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兩個人的,如果你知道孩子的父親在哪兒,知道他并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惡棍的話,你應該先和他談一談。
這就是老板娘在聽完她的掙扎與不確定后,給她的建議。
想一想其實也是,以她現在的能力,要獨立養一個孩子對她而言負擔的確是太大了,為了孩子,她是可以吃苦啦,但是孩子呢?天下父母心,她一點也不想讓孩子跟著她吃苦呀!
而且說真的,雖然惠君說少爺對女人很無情,可是從他竟然記得她這件事看來,他一點也不像個無情的人呀。
至于花心,她無法不想到那天在PUB里撞見的景象,但是那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她要的只是他的責任心而已,只要他愿意與她分擔養育孩子的費用,孩子也就不必跟著她這個能力不足的媽媽吃苦了。
因為抱著這樣的希望,所以她在周休二日的星期六早上,鼓起勇氣打了靳岡少爺留給她的手機號碼。
“喂?”
“喂喂喂,是、是我,我是白、白——”她緊張的口吃起來。
“小理嗎?現在幾點了?”
白妍理輕愣了一下,不知道是為了他竟然認得出她的聲音,還是因為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困意。現在都快十一點了耶,難道他還在睡嗎?
“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嗎?如果你還想睡,我晚一點再打給你!彼杆俚恼f。
“沒關系,你找我有事?”
“真的沒關系嗎?”她聽見他哈欠連連。
“沒關系。”他肯定的表示,然后又打了個哈欠,“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嗯,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空,可以見個面嗎?”
“是約會嗎?”他笑聲打趣。
“。俊彼翥读艘幌,沒料到他會冒出這么一句話。
“給我你家的地址,我待會兒去接你!彼o接著開口。
“不、不用了,我們約在外面見面就行了。”
“好吧。”他沉默了一下,同意后詢問:“幾點?約在哪兒見面?”
白妍理說了地點與時間,兩人互說了句待會兒見后,便掛斷電話。
。
一個小時后,她先抵達約定的地方,而靳岡隨后沒多久也跟著出現在餐廳入口,并一眼就看見她,轉身微笑著朝她大步走來。
“嗨!彼⑿Υ蛘泻簦缓罄_椅子在她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你到很久了嗎?”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疲憊,但臉上卻漾著和煦迷人的微笑,引得鄰桌幾位女客人頻頻朝這兒望來。
白妍理第一次看見他舞臺裝以外的穿著,白色的襯衫,休閑式的西裝外套,還有沒上任何造型品,干凈、柔軟又有型的頭發。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玩樂團的人,反倒像社會上的精英分子、事業有成的黃金單身漢。
“我也剛到而已!彼卮稹
“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她點頭。
“那我們先點餐。”
他招來服務生,讓服務生為他們服務,她點了份焗烤,而他則是點牛排。
點完餐,服務生收起目錄,轉身離去。
他微笑的看著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反倒她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
“我打電話問過我媽媽了,她說當年你們全家都移民到國外去,不知道你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你爸媽——不,我應該叫老爺和夫人才對,他們也回臺灣來了嗎?”她找話交談。
“你叫他們伯父、伯母就行了!苯鶎f:“他們倆都還住在溫哥華沒有回來,只有我一個人回來而已!
“為什么你會想一個人回臺灣?”她好奇的問。
“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另一個則是很想再見到你,所以我就回來了!彼⑿Φ哪曋。
白妍理不及反應的輕愣了一下,呆愕的看著他。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吧?誰會為了想知道一個兒時友人的消息,千里迢迢的從美國飛回臺灣來?她不禁搖了搖頭。
“為什么要搖頭,你不相信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你才回臺灣來的?”他盯著她問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沒有理由讓我相信!
據媽媽說,他們在靳家待不到一年的時間,而且她在那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還!皼]大沒小”、“不知死活”的罵這個少爺是白癡、笨蛋,他又怎會千里迢迢的為她回臺灣來呢?除非他是來找她算帳的!
