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會及早離開這里,若兒松了一口氣,終于讓自己輕松地親近他,她側過臉親吻他的手掌!斑@樣最好,我希望你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不是我,是我們。”他糾正她,眼里冷酷的銳光被柔情所覆蓋。
“對,是我們!彼廊煌,手指描繪著他的唇形,激起他壓抑心頭多日的激情。
他拉下她的頭,熱情親吻著她,而她立刻模彷著他,以同樣的動作回應他。
“對的,就這樣,給我你的全部!彼萌康那楦型淌伤拇剑瑢⑺膽n慮焚燒在兩人共同點燃的愛火烈焰中。
此時此刻,除了對彼此的愛,再也不能有任何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
他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有種本能在各自心中涌動,若兒伏在他身上焦躁地移動,似乎親吻已不足以釋放內心的情感。
“不要亂動!彼氖忠频剿X后,將她緊緊固定在自己面前。
“抱緊我!比魞阂蟮馈
“我此刻抱著的是誰呢?”又一聲壓抑的咕噥,這次好像帶著笑。
“你在笑?”若兒迷惑地抬起頭來,詢問地看著他。
而她粉紅的面頰、濕潤的雙唇,和迷蒙美麗的眼睛,差點讓拓跋圭失去控制。
“是的,我在笑,因為我又能抱你、親你了。”他呼吸粗重地說:“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知道,因為我也好想你!彼彳浀拇椒鬟^他的唇,吻上他堅硬的下巴,摩挲著他刺人的胡子,她的聲音充滿誘惑人的魅力。
與過去每次親吻時一樣,她的甜蜜很快就徹底誘惑了他,讓他忘記了一切。
拓跋圭壓低她的頭,饑渴地親吻她,心里只有一個感覺;她是如此甜蜜、如此珍貴,如此勇敢非凡!若兒,神的禮物,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甜蜜寶貝!
她就像是他的守護神,不僅在危難關頭救他,更能讓他忘記煩惱,讓他喜悅,讓他沉醉!
“王上,晏子抓到刺客了!本驮谶@時,柯石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來。
一聽到“刺客”兩字,若兒立刻從癡情迷愛中蘇醒。
她抬起頭來對他說:“王上,我們快去看看吧!”
“沒錯,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想要我的命。”拓跋圭拉著她站起來,兩人相攜往山坡下走去。
被兩名士兵架著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若兒以前做牧羊女時曾見過那個人,知道他是中原來的商人,因能言善道,在草原上挺有人緣,沒想到竟然是個刺客!
此刻,那人除了眼珠子頻頻轉動外,全身被捆綁得不能動彈。
“問過話嗎?”拓跋圭問晏子。
“問過了,可是這老小子不僅有點武功,嘴也挺硬的,見打不過我們,就想尋短見,屬下不得已,讓他的下巴吃了點苦頭。”
拓跋圭點頭。“做得好!”再看看遠處的王宮,對那兩個抓著刺客的士兵說:“你們去請管大人和中部大人到朕的寢宮來一趙,不要說刺客的事!
那兩個士兵領命,立刻上馬而去。
“柯石,將這個家伙弄到你的馬上,悄悄帶進王宮,不能讓人看到他!
“是!
大個兒悶聲不響地走過去,將自己馬背上的毯子扯下來一抖,蒙頭蓋臉地將那男人包住,隨即像拎一捆沒啥重量的草料似的將他扔上馬背,隨即翻身上馬。
那人口不能言,但從不停抖動的雙腿看,柯石一定弄疼了他。
柯石毫不理會地翻身上馬,那個瘦小男人頓時被掩藏在他龐大的身軀下。
***
他們回到拓跋圭的寢宮不久,史官管遷和中部大人郎遜來了。
當得知短劍和壕溝的事情后,他們都很吃驚,立刻對刺客展開審訊。
在他們審訊時,若兒回到了偏殿,也將發生的經過告訴已從角樓回來的汍婆。
可是事情還沒說完,安超就來傳喚她,說王上請她過去幫忙審訊。
她知道一定是審訊遇到麻煩,需要藉助她的能力,于是匆匆趕去。
寢宮正殿外,她看到了比平時更多的士兵正嚴密把守每個角落,不由得對拓跋圭的戒心感到寬慰,在這個時候,他確實需要處處提防。
一個士兵為她開門,可她才走進去,就聽到一個困擾了她許久的聲音。
“你們冤枉我,我沒有投擲短劍!蹦莻刺客的下巴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說話中氣十足,一副死不認罪的模樣。
“原來是你,那天躲藏在樹林里威脅我的人是你!”若兒忘記了其他大人也在場,走到那個男人身前,指著他說。
“我……”那男人被她突然沖過來指著鼻子,一時倉惶失措、無言以對。
若兒不容他狡辯,厲聲說:“就是你,你不要想抵賴,我認得你的聲音,和你一起的人是誰?”
