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哥……”孟涵月進門按照慣例先喊上這么一句,當她看見坐在書黎身旁的顧南弦時,一雙盈滿柔情的雙眸倏地一沉。
她恨不得取代顧南弦此時的位置,當她知道顧南弦真是書黎的妻子時,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明明才是書黎的未婚妻,他怎么能另娶他人?
她執著的想問出一個答案,然而書黎卻是理也不理她,每每一見到她便摟著顧南弦施展輕功而去。
最氣人的是,她命令陳統領將顧南弦給抓來他居然不肯,理由是他沒辦法恩將仇報。
這四海城中幾乎每個人都為顧南弦所救,就是他們也不例外,陳統領和他麾下的兵士都是正直的人,如何會去危害他們的恩人,即便孟涵月揚言要砍了他們的頭也是那句“恕難從命”。
孟涵月無法除掉顧南弦,只能繼續天天上門堵人,還寫了書信給書迪說她沒辦法履行婚約,因為她找到了她一直在找的人。
孟涵月也不笨,知道書黎失蹤肯定與書迪有關,所以寫了這么一封模棱兩可的書信,認為這樣就能保護書黎。
金果見自家公主緊握粉拳,忙上前勸道:“公主,您冷靜一點!”
孟涵月甩開她的手,看著一臉冷漠的書黎,強忍著心中的嫉恨,故作大度道:“黎哥哥,我知你這一年來受了不少苦,我不介意你納了顧姑娘,畢竟她這段時間照顧你也算有功,我答應你,待我們成親之后便許她一個側妃之位!
顧南弦聞言額角倏地一抽,這說的好似她是奪人夫婿的狐貍精似的,若非孟涵月連一年都不愿等便點頭應了改嫁書迪,她還差點就信了。
“你以為你算哪根蔥,敢與我家南弦相比?孟涵月,你是不是忘了,如今你可是我的準弟媳,可別逾距了!奔热粵Q定要綁了孟涵月,書黎也就不再隱藏身分,一臉的嫌棄。
孟涵月聽著他這變相承認身分的話,可以說是又驚又喜,喜的自然是他不再隱瞞,驚的則是弟媳這兩個字。
“不,不是的!是書迪逼我的,他說我若是不嫁他,待他成為太子便讓黎皇廢除與我孟國的邦屬關系,我也是不得已的……”她紅著眼眶哭訴著,那模樣說多可憐便有多可憐,只要是個男人,面對這么一個美人都很難不起惻隱之心。
可惜書黎是個例外,他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反而一臉嫌惡的對著自家娘子道:“南弦,能不能直接綁了?她這般惺惺作態讓我渾身不舒服。”
顧南弦也沒料到他竟是這么不憐香惜玉,有些好笑的望著他!敖壷斑有正事得做,你確定不哄一哄?”
以孟涵月的智商,只要書黎肯使美男計她定會言聽計從,也省得她出手。
“我這輩子就哄你一個,其他人休想!”他說得理所當然,連作戲都不肯。
顧南弦甜蜜的同時也有些無奈,不過當事人不愿意她總不能強迫,只能點頭應了!澳呛冒桑S你了!
孟涵月看著朝她走來的書黎,腦袋根本無法思考,即便金果在一旁狂拉著她走她也不理,甚至還自動迎上前!袄韪绺纭
書黎一聽見這三個字就惡心,沒給她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手一抬,孟涵月的身子便軟軟的倒下,他甚至連扶都不扶一下。
“公主!”金果嚇得臉色發白,忙上前察看!肮鳎抗髂阈岩恍蜒剑
“別喊了,給你個機會,是要與她一樣的下場,還是識相的給書迪傳信!睍枥淅涞目粗矍昂敛黄鹧鄣慕鸸
一句話讓金果的背脊泛起冷汗,抬起頭時卻是一臉的惶恐!肮,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奴婢只不過是個粗使丫鬟……”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書黎嗤聲笑了!敖疴徧m,在場沒有一人是傻子,你既然能認出我,又如何以為我會認不出你?”
金鈴蘭曾是書迪的貼身女官,也是他的愛慕者,后來則成了他的侍妾之一,擅長魅惑與易容之術,若不是他恰巧看見她一個習慣性的小動作,細細的觀察了她幾日,還真猜不出眼前這平庸的小丫鬟便是書迪那妖媚絕艷的侍妾。
金果身子一僵,卻依舊沒有承認,只是顫抖著身子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么?為何打暈我家公主?”
書黎見她繼續演,也懶得與她羅嗦,而是對顧南弦道:“娘子,麻煩你了!
