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給我?」劉豪然的手伸過桌面握住茱兒的小手。
「結(jié)婚的時候!顾囂剿降子袥]有對未來的打算?他老是要求她跟他上床,她一次也沒答應(yīng)過,她的家風(fēng)保守,不允許自己沒名沒分就把身體也交給他。
「你明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結(jié)婚的時候!箘⒑廊婚L相帥氣,職業(yè)好又多金,自命風(fēng)流的他在各國都有女朋友,但他對要不到手的茱兒,一直有著高度的興趣,認為她具有挑戰(zhàn)性。
「你說等我有工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正式的工作了!
「結(jié)了婚我也不能天天陪著你,這么急著結(jié)婚做什么?」
茱兒抽回手,一個有責(zé)任感的男人不會說這種話。
這次她真的對劉豪然絕望透了,心底早已冷淡的情意也蕩然無存,她并不是看重他的高薪,急著要用婚姻來綁住他,而是想要安定,但他分明是不打算跟她結(jié)婚。
「你想想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我去一下洗手間!箘⒑廊粚ψ约旱镊攘Τ錆M自信,以為她會想通,跟他共度春宵,陪他度過無聊的夜。
茱兒枯坐著,打算等他回來,跟他說明白,她要分手,她不想再花時間去等他,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驀地,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動了。
她不知該不該替他接聽,眼看他還沒有回來,要是重要的來電,他可能就錯過了。
她索性替他接了。
「阿娜答,你到臺灣了嗎?」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用日語親密地問著。
「你是誰?」茱兒很震驚,也以日語問對方,她空閑時都在網(wǎng)路上日語課,由日師親授,每天對話一小時,日語一點也難不了她。
「你又是誰?」對方也很吃驚,反問她。
「我是豪的女朋友!
「什么?我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嗎?」對方聲音突然高了八度。
這也是茱兒心里的問號。
「他人呢?我要找他問清楚,我跟了他一年多,還為他墮胎,他怎么可以有別人?」那女子歇斯底里地叫著,接著哭泣起來。
「你……待會兒再打好了!管飪郝曇舭l(fā)顫地按掉電話,內(nèi)心的沖擊讓她痛苦萬分,竟有女人為了他墮胎,她一點也不知情,一直以為他只有交她一個女朋友。
順手按著他的手機,看看他電話里的聯(lián)絡(luò)人,全是女人的名字,簡訊里全是談情說愛的字句,他的回覆更是肉麻到極點,算一算他不只有一個女朋友,而是世界各國都有,難怪他遲遲不跟她結(jié)婚了。
她放回他的手機,心冷絕了,腦子卻更清明,分手的意志更強了?
她一直都被他蒙在鼓里,還癡癡地等待他,真是傻。
「怎樣,我說得沒錯吧!」劉豪然回來了,逕自坐到茱兒身畔,摟著她。
「你說得也對,我急著結(jié)婚做什么呢?」她推開他的手,他的觸碰令她作嘔。
「那……我們今晚……」他俯下臉,熱熱的鼻息噴在她頸部的皮膚上。
她無法忍受地立起身!肝乙厝チ恕!
她起身走向柜臺買單,沒當(dāng)面戳破他的謊言是給他留顏面,也避免沖突,她不想說難聽的話,畢竟傷害對方并沒有什么好處。
劉豪然錯愕,根本不知她是怎么了,拿起手機追上她!覆皇沁要去山上吹吹風(fēng)嗎?」
茱兒沉默著不理他,結(jié)完帳,逕自走出餐廳。
「茱兒……」劉豪然又追上她,在紅磚道上扣住她的手臂。
「我們分手吧!」她沒有哭,不想為一個騙子掉淚。
「為什么?」劉豪然根本不知她是中了什么邪,怎么突然拗了起來,當(dāng)街擁抱她。
「你何必問我為什么?」她反射性地跳開。
「你得說明原因……」他問,手機震動了,拿起一看是遠在日本的女友,他沒敢當(dāng)場接聽。
茱兒可想而知,是那日本女人要來質(zhì)問他了,心寒地搖頭。「你自已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請你自己搭車,我走了!顾芟蜃约旱能,不想和他再多說什么。
劉豪然懊惱不已,想追上,手機催命似地震個不停,他接聽了。
「剛才那女人是誰?」日本女友劈頭就問。
劉豪然可想而知,剛才茱兒接聽了電話,他真是太不小心了,把手機留在桌上,現(xiàn)在懊悔已來不及,修補關(guān)系才是重點,可不能跑了一個,連這個也跑了。
「只是一個女同事!
「可是,她自稱是你的女朋友!
