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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嬌妻 第四章
作者:季可薔
   
  自從收到不明人士寄來的相片后,向初靜便陷入恐慌。

  她思緒紛亂,一整天呆坐在窗臺邊,努力回憶那晚的一切──她被某人侵犯了嗎?為什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真受到凌辱,事后總會有些感覺吧?但她完全沒有。

  她只記得自己那晚很沮喪,情緒卻很High,和芬芳一群朋友鬧,劃拳、拚酒,玩得不亦樂乎,然后芬芳說要提早離開,她繼續(xù)留下來玩,不知不覺間睡去了,醒來時包廂已經(jīng)空無人影。

  她躺在沙發(fā)上,暈得爬不起來,只得Call妹妹來接……

  這便是她記得的經(jīng)過。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趁她昏睡時,拍下了那樣的照片,但,是誰?為何要這么做?

  照片是寄給品熙的,不是她,如果為了勒索,直接寄給她不是更好?所以,恐怕不是為了勒索,而是藉此暗示或威脅她丈夫。

  對方想暗示什么?莫非想逼品熙跟她離婚?

  一念及此,向初靜驀地跳起身,狂亂地在室內(nèi)團團轉(zhuǎn),她不知不覺咬起手指,彷佛又回到孩提時代,父母雙亡,她和妹妹被阿姨一家收留時,恐慌著不知該如何面對未來。

  當(dāng)時,她為了安撫妹妹,在人前總是開朗地笑著,可在最深的暗夜,她會孤身坐在墻角,悄悄哭泣。

  她很害怕,這恐懼卻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尤其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怎么辦?

  這件事絕不能讓品熙知道,不能讓他看到相片,她得藏起來……不,最好燒了,燒得干干凈凈,灰飛煙滅!

  她顫抖地在抽屜里摸索出打火機,來到廚房水槽邊,點燃相片一角,相紙慢慢地蜷曲,她看著,盼著內(nèi)心的恐懼也能在火焰中融化。

  相紙放肆地燃燒,火線往她手指蔓延,她燙了一下,這才驀地醒神,急急丟開。

  沒用的。她望著逐漸在水槽里滅去的火花,很明白自己在逃避現(xiàn)實。

  就算她燒了照片又如何?那人手上還握有底片,隨時可以洗出一百張、一千張,甚至登上八卦雜志也不奇怪。

  她完了,她的婚姻毀了,就因為她一時任性,與丈夫賭氣,到Pub狂歡買醉,便葬送了她的幸福。

  她該怎么辦?

  向初靜頹然坐倒在地,無神的眼泛紅,淚雨凝聚,然后,一滴滴落下……很久,沒這樣哭了,她暗暗哽咽,明知家里不會有人聽到她的哭聲,仍是直覺壓抑著。

  好不容易嫁給心愛的人,建立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就這么毀了嗎?要她眼睜睜地看著梁柱坍落,愛巢成廢墟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一夜無眠,隔天早上,向初靜極力振作起精神,算準何芬芳差不多該醒來的時候,撥她手機。

  「是初靜!有什么事嗎?」她輕快的嗓音聽不出任何異樣。

  「沒事,只是想跟妳聊聊,妳在忙嗎?」

  「沒有!购畏曳即蚝乔!笂呉仓牢,沒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

  「怎么?昨天晚上又去參加派對啦?」

  「嗯,挺好玩的,可惜妳不跟我去。」

  「我也正在想再找妳跟妳朋友一起出來玩呢!」向初靜輕聲笑!妇褪悄翘焱砩显赑ub那一群人,他們挺會鬧的,跟他們玩很開心。」

  「妳的意思是,妳想跟他們再見面?」

  是她的錯覺嗎?還是何芬芳的口氣真的隱含一絲遲疑?

