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手鏈躺在錦盒里,綻放著迷人的燦爛光芒,吳宇倫也領(lǐng)令尋找歐亭岑,但是她孤身一人很難搜尋,卻輾轉(zhuǎn)從當(dāng)鋪那邊得到了這條手鏈。
從當(dāng)鋪的監(jiān)視錄像帶可以確認(rèn)是她拿去當(dāng)?shù)舻,老板說她哭得很慘,還說一定會贖回手鏈,請他一定要保留好,拿了錢離開時,依然開著從黑山駕走的車子。
那輛車后來在山路邊被找到,歐亭岑棄車離開,就此下落不明。
她是缺錢才會當(dāng)?shù)羰宙,大家都知道,她離開黑山時身無長物,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的確只有那條鏈子。
白玠廷看見手鏈時其實心里的大石放下了,至少她活著。
“就一個女生能多難找?”十天過去了,音訊渺茫。
“就因為她只是一個人啊,又不用信用卡只用現(xiàn)金,臺灣說小是很小,但要藏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迸硪岫鞯膽(yīng)著。
“她在躲我……完全不給我消息……”白玠廷使勁踹了桌子一腳,“有什么事至少要說清楚!”
“說不定是作賊心虛?”
“裔恩,你明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他擰眉,“我相信她!”
“我不能相信她,我是你們的管家,以你們的福利為最高前提,事實已經(jīng)證明她加的是氫化物了,我怎么信?”就算她心底知道歐亭岑似乎是個好女孩,但就是信不了。
畢竟,這一切還是他白玠廷親眼所見!
“那是李雪妙誘騙她的!
說到那個跟了他三年的女人,竟然拿氫化物給亭岑,他就一肚子火。不過這個女人也消失了,消息一走漏她就躲起來,跟亭岑一樣,完全找不到,公寓里一片混亂,很明顯只來得及帶走重要的東西跟一些衣物。
白玠廷動用大量的人脈尋找李雪妙及歐亭岑的下落,梁家銘也鼎力相助。他是不曉得彭裔恩怎么會跟敵對公司的老板搭上,不過……
他們好像不只“搭上線”這么簡單。
“二少爺,我在意的是動機。”她把錦盒蓋起,放進他的公文包里,“她為什么要加料進你的啤酒?如果那是藥,她可以明說,犯不著暗著來!
“她提到妖精……這讓我有點介意!卑撰d廷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在纏著她?或是影響她?”
“不合理,黑山不會傷害白家人的!迸硪岫髟俣确駴Q。
“是啊……的確如此!睕]理由刻意要傷害他,或是置他于死地,既然如此,為什么會希望亭岑把氫化物置入?
黑山該是會保護白家人的,不可能殺害他。
“董事長!”外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白玠廷立即坐正,彭裔恩才說了聲進來,門一開,探頭進來的是一臉慌張嚴(yán)肅的張?zhí)刂?br />
“怎么了?”
“有消息了,那個女生!”張?zhí)刂o張的走了進來,“我剛接到電話,有人在路旁看見她吃御飯團!
什么?白玠廷立刻焦急的要起身,彭裔恩瞬間壓下他的肩膀……拜托別露餡!
不是不知道他耐性很差,但是對于歐亭岑……她終于確定他并不是因為歐亭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才想玩玩,他是認(rèn)真的。她失蹤隔天他就心急如焚,十天來暴躁莫名,要是有把鏟子可以把臺灣翻過來找人,他一定會這么做!
黑白兩道的人全部都聯(lián)系了,就為了找一個女孩子!
“什么路?”她大步走上前接過張?zhí)刂瓕懙募,看著路名,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幽幽的回首看向白玠廷。
“她人在哪?”他緊握雙拳。
“黑山附近,方向似乎是要進黑山!迸硪岫黪久荚倏匆淮蔚刂,“張?zhí)刂,你確定對方是說這里?”
“是啊,他還說那邊有一個壞掉的路障,看見她在車子里吃飯!睆?zhí)刂粗约猴w舞的草書,“不過她開的是一臺MARTIZ耶,跟之前尋找的不一樣!
彭裔恩飛快地想了五秒,“綠色的對吧?是她之前跟朱俊宇交往時買的車,后來一起被朱俊宇拿走了!
看來,她是去拿回來了。
“對,綠色的!”張?zhí)刂昧c了頭。
“我要回黑山!立刻!”