“若兒,發生了什么事?”
拓跋圭緊繃的聲音讓若兒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急忙后退對身后的大人行禮!皩Σ黄稹
拓跋圭不耐地打斷她的道歉!安灰檻]那些,先說他對你做了什么。”
“沒有,我們什么也沒做,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罷了!蹦腥舜蠛簟
“是的,五月的某一天,你們藏在青石冢附近的樹林里,目的只是想嚇唬我,對嗎?”若兒的聲音忽然變了,變得低沉柔和,她的目光直射向對方的雙眼,美麗的臉上神態柔和,仿佛在說一件有趣的小事。
“嗯……不要看魅眼,要耐心,等靠近了,就套住她、抓走她,可是……妖精不進樹林……”男人被神秘亮麗的眸光吸引,癡迷地注視著她,嘴里雜亂無章地說著。
“那天跟你在林子里的人是誰?”她的目光愈加明亮,聲音也愈加低沉!笆撬愦虤⑼跎系模瑢Σ粚?”
“對,殺王上、抓妖精……”男人盯著她,仿佛夢游似的走向她。
“不要。”她的眼睛余光看到拓跋圭正想過來,連忙伸手阻止他,但說話時的語氣不變,眼睛也一直注視著對面的男人!安灰拷遥驹谀抢飫e動!
她的話是對所有人說的,但受到影響的,只有面前被她魅眼迷惑了的人。
“喔,不要,不要靠近。”那男人笑嘻嘻地站住。
若兒再次輕輕地發問:“是誰要你刺殺王上的?”
“殺王上有金銀珠寶、華車美女……全是我的!蹦腥嗣枋鲋霈F在腦海里的東西,癡迷的目光帶著貪婪。
“他是誰呢?”柔柔的女聲帶給他另一種刺激,他興奮地漲紅了雙頰,他的心深陷于那道刺目的亮光中,只想跟隨它、穿越它,墜入深邃無底的黑洞。
他傻笑。“你認識他,我認識他,大家都認識他,他是……啊──”
他的笑容凍結在臉上,嘴里發出一聲慘叫,瞪著眼向前撲倒。
在他的背上赫然插著一把鋒利的短劍,與晏子取自樹林的那把一模一樣。
大家都震驚地圍了過來,蹲下身,翻過那男人的身體,若兒伸手往他鼻息處試探了一下,對拓跋圭和兩位大人搖搖頭!八呀浰懒耍袆《径!
“毒在劍上,這是殺人滅口!”拓跋圭憤怒地說。
“王上,殺他的人也死了!标套痈糁皯魣蟾,他原是守在寢宮門口,當聽到屋內刺客的慘叫聲時,立刻往四處查看,在后檐下發現了一個滿臉青紫的刺客。
“這人同樣是中毒身亡!比魞嚎彬炇w后,告訴大家。
這真是個驚人的消息!
