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怡璇沒發(fā)現(xiàn)這些事,她的思緒全被憤怒占據(jù)了。
“剛才那頭沙豬說,這餐由他請客是吧?”慕怡璇眼中的怒火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張玲玲突然感覺一陣惡寒從背脊竄起,她有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不要……怡璇,手、手下留情呀!”張玲玲趕忙替靳達夫求情,不希望他看到賬單時,當場吐血昏倒。
“對那種可恨的沙文豬,何必客氣?”慕怡璇舉起纖手,冷笑著召來服務(wù)生!拔疫要點菜,麻煩把menu拿給我!
“小姐還要點菜?”服務(wù)生詫異地看了看滿桌的餐點,再看看她窈窕玲瓏的身材,接著問:“請問小姐是要點主餐、飲料還是甜點呢?”
“都要!請你把menu全部拿來。”哼,竟敢把她當成酒店公關(guān)?今天不吃垮他,她慕怡璇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噢,好的!彪[約感覺到她怒氣騰騰,服務(wù)生趕緊去拿menu,免得成了倒霉的替死鬼。
菜單一拿來,慕怡璇立刻豪爽地開鍘。
“我要這道、這道和這道,還有這個也要,那個也給我來一份,還要一份黑森林櫻桃慕斯,以及一份焦糖布丁,別忘了送一瓶九八年的香檳上來……”她念得太快,服務(wù)生差點來不及抄。
服務(wù)生急忙將菜單送往廚房,而慕怡璇因為憤怒胃口大開,早已開始享用滿桌美食。
靳達夫先用信用卡結(jié)了帳,然后去了趟洗手間,沒想到出來后,服務(wù)生卻緊急趕來通知他,說他已經(jīng)結(jié)賬的那張桌子,客人還在點菜。
靳達夫有點訝異,他以為剛才大家都已經(jīng)點過菜了,而他點的松阪牛排甚至還沒有食用。
因為好奇,他走到通往餐廳的入口處,那里有一道阻隔大門與餐廳內(nèi)部的玻璃墻,他站在那道玻璃墻后,詫異地瞪著慕怡璇他們那桌。
他以為慕怡璇一定會因為他的拒絕而傷心,原本還有點小小的良心不安,沒想到透過那道玻璃墻,看到的是一個好胃口的女人,正大快朵頤滿桌美食。
瞧她左一口焗烤明蝦,右一口松阪牛排,還不時暢飲那瓶看起來頗貴的香檳,然后打了個秀氣的酒嗝,靳達夫錯愕地瞪大眼,怔愣在那里。
許久,他的肩膀微微顫動,接著顫動的幅度加大,最后忍不住縱聲大笑。
“哈哈哈……”這個名叫慕怡璇的女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原來要娶這個魔鬼般美麗的女人,不但心臟要夠強,荷包還要夠飽,否則鐵定會被她吃垮。
他奇怪她怎么還能維持絕佳的身材?
不過,和這樣毫不做作的女人一起用餐,應(yīng)該會是件很愉快的事吧?只可惜,她真的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
又回頭留戀地瞧了一眼,他重新結(jié)賬后,毫不遲疑地舉步離開餐廳。
。
“氣死我了!”
早晨,慕怡璇一到辦公室,便將肩上的新款香奈兒皮包毫不憐惜地甩在桌上。即使過了一個晚上,她還是很生氣。
“怎么啦?”一名身穿米黃褲裝、短發(fā)俏麗的女子,從電腦前轉(zhuǎn)過身,挑起了英氣的眉,充滿朝氣的臉龐,有種自信之美。
她叫柳香緹,是慕怡璇的合伙人之一,目前的職位是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是個精明干練的女強人。
“怡璇昨晚不是去相親了嗎?”另一名長發(fā)飄逸,身穿碎花洋裝,小女人模樣的可愛女人,端著兩杯咖啡過來,各放一杯在她們桌上。
她叫程悠悠,是總務(wù)部經(jīng)理,負責對內(nèi)的聯(lián)系,兼處理瑣碎的雜務(wù)。
她們原本是高中同學,畢業(yè)后雖然各奔前程,但一直互有聯(lián)系,情誼深厚。兩年前柳香緹想從自己任職的公關(guān)公司跳出來自己創(chuàng)業(yè),原是空姐的慕怡璇立即響應(yīng),接著,程悠悠也表態(tài)愿意加入。
于是她們?nèi)齻小女人便靠自己的力量與微薄資金,成立了這間心橋公關(guān)公司,因為用心經(jīng)營,如今已有很不錯的口碑,在業(yè)界小有名氣。
“是啊,相親不成功嗎?”柳香緹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立刻閉眸贊嘆道:“好喝。”
“成功?哈!我氣得差點當眾扁人,會成功才有鬼!蹦解瘹忄洁降卣f完,也端起咖啡,泄憤似的喝下一大口。
連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遇到那種古板的超級沙豬,誰能想得到,那個高大威猛、西裝筆挺的男人,卻是個腦袋僵硬、食古不化的原始人?