白玠廷瞬而站起,彭裔恩急忙回身朝他走去,擋住他。“我不能走,下午有重要的會議,跟A銀行談收款的企劃。”她嚴(yán)肅低語。
“我自己……”話到口他收了聲,望向張?zhí)刂,“讓他載我回去,我把他留在黑山,稍晚再載他出去。”
彭裔恩回首瞥了張?zhí)刂谎,他被看得不安,有些怯懦?br />
“好!一定別讓他亂跑,我盡量提早回去,再載他離開。”彭裔恩立刻旋過身子,“張?zhí)刂爿d董事長回去!”
“嗄?”張?zhí)刂悬c措手不及,他剛剛才在幫何秘書影印下午要用的資料耶。
“可是下午的會……”
“有何秘書在怕什么?你負(fù)責(zé)載董事長回去后,不要離開屋子,晚一點我會再去載你出來!
張?zhí)刂新牄]有懂,F(xiàn)在才下午三點,為什么要搞得這么復(fù)雜?“我、我自己再出來就好了!”
“不行。”彭裔恩把鑰匙扔給他,“因為你得開我的車走!照顧好董事長!”
還照顧咧!白玠廷心急如焚,多想立刻沖出去搭電梯到停車場,結(jié)果現(xiàn)在這會兒還只能站在這兒假裝瞎子,動彈不得。
“是!我、我先去拿東西!”張?zhí)刂荒樐涿睿仓荒茴I(lǐng)令行事。
待張?zhí)刂x開后,彭裔恩立刻上前攙住白玠廷,至少由她掩蓋,大家比較不會注意到他的動作迅速。
“不要心軟,萬一歐亭岑她……”
“裔恩,她不會的。”白玠廷望著她,搖了搖頭,“亭岑不可能傷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其實相當(dāng)無奈,他幾乎未曾對人如此深信不疑,這次卻相信歐亭岑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完全無法理智思考。
這就是愛嗎?她有些羨慕,她一直無法面對自己的感覺,因為……她無法擁有愛情。
一個七點前就必須回到黑山的女人,得在那兒終老到死,談什么感情?難道要別人為了她犧牲,也搬到妖魅重重的黑山?不可能出國、不可能渡假,連去看一場晚場電影都辦不到。
“還是要小心,你之前也很信李雪妙的。”她淡淡的說著,其實知道他聽不進去。
電梯抵達(dá)地下停車場,白玠廷挑起一抹冷笑,“我沒有信她。”跟亭岑的感覺截然不同,這種心跳唯有自己知道。
數(shù)分鐘后,張?zhí)刂K于急急忙忙的沖下樓,彭裔恩送白玠廷上車,為他扣上安全帶,再三跟張?zhí)刂淮,絕對要保護董事長的安全,絕對不能離開別墅后,張?zhí)刂谀涿畹那闆r下開車離開。
車子一啟動,白玠廷就交代他開快車,罰單不必怕,他不是沒有錢繳。
重要的是亭岑……她回去了!她是否以為他還在黑山,所以特意回去找他呢?那他怎么可以讓她撲空!
他思考過后,對亭岑無法有一絲一毫的怨恨與懷疑,他了解那女人,為愛傻得天真,她勢必是被李雪妙所騙,她們兩個當(dāng)日有獨處的時間,李雪妙的生長背景讓她相當(dāng)會演戲,要誘騙亭岑簡直易如反掌。
因為亭岑一心只想為他好……可是為什么要偷偷加,這其中一定還有原因!
洗手槽里的玻璃瓶不知是從何而來,里面的液體檢測出來是普通的水,妖精的事也無解,已經(jīng)恢復(fù)視力的他無法再瞧見任何妖魅,可是他卻不經(jīng)意想起亭岑剛來黑山時,曾有個妖鬼化身成她的模樣,撐開他的眼皮,導(dǎo)致他失手將她揮出,害得她撞傷了頭、身上還被玻璃碎片割傷。
是啊,那時妖魅們?yōu)槭裁匆桃饣沓赏め?為什么要做惹怒他的動作?br />
他當(dāng)時因為弄傷亭岑感到緊張而懊悔,也因為那個契機讓他注意到自己對她的感覺,因此沒有再去追究這件事……但是,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這一切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該不會……它們的目標(biāo)是亭岑?
