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熱的五月天,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薄的長T恤,被冷水一沖,她一顆酒醉的腦袋霎時清醒過來。
她將雙手環(huán)抱胸前,慢慢蹲了下去,好冷呀!
她離開這里之后,因不甘心就這樣回新竹,畢竟她可是鼓足很大的勇氣才找上門來,沒想到卻什么消息都沒有。
心煩之下,就在隔壁的超商買了三瓶啤酒,然后坐在小公園里慢慢喝光這些啤酒。
可能是沒吃東西就喝酒,也可能是她的心情很差,加上她只有一瓶啤酒的酒量,愈喝她的情緒愈糟糕,愈糟糕就愈不穩(wěn)定。
她為什么會遭受這樣的對待?她自認對陳國強很好,陳國強為何要這樣一聲不吭就不見人影?
他可以大大方方說不要她,可以跟她攤牌,但她就是受不了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遺棄。
這個男人一定知道陳國強的下落,既然來了,無論如何她都得知道陳國強的下落,于是她藉著酒氣,鼓足了勇氣,又回到陳國強的小套房。
季云白看她縮成一團,終于將蓮蓬頭的水給關(guān)了!澳闱逍蚜藳]?”
冷水澆灌之下,她的腦袋也愈來愈清醒了!皩Σ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在悲傷中還有幾絲的嬌羞。
他剛剛一時沖動,把她淋了個全身濕,看她只背了一個背包,也不會有換洗的衣服,現(xiàn)在他該拿什么衣服給她穿?
這種天氣,還是可以讓全身被冷水淋濕的人感冒的。
季云白走出浴室,拿了一件自己的長T恤和一件薄被,才又走回浴室!澳沩槺阆磦澡,一身酒味真是難聞死了,女孩子要懂得潔身自愛,這是我的衣服,你將就著穿,把自己包好才準走出浴室。”他將衣物放下,走出浴室。
看著茶幾上攤著的一堆文件,還有一臺筆記型電腦,那是他帶回來加班的。
他最近很忙,忙著處理公司的合并案,還得盯著新屋的裝潢進度,他已經(jīng)夠煩了,沒想到又有女人找上門。
他一定要把陳國強給掐死,借房子給他住,果然不安好心,原來是想藉他的手打發(fā)這些發(fā)花癡的女人。
他也不懂陳國強有什么好,頂多能言善道,可以把死的說成活的,沒想到只憑那張嘴就可以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可見那些女人多么膚淺,甘愿被陳國強的那張嘴給欺騙。
不知經(jīng)過多久,浴室的門終于打開,她穿上他特大號的T恤,T恤過膝都可以當裙子了,但她還是用薄被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樣。
她站在浴室門邊,酒醒后的她更覺得自己的難堪。
季云白看了她一眼,出浴美人再美,他都無心欣賞,他的頭很痛,這種時候連末班車都沒有了,他也無法這樣就把酒醉的她給趕出去!皠e以為我會把床讓給你睡,你就將就睡沙發(fā)吧!”
小套房本來就沒多大,害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門口邊就是簡易的流理臺和浴室,靠近陽臺邊有一張雙人大床,另一邊的墻面則是小型電視柜和衣柜,中間擺了一張兩人座的沙發(fā)和一個茶幾,此刻他就坐在地上。
看她無措的樣子,小臉還有些懼意!艾F(xiàn)在才來怕我,來不及了吧?大門在那里,想走就快走,我絕不會留你的!奔驹瓢椎脑捳f得很刻薄。
他這樣說,不知為何她反而安了心,于是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剛好和他面對面!皩Σ黄,給你添麻煩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她的一頭長發(fā)還濕淋淋的,這個時候的她該是嬌柔的風情,偏偏她硬是強裝著倔意,音調(diào)硬是冷了幾分。
“最好是這樣!奔驹瓢坠室饪粗娔X也不想看著她。
“陳國強真的有很多女人嗎?”她哭喪著臉問。
“你是這個月第三個找上門來的女人了,你說呢?”他一定得想辦法趕快搬離這里,事不過三,他不想再有第四次。
“我不信,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季云白冷哼了一聲,很是輕蔑。“隨便你信不信,關(guān)我什么事!”
“你跟國強是什么關(guān)系?”看他那種態(tài)度,她心里就覺得很委屈,他有必要用這種嘲諷的口氣對她嗎?
“我是他的學長,他把房子暫時借給我住,他去美國出差了!
