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交談、不言語,但兩人各懷心事,很快的,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見天色已暗,最后還是由段野風先開口:“要不要住店?”
楚霏兒看了看前方這問客棧,雖然沒她家的客棧舒適,但出門在外,只好勉強將就了。
“當然了,否朗我還餐風宿露呀?”說著,她便率先走進客棧里,“掌柜的,我要一間房!彼戳搜鄱我帮L,“就我一人住!
段野風笑了笑,也對掌柜道:“我也要一間房。”
“可是剛剛跟你們穿同樣衣裳的年輕人已經要了全部的房間!闭乒癫缓靡馑嫉卣f。
原來揚眉堂大放假,客棧都住滿了。
“連一間都下剩?”楚霏兒垮下了臉。
“沒錯!
“那這附近還有客棧嗎?”段野風跟著問。
“沒有了,就這一問,再來就是下一個鎮上,那兒就我家了!被卮鹚氖浅瓋,她經常往來,哪會不知道呢。
“那么謝謝掌柜!甭勓,段野風便將她拉了出去,“真的要餐風宿露了!
“一定是因為你跟著的關系,否則我平常不會這么倒楣的。”雖然很不希望淪落到這個地步,但事到如今又能怎么辦?
“幸好有我跟著,如果你是一個人,那可糟了,”他邊走邊四處觀察,發現不遠處有間破廟。
“一個人就一個人,我才不怕呢。”她刻意表現得像個女英雄。
“喔?那么那邊有間破廟,進去吧。”段野風指著前方。
“你的意思是要我先進去?”
瞧他突然止住腳步,嘴邊那抹笑就是有這個意思。
“你事事不怕,所以就偏勞你了!彼嫖吨樕蠌碗s的表情。
“你還真以為我會畏懼,苦苦哀求你?”進去就進去,她楚霏兒可不是膽小怕事之輩。
深吸口氣,她抬頭挺胸往廟門走去,猛地推開大門,廟里卻突然飛出一群黑色的鳥。
“啊——”她嚇得往回沖,重重撲進他懷里,“那是什么?黑壓壓的一片!”
段野風輕柔地撫著她的發,在她耳邊安慰道:“不過是棲息在廟里的鳥兒,沒什么好伯的!
怕?這個字硬生生傳進楚霏兒耳里,讓她既難為情又尷尬。
完了,這下教她拿什么臉見他,方才說的大話全被戳破,真是令人難堪!
然而這樣緊緊相擁的接觸,讓她的心又是一陣紊亂莫名的狂跳,她為什么就是這么把持不。
“怎么不說話了?”段野風抬超她的下巴,瞧著她那鼓腮噘唇的可愛模樣,“我們進去吧!
這回由他先進去,只見里頭蛛網密布,就不知這座廟怎會淪落至此,還真是可憐呢。
他先將一塊地方清理干凈,“你在這里睡吧!
“那你呢?”她提防地望著他,“別忘了,這里可是廟,雖然荒廢了,但是菩薩還在看著。”
段野風不禁笑出聲,明白她擔心的是什么,于是道:“我睡那里!
楚霏兒往他所指的地方一瞧,“那里是門口耶。”
“這樣才能保護你的安全。”
她愣愣望著他鋪著干草的壯碩背影,眼底不可控制的涌出一抹熱意,隨即她搖搖頭,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了
他只是順道陪你,順道……
才剛躺下,楚霏兒便聽見他問了句,“什么是愛?”
“為什么要問我?你不是不懂愛嗎?”她窩在干草堆里,不舒服地挪挪身子,腦子里卻直繞著這個問題。
“就是因為不懂才問!彼浄磸退妓鬟^這個問題,只是不懂得為什么女人就是非?粗剡@個字。
“那應該表示一心相許,如果確定兩人相愛,那么這對男女就會很幸福了!焙孟袷沁@樣。
“怎么確定是相愛的呢?”
“呃……”她答不出來。
“用那種花蕨?”
“這……”她尷尬的皺皺眉。
“還是說肉麻的情話?”
“我……”這個臭男人是怎么搞的,不是要睡覺嗎?干嘛凈問她一些怪問題,害得她心跳全亂了節拍。
不,她不能繼續喜歡他,這是她花了好幾天下定的決心,怎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受到干擾呢?
“到底怎么樣?”
“不知道、不知道……我好困喔!彼嬷欤室獯蛄藗大呵欠,然后背過身,有意逃避這個問題。
段野風笑望著她那纖細的背影,然后靠著門框,緩緩閉上雙眼,
這一夜,楚霏兒卻作了個有生以來最混亂的夢,里頭全是些愛不愛、喜歡不喜歡之類的詞語,讓她頭昏腦脹。
。
翌日天方亮,段野風帶著楚霏兒繼續趕路,不過才上路,他就聽見她動不動就呵欠聲連連。
“昨晚沒睡好?”他關心地問道。
“睡前沒事問人家什么怪問題,害我作了惡夢。”她揉揉太陽穴,又轉轉頸子,卻怎么都無法讓眼皮輕一點。
“再忍忍吧,就快到你住的清水淘了!倍我帮L往前方瞧瞧。
“咦,你怎么知道知道我住哪兒?”
