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沒有不舒服!
「可是你看起來不太好,臉色很蒼白……」關樂鎂擔心的看著剛做完放射線治療回到租住處休息的蔚絲蘭。
她這陣子陪著蔚絲蘭住在關瑯之臨時租來的套房里,每次做放射線治療也都陪著她一起到醫院,然后再一起回到租住處,因為兩人天天在一起,她將蔚絲蘭面對的一切治療都心疼的看在眼底。
「剛做完難受的放射線治療,你難道期待我生龍活虎蹦蹦跳跳啊?」虛弱地勉強扯唇一笑,拉了拉頭上的薄棉帽,「我害怕會有掉發的現象發生!
關樂鎂安慰好友,「你別想太多,醫師說你治療的部位不是腦部,應該不會引起掉發現象,假如你真的有掉頭發的話,我去幫你買頂美美的假發來載!
幸好,蔚絲蘭進一步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乳瘟初期,她的腫瘤生長于ru房外圍,腫瘤并未有擴散的跡象,所以在跟醫師討論之后,醫師將進行ru房周圍組織和腋下淋巴腺切除,再輔以放射線治療,這樣的治療方法對ru房外觀影響甚小。
一個月下來,治療沒有間斷,蔚絲蘭也非常配合的做局部放射線治療。
「也是,等真的有掉發再說吧!固撊醯闹x謝好友的體貼,蔚絲蘭累得快要合上眼皮,「我要睡了,你別把時間都浪費在這里,去逛逛街吧!
通常她一睡就會睡很久,熟睡時沒人陪也沒關系。
「嗯,你好好睡吧,趁這時間我得回家一趟,我媽燉了雞湯要我拿來給你,晚一點我再叫你起來喝湯!拐f著,關樂鎂替她蓋好棉被,才走出房間。
關樂鎂拿著皮包站在走廊上,隱忍很久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不該傷心的,因為蔚絲蘭的情況并不算糟,醫師對蔚絲蘭的病情也很樂觀,她哭是因為不舍好友被病痛和治療折磨,在這同時還得應付已經快失去耐性的榮天顥。
這一個月以來,榮天顥總是很勤快的打電話給蔚絲蘭噓寒問暖,甚至耐不住相思,打算每半個月挪三天假期飛上海一趟,跟她相聚。
但蔚絲蘭都拒絕了。
蔚絲蘭以自己得跟著企業主每個城市奔波為理由,已經兩次拒絕跟榮天顥見面。
榮天顥氣炸了,前天甚至撂下話,要蔚絲蘭盡速挪出假期給他,否則他將不會再打電話給她。
就這樣,在沒接到蔚絲蘭低頭認錯并挪出假期的電話前,榮天顥也沒有再打來找蔚絲蘭。
關樂鎂知道,蔚絲蘭在不被榮天顥逼迫見面、暫時松口氣之余,心里一定也很哀傷吧。
一個女人得同時承受病痛和感情的折磨,再怎么堅強樂觀,也無法長時間撐下去,關樂鎂替好友的處境感到難過,她知道蔚絲蘭真的快崩潰了。看著好友堅強面對每一次痛苦的放射線治療,面對癌細胞不知會不會轉移到其它部位的未知命運,每次只要一離開蔚絲蘭的視線之外,她總是會忍不住傷心掉淚。
「怎么又哭了?」一個高大仕碩的男人剛好從電梯出來,他走過來抱住關樂鎂,溫柔的拍著她的肩。
這男人就是關樂鎂的男友,羅朗;也就是關樂鎂曾經跟蔚絲蘭炫耀過的那個身材贊到讓她忍不住獻身的男人。
「你怎么又來了?」抬頭看著交往中的男友,羅朗是她心情的穩定劑,「今晚不是要飛歐洲?」都要工作了,還跑來這里,關樂鎂心疼的看著男友。
「時間還早,我先過來看看你。」這趟去又得停留好幾天,他怕自己耐不住相思之苦,「你現在要回去嗎?我載你吧!顾此掷锬每雌ぐ坪跽郎蕚涑鲩T。
「嗯,看來你來得正是時候!拐卯斔乃緳C。
「走吧。」羅朗牽著她的手,一起離開。
到了停車地點,兩人上了車。
羅朗開著黑色悍馬吉普車,利落的掌控方向盤,在回關家的路上,他將心里的想法告訴關樂鎂。
「如果我深愛的女人生病了卻隱瞞著我,寧可獨自受苦,我想我絕對無法原諒對方!沽_朗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是絲蘭的決定,我也勸過她,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榮天顥,這樣把榮天顥蒙在鼓里,對他很不公平……」她勸過蔚絲蘭,但沒用,「可是我得尊重好友的決定,不能背叛她!
