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打定主意遠離衛容淵,但是答應給英姑治病,李安然就會堅守承諾,每逢英姑來百草堂的日子,必然通知衛容淵。
對英姑的診治,李安然越來越沒把握,每一次她都會相信下次應該有進展,可是下一次又回到原點,她重新當起心靈導師,她能不灰心嗎?
算了,她又不是萬能的,何必跟自個兒過不去呢!
可是她想算了,英姑有反應了,不過看英姑痛苦的抱著頭,張著嘴巴發出近乎哀嚎的聲音,她可嚇壞了。
“嫂子別急,能想起來就想起來,想不起就算了,人生短短數十載,何必跟自個兒過不去呢?說不定你內心深處已經跟過去斷得干干凈凈了,你當然想不起來!崩畎踩荒軌蛟樖顾察o下來,可是這種情況下又不方便扎針。
漸漸的,英姑平靜下來,李安然見狀也松了一口氣。
“嫂子,若是你不想治了……”李安然看著突然抬起來的英姑,眼神清明,她忘了自個兒要說什么。
英姑伸手比了一下外面,再指著自己。
“請衛公子進來見你嗎?”
英姑點了點頭,用口型說了一聲謝謝。
李安然請英姑到前面的診間,便轉身退出去,見到今日早早就來了的衛容淵,用下巴指著診間,“她要見你。”
衛容淵兩眼一亮,“她記起來了?”
“我想應該是吧!
衛容淵連忙走進診間,衛春緊跟在后,守在診間外面,阻止閑雜人等闖入,李安然似笑的歪著頭瞅著衛春。
衛春嘿嘿一笑,“小神醫,請見諒!
“你們不覺得鳩占鵲巢很缺德嗎?”
“……這應該不算鳩占鵲巢吧!
“不算嗎?”李安然別有用意的看了診間一眼,再低頭看一下自個兒站的位置,明顯錯了嘛。
衛春只能繼續傻笑,這位可是公子的心上人,很可能是未來衛家的女主人,他可不敢得罪。
“你知道站在這兒很容易染上風寒嗎?”李安然也知道無論說什么人家都不可能讓她進去,可是不酸個幾句,她覺得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看小神醫很健壯!毙l春還沒見過像她一樣活蹦亂跳的姑娘。
李安然垂下螓首看了自己一眼,明明很纖細,哪來的健壯?
“那個……我的意思是說……”衛春實在不知道怎么說,好像怎么說怎么錯,因為這位姑娘都可以從雞蛋里面挑到骨頭,還好在他快撐不下去的時候,衛容淵走出診間了。
“我們借一步說話!毙l容淵指著梧桐樹下。
“你等我一下,我先跟英姑交代幾句。”她可是看診到一半被人家趕出來,至少要跟英姑敲訂下次看診的時間……真討厭,這會兒她又不能說放棄了。
衛容淵點了點頭,走到梧桐樹下。
李安然回到診間,并未再給英姑診脈,了解英姑情況如何,而是訂下下次看診時間,后送英姑離開,來到梧桐樹下。
“謝謝你,英姑恢復大部分的記憶了!
大部分?李安然微微挑起眉,這是選擇性記憶,還是有所隱瞞?她放下心里的疑問,笑著道:“我不是說過了,當她的心打開一扇窗,看著窗外的天空,看著看著,就會不自覺的打開走出來,你可以繼續期待!
衛容淵靜靜看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臉兒都紅了,恨不得撲過去撓他。
還好在她有所舉動之前,他一語雙關的道:“我可以期待嗎?”
“你要不要期待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崩潇o,這個男人要算計她爹,根本不是喜歡她。
“我不會放棄!
“……你不必防著我,我這個人很有醫德,關于病人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彼是趕緊轉移話題。
“我不是防著你,而是有些事你置身事外比較好。”
李安然沒好氣的撇了撇嘴,“真要我置身事外,你就不應該找我!
衛容淵聞言一噎。是啊,明明知道京城的目光移到玉霞嶺,甚至繞著他身上打轉,他還一直出現在她身邊,這會兒說不定她也被人家盯上追查了,如此一來那些人遲早會發現李承何就是趙云晉。
“算了,若是有危險,記得提醒我一聲,我最討厭死得不明不白,感覺很蠢!
