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尹荷香受到嚴密控管,幾乎是無時無刻和雙親在一起,若是與申夢時會面,朱玉菩一定在旁邊作陪,就是不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申夢時都快瘋了,這簡直是要他的命。他們相好不過才一個晚上,隔天尹荷香的父母就來了,并且強行把他們拆散。這就等于先送他到天上繞了一圈再把他推向地獄,比殺了他還殘忍。他想尹荷香想得發(fā)狂,但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朱玉菩壓根兒拒絕他登門拜訪,他不曉得朱玉菩對他哪點不滿意,也沒機會問,只能焦急地任時間流逝。
這天,尹氏夫婦決定明兒個一早返家,當然會連同尹荷香一起帶走,申夢時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依照這個情勢發(fā)展下去,他們永遠不可能成親。
真可笑,曾經他那么痛恨這門親事,如今他連想攀都攀不到。尹氏夫婦打定主意拒絕他,他看得出尹修已有所動搖,問題出在尹荷香的母親,她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也說不上來。
朱玉菩在等什么申夢時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等,再等下去,他一定會失去尹荷香,永永遠遠失去她。
他既接近不了尹氏一家人暫居的院落,只能埋伏在附近等機會,說起來真泄氣,堂堂大少莊主竟然像小偷一樣鬼鬼祟祟,這又打破了他的另一樣認知。
申夢時埋伏了約一個時辰,終于等到尹荷香單獨出來,他再三確認朱玉菩不在附近,才現身站在她面前。
“申夢時——嗯嗯!”她才剛喊他的名字,嘴巴就被他用手遮住,將她拖到幾十尺外的樹叢之中,背抵在樹干,才松開對她的鉗制。
“你干什么?”她揉揉被抓痛的手腕,高聲抗議。
申夢時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好像從未見過她似地專注看著她,看得她好不自在。
她本來想再抱怨幾句,申夢時這時突然捧起她的臉,嘴唇壓下來就是一陣狂吻,吻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尹荷香也很想念他,好幾次想偷偷跑去找他,但又怕惹娘生氣,只得忍著。
申夢時狂亂的舌撬開她的芳唇,她很自然地張開小嘴,兩人的唇舌火熱交纏不分彼此。
打從雙親來到麒麟山莊以后,尹荷香便換回男裝。一來確實比較方便,二來她不想讓爹娘誤會她變得太多。
申夢時一點兒都不介意,管他男裝女裝,只要這衣服底下裝著的人是尹荷香就好,剩下的他已經不要求。
他們很快由深吻轉為舌吻,再從舌吻轉為熱吻,最后一發(fā)不可收拾,申夢時甚至不管他們身在何處,開始愛撫起她來。
四周皆是超過半個人高的樹叢,濃密且隱密,除非像申夢時一樣熟門熟路,否則很難發(fā)現這個地方。
尹荷香本能地躲避他的撫摸,怕被外人發(fā)現,但他緊緊圈住她的腰,不讓她有拒絕他的機會。他加深吮吻,尹荷香背抵住樹干無處可逃,他越吻越帶勁,她的反應越來越激烈,抵著樹干的背一寸一寸的滑落,申夢時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她的唇,也跟著她一起往下滑,最后終于被樹叢完全淹沒。
濃密的樹叢為他們提供了最好的屏障,在樹叢的掩護下,申夢時終于可以放開手腳盡情愛撫她,尹荷香才敢放心回應。
……
事后,申夢時喘得跟什么似的,他從沒如此激動,他身上的小妮子榨干他的精力,他卻樂此不疲。
為了自己的身子著想,他應該把她抱下大腿,但他卻只是轉個身換他背靠樹干,只因他不想離開她。
尹荷香全身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手指無意識地把玩他的胎記,申夢時倒吸一口氣,抓住她的手求她別玩了,他可不想變成野獸,雖然他已經很像。
她咕噥了幾聲便放棄,毫不做作散發(fā)出一股自然的嬌媚,教人深深為之著迷。
“那個叫柴玉棋的人,和你是什么關系?”只要想起還有另一個和他一樣對她著迷的家伙,他就忍不住打翻醋桶,定要追問到底。
“廢柴嗎?”干嘛突然提起他?
“嗯。”他不情愿地點頭,總覺得他的一切都好刺耳,包括外號。
“他是我的兒時玩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這樣。
“你真容易交朋友!彼滩蛔∠菜!皦粢庖彩悄愕呐笥眩裼衿逡彩悄愕呐笥,怎么你的朋友統(tǒng)統(tǒng)都是男的,沒一個女人?”
“誰說的,夢心不是女人嗎?她也是我的朋友。”她不以為然的抬頭看他,申夢時抱怨了幾句,又把她的臉壓回胸膛,極不喜歡她離開他。
“你喜歡那個家伙嗎?”他酸溜溜地問尹荷香,她想了一下,然后說。
“喜歡!
