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薇兩次都是皇上賜婚,差別在于,第一次,無論愿意與否,她都要嫁;第二次,即便皇上不賜婚,她還是要嫁。
說來真是奇怪,二度上花轎嫁人,她竟然比第一次還要緊張……好笑嗎?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為何還如此緊張?是啊,不是第一次,可心情卻是第一次,想著要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展開自己,毫無保留,怎能不緊張?不過,又不單單只有緊張,還有著說不出的期待、甜蜜……是啊,從此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冷了,他為她暖身子,難過,他給她安慰,想不通,他為她開解……他早為她做過許許多多,但是從今以后,她也可以不顧男女之防為他做許許多多。
入了洞房,坐帳、撒帳、撤帳之后,穩穩坐上了床,張水薇感覺自個兒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也許是喧鬧聲不見了,新房里面也沒有吱吱喳喳吵著要看新娘子的聲音……聽著幾位嬤嬤一個接一個,如同唱戲的贊禮聲,她都還沒預備好,蓋頭的大紅銷金帕就被輕輕挑到一邊,她來不及閃躲的眼睛就對上趙平瀾歡喜的目光……四目相對,時間彷佛就在這一刻停住了。
不過,一旁侍候的嬤嬤們沒讓他們一直停在一刻,接下來引著他們喝合巹酒,進子孫餃子,然后新郎官就被趕出去敬酒,而她由嬤嬤們侍候,卸下沉甸甸的鳳冠,還有頭飾,再將好像唱戲的臉兒清洗干凈,最后喝上一碗趙平瀾請廚房事先備下的冰糖燕窩粥,看著醫書,等候趙平瀾敬完酒回房。
雖然她平日東奔西跑慣了,可今日還是特別累,不知不覺就打起瞌睡。
“累壞了吧!
張水薇幾乎跳了起來,看到趙平瀾滿是心疼的目光,她很自然的回以一笑,可想而知,兩人的視線又纏繞在一起。
“新郎官和新娘子該用長壽面了!庇袐邒叱雎曁嵝。
沒錯,還沒有禮成,嬤嬤們侍候他們用了一碗長壽面,再分別服侍他們擦臉,撤下面碗、筷子,說上一番吉祥話,總算行禮退下,將新房留給兩人。
終于等到這一刻了,趙平瀾恨不得將張水薇壓在身下,在她身上每一處珞下他的印記,宣告她完完全全屬于他,可是看著她如此嬌弱,如此美好,真擔心太過猴急了嚇壞她,還是慢慢來!坝浀梦覀兂跸嘤鰡?”
愣怔了下,張水薇微微放松下來!拔也辉娺^像你這樣的人,明明傷得面目全非了,卻還在耍性子。”
“其實,我很害怕你跑了。”
張水薇噗哧一笑!皼]想到你這么會裝模作樣!
“我就是一個很會裝模作樣的人!彼c皇上其實很相似。
“是嗎?我只覺得你一定很愛操心,擔心我救了你,卻又出賣你!
“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個兒活不下來,宜縣沒有可以幫助我的人,而我再也沒有力氣走到下一個可以求助的地方,可是沒想到,在如此艱難的時刻,上天竟將你送進我的生命中,不僅讓我活下來了,還讓我越來越期待活著的每一日!彼麥厝岬挠H吻她細致柔嫩的臉龐,真的很不可思議,如此嬌弱的人兒有著極大的力量,讓他想用生命去愛她,想得到她一心一意的愛。
她抓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從今以后,我會陪伴著你!
“再為我生幾個孩子!彼腥齻弟弟和妹妹,雖然他們都是庶出的,但是兄弟姊妹自幼感情很好,娘待庶出的孩子也同親生的相差無幾,這與趙家的規矩有關,侍妾一旦生了孩子,就必須送到莊子,一來方便嫡母教養孩子,二來保護嫡子。
“你以為生孩子說生就可以生嗎?”師傅為她診過脈,確定她的身體很好,孕育子嗣沒有問題,不過師傅也承認,生孩子這種事說不準,只能建議她無論天氣如何都要喝溫熱的水,不吃寒性的食物。
“我對自個兒有信心。”
張水薇不好直說這種事不是單方面決定的,索性閉上嘴巴。
“你對我沒有信心嗎?”趙平瀾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這種事不是用說的!
勾唇一笑,趙平瀾點了點頭。“是啊,這種事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
張水薇瞬間羞紅了臉!拔也皇沁@個意思,我……我是說……”
“別擔心,我會好好表現,絕對不會令你失望!
“我才不擔心!
“很好,你應該對我有信心!