金果聽見這話,第一反應便是扭頭要跑,然而她才剛要轉身便發現自己雙腿一軟,肚腹疼如刀絞,幾乎說不出話!澳銈儭
這怎么可能?她壓根兒就沒看見顧南弦出手,她究竟是怎么中招的?
見金果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書黎臉上神情未變,其實心里正翻著白眼。
看他做啥?他也不知道他家的小娘子是何時出的手,看他有用?
顧南弦看著癱坐在地、臉色發青的金果,淡聲道:“讓你主子帶陳國太子來換他的未婚妻,以及你!
金果臉色更白了,書迪壓根兒就不知道她頂替了暗衛的身分潛到孟涵月身邊當眼線,更別說原因還是想見一見這將成為三殿下正妻的女人。
想她金鈴蘭艷冠群芳,才智雙全,謀害書黎之事便是她的手筆,然而這樣出眾的她卻有個敗筆,那便是家世。
她乃罪臣之女,這樣的身分注定她成不了書迪的正妻,所以當她知道書迪將迎娶孟涵月,她第一時間并不是嫉妒,而是想著該如何摸清孟涵月的底,好讓她未來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倒楣的遇上疫病,更遇上了本以為早已死去的書黎,且還被他識破了身分。
金鈴蘭死死咬著唇,眼神飄移不定,沉默許久最終還是妥協了!拔摇視婀鲗戇@封信!
雖然可悲,但她心里清楚自己還沒重要到能當威脅書迪的籌碼,但孟涵月卻能,只要書迪想登上太子之位,便不會允許自己的未婚妻落在他人手上。
書黎聞言,諷刺地勾起了嘴角,卻什么也沒說,只道:“照著我說的寫!”
金鈴蘭乖乖聽話,等寫完信后,她神情復雜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不得不說書迪與書黎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她一直以為書黎不過是個空有外表的草包,沒想到她才是傻的那個人。
信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針對書迪而設計,將他的脾氣拿捏得極為透澈,想著當初她與書迪之所以能成功算計這個男人,還是因為書黎真心信任書迪這個弟弟。
不多時,這封信便被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出去,而孟涵月與金鈴蘭兩人則被軟禁了起來。
書黎也不再顧忌,直接傳信給自己的暗衛,讓他們至四海城尋他,并派出一部分的人想辦法救出江言愷。
安排妥一切,接下來便是等了。
“該死!”接到書信的書迪破口大罵。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的未婚妻竟被人給擄了,且那人還疑似是他以為早已經化成白骨的書黎。
這怎么可能?都過一年了,他不是早該死在毒谷之中嗎?
一旁的幕僚見他臉色陰沉不定,忙開口!暗钕拢f了,她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太……大殿下,只是長得很相似,屬下認為此事還不能確定,需得再商議!
玄六正是那名被金鈴蘭用計換下的暗衛。
書迪瞪向他!吧套h?就是因為你不停的在本殿下耳邊說要商議、說要穩妥,不然本殿下早已是太子了!”
幕僚見他發怒,忙跪下討饒,那窩囊的模樣更是讓書迪滿肚子的火氣。
“要是鈴蘭在,我還用得著你們這些廢物?”
金鈴蘭前陣子突然生了重病,去了莊子上將養,一直沒能回府,他的鈴蘭聰穎過人,便是她助他扳倒了書黎,若是有她在,他何需這些只會一再讓他穩住的無用幕僚?
幾人低垂著頭,默不吭聲。
書迪見狀是愈看愈氣,“不論那要脅之人是不是那該死的書黎,孟涵月都是本殿下的未婚妻,光是這一點本殿下就得去救!”
他是真看上了孟涵月那張臉,孟國第一美人,還是他哥哥的前未婚妻,這樣的女子即將成為他的女人,光是想像他便興奮不已,用一個無用的陳國太子換美人,對他來說壓根兒是想都不必想。
當初玄一會抓江言愷是因為他與書黎交好,又一直在藥王城逗留,以為他知道書黎的下落,畢竟在沒見到書黎的尸體前實在不放心,若是能從江言愷口中套出那是再好不過,誰知玄一幾人出手太重,竟在打斗過程中把人給打傻了……
想到這江言愷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畢竟是陳國的太子,殺也殺不得、還也還不回,最重要的是如今人還不在他手上,而是在長樂公主書嫚府里。
幾名幕僚卻覺得不妥,忍不住要再勸。“殿下,若這是個陷阱——”
“陷阱?你們是說這是書黎的亡魂針對本殿下設下的陷阱?你們以為進了毒谷還能有命活著回來?”書迪再次冷冷的看著他們。
他靜下心后驀地醒悟,自己這是陷入迷障了。
毒谷是什么地方,那是堪稱只進不出的死地,除了藥王谷的人誰都無法活著走出,若不是這些廢物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唯有如此才能確保他順利登上太子之位,他會等到現在?
