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白妍理覺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早知道在看到真理樂團表演之前,還得先經過另一個“鬼吼鬼叫”樂團的荼毒,她早就棄權回家了?墒乾F在她的耳朵都已經被荼毒四十分鐘了,只要再忍耐個二十分鐘,就能見到今晚讓這間PUB擠得水泄不通的真理樂團,她說什么也要撐下去。
“惠君,要去哪里?”坐在她身旁的惠君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走,她急忙也跟著站起來拉住她。
“我去廁所,順便打通電話!被菥鸬,因為這里的音樂聲實在是太大了。
“我跟你一起去。”她對她回吼著,那里既然可以講電話,一定比這里安靜一百倍,她需要安靜。
“你要上廁所嗎?”惠君問她。
她搖搖頭。
“那你最好留在這里占位置,否則待會兒一定會被擠到后面去,什么都看不見!被菥Z帶警告的對她說。
“沒關系!彼灰牭靡娐曇艟托辛耍稽c也不想站在前面被震破耳膜。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惠君也不好意思叫她留下來替她占位置,只好聳了下肩頭,帶頭往廁所的方向一路借過的走了過去。
相隔了一扇門與一面墻,PUB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頓時減了一半,白妍理立刻松了一大口氣。
“天啊,這個‘鬼吼鬼叫’樂團到底叫什么名字呀?”她忍不住叫問,一時之間忘了把嗓門壓低,以至于讓她的聲音回蕩在整條走道上。
“你想被人圍毆啊,妍理,小聲點!”惠君頓時驚恐的雙目圓瞠,用力的拉扯了她一下,警告的對她說。
“對不起。”白妍理縮著脖子,一臉懺悔的表情,她也被自己剛才洪亮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再爛的樂團都有他們的崇拜者,你千萬要記住隔墻有耳,小心為妙知道嗎?”
白妍理受教的點點頭。
“好了,你若沒有要上廁所就在這里等我吧,因為里面可能會很精彩,勸你沒事最好還是別進去!被菥龘]手道,轉身走向女廁。
“什么意思?”白妍理跟在她身后,叫她一個人站在這里,她會害怕。
“之前我注意到有幾個女的灌酒灌得很兇,我想現在里面一定充滿了她們的嘔吐物吧!被菥O履_步,無奈的朝她翻白眼,“你還要進去嗎?”
白妍理猛然停下腳步,用著退避三舍的表情用力搖頭。
惠君輕笑一下,又嘆了一口氣才認命的轉身走進女廁里。
女廁入口的木門才“咿呀”一聲關上,轉角的男廁便傳來木門被“咿呀”一聲推開的聲音,讓白妍理不由自主的渾身僵硬了起來,雖然PUB沒她想象中那么可怕、混亂,但是有些人看起來還真是非善類,讓她不禁充滿了防備與戒心。
一個男人從男廁方向朝她走來,她佯裝不在意的低下頭去避免與人四目交接,以免一不小心使錯了眼神,為自己招來無妄之災,在這種龍蛇混雜之處,一定要懂得明哲保身才行。
可是她再小心,依然違逆不了天意,那個原本應該越過她的男人,竟然突然停止步伐,就這樣站定在低垂著頭,假裝忙碌的玩手指的她面前。
天啊,她怎么會這么背,早知道剛才就跟惠君進去女廁了。
“嗨!币魂嚦聊螅瑢Ψ铰氏瘸雎。
人家都出聲了,她若再裝聾作啞就是擺明欠扁了,白妍理一邊在心里哀嘆自己的倒楣,一邊抬起頭來看向這莫名其妙的家伙。
在她的想象里,這家伙肯定長得油頭粉面,帶著些許酒氣,還有自以為帥的一身流里流氣,才會在PUB通往廁所的走道上釣美眉?墒亲屗查g怔住的是,站在她眼前的男人,除了頭上頂著刺猬頭外,人倒是長得高 俊帥有型,而且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貴族氣質,一點酒氣、流氣或者是脂粉味都沒有,壓根兒就不像會上夜店釣馬子的那種男人。
不過話說回來,以貌取人一點也不準。
“有事嗎?”她面無表情的出聲問道。
靳岡呆若木雞、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女生,一張比眼前這張臉更為稚氣,五官卻幾乎沒有差異的另一張臉驀然浮現在他腦中,讓他忍不住興起一絲激動。
他原本只是因為在男廁里聽見那句“鬼吼鬼叫樂團”覺得很有趣,所以才會在走出來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來想看看這個跟他有著一樣見解的女人長得是何模樣,只是沒想到卻因而見到這張令他想念不已的臉蛋。
小理,會是她嗎?那個在他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長年在家休養自習讀書,后來因為身體轉好才進學校讀書,卻被視為異類遭受欺負時,總是會出面罩著他、照顧他的小女生,會是她嗎?