她可以去找榮天顥,把事情始末告訴他,但這么做可能會失去蔚絲蘭的信任和情誼。
好為難,關樂鎂神情落寞的抱著自己。
羅朗心疼的將她低落的情緒看在眼里,載她回家的路上,他沒再開口說話。
這事,就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到關家,車子停在門口,還未被正式介紹給關家人的羅朗,并沒有下車。
「再見,我下星期三回國,回國后再跟你聯絡!龟P樂鎂下車前,羅朗抓著她熱吻了一番。
「還有,工作的事別想太多,我認識一個高層的朋友,他說他會盡力幫你爭取,讓你繼續留在公司!沽_朗放開她的唇,安慰她。
「嗯,拜拜。」被吻得臉紅紅、唇微腫后,關樂鎂下了車,「你走吧,等你離開我再進去!
她站在車外揮手道別。
她很信任羅朗,看到羅朗這么熱心想幫她替住工作,她也比較放心了。
看著她眼中的信任,羅朗掩飾住心里那份沉重的情緒,扯唇對她微微一笑,然后把車掉頭開走。
當羅朗的黑色吉普車朝巷口駛出去時,一輛高級房車正開進巷子里,兩部車錯身而過。
羅朗瞥了這款得花好幾百萬才買得到的進口名車一眼,從后照鏡看見那輛車就停在關家隔壁,蔚絲蘭家門口。
羅朗踩了煞車,停在前面往后看去。
他看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樂鎂一臉猶豫的看著那男人。
那男人是誰?他竟然走上前跟樂鎂說話,而樂鎂則是一臉猶豫,似乎很想閃人……羅朗很想下車去看看,但下一秒,那男人轉身走開,掏出鑰匙走進蔚絲蘭的屋子。
羅朗沒下車,又瞥了一眼,確定樂鎂進入自家大門之后,再度采下油門。
某種直覺告訴他,那男人應該就是榮天顥。
不知道樂鎂會不會告訴榮天顥實情?
說與不說,就讓樂鎂自己想清楚吧!這件事他無法插手,現在他該傷腦筋的是,樂鎂能不能繼續圍在羅德航空工作,這件事他一定得努力幫上忙才行。
☆☆☆
榮天顥在上班時間親自開車來到蔚絲蘭的住處,他答應過,在她到上海工作的這段時間,幫忙照料一下阿卡。
雖然阿卡主要是由關瑯之負責照顧,但他偶爾有空檔,還是會到老宅走動一下。
阿卡不在家,應該是被關瑯之帶出去了。
進了門,榮天顥在老宅子里走動,有種睹物恩人的感覺,他推開房門,坐在她的床上,看著她房間的一景一物,撫慰一下內心煎熬的相思之苦。
已經很多天沒打電話跟她聯絡了。
他在生氣,生她的氣。
身為一個大集團的總裁,專程挪出假期空檔有多不簡單,她卻連續兩次拒絕他前往上海,理由是她沒時間陪他度假。
莢俊的臉龐閃過一絲火大。
他站起來,壓抑下翻騰的怒火,走到書桌邊,低頭看著收拾干凈的書桌。
坐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拉開抽屜,想看看里頭有什么物品。
一時無聊的翻找著,竟然在抽屜最里面的角落,幾張從巴黎帶回來的明信片和一本筆記本下面,看見了一本護照。
「可惡!護照明明在家,她是怎么去上海的?」他臉色嚴峻的翻開護照,里頭有蔚絲蘭的照片和個人數據,以及不久前到巴黎的出入境記錄。
這不是過期的護照。
一股沒來由的恐慌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在恐慌的情緒之外,還有更多的困惑和憤怒。
啪,他猛然起身,椅子因為他起身的動作過猛而往后翻倒在地上,發出巨響。
無視那張翻倒的椅子,他大步朝外走去。
他腦海里回想著十分鐘前關樂鎂看見他時的猶豫表情。
她想跟他說什么?為何一見到他,表情就變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