車子停在山路的正中間,整條路上完全沒有人煙,只有綠樹蟲鳴,還有巖壁。
白玠廷狐疑的望著前方,不懂為什么車子突然停下。
才要開口,張?zhí)刂拖日f話了!岸麻L,到了,您等我一下。”
到了?看著張?zhí)刂_門下車,這里根本還沒有到別墅!根本只是在半路上,連間房子都沒有,怎么能說他們抵達(dá)了?他深吸一口氣,腦子里百轉(zhuǎn)千回。
從后照鏡看見了后頭竟有另一輛銀色轎車跟著,他暗自觀察,那車?yán)镒呦聛硪幻利悈s有些蒼白的女人,焦急的奔向某人。
白玠廷立刻松開安全帶,探身往駕駛座旁的后照鏡探去,果然看見互擁的男女在低語,女人是李雪妙,男人竟然是那個骨瘦如柴、駝背膽小的張?zhí)刂?br />
他迅速的厘清思緒。張?zhí)刂呛蚊貢牡昧χ,要接近他的水、他的車輕而易舉,何秘書沒空時就是他幫忙倒水倒咖啡,洗車通常是吳宇倫在做,但有時他們要去跑“業(yè)務(wù)”,也曾叫他去過。
當(dāng)初沒有對他起疑,是因為他只是偶爾幫忙,而且看似無害。
他早就知道李雪妙另外有男人,所以這半年來對她冷漠不已,他沒有對女人專情也不能要求她們,最多就只是遠(yuǎn)離罷了。他之前一度懷疑李雪妙是跟吳宇倫在一起,因為他出事的話,公司會轉(zhuǎn)由吳宇倫經(jīng)營,而李雪妙……啊!梁家銘說過,保險金!
白玠廷當(dāng)機立斷必須下車,他可沒興趣當(dāng)待宰羔羊,只是才要開車門,在眼前十一點鐘方向的小徑上,竟然跑出一個讓他思念不已的身影。
“我就知道是你們!”歐亭岑不曉得從哪里現(xiàn)身的,沖著李雪妙大喊。她離車子很近,立即搶得先機,卡到了駕駛位旁的車門。
“亭岑!”白玠廷焦急的大喊著,她瞥了他一眼。
“玠廷,李雪妙騙我那瓶水是符水,我才想偷偷加的……我怕你會覺得喝符水很荒唐,我發(fā)誓真的不知道是氫化物!”她手里不知道哪兒來的小刀,刀尖向著欲沖上前的張?zhí)刂!袄钛┟罡鷱執(zhí)刂攀且δ愕娜,我跟蹤他們快十天了!?br />
“你跟蹤我?”張?zhí)刂喈?dāng)訝異,仿佛覺得世界上沒有人會留意到他。
“廢話,誰教你們要戴一對的誕生石!”歐亭岑第一天就留意到了,“你的領(lǐng)帶夾跟李雪妙的尾戒,是同樣的東西!”
李雪妙一驚,望著自己的尾戒……沒想到她會注意到這種小細(xì)節(jié),自己的確是用同一塊寶石做成兩樣?xùn)|西。
“玠廷,他們兩個根本就在一起!一直在商量什么時候要害你!”她拉開車門喊著,“這都有錄下來,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錄……你怎么錄?”張?zhí)刂拷Y(jié)舌。他們做事很小心!
“我請征信社到你家裝錄音設(shè)備。 睔W亭岑把當(dāng)?shù)羰宙湹腻X都拿去做這些事了,“自從知道李雪妙給我的東西是氫化物后,我就覺得你們一定有問題,可是我知道再怎么解釋都說不通,所以我……”
“亭岑!”白玠廷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你!”
她呆呆的望向車?yán),淚水不停地滾落,“有個漂亮的妖精跟我說,如果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才會喜歡我……我知道你沒有我愛你這么深,但我還是……”
“說什么傻話?”他輕笑著,卻沒有忽略后頭動靜,“小心!”
歐亭岑一驚,發(fā)現(xiàn)張?zhí)刂鷽_了過來,她尖叫著掩嘴,卻瞬間把車門給甩上,小小的身子拿著刀子往前揮舞。
白玠廷轉(zhuǎn)頭要開門下車,李雪妙卻從另一頭潛來,想是要對他意圖不軌,所以他不動聲色,就等她靠近之時,手握把手之際……冷不防的使勁推開車門!
“哇呀……”砰的巨響,她整個人被往后打去,狼狽的摔落在地。
“亭岑!上車!”
白玠廷鎖上自己這邊的車門,打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歐亭岑簡直像死守四行倉庫的烈士,一步都沒有讓張?zhí)刂锨啊?br />
聽見他的呼喚,她慌亂的把刀子往張?zhí)刂尤ィ脤Ψ介W躲之際,她一骨碌跳上車……第一件事又是轉(zhuǎn)身要幫他系安全帶。
“我系好了!開車!”白玠廷早知她的習(xí)慣,已經(jīng)系妥安全帶,一邊吆喝著……
車子沒熄火,所以油門一踩就往前沖,張?zhí)刂钛┟钜怖仟N的上車,由后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