「那是開玩笑的,你也知道我那些女同事就愛開開玩笑,鬧鬧我,試試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很穩(wěn)定!箘⒑廊簧圄由徎,把死的也說成活的。
「是這樣嗎?」
「是!我這么不值得你信任嗎?我的心全給了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哄女人他可有一套,日本女友馬上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但他可沒放棄茱兒,他一定要追回她,并要她心甘情愿地為他獻身,他太想得到她了。
這時的茱兒心情糟透了,她開車回家,哪里也不想去。
她悲哀的不是和劉豪然分手,而是她竟一點也不曉得他那么花心,被瞞騙了那么久,實在笨又不值得。
她發(fā)誓絕不再傻下去。
她傻夠了。
★★★
翌日,她心情不佳,一晚沒睡好,教她上班時感到力不從心,精神不濟,雖然已化了淡妝,仍遮不去暗沈的臉色。
「早!乖跇翘蓍g同事們見了面相互道早安。
「早!」
她聽到身側(cè)有人在對她說早,她頭也沒回,心不在焉地說:「早。」
「說話不看人的嗎?」
她再次確認了那聲音,是周漢杰,她抬起頭看他,他神清氣爽,銳利的眼神像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
她勉強地振作,解釋地說:「不好意思,我……在思考。」
他點了點頭,炯然的眼深深地看了她一下,并沒再說什么,大步上樓去了。
她懷疑他點頭是在認同她,他應(yīng)該知道她說的是藉口,但他卻還是放過她。
她暗自吁了口氣,他的出現(xiàn)總是教她心熱熱的,并不是緊張,是種奇異的振奮感。
這是一種對他的好感,但她不會放任自己讓它發(fā)展成曖昧不明的氛圍,畢竟他是她的老板。
她扶著疼痛的頭,走上樓。
周漢杰當(dāng)然知道她是在找藉口,她美麗的雙眼暗淡無光,臉色不再紅潤,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失戀的樣子,和昨天神采奕奕的樣子差很多,是和男友吵架了?
要是被他撞見是哪個家伙把她搞得失魂落魄,非揍那家伙一拳不可。
他下顎緊繃,緊急揪回自己的念頭,對自己的多心感到困擾,他竟克制不了地讓她牽動了心神。
這不是好現(xiàn)象,她只是個員工,即使心里特別欣賞她,他也必須對她一視同仁。
他告誡自己,強壓抑著起伏的心思,保持一貫的嚴峻,不讓紛擾的心情形于外,進了辦公室里。
「總裁,這是總經(jīng)理從美國傳真回來的一筆大訂單,客戶對動畫軟體的規(guī)劃和要求很嚴格!菇鹈貢娎习暹M來,立刻把匯整好的資料交到周漢杰手上。
周漢杰放下公事包,脫下西裝外套,坐到皮椅上,用最快的速度看完文件,下令道:「通知工程部主管,派人過來開會!
「是。」金秘書前去通知。
很快地,接到通知的女主管編派了幾位手邊工作即將完成的工程師,被指派的人紛紛趕往會議室。
「茱兒,韓茱兒……」女主管希望她也一起參加,動畫是她的強項之一,望向她的座位,她并不在。
「她去洗手間了!灌徑呐绿嫠卮稹
「待會兒轉(zhuǎn)告她到會議室來,她現(xiàn)在手上的工作不多,可以再多做一份!古鞴芙淮
「是。」女同事說。
會議室里,該到場的人員全坐定了,金秘書把客戶要求的訂單內(nèi)容發(fā)給到場的每個人。
周漢杰隨后也到場,看了人員一眼,沒見到茱兒,心底強烈地感到失望。
他不動聲色地坐定了,她有沒有到,對工作的進度并不會有影響,而他中蠱似地對她蠢蠢欲動才是奇怪。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會議室的門開了,她纖柔的身影鉆了進來。
周漢杰目光燃亮了,就算他一再想看淡內(nèi)心對她的感覺,但一見到她仍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淡笑,一股工作的熱勁重新回到他心中,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她坐在離他最遠的位子,看起來還是一樣臉色蒼白,像似風(fēng)一吹她就會倒下。
他不住地想,她是怎么了?受了什么打擊?他真想弄懂她,幾乎快壓制不了心里萬馬奔騰的心緒。
會議很快地進行,工程師們都發(fā)表了意見,唯獨她一句話都不說。
「韓小姐對這個案子有沒有什么看法?」周漢杰故意點名,要她發(fā)言。
「我沒意見!管飪翰⒉挥X得這個軟體有什么難的。
周漢杰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但真正教他不滿的是她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她連看也沒看他一眼,沒人敢如此輕忽他。
「以后開會不專心的人就不必參加了!顾@番話令現(xiàn)場氣氛迅速冷凝成霜,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我沒有不專心。 管飪翰唤邮苓@誣告,望向他,替自己辯解。
「那你是怎樣?」
「我……」
他銳利的眼神看得她心驚膽顫的,她心情實在已夠糟了,他的責(zé)難無疑是加重了她心里的負荷,壓力使她異常的煩躁,當(dāng)著他的面,不怕死地說:「這個案子沒什么難度可言,不必團隊工作,一個人做,大約兩個星期,十四個工作天就可以完成!
周遭的人全都剉咧等,心想這茱兒怎么有種在老大面前回嘴?瞧老大的臉色比屎還難看,可想而知,她有得受了。
「很好,那就你一個人完成,這個案子不必再議,散會!怪軡h杰鐵著一張臉,將此事拍板定案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茱兒,心想她怎么那么笨,分工會輕松很多,這下老大有意刁難她,誰也救不了她了。
周漢杰起身,逕自步出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低咒自己,真是瘋了,他竟藉著開會探究她的私事,而她的態(tài)度竟也惹得他徹底失控,當(dāng)真動怒要她一個人完成那件案子。
此刻真是后悔莫及,他無意要刁難她,叫她一個人完成所有工作,簡直太沒人性了,明顯是在「公器私用、公報私仇」。
他從來沒把私人情緒和公務(wù)混為一談過,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他不能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他抓來桌上成堆的公文批閱,試圖不讓心緒失衡,但他始終處在困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