  向初靜悄然深呼吸!冈鯓?可以嗎?這兩天再出來聚聚吧!」

  「好啊,我聯(lián)絡(luò)看看!购畏曳妓斓卮饝(yīng)。

  向初靜愕然掛電話。難道是她誤會了嗎?這件事真的跟芬芳無關(guān)?

  不管怎樣,只要有機會再和那群人見面,也許她能找出些許蛛絲馬跡──她必須捍衛(wèi)她的婚姻,絕不認輸。


  傍晚的時候,何芬芳聯(lián)絡(luò)她!赋蹯o,我問過了,他們最近都挺忙的,我們下禮拜再約如何?」

  「還要等到下禮拜?」她失落。

  「怎么?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湊熱鬧了?」何芬芳笑著揶揄!覆蝗贿@樣吧,我陪妳去跳舞,我想想……今天晚上我跟品深要去參加一個Party,明天吧,明天我陪妳。」

  可是沒見到那群人就沒意義了。

  向初靜苦澀地抿唇!该魈炱肺醭霾罨貋,還是改天吧!诡D了頓!笇α,妳那些朋友,都是做些什么的?」怕打草驚蛇,她只能迂回試探。

  「他們啊,跟我可不一樣,都有工作呢!不過大部分都在家里公司幫忙就是了!

  「是什么公司?」

  「奇了,妳怎么會這么有興趣?」

  「只是好奇!顾晕擂蔚亟忉。

  「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何芬芳敏銳地問。「是不是那天我走后,他們說了些什么?」

  「不是的,不是那樣!顾泵Ψ裾J。

  「那是怎樣?」

  她不能說。

  向初靜執(zhí)著話筒,窘迫不已。她并不想懷疑自己的朋友,但一切實在太巧,偏偏那些人是芬芳的朋友,偏偏發(fā)生在芬芳因故離開后。

  「沒事啦,我只是無聊問問……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出門了,下次再聊!顾掖医Y(jié)束對話。

  看來從何芬芳那里,是問不出什么了,接下來她該怎么做?

  絕望的烏云,再度在向初靜眼底聚攏,她假裝看不到,咬著牙換裝出門,自行來到那天光臨的夜店,探詢服務(wù)生。

  不知是他們真的忘了,還是刻意封口,竟然沒人記得當(dāng)晚那個包廂里究竟來了哪些客人。

  怎么可能?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夜店,走在熙來攘往的街上,人影幢幢,她卻一個也看不見。

  「對不起,請原諒我,拜托,別這樣對我!

  她知道錯了,不該那么不懂得保護自己,不該只為了與丈夫賭氣而鑄下大錯,她知道自己錯了,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所以,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拜托,請放過她吧!

  她絕望地仰首,闇黑無涯的天際,好似要延伸到世界的盡頭,她心一緊,淚水無聲地墜落。

  「不要懲罰我,求禰,我愛品熙,我真的好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拜托,我真的不能……」

  言語無聲,淹沒在周遭的車水馬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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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葵,妳好嗎?」

  一下飛機,楊品熙立刻趕到臺北郊區(qū)一座靈骨塔墓園,他握著從義大利帶回來的向日葵種子,對某個牌位低聲訴說。

  「這些種子,是我偷渡回來的。妳知道嗎?義大利有個地方叫托斯卡尼,每年夏天,那里都會開滿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那些向日葵都長得比人還高,妳相信嗎?」

  他淡淡一笑。「可惜我這回去是冬天,看不到向日葵,不過我還是想辦法把種子帶回來了,我會種在我們以前常去玩的那個秘密基地,希望這些向日葵有一天也會長得很高,至少能跟當(dāng)年的妳一樣高。」

  話說到這兒,他驀地沈寂,思緒幽然紛飛,回憶起從前。

  那個炎熱的夏天,他永遠忘不了,那年,他初次識得歡樂的滋味,初次卸下豪門貴公子的身分,感受到自由。

  那年夏天,他才真正成為一個孩子。

  「謝謝妳!顾麊÷暤驼Z,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笇Σ黄!