如今想明白這點,他若是再聽這群廢物的話,那他書迪的名字便倒過來寫!
與其去想是書黎的報復,倒不如想著這是陳國守將擔憂他們太子而設下的計謀,畢竟陳國爆出疫病,又被人平息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江言愷這個本該守在山岳關的太子卻一直不現身,如何不引起眾人的疑心?
這么一想,他突然覺得茅塞頓開,一切都明朗了。
對,正是如此,這肯定是陳國人的陰謀!
自以為聰明的書迪壓根沒想到江言愷在他手上的事,陳國人是如何知曉,此時的他完全放松下來,一掃方才的陰郁。
不得不說,書黎對他這個弟弟的個性十分了解,不過用了幾句話便讓對方完全照著他要的方向走。
眾人見狀,有的忍不住搖頭,眼中滿是失望,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攤上這樣的主子能怎么辦,自己選的人說什么也得咬牙跟下去。
為首的幕僚再一次站了出來,用了另一種方式勸道:“殿下打算何時前去四海城?這四海城的疫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經清除,殿下何不等一個月后再行——”
“等一個月黃花菜都涼了!”書迪忍不住大罵!氨镜钕履苏纨執熳樱绾螘履菂^區疫?通知下去,明日便出發,待本殿下迎回未婚妻,便能成為太子了!”
先是疫病攪局,后是未婚妻被綁,再這么等下去他何時才能成為黎國的太子?
這一年來他與書育斗得熱火朝天,若不是書育那蠢貨犯了錯,又覺得書黎回來無望,父皇哪會松口打算改立他為太子,這一回他要是再聽這群老不死的話,他就是傻子!
眾人頭大了,見過不怕死的還沒有見過趕著送死的,這主子當真沒救了……
在書迪下達命令后,幾人又勸了幾句,依舊無法動搖他的決定,最終只能嘆氣離開,趕著收包袱溜唄!
翌日一早,書迪便意氣風發的上朝向父皇稟告要前去接未婚妻一事。
黎皇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也是一波三折,嫁個人都這般坎坷,便大手一揮,準了!
于是書迪又去了趟公主府討人,誰知才剛開口就被書嫚給轟了出來。
“那個賤人!”書迪氣得牙癢癢,偏偏他拿書嫚沒轍,只能灰溜溜的離去。
一旁的玄一見人沒到手,忍不住問:“殿下,陳國太子沒到手,該怎么去四海城換三皇子妃回來?”
說起江言愷為何會落到書嫚手中,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書迪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棄。
書迪怒道:“明的不成便暗著來,今晚子時前定要將人給我擄回來!記得做干凈點,別讓那女人察覺到是本殿下的手筆!”
公主府的守衛雖森嚴,可比起皇子們的暗衛卻不是一個等級,他想擄人隨時可以,不過就是不想與書嫚那瘋婆娘交惡罷了。
要說黎國這些皇子公主中誰最難相處,那必定是書嫚,就是身為親兄長的書黎也對這個妹妹沒轍,能不往來就不往來。
然而書嫚卻是一點也不在乎,才十三歲便吵著要在宮外建府,待她的公主府一建成就直接搬過去,除了皇后召見外幾乎不會入宮,自顧自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不過才滿十六歲便開始寵起了男寵,江言愷便是被她一眼相中給搶去了公主府。
偏偏父皇對這個惡女疼愛有加,不論她做了什么事他都全力維護,擺出只要書嫚開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的態度。
在這改立太子的節骨眼上,要是可以書迪實在不想去招惹書嫚,就怕她去父皇面前使壞,偏偏他又不得不這么做……
暗衛的動作極快,當夜便將江言愷帶了回來,未免夜長夢多,書迪帶著一干暗衛趁著夜深離開了黎國。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動向根本沒逃過書嫚的眼睛,他前腳剛走她后腳便跟上,兩波人便這么往四海城奔去。
“可惡!”孟涵月已將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全都砸壞,卻依舊不能消除她心頭的忿恨,看著一旁的金鈴蘭忍不住開口罵道:“還不過來服侍本公主!”
一直沒動靜的金鈴蘭只是懶懶的看了她一眼,絲毫不搭理,她的身分已被揭穿,孟涵月還想把她當侍女使喚,作夢!