在防守嚴密的王上寢宮內,就在王上和兩位重臣的面前,正要招供的刺客被暗殺,連暗殺刺客的兇手也隨即毒發身亡,這真是令人費解。
最令人困惑的是,這兩個人都不是魏國人,一個是來自中原的商人,一個是不知來自何方的陌生人,可他們卻能混入王宮,躲過衛士的眼睛、靠近王上。
顯而易見,如果沒有極其熟悉王宮內情的人做內應,他們絕對做不到。
那么,這個既能接觸王上,又熟悉王宮的內應會是誰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是沒有確鑿證據前,誰也不敢大膽地說出他的名字。
就在王上險些遭到暗算的消息被傳得沸沸揚揚時,長平府則是風平浪靜──
“馮羌,你確定沒有留下痕跡嗎?”石亭內,迎風納涼的拓跋窟咄問站立在身邊的謀士,此刻亭內只有他們兩人,侍衛都站在很遠的四周巡視。
馮羌的神情沒有了往日的跋扈囂張,顯得有幾分憂傷!伴L平王放心,我已將所有線索都清除干凈了。”
“那太好啦!”拓跋窟咄松了口氣,進而口氣一轉,說:“我又欠你一次情。這次多虧你的計謀,還犧牲了自己的弟弟,否則我命休矣!
馮羌掩藏起眼底的黯然,巴結地說:“為了王叔,屬下愿肝腦涂地,犧牲一個兄弟算什么。好在屬下給他服下的毒,不會讓他死得太痛苦!
“唉,只是你兄弟兩人失散多年,昨日才相逢,今日就為我而死,讓我心里深感內疚……”拓跋窟咄假意悲傷地以袖拭目,隨即道:“等有機會,我會重新為令弟修墳、祭奠!
馮羌立刻說:“王叔深情,屬下心領,但修墳、祭奠萬萬不可,此舉必引人疑竇,自毀前程。屬下小弟自幼好武,崇尚俠義,如今用他的性命替王叔消災解難,也算得償所愿,王叔不必往心里去!
拓跋窟咄歷來冷酷無情的心,也被他這番話打動,他將桌子上的盒子推到他面前。“這個,是本王對你的一點補償,等來日事成,我定不負你!
“謝王叔!瘪T羌跪地叩頭。
“起來坐下吧,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
馮羌起身,到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見他坐定后,拓跋窟咄道:“如今看來,拓跋圭果真命硬,三番兩次都功敗垂成,我看得改變策略,另謀其他方法!
“王叔請指示!币靶牟鸟T羌,立刻拋開了個人的情緒。
拓跋窟咄說:“因為長坡深壕、飛劍行刺和刺客在宮內死亡等意外連續發生,拓跋圭及其他長老必定會懷疑長平府,我想,近期內我們都不要再有任何動作!
“屬下同意王叔的話,至于說,近期內不要有任何動作,那倒大可不必!
拓跋窟咄眼睛一亮,急忙追問:“愿聞其詳!
馮羌老謀深算地說:“即使懷疑王叔,可是沒有證據,誰都不敢說出來,因此我們的計策只要變主動出擊為借刀殺人,就可萬無一失!
“借刀殺人我們不是也試過很多次,這招有用嗎?”
“那是時機不對,如今,好時機正向王叔這邊靠近!
“好時機?”拓跋窟咄英俊的面頰抽搐了幾下,因好時機永遠與他背道而馳。
“沒錯!瘪T羌湊近他!耙詫傧峦扑,這次遷都一定會如期舉行,屆時王上會下令王叔同行……”
“不,我不離開牛川!蓖匕峡哌图饴暦磳。“只有在這里,我才安全!
“不,王叔不能抗令,而好時機就在盛樂!
拓跋窟咄瞪大眼睛,露出驚恐狀!安恍校谒麘岩傻哪抗夂湍茄撍赖镊妊巯,我不被他們逼得發瘋,也會自露馬腳!
馮羌立刻安撫他,以消除他的怯意!安唬粫,王叔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先王之后,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這一句吹捧,果真刺激了拓跋窟咄的虛榮心。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坐直身子,不失威嚴地說:“是的,我是先王之后,帝王之才,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沒錯,王叔不要忘記,到盛樂的還有十把隨時會出鞘的刀!
這陰森森的提醒,頓時讓拓跋窟咄陰黯的臉色一亮!皩Γ齻冋俏覀円鑱須⑷说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