  謝謝她,是因為當(dāng)年是她教會他開啟緊閉的心扉,對不起,是因為他誤了個最重要的約會。

  如果不是他爽約,她不會死……

  「對不起!顾o緊地、緊緊地抓住向日葵種子,恨的卻是再也抓不住當(dāng)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

  眼眶,靜靜地染紅。

  他轉(zhuǎn)過身,黯然離開,沉重的步履,一聲聲,敲著追悔不及的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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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來了!

  玄關(guān)處敲響跫音時,向初靜強迫自己撐起最甜美的笑容。

  「回來啦?一定很累吧?」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打量丈夫異常疲憊的神態(tài)!甘遣皇窃陲w機上沒睡好?你好像瘦了?」

  「怎么可能?」他失笑!肝也湃滋於。」

  「不對,你是真的瘦了!顾i起秀眉!敢欢ㄊ窃谕饷鏇]吃好,不是要你別光顧著工作嗎?」

  「我有吃!箺钇肺鯚o奈地反駁,卸落領(lǐng)帶!肝蚁胂认磦澡!

  「我去放水!瓜虺蹯o接過領(lǐng)帶,替丈夫掛好西裝外套,急奔進浴室,調(diào)好適當(dāng)?shù)乃疁兀叱鰜。「餓嗎?要不要我弄點宵夜給你吃?」

  楊品熙直覺想搖頭,但見妻子滿臉期盼,他立即改變心意,點了頭!负冒桑页渣c好了!

  「那我去幫你弄!顾凵褚涣粒M廚房,為他忙碌的身影輕盈若蝶,卻又偶有奇特的凝滯。

  楊品熙看在眼里,卻沒入心,挑了一片歌劇CD送進音響,便放松地埋進沙發(fā)。「對了,妳前兩天不是說有我的信嗎?是誰寄來的?」

  「啊!瓜虺蹯o動作一僵,心臟猛然劇跳,幾欲迸出胸口,她深呼吸,祈禱丈夫別聽出自己語音發(fā)顫!笡]、沒事,只是交通罰單,我已經(jīng)去繳費了!

  「是嗎?我被開罰單?什么時候的事?」

  「我忘了,可能你不小心超速吧,反正交了錢就算了!

  「這樣啊!箺钇肺跄稽c頭,也不在意這等小事,他隨手翻閱報紙,忽地想起來。「對了,我從義大利買了禮物給妳。」

  「真的?」她端著托盤來到客廳,對丈夫嫣然一笑!甘鞘裁?」該不會是絲巾之類隨便在免稅商店買的東西吧?

  「這個!箺钇肺醮蜷_行李箱,取出一方包裝精致的禮盒遞給她。

  她放下托盤,接過禮物,沈甸甸的,不曉得是什么,好奇地望向他。

  「妳打開就知道了!顾⑽⒁恍Γ莘鹂赐杆囊蓡。

  她點頭,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打開盒蓋,細碎的紙屑里,躺著一個泡棉包裹的東西,除去那層層迭迭的保護殼后,裸露的是一個精巧的玻璃高腳燭臺,臺身曲線圓融優(yōu)美,宛如成熟的女體,兩側(cè)的燭盤便是她展開的掌心,七彩的玻璃里,裝飾著朵朵小花。

  「好漂亮!」她不可思議地贊嘆。

  「這就是有名的威尼斯玻璃!顾忉!肝蚁電厱矚g,就帶回來給妳了!

  「謝謝,謝謝!」她一迭連聲地道謝,心湖猶如一只只蜻蜓點過,一圈圈地泛開漣漪。

  這是他特地帶回來給她的,是為她而買的禮物,這表示他的確牽掛著她,的確想著她!

  喜悅的淚水幾乎在眼潭泛濫,她強忍住!肝胰グ阉藕谩!