見她動也不動,孟涵月火氣更加旺盛。“你是死人嗎?沒聽見本公主說話?”
金鈴蘭眉毛微擰,冷冷的道:“孟涵月,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你的侍女!
孟涵月卻是大聲的堵了回去!澳闶菚吓蓙肀Wo我的暗衛,我便是你未來的主子!就算你不是侍女一樣得奉我為主!”
金鈴蘭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是誰方才還想著怎么勾引書黎來著?這才一眨眼又想起書迪了?這就是孟國的家教?連尋常百姓都知一女不嫁二夫,你堂堂一國公主卻是吃著碗里惦記著鍋底,你可還知羞恥二字怎么寫?”
“你——”孟涵月大怒。
“還有,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我可不是書迪的暗衛,而是他的侍妾!苯疴徧m朝她拋去一記媚眼,輕笑著又道:“我會潛到你身邊,也是想看看你夠不夠蠢,若是不夠蠢,那我就……”
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嚇得本想上前賞她一巴掌的孟涵月連退數步,臉色發白。
“你、你想做什么?”
金鈴蘭見她不過是一句話便被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自嘲道:“見了你我才知蠢的人原來是我自己,果然名聲都是靠包裝,像你這樣蠢笨如豬的女人我居然冒著危險前來打探,讓自己落到如今的窘境……”
在得知書迪已朝四海城前來后,她的希望便破滅了,若是一開始她沒因私心離開,好好待在他身旁替他出謀劃策,書迪早已成了太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料到書黎竟然沒死,更沒料到自己會落在他手上……
她已經看透了,知道書黎肯定不會放過她,會留著她全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在,待將她帶回黎國,親口對黎皇說出她與書迪是如何謀害他之后,便是她喪命之時。
這些天她無時無刻想著該如何脫身、祈禱著書迪別來送死,只要他能穩穩待在黎國,或許她還能有一線生機,可惜她押錯了寶。
如今大勢已去,除了等死之外她實在不知還能做什么,偏偏她想安安靜靜算死期,孟涵月這聒噪的女人還不消停。
孟涵月被她那句蠢笨如豬給刺激到了,瞪著大眼便罵!澳氵@個賤人!你才是那愚蠢的豬!待我重得黎哥哥的心,第一件事便是讓他殺了你!”
這話惹得金鈴蘭一陣大笑!熬蛻{你?”
她要是書黎……不,該說只要有眼睛的男人都知道該選誰,孟涵月想從顧南弦手上搶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孟涵月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讓人看不起,她氣得尖叫,“你等著!到時候就是你哭著求本公主,本公主也定要黎哥哥將你撕碎了喂狗!”
金鈴蘭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不過這蠢女人自信滿滿的模樣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你打算做什么?”
孟涵月原本打算不理會,然而被關了幾天,金鈴蘭一直對她愛搭不理,愈是這樣她愈是想傾訴,更何況這件事單靠她一個人也辦不到,于是便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
“那日我無意之間聽見了一個消息,黎哥哥與那顧南弦竟是尚未圓房,你說我要是能搶在那顧南弦之前與黎哥哥……”
想到那畫面,她雙頰微紅,清了清嗓又道:“我孟國有種無色無味的媚藥,只要你幫我,到時我便讓黎哥哥饒了你一條命!
下藥?金鈴蘭第一個反應便是想笑。
這就是堂堂孟國嫡出公主的手段?與孟涵月相比,他們黎國那放浪形骸的長樂公主似乎要好上幾分。
不過鄙視歸鄙視,不得不說這方法或許可行。
孟涵月如今可是書迪的未婚妻,書迪將迎娶她的事早已人盡皆知,可要是此時傳出她與書黎有了夫妻之實的事,那會成什么樣?
首先,黎國會成為大陸上的笑柄,孟涵月先后成了兩兄弟的未婚妻本就是個笑話,再加上這事肯定掛不住臉。
其次便是書黎德行有虧,就算孟涵月曾經是他的未婚妻,可目前已是他的準弟媳,這般奪兄弟之妻的人可還能擔任一國太子?
沒人能接受一個德行有虧的君主,這么一來書黎想繼續當他的黎國太子壓根兒就不可能,那么書迪就還有機會登上太子之位,她也有了一線生機……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金鈴蘭明白這或許就是她活命的最后機會了,然而看著愚蠢的孟涵月,她實在嫌棄。
忍著心中的不喜,她淡聲道:“你想我怎么幫你?”
孟涵月見她應下,也就不計較她方才的無禮,高傲的道:“我需要你幫我把黎哥哥引過來!
