了她今日的目的地。
今日的陽光很是燦爛,金色的光芒灑在綠瓦紅墻之間以及那突兀橫出的飛檐,眼前是一面面飄揚著的商鋪旗幟,店鋪外滿是來往穿梭的車馬,比起其他地方,東大街的人潮更是洶涌,幾乎每個藥鋪的門口都是滿滿的人潮。
如今的藥王城早已不是藥王谷的專門藥商,而是大陸中最知名的藥材販賣之地,除了藥王谷中特有的藥材外,其余常見草藥收購的價格并不高,除非有特定配合的藥鋪,就譬如與顧家長期來往的陳記藥鋪。
然而顧南弦并不打算去陳記,在她的記憶中陳登就是個奸商,與他做買賣總是被坑,加上她今日帶來的草藥雖有幾株較為珍稀,但大部分都是常見藥材,沒有顧士弘引路能不能賣成還是兩說。
她也不急,就這么背著竹簍慢悠悠的走著、逛著,從街頭走到街尾,人潮漸漸少了,雖沒了那份熱鬧,卻是多了一份寧靜,就在她經過一家藥鋪時,里頭突然沖出一名伙計喊住了她。
“姑娘!姑娘今日來我們東大街是賣藥還是買藥?”她前腳才經過店鋪,伙計后腳便上前問候,那態度簡直不要太積極。
這還是顧南弦一路走來頭一回遇到這么熱情的伙計,最重要的是他并沒有因顧南弦那一臉的爛瘡便退避三舍或是面露嫌惡,光是這點便足以讓她停下腳步。
她抬頭看了看,上頭的木匾似乎有些年歲,卻顯得十分古樸,上書的字體筆意蒼勁、龍飛鳳舞,寫著“奉藥堂”三個大字。
她再往里望去,發覺奉藥堂人潮冷清,或許該說一個人也沒有,這讓她微微挑眉。
這是生意太好還是不好?
蘇曉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肮媚锓判,別看我們奉藥堂這般冷清,其實是有批草藥還未運來,這才會看起來沒什么生意!
若是他看向她的目光沒這么期待的話,顧南弦或許就信了。
不過賣誰都是賣,一家藥鋪的生意好與不好對她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只要合作愉快便成,而眼前這名小伙計給她的印象便不差。
這么一想,顧南弦也就沒再繼續往前走,而是直接進了門。“我有些草藥要賣,不知你們收不收?”
蘇曉一聽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笆!只要有藥材,不論是什么都收!”
得到保證,顧南弦這才將竹萋子里分門別類收妥的草藥一一拿出,最后拿出一株有著近三十年的山參。
這是她昨日最大的收獲,不得不說藥王谷里的確有著許多珍稀的藥材,就是人參也能挖到,只不過她昨日去得晚又放心不下書黎,便沒再繼續深入了。
這些藥材雖不多,且大多都是常見之物,就是那山參在這藥王城中也不算什么太過稀缺的藥材,但蘇曉卻是熱淚盈眶。
“姑娘,這些藥材你確定要賣給我們奉藥堂?”他很是謹慎的問。
顧南弦頷首。“只要不是太差的價位便都賣了!
她這人很干脆,也懶得為了那幾文錢比價,這些草藥對她來說是無本生意,也就損失些時間罷了,只要能換糧便成。
蘇曉一聽差點給她跪了!靶、行!我這就給你算算!”說完拿起算盤便要算錢。
顧南弦卻突然叫住他!皩α耍沂撬幫豕鹊娜,這些草藥是不是能換糧。俊
藥王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藥王谷的人到藥王城內的任何一家藥鋪以藥換糧,都能比直接用銀子去買糧多出一成半的米糧,這也是為何藥王谷的村民大多都選擇以藥換糧的原因。
蘇曉一聽愣了!肮媚锸撬幫豕鹊娜耍俊
顧南弦點頭,拿出屬于藥王谷的身分腰牌、這是藥王谷后人特有的,以防有人假冒身分,而驗證的方式這城里每個藥鋪都知道。
蘇曉一看那腰牌,立馬朝屋內大喊!榜R叔,趕緊出來,藥王谷的人來賣藥了!”
不多時,顧南弦便聽見一陣東西被撞倒的聲音,接著就見一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激動得沖了出來。
“是哪個不怕死……呸呸!是哪位大善人?”馬春泉本以為是他見過的熟人,沒想到竟是一個面生的小姑娘,臉上的笑容倏地一僵,接著便道:“阿曉,你可有把我們的情況與這位姑娘說?”
原是一臉興奮的蘇曉臉上倏地有些尷尬!皼]、沒有!
馬春泉立馬瞪了自家小藥徒一眼,旋即才對著顧南弦笑道:“這位姑娘,你可知道我們奉藥堂與奉順堂之間的糾葛?”
“不知,我這是頭一回進城賣藥!彼寡缘,同時也感到有些無語,不明白自己不過就是賣個藥,怎么還得知道他們藥鋪之間的愛恨情仇?
馬春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接著便走到外頭,朝不遠處一間擠了滿滿人潮的藥鋪比了比,道:“姑娘出現在這的事應該已經被奉順堂的人知道了,姑娘之后若是想長久在此賣藥只能去奉順堂了!
蘇曉聽東家居然趕客戶,一時間急了!榜R叔,你這是做什么?這位姑娘可是藥王谷的人,而且她說了愿意把藥材賣給我們,你要是把人給趕走了,就真沒人賣咱們藥材了,再這么下去我們奉藥堂可就要關門了!”
馬春泉嘆了一口氣!澳且彩俏业拿!
蘇曉一聽眼眶立馬紅了,低下頭不說話。
顧南弦看著他們師徒二人像是在演什么八點檔大戲,額角抽了抽,好像今日她要真去了別家藥鋪賣藥,他們就活不下去似的,可她不過就是賣個藥,至于嗎?
見兩人不說話,她只得道:“我不管你們兩家藥鋪有什么糾葛,我只問一句,這些草藥你們是收還不收?”
她還得趕回去做飯給書黎吃呢,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聽他們的故事。
馬春泉見她竟是沒走,本想再勸,一旁的蘇曉卻是早他一步喊著!笆!我這就給姑娘拿米糧來!”
說他不厚道也好、說他自私也行,他就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奉藥堂關門。
“阿曉,你……”馬春泉阻止不了這從小看到大的徒弟,只能搖搖頭,對著眼前這不知事情嚴重性的小姑娘問道:“姑娘貴姓?”
“我姓顧!鳖櫮舷业。
“姓顧?”馬春泉有些訝異,藥王谷姓顧的人家并不多,且他全都見過,可眼前這位姑娘著實面生得很,真要說還有哪個顧姓之人他沒見過,恐怕就只有一個,“難道……你是顧謙的孫女?”
“沒錯,顧謙正是我祖父。”顧南弦挑眉,沒想到竟會遇到認識祖父的人。
馬春泉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慘白,半晌才回過神,對她道:“顧姑娘,敝姓馬,馬春泉,若是你不嫌棄叫我一聲馬叔便成,之后你再來藥王城,就是沒有草藥也無妨,只要我奉藥堂在的一日,就不會缺你一口吃食!
既然大錯已鑄成,他也只能盡力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