  她翩然回到房里,左看右瞧,不曉得該將這珍貴的玻璃飾品放在哪里好──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不曾送她禮物了,何況是如此用心挑選過的。

  她好高興,卻也很怨。

  為什么就在她瀕死的婚姻再次復(fù)活的時候,要發(fā)生那樣的事呢?如果那天晚上她不去Pub就好了,如果她不曾聽芬芳慫恿,去參加那些派對就好了,如果她不為了氣他,刻意放蕩就好了。

  那么,今日握在她手中的幸福,或許會更堅實……

  「妳怎么了?」楊品熙洗完澡進房,見妻子仍捧著燭臺傻站著,訝然揚眉!高找不到地方放嗎?」

  向初靜悚然一驚,緩緩轉(zhuǎn)過頭,勉力彎起唇角!柑懒耍液门虏恍⌒呐鏊樗!

  「別傻了,只不過是個燭臺啊!」他好笑地調(diào)侃,走過來,徑自從她手中拿過燭臺,目光輕率地轉(zhuǎn)一圈!妇头旁谶@兒好了。」

  她怔望著丈夫漫不經(jīng)心地將玻璃燭臺放上靠近窗邊的古董五斗柜上。

  「不錯吧?這柜子很古典,跟這燭臺風(fēng)格挺搭的。」

  「嗯,是很不錯!顾狻

  沒想到令她猶疑許久的抉擇,他一下子便搞定了,或許是因為這燭臺的分量在兩人心目中大不相同。

  「妳怎么了?臉色好像不太好。」他察覺到她的怪異,眉峰蹙攏!干眢w不舒服嗎?」

  「沒有啊!顾泵u頭。

  「真的沒事?」他不信。

  「沒事。」她勉強笑。「我去洗碗!癸w也似地逃開。

  他卻跟進廚房,倚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她!笂呑罱有在畫畫嗎?」

  「有啊!

  「要不要辦個畫展?」他突如其來地提議。

  她愕然!府嬚?」

  「嗯,我認識一個開藝廊的朋友,也許可以跟他商量……」

  「你在開玩笑嗎?」她窘迫地直搖頭。「我都是隨便畫畫的,怎么上得了臺面?」

  「我覺得挺好的啊,很有個人特色。而且妳不是也在學(xué)書法嗎?辦個書畫聯(lián)展也不錯!

  「別鬧了!」她嬌嗔。

  「妳不想辦?」他語調(diào)低沈,蘊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況味。

  她心一跳,驀地抬眸,與他目光相接。

  他深刻地望她,忽地來到她身后,雙手松松環(huán)住她纖腰,方唇在她鬢邊廝磨!笂吺遣皇切那椴缓?有什么煩惱嗎?」

  「我……沒有!顾龎阂值胤裾J,頓了頓!钙肺,你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

  他驀地將她轉(zhuǎn)過來,炯炯的眼眸直視她。「我之前對妳不好嗎?」

  「我不是這意思!」她慌忙搖頭。只是這幾年,她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他的冷落,當(dāng)然她知道他并非有意,只是工作太忙了。

  楊品熙注視她迷蒙的眼潭,彷佛看到淡淡的哀怨,他心一扯,不由得低下頭,親親她細軟的發(fā)。

  她身軀輕顫,在他懷里柔弱得就像一朵小花,他忽地有些心疼。他的確太疏忽她了,幾乎忘了該盡一個丈夫的責(zé)任,他沒護好她。

  當(dāng)年是他從弟弟手中硬將她搶過來的,他明知道品深對她抱持著異樣的感情,卻還是自私地想得到她。

  他不是個好哥哥,也不是個好丈夫……

  她忽然偎向他頸畔,馨香的呼息逗惹他敏感的耳垂!钙肺酰俏!