他撇嘴笑笑,;“曾經是我未婚妻的人,我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還說,小心我……”楚霏兒舉起拳頭,可瞧他一身碩壯,又收了回來,“記住,再說這種話,我會報仇!
她耍嘴皮子的俏模樣總是這么甜美可人。他笑了笑,至少他們之間已打破僵局,她會罵他·瞪他,與他抬杠,總算有進步。
“沒關系,我隨時候教!彼麩o所謂的笑笑。
“你……真是!”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接著趕了半天左右的路程,他們終于到達清水淘。才正要走向楚霏兒家經營的來?蜅,忽然有人拉住了她。
“霏兒?”原來是對街賣饅頭的張大娘。
“張大娘,什么事?”瞧她一臉緊張,楚霏兒睜大眼問道。
“真是你,你回來了。”張大娘趕緊指著她家的方向,“快,你快回去看看,不知是誰,剛剛沖進你家,差點兒把整問客棧都拆了!”
“什么?”楚霏兒心下一驚,立即往客棧的方向奔去。
段野風也立即隨她而去。
到了客棧外,楚霏兒見到娘親在外頭哭哭啼啼,嘴里直喊著,“這是什么世道,怎有人大白天砸人家的店?健大,不要打了,不要跟他們打了!”
“娘!”楚霏兒捂著嘴驚呼道。
“霏兒,你怎么回來了?”楚母一見是女兒,立即抱住她。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他們一到咱們客棧就闖進來,直問著這里就是楚霏兒的家嗎?我完全慌了,你爹和幾位鄰居都在里面跟他們打,可是打不過……都受傷了!”
不等楚母說完,段野風已經沖了進去,才發現在里面帶頭找碴的居然是梁子易。
“梁子易,你還有臉來這兒鬧事?師父真不該寬宏大量放了你!倍我帮L沉聲道。
“什么?你就是梁子易?”楚霏兒的父親楚健大震驚地睜大眼,“沒想到居然是這么狠毒的家伙!幸好及早發現你是這種大壞蛋,沒犧牲我家霏兒的幸福!
“我是大壞蛋,那你殺了我呀!
“別以為我不敢,臭小子!”
“好,那我們就同歸于盡吧!贝丝塘鹤右滓呀洶l狂了。
“粱子易,你有怨就找我,不要傷害我爹!”楚霏兒也奔了進來。
“霏兒,把伯父和其他人帶出去,由我來對付他就行了!倍我帮L手持著利劍,往前走了一步。
“不,不要,他們人手這么多,你會吃虧的!边@種情況,她怎能留他一人在里頭冒險?
“你父親和其他人都已受了傷,不能再繼續打了,快帶他們離開!倍我帮L催促道,
楚霏兒看看爹再看看這些鄰居叔伯和大哥們,只好淌著淚將他們帶出去。
“你……你自己要小、心……”
當他們走出去,段野風立即以掌風將大門帶上。
“好,有骨氣,要死就別讓人瞧見!绷鹤右缀俸俅笮χ。
“就不知道會是誰死在這里。”段野風冷冽地瞇起眸,隨即深提口氣,“那就來吧,我等著!
梁子易立刻大喊道:“大伙,上!”
于是客棧里立即揚起鏗鏘的打斗聲,但是梁子易所帶領的鴻門派弟子多是精英,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段野風即使身手不錯,也疲于應付。
在外頭等待的楚霏兒又急又慌,好幾次想沖進去幫忙,卻被爹娘緊緊拉住。
“霏兒,那些人好殘酷,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呀!
“可是娘……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不能……”她哭哭啼啼,想起梁子易帶了那么多人手,她怎能視而不見?
就在她推開父母正要闖進去時,突然有幾名江湖中人往這兒走來,見到這情況,便與她一道沖進屋去,幫助段野風。
屋子里一片狼藉,楚霏兒四處找著段野風的身影。
“段野風……段……”見他傷重的單手持劍支撐著身子,她立即跑過去將他扶起,“你受傷了,看樣子傷得好嚴重!”
“已經沒事了嗎?”他看著那些進來幫他的人,原來全是江湖上收到武林帖的正義之士,這才松口氣。
“對,沒事了,沒事了……”楚霏兒淚流滿面。
“那……那就好……”說完這句話之后,段野風便昏厥過去。
“不!段野風,你下能死,你不絕能死!”她驚慌失措地大喊著,一顆心早已隨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