“意思是他還會回來?那我一定會想辦法跟他問清楚的!彼m想哭,但被他這么一激,再多的眼淚她都吞了回去。
“隨便你!”他關(guān)了電腦,有個陌生女人在,他再也無法平靜的工作。
“告訴我他的電話,我只要他親口對我說,我就會死心了,我再也不會糾纏他!边@個男人講話很惡質(zhì),可是她也只能忍耐,誰讓他是她唯一的線索。
季云白拿出手機,按了幾個鍵,才將手機遞到她的手上!澳阕约簡査!
她接過手機,內(nèi)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忐忑不安,她終于跟陳國強聯(lián)絡(luò)上了。
。
季云白看著懷里睡著的女人,他可是連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濃眉皺得死緊,有著深深的無奈,輕輕將她放平在床上,然后抽掉她身上的薄被。
她穿著他的T恤,露出白皙的胸口和一雙勻稱的雙腿,這樣的清秀佳人足以讓一個正常男人血脈僨張、想入非非。
他替她蓋好棉被,趁人之危向來不是他季云白會做出的事。
稍早之前,她和陳國強通上電話,聽得出來陳國強已經(jīng)在電話里跟她分手了,她哭得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完全不顧形象,最后還竟然哭倒在他的懷里。
他可以一把推開她,可是看她哭得這么凄慘,被騙了愛情已經(jīng)夠可憐了,沒來由的心軟,讓他只好把肩膀借給她哭一哭,下場就是她把他的肩膀當枕頭。
這下不能讓她去窩沙發(fā),他長手長腳的也無法窩進兩人座的沙發(fā),雖然明天是周末,可是他還有一整天的會議要開,他可不想開會開到一半去夢周公。
他伸直長腳,在床的另一邊躺下,拉了另一條薄被來蓋,盡量不要碰到她的身體。
半夜里,他睡得模模糊糊,他感覺有東西壓上了他的身體,他張眼一看,他的肚子上正掛著一只小腿。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邊,像微風吹拂般,在他的耳朵搔癢著,那樣的感受很怪異,明明不該有的,但他的心跳卻微微加快了。
他躺得直挺挺的,絲毫不敢亂動,就這么盯著天花板看。
她鬧也鬧夠了、哭也哭夠了,難怪她會這么累,累到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什么時候這么孬過?
雖然他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但二十八歲的他,女朋友也交過幾個,什么時候他會淪落到被女人折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他的胸前又多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眼睛再次往下一瞄,是她的小手。
這樣被她吃豆腐也就算了,可是她卻愈來愈不安分,小手不但緊緊攀著他,連小腿都勾在他的腰上,更夸張的是,她的小臉已經(jīng)貼上了他的頸側(cè),簡直像無尾熊攀著尤加利樹般。
他忍了再忍,這樣別說是睡,男人原始的沖動也會讓他蠢蠢欲動的,這個女人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要是換成別的男人,早就把她拆吞入腹,還是她根本不在乎男女關(guān)系?
他的呼吸里全是淡淡的沐浴香,她的小手小腳讓他的身體緊繃到非常的難受,他用力地甩開身上的小手小腳,猛然地坐了起身。
“嗯……嗯……”她哼啊叫了兩聲,眼睛連張都沒有張開!皠e動嘛!”她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繼續(xù)拉回懷里。
小夜燈下,他看見她眼睫上帶著如露珠般的淚水,這個笨女人,干什么為一個爛男人傷心成這個樣子!
他順著她的手勢又躺回她的身邊,這次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沒有大吵大鬧的她屬于小家碧玉型,秀氣中有股堅毅的氣息。
那蠕動的唇角似乎在叫什么,卻又沒有叫出任何聲音,他像是受到魔咒般,就這么吻上那微微在嚷嚷的小嘴。
甜美的唇、誘人的滋味,他的自持力全然破功。
“國強……”她的小嘴在他的嘴里嚶嚀出聲。
一句“國強”讓他高漲的情欲在瞬間澆息、澆冷,他拿掉她的手,跳下了床。這是什么鬼?他為何會對一個陌生女人做出這種類似性騷擾的行為?
他氣自己,更氣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
他決定還是去窩在沙發(fā)上睡,再被折騰下去,他明天鐵定會在會議上打瞌睡。
迷迷糊糊之間他還是睡著了,一直到鬧鐘響起,他才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甩一甩頭,想讓神智清醒一些。
床上的女人呢?
人不見了,薄被整整齊齊的折疊在床上。
他站了起來,在茶幾上看見一張字條。
謝謝你收留我一晚,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你的T恤先借我,等我洗好了之后,會叫快遞寄還給你。
沒有署名,他還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就這么來得瘋狂、去得瀟灑,卻擾得他平靜的心再也無法平靜,更害得他昨晚頻頻作著香艷刺激的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