“你——”他忍不住激動的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想問她是不是他所認識的小理,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從問起,因為他不記得她叫什么名字!澳阏J識我嗎?”他認真的看著她,改口問道。
“不認識!卑族硪砸荒樈鋫涞纳袂,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看清楚一點,認真的回想一下,有沒有一點印象?”
白妍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男人是不是有病呀?
“沒有!彼隙ǖ恼f,同時動了動肩膀,企圖擺脫對方扣在她肩上的手!翱梢月闊┠惴攀謫?”
“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做小理?今年大概二十三歲左右?”靳岡猶豫的松手放開她,卻仍不放棄的緊盯著她追問。
聞言白妍理在一瞬間瞠圓雙眼,震驚的看著他。她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說出自己的小名和年紀,難道他真的認識她嗎?
“你真的是小理?”她驚愕的表情間接告訴靳岡他沒有認錯人,她真的是那個小女生。
他驚喜交加,忘情的抓住她的手,正打算向她自我介紹,幫她勾起兒時的回憶時,卻聽見一聲興奮的尖叫聲,一個女人驀然朝他直撲而來。
“少爺我的天啊,我怎么會這么幸運,竟然在這里遇見你?天啊,我可以跟你握手嗎?你可以幫我簽名嗎?我從第一次看到你們的表演之后,就喜歡上你們了,你們的表演好棒喔!我真的好喜歡你們的表演,好喜歡你,尤其是你,少爺,我會永遠支持你的,你是最棒的!”
女人一沖過來就連珠炮似的念個不停,熱情的傾訴她滿腔的崇拜,讓人想插口都無從插起。
一見有陌生人出現,靳岡立刻皺起眉頭,恢復平時冷峻不太愛搭理人的模樣,若不是顧慮到身邊好不容易重逢的小理,他早在這個女人冒出來說第一句話時就甩頭走人了。
“我聽說有唱片公司找你們出唱片,這是真的嗎?”女人繼續用她高分貝的嗓音興奮的尖叫著,“天啊,你們如果真的出唱片的話,我一定馬上去買十張,不,一百張,我說的是真的喔,我還會幫你們組歌迷會和家族——”
“大少爺,原來你在這里!”一道突如其來的夸張語調打斷了女人高分貝的嗓音。
靳岡第一次覺得大力自我推薦成為他們樂團跟班的陳士揚有一點用處。
“快輪到你上臺了,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找你你知道嗎?我的大少——”小揚突然停下他夸張的聲音,懷疑的瞪著少爺緊抓著女人的那只手。
他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呀?他們向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爺竟然主動牽握著一個女人的手這個女人是什么來歷?和少爺是什么關系呀?
“少爺,你朋友?”他忍不住好奇,試探的問道。
靳岡二話不說松開手,轉身就走。他突然想到可以叫小揚幫他留人,而且他待會兒就要上臺表演了,一時之間也不可能和她把話說清楚,不如等他表演完再說。嗯,就這么辦吧。
小揚呆愣了一下,回頭看了靠站在墻邊一臉茫然的女人一眼后,急忙追了上去,“大少爺,等我呀!”
偶像都走了,有著高分貝嗓音的女人自然也跟著離開,轉眼間,整條走道上又剩下她一人。白妍理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完全搞不懂剛才那場鬧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還有,那個被稱為少爺的男人真的認識她嗎?
少爺?這到底是什么怪名字呀,這世上有人姓少嗎?即使有,取名為爺也未免太可笑了吧?少爺、少爺,這樣叫當真就做得了少爺嗎?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她喃喃自語。
“什么莫名其妙?”惠君從女廁走出來,剛好聽見她說這句話,“還有,剛剛這外頭在吵什么呀?”
“沒什么,只是有一個女人對著一個名叫少爺的男人尖叫,很莫名其妙吧?怎么會——”她話未說完,就被惠君激動的一把抓住。
“什么你遇見少爺了?”惠君雙眼圓睜的大叫。
“怎么了?他是誰?你認識他嗎?”白妍理眨了眨眼,一臉無法進入狀況的表情,怎么連惠君都是這種反應呀?
“他就是真理樂團里最帥、最酷、最迷人的吉他手團長呀,我來這兒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惠君忍不住朝她尖叫。
“啊,就是你崇拜的那個大帥哥?”白妍理恍然大悟,她想起來了,難怪她總覺得少爺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原來之前惠君有跟她提過呀。
“天啊,我剛才干么要進廁所去呀?我真是個笨蛋,大笨蛋啦!”惠君以一臉后悔莫及的表情捶胸頓足的說。
白妍理懷疑的看著她,差點沒脫口道——有這么夸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