天啊,他之所以對她特別友善,該不會是為了計劃報復她吧?她驚疑不定的瞪著他。
“怎么了?”他懷疑的問。
“你找我該不會是想報復我吧?”白妍理直接開口問道。
“報復?”靳岡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什么意思?”
“我媽媽說我小時候對你很不禮貌。”
“所以你以為我會為了小時候你對我不禮貌的事,特地從美國跑回臺灣來報復你?”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想再見到我的原因。”
“你為什么不想也許是我喜歡你呢?”
白妍理愕然的睜圓眼,一副被嚇呆了的模樣。
“我開玩笑的。想見你是因為我的記憶中始終有你,從未淡忘過,所以我很好奇記憶中的小女孩現在變成什么樣了,生活過得好不好?這是我當初回臺灣來想見你的原因,不過……”靳岡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剛好服務生端著餐盤來到他們餐桌邊,話便停了下來。
“對不起,為您上一下餐點!
兩人安靜的看著服務生為他們上菜,沙拉、面包、清湯。
“先吃吧,吃飽后我們再聊!狈⻊丈x開后,靳岡開口道。
白妍理點點頭,拿起叉子邊吃沙拉邊想他剛才所說的話。
我開玩笑的。
為什么她在聽見他這么說的時候,會覺得有點失望呢?難道她心里希望他是因為喜歡她才來找她的嗎?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啦!白妍理,你也不想想當年你和他認識和分開的時候,你們倆是幾歲,而他既然常被你罵笨蛋、白癡,又怎會懂得喜歡是什么東西,你真的是瘋了!
可是即使想通了這一點,為什么她還是擺脫不了內心那股沉重濃厚的失落感呢?難道她希望他說喜歡她指的不是童年時期,而是現在?
現在嗎?以他的條件和自己平凡無奇的模樣,以及連平凡都稱不上的家世背景,她這希望根本就是個笑話。
唉,算了,做人要實際點,只要他不討厭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愿意在未來孩子出生后盡一點點生父的責任,她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服務生為他們撤走沙拉盤和湯碗,改為他們送上主菜,她所點的牛肉焗烤燴飯有著金黃色的美麗外表,起士香味濃郁的覆蓋在上頭,讓人看了不禁十指大動。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她拿起叉子從盤里挖了一口送進嘴里。嗯,真的好香。
咀嚼吞下第一口后,又送第二口進嘴里。嗯,還是好香,只是感覺好像有點油,是錯覺吧?
她又吃了幾口,想重拾第一口的美味,怎知卻只有愈顯油膩的感覺,而且——
“嘔~”
一股突如其來的作惡,讓她反射性的立刻用手搗住嘴巴。
“怎么了?”靳岡抬頭問道。
白妍理沒辦法回答他,因為另一股反胃作惡的感覺來勢洶洶的又涌了上來,讓她再也忍不住的放下右手上的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座位上匆忙起身,快步沖向廁所的方向。
“砰!砰!”
“嘔~”
連續兩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后,緊接而來的是一連串嘔吐的聲音。
白妍理彎著腰,一手扶著壁面,不斷地從胃里嘔出東西來,她震驚得幾乎快要感覺不到難受。
怎么會這樣呢?她的孕吐通常只發生在早上起床的時候,從來不曾因為聞到什么味道,或者是吃到什么東西而有這樣的反應呀?
怎么辦,少爺現在會怎么想?雖然她今天本來就是要來告訴他她懷孕的事,但是由她說出來和被他發現是兩回事,尤其還是以這種狼狽的方式被他發現。
他會不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布局,她在耍心機、裝可憐,目的只是為了想從他身上詐取更多“名副其實”的利益?
“嘔~嘔~”
又干嘔了幾次,停頓了一會兒,確定她的胃再也嘔不出任何東西之后,她抽了幾張衛生紙將自己擦拭干凈,沖去馬桶里的嘔吐物后,無力的轉身,卻一頭撞進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人懷里。
她反射性的退了一步,卻感覺有只手迅速地摟住她的腰,將她定在原地,抬起頭來,只見靳岡眉頭緊蹙的正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
“你懷孕了嗎?”他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