她覺得舌頭打結了,無論她說什么,他都可以用自個兒的意思解讀。
趙平瀾輕聲笑了,逗弄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罢媸强蓯!”
張水薇嬌嗔的捶一下他的胸膛。“你就會欺負我!”
“是啊,我就是想欺負你,為了今晚,我可是忍了好久好久,你不知道我都快憋壞了……”呢喃之間,他已經靠過去,撬開她柔軟的朱唇,舌溜進去尋她的小舌嬉戲纏綿,雙手悄悄探向衣帶,一點一滴將她完完全全在眼前展開,雪白嬌柔的身體在大紅色錦鍛的襯托更添性感妖媚,讓他恨不得化成一匹餓狼一口將她吃干抹凈。
她可以感覺到他強烈的欲望,可是他的吻、他的手霸道之中不見急躁,甚至帶著說不出的憐愛,從額頭,順著臉頰,一路到胸口,再往下,修長有彈性的腿,漂亮的腳丫子,眼前的她是屬于他的稀世珍寶,教他愛不釋手,卻又擔心碰壞了、傷著了……她覺得自個兒像一團烈火,唇齒間不自覺泄露的輕吟,訴說她體內的空虛,渴望被他真實的填滿。
“妞妞,你只屬于我,是屬于趙直之!敝敝撬淖,只讓最親近的人喊,他愛戀的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喜歡這樣的她,美得肆意、美得張揚、美得絢爛,這是毫無保留的她,只屬于他的她。
看著他,他熱情纏綿的目光像一張網將她密密的圈住,就像飛蛾撲火,教她甘心沖入其中,她輕啟朱唇回應他,同時本能的拱起腰肢,向他身上貼去!摆w直之,妞妞只屬于趙直之……”
他再也等不及了,身體放低下來,緩緩的侵入。
“嗯!睆埶庇行┎贿m。
趙平瀾頓了一下,唇舌輕舔她發出輕吟的唇,侵入卻是一刻也不曾停歇。
汗水交織,情意綿綿,張水薇忘情的用雙腳圈住他,他歡喜得更加放縱,動作越快越猛烈,每一次都撞擊到靈魂深處,讓她緊緊的挽留。在激烈的撞擊中,兩人一起達到最高點,癱軟在彼此身上。
大梁的官員有五日的婚假,趙平瀾這位深受皇上重用的吏部尚書兼帝師,卻是三日回門后就得日日進宮,每日早出夜歸,就是官員十日——沐的休假日,他也要進宮遭皇上支使得團團轉,除非皇上突然良心發現,放他早歸。
新婚半個月來,趙平瀾第一日早歸,不過,他沒有如愿抱著嬌妻在床上打滾,而是在嬌妻的驅使下當寫字工……至少伊冬進了小廚房沒打擾他們,如今房里規矩極佳,見到男主人,全部自動閃出去,這讓趙平瀾舒坦一點,果然是郎先生調|教出來的人。
“我原想取名華醫館,可是師傅不愿意,說醫館非她一人獨有,既然兩名醫者都是女子,且?磱D科,便命名為麗醫館!睆埶庇X得趙平瀾的字豪邁又大氣,特地請他為即將開張的麗醫館寫匾額。
“華神醫確實難得,有一身好醫術,卻不愛出名!壁w平瀾大筆一揮,“麗醫館”三個字一氣呵成,張水薇看得兩眼發直,所謂豪氣干云,就是這種味道,與她截然不同,她過于纖細嬌柔了。
“師傅說,人怕出名,豬怕肥!
趙平瀾歡快的笑了!叭A神醫說得真妙,人人愛出名,可出名往往是引禍上身。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神童,然而,又有幾個神童真能成就大事?”他將手上的羊毫遞給她,示意她也試試看,她直覺的搖搖頭,可是他卻硬塞給她,將她拉到書案前面,給她換了一張紙。
“我寫不出如此大氣的字!
“試試看,要不,我來幫你!壁w平瀾轉到她身后,從后面握住她的右手。
張水薇轉頭瞪他!澳氵@哪是在幫我?”
趙平瀾靠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澳氵沒試試看,如何知道我不是在幫你?”
他真的在幫她嗎?為何她突然想起師傅說的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
“你先放開我,我自個兒試試看!