書黎并沒有控制她們的行動,那是因為顧南弦早已在她們身上下了毒,若是沒有定期服下解藥,她們必死無疑,這也是為何金鈴蘭會坐以待斃的緣故。
金鈴蘭嘲諷地勾起嘴角。“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書黎與顧南弦幾乎天天黏在一塊,她要如何把人引來?
更何況比起書黎,她更怕對上顧南弦,雖說她除了下毒之外并未多做什么,然而直覺告訴她那總在書黎面前露出溫柔笑意的女子,實則有顆冷酷的心,若是招惹到她恐怕會比死還要痛苦。
她雖答應孟涵月要幫她,卻不會將自己陷進去,她可不想再招來一個可怕的敵人。
孟涵月不知她心中所想,更認不清自己的處境,仍是趾高氣揚!斑@我不管,你要是不想死就得給本公主想辦法,書迪就要到了,我得在這之前成為黎哥哥的女人,成為他的太子妃,無論如何你都得將黎哥哥給帶來!
說罷她轉頭便走,壓根不給金鈴蘭拒絕的機會。
聽著孟涵月這不負責任的話語,金鈴蘭一臉陰沉,她難道真要幫這愚蠢的女人?就為了這不確定的一線生機?
她有些迷茫了,平素十分精明的腦袋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娘子!嘗嘗這個。”書黎挖了一勺黃豆粉喂進顧南弦嘴里。
顧南弦這幾日心情極好,看著空間里開了十分之三的藥柜,雖然依舊是任重而道遠,卻已足以令她心情愉悅。
一個四海城便有這樣的進展,對她而言已經像是中獎一般幸運了,她相信只要再繼續下去,她肯定能還清前世的罪孽。
“可好吃?”他期盼地看著她。
“好吃。”她笑彎了眸。
身旁幾人見主子與主母如此恩愛,心中滿是欣慰。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書黎的青龍衛。
書黎的青龍衛在昨日已經抵達,幾人見到主子一個個熱淚盈眶,跪在地上請罪賜死,不愿起來。
對他們這些暗衛而言,主子便是他們的光,光滅了便是他們赴死之時,然而當時他們并未見到書黎的尸體,為此一直抱著一絲希望。
如今主子找著了,他們這些護主不力的廢物終于能安心赴死了。
書黎怎么可能讓這些從小跟著他一塊長大的暗衛去死,會中書迪的計是他錯信了人,與他們何干,更何況當時他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將大部分青龍衛留在黎國,身旁只帶了兩人,而那兩人也為了護他化為了一押黃土。
但他低估了青龍衛的死心眼,不論他怎么勸說幾人仍是執意赴死,書黎無可奈何,最后還是顧南弦出的手。
她的方法也簡單,只是淡淡的說:“就是要死也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你們家主子的仇還未報,找你們來便是為了報仇,你們要是全死了誰來幫他?想死容易,將功贖罪卻難,若你們誠心悔改,我這倒是有種藥能讓你們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讓你們也嘗嘗你們主子當初受的苦,當作你們護主不力的懲罰,然在懲罰過后你們便得更加效忠你們的主子,如此交易,可否?”
幾人聞言,先是怔了怔,最后無一拒絕,全數答應了這個條件。
書黎卻是有些擔憂,雖說是主仆,可這些人陪伴他數十年,情誼早已超越了主仆,真要讓他們受苦他還是有那么一丟丟不舍。
顧南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叭羰遣幌胨麄兪芸,以后出門就乖點,有排場不用非得當獨行俠,差點把自己的命給搞沒了,若是害我成了寡婦怎么辦?”
書黎被堵得啞口無言,無話可辯。確實,要不是他太過自信也不會招來這場橫禍,不過該求的還是得求。
“娘子,你下手輕點,再說了,要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遇見你,你說是不是?”他握著親親娘子的小手不停的搓揉捏玩,俊臉上滿是討好。
那模樣要是讓一干青龍衛給看見,肯定會給嚇掉雙眼,一個個不可置信。
這是他們冷酷無情的主子?莫不是失蹤一年給掉了包吧?
顧南弦見狀,忍不住笑出聲。她就知道她相公是個嘴毒心軟之人,尤其是對自己相護之人那可是極為護短。
“放心,我給他們的可是好東西!
那可是洗髓丹,可以讓青龍衛脫胎換骨,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若不是為了他的安危,她還舍不得拿出來呢!
書黎聽她這么說徹底放心,忍不住自豪!拔夷镒幼畎袅。”
雖然他這稱贊像不要錢似的,一天總得說上好幾句,她卻是受用得很,在書黎面前她便甘愿當他那好哄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