“當眾扁人?不會吧,打人要坐牢的!背逃朴剖掌鸲丝Х鹊耐斜P,詫異地睜大圓圓的眼。
“可不是,要是你真扁下去,傳了出去,我保證以后咱們心橋都接不到case了!绷憔熥铌P(guān)心的還是她的寶貝事業(yè)。
“放心,我沒扁,我朋友拉住我了!狈駝t她鐵定先賞他一支牛排刀再說。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事,讓你這么生氣呀?”程悠悠好奇地問。
慕怡璇的脾氣雖然算不上溫順,但也絕不是會隨意發(fā)火的人,尤其從事她們這一行的,EQ總得比別人高,才接得到生意嘛,很難想象怡璇在餐廳勃然大怒的樣子。
“他呀,哼!罪狀一籮筐,讓我慢慢告訴你們……”
“什么?他說你是酒店的公關(guān)?”
“還說你穿得像歌舞女郎?”
“噗噗……”
“哈哈哈!”
“喂,我遇到這么慘的事,你們還笑呀?”慕怡璇真沒想到,自己的合伙好友們這么沒良心。
“對不起啦,但是真的好好笑!背逃朴蒲谥,還是禁不住嘴邊的笑。
“是啊,沒想到居然有人這么有膽,敢在你面前這么說!睕]有幾個人知道,怡璇是空手道高手,真要惹到她,可就要倒大楣了。
“我看他沒什么不敢!”慕怡璇噘起小嘴,想到靳達夫那頭沙豬對她的批評,還覺得生氣。
“欸,說真的,如果不提那番氣死人的評論,你對他的印象怎樣?”柳香緹慵懶撐著下巴,好奇地問。
“唔,這……”想起靳達夫那張剛正不阿的性格面孔,慕怡璇的臉頰莫名地有點燒紅。
“他長得還不錯,身高滿高的,可能快一百九吧,體格很強健,但不算壯碩,感覺他衣服底下都是肌肉的樣子,應(yīng)該有運動的習慣。然后,他輪廓滿明顯的,鼻梁挺、眼睛大、雙眼皮很深,但眼神極為銳利,看人的眼光都帶著批判……”
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下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兩位好友的臉,早已湊到她面前,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孔,卻同樣噙著曖昧的笑意。
“干嘛?”慕怡璇怪異地看著好友,她們干嘛那樣看人?
“你倒是觀察得很詳細嘛!”柳香緹笑得很賊,活像抓到她的小辮子似的。
“對!以一個被氣得半死的人來說,你對他的描述未免太生動了些,好像你已經(jīng)暗中窺探他很久似的。”厚厚,有問題喔!
“哪——哪有!”慕怡璇粉腮染紅,急忙搖頭否認。“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是白皙斯文,有著陽光笑容的都會菁英,才不是他那種死板冷硬,連半點笑容都沒有的石頭男呢!”
“不喜歡還把人家觀察得那么仔細喔?”自欺欺人就是這個意思吧?
“那是、那是因為相親嘛,總得把人家看仔細點,免得將來在路上遇見了還叫不出名字,不是很糗嗎?再說多一條人脈,對我們的事業(yè)也有幫助呀!”
慕怡璇認為自己的解釋合情合理,但好友們似乎還是不相信。
“是嗎?”柳香緹和程悠悠還是賊兮兮地笑著。
慕怡璇窘迫不已,頓時嬌嗔地嚷道:“反正,那場相親已經(jīng)完蛋了,以后我和他也不可能再相見,你們就別提了!啊,我要到客戶那里去,下午才進公司!
她提起剛?cè)酉碌钠ぐ,飛快閃人。
在她身后,柳香緹和程悠悠同時爆出大笑。
能看見向來優(yōu)雅從容的慕怡璇慌成這樣,倒也是一件大收獲。
不過很可惜,相親失敗了,不然她們真想看看,這兩個人個性截然不同的人,會擦出什么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