趙平瀾并未堅持,松開手,由著她試試看。
張水薇實在寫不出匾額上的大字,勉強為之,實在看不出來她在寫什么。
“我不是說要幫你嗎?”趙平瀾低聲的笑了,再度從后面握住她的右手,引著她一筆一劃寫著麗醫館。
前一刻,她明明還專注在一筆一劃之中,可是下一刻,她已經被騰空抱起,坐在書案上。
“趙平瀾,你想做什么……”她的嘴巴被他堵住了,就是想抗議也沒得抗議,而他總能輕易挑起她體內那股想被他填滿的空虛,隨著他在情|欲中翻騰,所以什么東西被他們從書案上推滾在地,她完全聽不見,天地之間只有他。
“討厭,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半晌,張水薇全身虛弱的癱在趙平瀾懷里,兩人倚偶在炕上。
“白日宣yin這種事又不是只有我干得出來。”趙平瀾愛憐的撫著她汗濕的嬌顏,誘人的橋妻就在懷里,美得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教他如何不動心思狠狠蹂躪一番。
他很理直氣壯,她可是羞得用雙手遮住臉!澳氵說,我不敢見人了!
“不敢見人……要不,我向皇上告假,帶著你去莊子躲幾日!壁w平瀾對這個主意興致高昂,沒日沒夜的在床上打滾,還有那個令人期待的浴池……這是多么開心的事,更重要的是,說不定妞妞就此懷上了。
張水薇懊惱的再一次掄起拳頭捶他的胸膛。“躲到莊子就可以不見人嗎?”身邊的丫鬟婆子還不是得跟著到莊子。
“當然,我們一直關在房里就可以不見人!
這會兒張水薇的臉兒更是嬌艷如彩霞!澳愕哪X子就只想著這種事嗎?”
“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我們還是新婚。”他不敢盼著夜夜都可以折騰她一回,但好歹可以說上幾句悄悄話,可是,皇上完全無視他歸心似箭,總要等到宮里快下鑰了才放人,回到府里,只能看著嬌妻熟睡的容顏……這時,他難免有點哀怨,若她不是大夫,不至于累得連起來陪他說幾話的力氣都沒有。
“對不起,待醫館開張了,我每日夜里都會守到你回來。”原本是要趕在成親之前開張,可是后來才發現事前準備工作真的很多——要預備藥材,要預備將來要販售的藥丸和美容膏,還有因為一次收了四個女藥童,必須花點時間教導她們,她和師傅兩人忙得像個大官似的,總之,醫館要等到明年開春過了元宵之后才能開張。
“醫館開張不是更忙嗎?”
“師傅與我約定好了,一人坐堂五日,接下來五日醫館開著不坐堂,我們要走訪京郊那些窮鄉僻壤之地,若是刑部那兒需要我們幫忙驗尸,醫館也是開著不坐堂!
趙平瀾舍不得她太累了,可是沒有大夫坐堂的醫館,還能開得下去嗎?不過,她顯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接下來你應該會收到不少帖子。”
張水薇愣怔了下!按蠖煊腥嗽谫p花嗎?”這是女眷辦宴席最常見的理由。
“過些日子梅花就會綻放了!
“哦……”
“若是不想去,就別去!彼辉诤跛男那椋刹辉诤鮿e人的看法。
張水薇撇了撇嘴,很無奈的說:“官夫人豈能只是待在內宅繡花?”
“你有更重要的事,幫人治病啊!
“醫館都還沒有開張。”要找借口,也要找個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借口。
“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賞花是很開心的事!
“是啊,可是,賞花見到的人會令你不開心。”
“我是大夫,見到人如何會不開心呢?唯一不開心的是,眼睜睜看著病人在我手中斷氣!彼慌屡c京城的貴夫人打交道,只是不喜歡那些瑣碎的麻煩事。
“總之,我不喜歡你勉強自個兒。”
“你不要以為我不懂,有些宴席不去不行!
“我只要你過得開開心心,得罪人又如何?天塌下來了,我也會頂著!
他總是可以說出令人甜在心頭,又忍不住熱淚盈眶的話……張水薇撒嬌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面頰在他胸膛蹭了蹭!澳阌X得我很傻,應付不來那些刁鉆的貴夫人嗎?”
“不全是如此,只是不愿意你受委屈。”這些年她不在京城,元韋洲和梁千鈺想必捏造許多謊言讓她承擔過去的錯,即便眾人心知肚明這兩人實為奸夫yin婦,可是礙于傳言和梁千鈺的身分,難免不想與她有所牽扯。
“不用擔心,我再也不是過去的張水薇,有委屈不會白白忍受,該索要的公道絕對不會退縮不討,況且,如今我可是成國公夫人,我的夫君成國公又是個護短的,誰敢跟我過不去?”
沒錯,因為他修理了幾個貴女,京里沒有人不知道他是個護短的,膽敢欺負他的女人,不是與他作對嗎?趙平瀾終于放心了。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要去,成了吧!