  「什么?」他驚怔,她一向矜持婉約,從不曾向他主動索吻。

  「拜托你!顾硢〉氐驼Z,軟舌輕輕地舔過他。

  他頓時下腹一緊,熱流竄過,激起全身顫栗!赋蹯o,妳怎么了?」他低頭望她!甘遣皇前l(fā)生了什么事?」

  「你不要說話,求你,吻我!顾蛔屗茨樕系谋砬,鼻尖在他頸側(cè)磨蹭。

  好香,好軟……她怎么了?她從不會如此撒嬌啊!

  楊品熙一陣暈眩,試著保持冷靜!赋蹯o……」

  軟嫩的唇,吻去他最后的遲疑,寒涼如冰,卻又灼燙如火的唇,吸吮著他,折磨著他。

  然后,玉手滑進他浴袍衣襟里,細軟的掌心緩緩地、一寸寸地燙過他堅硬的胸膛,他覺得心口似隆起一座火山,即將爆發(fā)。

  而胯下,還有另一座火山,融漿滾滾,放肆地延燒。

  「品熙!顾p喚著他,語氣里含著深深的迷戀!钙肺,品熙……」

  她用一聲聲呼喚勾引他神魂,他氣息一緊,忽地有種強烈的渴望,希望她用發(fā)出如此嬌吟的唇,含住他陽剛的硬挺……

  該死!他暗咒自己色情的念頭,卻又止不住幻想,在床笫之間,他總是盡量把持理性,但今日,妻子的主動竟教他神智盡失。

  昏蒙之際,向初靜已然解開他浴袍衣帶,浴袍落地,她更貼近他,窈窕的胴體曲線與他密密結(jié)合,女人的柔,與男人的剛,他感受到那奇妙的差別與相契,心臟幾欲迸出胸口。

  「你的心……跳得好快!顾谒脚系驼Z,像是揶揄,又似嘆息,沖擊太大,他陡地倒退一步,后背用力撞向吧臺邊緣。

  「我好愛你。」香唇一路往下,順著肌肉的紋理蜿蜒,一束束的肌紋繃緊,期待著、悸動著、痛楚著。「品熙,我愛你。」

  她狂野地示愛,狂野地吻上他接近下腹的肚臍,舔過他凹洞。

  「初靜!」他激動地揪住她的發(fā)。

  夠了,太多了!她瘋了,令他也狂了,他不能再忍受,無法克制,她不該這樣挑逗一個男人,她是那么端靜的一個女人,不該如此放蕩。

  「不要這樣!」他更揪緊她的發(fā),她吃痛,臉蛋不由自主地揚起!笂厔e這樣……」他不想失去控制,從小到大,除了那個夏天,他不曾放縱過。

  她凝睇著他,眼眸霧茫茫的。「你會相信我嗎?」

  「相信什么?」他壓抑著嗓音,不明白她問些什么。

  「我不會背叛你,永遠都不會,你相信我,好嗎?」她癡癡地問,水云在眼底融化,墜下一滴雨。

  「妳在說什么?」他昏沈地聽不懂她話中意義,只知道那近乎絕望的淚雨濕透了他。

  「請你……相信我!顾龁÷暺砬,在他還捉摸不定時,又低下頭繼續(xù)膜拜他。

  一波波興奮又難受的顫栗,霎時占領(lǐng)他全身。他的妻真的瘋了,而他……他根本無法思考,那溫柔的貝齒咬得他瀕臨崩潰,稚嫩的舌尖逗得他發(fā)狂……喔,老天!