什么,竟然又不否認?他快翻臉了。
“不過只是童年時的喜歡!彼柤。“我已經好些年沒見到他,不曉得廢柴現在長得什么樣子,也無法確定自己就算跟他見了面,還會不會喜歡他。”
“你娘不是說他的樣子跟我差不了多少嗎?應該是不賴吧!”他的語氣更酸了,簡直可以用來泡醋。
“既然我娘這么說,那應該是真的不賴吧!”她毫不關心!胺凑粚,你……現在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她終于發(fā)現他的語氣有異,抬起頭問。
“吃醋,我干嘛吃醋?”哈!澳闩e了,完全沒這回事!”
“才怪,你明明就在吃醋!边不肯承認!澳愠詮U柴的醋,對不對?”
“我干嘛吃醋?”他還在死撐!八贿^是你的兒時玩伴,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騙人!”說謊。“你嫉妒廢柴和我的交情,還嫉妒他獲得我爹娘的肯定,嫉妒我娘說他好看、我爹要將我許給他,除此之外,你還嫉妒我說喜歡他!”還說他沒有吃醋,根本是在嫉妒!這可比吃醋還嚴重許多。
“哪有你說的這些事,根本沒有……”
“就有!”她冷哼,受夠了他嘴皮子硬,就愛逞強。
申夢時的眼珠子轉了幾圈,既不想承認自己嫉妒,又否認不了她的話,只好當作沒事地把她的臉壓回胸口。
這回可沒這么順利,尹荷香決定弄清幾件事,否則絕不罷休。
“我問你,申夢時,你愛我嗎?”她一開口就是這種令人尷尬的問題,申夢時果然都呆了,半天無法回應。
“我們都要成親了,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彼执蛩銇眍欁笥叶运且惶,尹荷香可不會讓他輕易混過去。
“誰說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彼麄兡懿荒馨萏,就看他的回答。
問題他根本不想回答,她父母的態(tài)度已經令他夠頭痛了,不需要她再來參一腳。
“這是個無聊的問題!彼窟^來就想吻她,被她閃過。
“哪一點無聊?”她被他惹毛!笆且驗槲覇柲銗鄄粣畚遥是因為這樁婚事本身?”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努力在說服你的雙親,但是他們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我有什么辦法?”他不明白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一樁好好的婚事變得吵吵鬧鬧,他比誰都無奈。
“也許是因為你不夠努力!”她溜下他的大腿,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荷香!”他無奈看著她拾起褲子穿上,那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才脫下來的,難保他們還有第二次機會見面。
“我終于明白我娘的意思!毕鄲凼嵌嗝粗匾,只是單方面的喜歡不足以維持婚姻,如果她想像她爹娘一樣白頭偕老,就得找一個相愛的人。
“什么意思?”他瞇起眼睛看著她系上腰帶,這才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打算就這么算了,不再和他溫存。
“我娘說,我的身上沒有散發(fā)出香氣!倍释麚碛心欠N無形的香氣,那是戀愛的氣息。
“拜托你說一些我聽得懂的話好嗎?”他的頭已經夠痛了,別再擾亂他。
“婚約取消,我要跟我爹娘回去!彼f得夠明白,只是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申夢時半天還無法回神。
“你要取消婚約?”他站起來,才發(fā)現自己的狀況有多可笑,于是一邊詛咒一邊穿上褲子,把自己都穿戴整齊后再重新面對她。
“不好嗎?”她反問他!斑@么一來,你也不必被我綁住,愛娶哪家千金,就娶哪家千金,多快活!”
“你不也一樣可以回去嫁給你的廢柴,比我更快活?”別以為他不知道她臨時取消婚約,是跟那小子有關系,她壓根兒忘不了他!
“所以。 彼蠛!拔覀儽舜瞬灰獡醣舜说穆,就當作我們從來不認識!”
“在我們剛剛做了那件事以后,你還有辦法說出這些話,我佩服你!”他已經受夠了,這樁婚事從頭到尾就是他一頭熱,除了一開始,她根本都在旁邊看熱鬧、惹麻煩,沒有幫上一點忙!
“你又沒有吃到虧,吼個什么勁兒?”她才是該擔心的人,她都不煩惱了,他跟人跳什么腳?
“你好像以為床第之間的事,只有女人吃虧,男人都無所謂!”她的說法嚴重傷害申夢時,對他來說上床是對婚姻的承諾,不然他不會碰她。
“難道不是嗎?”本來就是這樣。“不然你說說看,你損失了什么?”
他損失什么?他損失了精神,整天想她做不了事,吃飯索然無味,訓練學徒還會被學徒打到。
他損失了什么?
對,他什么都沒有損失,只有她一個人可憐,而他占盡了便宜!
“你想取消就取消吧!這樁婚約我也不要了,隨你怎么做。”哀莫大于心死,他們的認知差得這么遠,要怎么在一起?
“好,那就取消婚約。”她不要連一個“愛”字都說不出口的男人,更令人泄氣的,他可能一點都不愛她。
劇情至此有了大逆轉,走進誰都料想不到的結局。
尹家夫妻當天就帶著尹荷香離開麒麟山莊,留下的只有年代久遠的畫軸,被遺忘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