“是,夫君!睆埶痹谒樕嫌H了一下。
“就這樣?”趙平瀾微微挑起眉,深邃的目光再度點燃火焰。
“……你,趙平瀾,大白天的,你想害我成了笑話嗎?不準你再亂來了!彼龂樀貌桓覄訌,可是那雙水波蕩漾的眼陣瞅得人心都酥了,不想再當一次狼真的很難,因此她很快就被他吃干抹凈化成一灘春水。
果然如趙平瀾所言,接下來張水薇接到不少帖子,而有些宴席確實不是她不想去就可以不去,譬如明年初春就要成為后宮女主人的尹家——英國公府。
來到英國公府之前,張水薇就做好心理準備——遇見四公主梁千鈺,可是沒想到,還未對上驕蠻任性的四公主,卻早一步遇見元韋洲……不是,應該稱之為攔截,他一如上次在酒樓前面,無視于四周的眼光當起路霸。
“勤國公世子,我還未向英國公夫人問安!彼龑嵲诓恢肋@個人在搞什么,他不是應該離她遠一點,為何反過來急于與她敘舊?
“你怎么還有膽子回到京城?”元韋洲顯然不覺得自個兒的行為失當,得知英國公府給成國公府下帖子,他就盼著今日再見她一面,可是,他又不能闖到內宅,府里那個潑辣至極的婆娘就在那兒,他可不想還沒見到張水薇就被她逮著了,想來想去,索性在通往內宅的路上攔截。
“這是我的事,與勤國公世子無關!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不愿意你回來這兒!
“勤國公世子何不去告御狀!
“嗄?”
“告御狀,請皇上下旨將我逐出京城!
元韋洲簡直傻了。這個女人竟然不在意的叫他去告御狀……不過,為何她看起來比上次更嬌艷動人?這個真的是水做的女人,完全不同于他府里那個可怕的女人。
“勤國公世子要告御狀應該不難吧!睋Q言之,你是不是應該讓路了?張水薇不愿意閃閃躲躲,好像是她愧對他們似的,而且他將這條路通往后宅的入口擋住了,她想繞過去也繞不過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將他丟給身后兩個練家子。
“你……你真的要我去告御狀嗎?”她的聲音明明沙啞得像男子似的,可是,為何讓他骨頭都酥了?
“勤國公世子想告就告,我管不著。”張水薇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只是看著英國公府的丫鬟一眼,見貴客被人家擋在這兒,她這個主人家的丫鬟不是應該出來解圍嗎?還是說,她以為可以站在一旁看熱鬧,而不會遭主人懲處?
英國公府的丫鬟顯然意識到張水薇的不悅,慌忙的上前道:“世子爺,你是不是迷路了?這兒不能到前院的聽風閣!
張水薇微挑著眉,不愧是英國公府的丫鬟,一句迷路就抹去元韋洲失當的行為。
“本世子才沒有迷路,你滾開,這兒輪不到你說話!痹f洲推開丫鬟。
張水薇只能說草包終究是草包,人家為你開罪,你卻不領情。
“世子爺,我們國公夫人還等著見成國公夫人,請你讓路!
“你這個奴才想挨板子嗎?本世子不是叫你滾開,你還擋在這兒干啥?”元韋洲作勢要踹人。自從新皇登基,勤國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前勾個丫鬟到假山洞里面樂一樂,也沒人敢說什么,如今不過遇上故人,想說上幾句話都不行。
“世子爺,這兒人來人往,教人瞧見了就不好了!毖诀卟挥傻眉绷。
張水薇再也沒有耐性了,往后退了一步,冬青立刻明白過來的往前面一站,將她擋在身后。“世子爺,還是請你讓路,要不,奴婢只能失禮了。”
“你想對本世子做什么?”
這時,一位中年嬤嬤帶著一名丫鬟急匆匆走過來。
“春兒,你怎么還在這兒?成國公夫人呢?”
春兒見到英國公夫人身邊的桂嬤嬤,頓時松了一口氣,很無奈的看了元韋洲一眼!肮饗邒,勤國公世子擋在這兒,我們走不開!
定睛看了眼前的情況,桂嬤嬤終于見到站在冬青身后的張水薇,連忙上前行禮!俺蓢蛉,我家大小姐突然暈倒了,聽說夫人懂醫術,想請夫人趕緊過去瞧瞧!
看樣子,師傅累積名聲的策略成功了,真的有人知道她懂醫術。若能藉今日的機會讓這些貴夫人確認她真的懂醫術,這對醫館開張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請桂嬤嬤帶路。”
這會兒用不著人家說,元韋洲自動自發的讓路,病人重要,不過,他的雙腳也自動自發的跟過去。
“世子爺……”小廝李四上前拉他。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