  禁錮在體內(nèi)的野獸驀地破柙而出,他猛然拉起身下無邪卻又至邪的女人,急迫地褪去她全身衣衫,直到那美麗的玉體在他眼前完全裸裎。

  他俯下身,野蠻人似地將她扛在肩上,大踏步回到房里,將她推倒在床。

  他狠狠瞪著妻子狀似無辜的容顏,修長的手指毫不容情地侵略那溫暖濕潤的禁地。從不曉得自己也有如此霸氣的一面,現(xiàn)在,他只想好好懲罰她。

  他找到她性感的核心,邪肆地旋弄,她驀地倒抽口氣,而他,滿意地看著她粉頰開起濃艷的薔薇,看那嫣紅的色澤急速往下染,連乳溝深處都紅遍。

  他滿意地聽著她氣息破碎,感覺到她洶涌的情潮,不禁也跟著激顫。

  「過來。」他把住她纖腰,調(diào)整兩人的角度,然后,一鼓作氣地沖刺、馳騁,帶領(lǐng)她直奔天堂。

  「我愛你!顾谔焯玫娜肟,對他魅惑一笑。

  他濃重地呻吟,茫茫醉倒在那甜美至極的酒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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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曖昧纏綿,不知愛了幾次又昏了幾次,終于,向初靜在晨光中醒來,眨了眨酸澀的眼,呆看天花板。

  昨晚,是怎么回事?

  「妳醒啦?」溫?zé)岬暮粝⒃谒峡澙@。

  她嚇一跳,急急轉(zhuǎn)過頭,迎上一雙深不見底的墨潭。

  「你、你……也醒啦?」慌張得口吃。

  「嗯!箺钇肺醯、若有所思地微笑,墨眸一徑盯住她。

  她心跳驟停,頰葉羞窘地染霜,連忙別過頭,躲開他意味太過深長的眼神。

  他驀地輕聲一笑,傾過身來,親親她暖燙的臉頰。

  她全身凍凝,不敢移動,更不敢回應(yīng),貝齒偷偷咬著床單,昨夜的激情畫面如跑馬燈在腦海里一幕幕晃過,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天啊,那女人是誰?她不認識,不可能是她吧?

  「妳在想什么?」他問話的嗓音似乎含著笑。

  她更難堪了。

  「初靜?」笑意更濃。

  她咬唇不語。

  「睡著了嗎?」他似真似假地嘆氣!负冒桑俏也淮驍_妳了!拐Z落,他翻身下床。

  她連忙喊住他。「你去哪兒?」別拋下她──

  「去刷牙啊!」他回身對她笑。「妳能賴床,我可不行,還得去上班呢!

  「喔!顾龑擂蔚貞(yīng)了聲,全身燙得像火球。「那你快去吧!

  他微笑踏進浴室。

  她癡癡地凝望他健碩的背影──他身材保持得真好,跟剛成婚時沒兩樣,俊挺得像座希臘神祇的雕像。

  她一直看著,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才恍然回神,暗罵自己一聲花癡。

  「喂!顾悠痣娫。

  「是初靜嗎?」聲線嚴酷。

  她下意識地彈跳起身,正襟危坐!笅?」

  「品熙呢?他在不在?」照例,汪美清擺明了一副不想跟她這個兒媳婦對話的姿態(tài)。

  向初靜暗暗苦笑!杆陬孪。媽有什么事嗎?」

  汪美清沈吟不語。

  「還是我請品熙等下回電給您?」她小心翼翼地問。

  「不必了。」汪美清冷笑一聲!附裉焱砩,你們兩個回家一趟,告訴品熙一定要來,是我的命令!」

  「是,我知道了。」向初靜怔忡地掛回話筒。

  「誰打來的電話?」楊品熙盥洗完畢,神清氣爽地走出來。

  「是媽!

  「媽?」英眉蹙攏!杆f什么?」

  「她要我們晚上回去一趟!

  「回去做什么?」

  「我也不曉得。」她搖頭,心下卻有不祥的預(yù)感,如一團霧,濃濃地罩著。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神情不對勁。

  她顫顫地揚睫!钙肺酰氵記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嗎?」

  「什么話?」

  她頓時黯然。他不記得了。

  也對,在那種情況下,誰還能保持清醒?

  「妳想說什么?」他追問。

  她卻已經(jīng)沒勇氣說了,惆悵無語,只能悄悄在心里祈禱,她最害怕的事情千萬、千萬不要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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