“我會保護你!
“……誰要你保護,我有能力保護自己!崩畎踩焕浜咭宦暎掖肄D身回診間。
右手放在胸前,李安然一次又一次教自個兒冷靜下來,明知他居心不良,怎么他隨便撩個幾句她的心就亂了?上一世忙著讀書,準備當個優秀的外科大夫,來不及談戀愛就出意外了,但她并不是沒有追求者,再肉麻的告白她都可以不為所動,為何一遇到他就破功……難道是因為——我心亦然嗎?
李安然連忙搖搖頭,什么我心亦然,這不等于相信他喜歡她嗎?
不不不,她糊涂了嗎?他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他……沒錯,就是這樣!
可是,為何她的心還是亂糟糟的呢?
回到衛府,衛容淵立馬將英姑寫下來的信息交給衛紀明,待衛紀明看完,他才提出自個兒的看法。
“祖父,英姑可能識字不多,但也有可能刻意隱瞞。我們不能坦白身分,英姑對我們難免心存懷疑,想弄清楚當時的情況,還是要等她開口說話!庇白有l有得是手段可以查驗真話還是謊言,不過,這是在彼此能正常溝通的情況下。
“她真的不能言語嗎?”
“若是作假,早在治病的過程就會曝露出來,不過如同小神醫所言,她的啞疾是心病,也可以說是信以為真的假象,所以她一定可以開口說話,只要能消除她心里的不安!
雖然很難置信,但他相信李安然的診治,這是因為英姑是暗衛,當她堅信自個兒成了啞巴,她確實可以讓自個兒永遠閉上嘴巴,而能夠讓她有這種信念的人只有她的主子云貴妃,換言之,是她在跟云貴妃分開之前,云貴妃對她下達這樣的指示。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奇怪的病!
“我倒不覺得奇怪,暗衛可是經過嚴格訓練,假裝自個兒不能開口說話不是難事,只是久了,連自個兒都不搞清楚是真是假。”
聞言,衛紀明擔心的皺著眉,“若是如此,她有沒有可能一輩子都是啞巴?”
“小神醫說,只要她真正放下心中的執念,她就可以開口說話!
衛紀明聽得很明白,但又覺得腦子一團亂,不過他也不是個喜歡糾纏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們總不能一直等著吧!
“英姑這邊只能等著,但我們并沒有放棄尋找其他的線索!彪m然從慶州、鄺州到襄州他全找遍了,只找到英姑,但從英姑這兒可是尋到許多線索。
“你還有什么發現?”
“衛夏一直派人盯著陳山,從那兒得到一些有意思的發現!
衛紀明很快就想起來了,“陳家村的惡霸,一直暗中盯著英姑的人?”
“對,就是他,他與武陽侯府的侍衛有接觸!彪m然那次在慶州驛站他便一直派人跟著,可是三日后那人就離開慶州回京了,這件事他隨即放下,畢竟人家的老家在慶州,出現在慶州也不奇怪,直到昨天衛夏發現他回到慶州,今曰一早跟陳山在酒樓的雅間密會。
衛紀明很意外,“怎么會是武陽侯府?”
頓了一下,衛容淵大膽的說出他的猜測,“當初武陽侯府有人參與云貴妃的意外!
“武陽侯府想害死自家的女兒?”衛紀明很難相信,“當時幾乎確定四皇子會登大寶,云家應該使勁護著云貴妃母子,怎么可能反過來害她?武陽侯最看重家族利益,更別說云貴妃是他引以為傲的女兒!
衛容淵不以為然的冷笑,“祖父確定武陽侯府每個人的想法都一樣嗎?”
衛紀明仔細回想了一下,“武陽侯府有四房,云貴妃出自長房,也是長房唯一的嫡女,至于其他三房,除了四房也出了一個嫡女,其他全是庶女。”
“云嬪是四房的嫡女?”目前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云嬪跟云貴妃的意外有關,但云貴妃出事,云嬪因此得以入宮,他實在不能不懷疑云嬪有問題。
衛紀明搖了搖頭,“云嬪是三房的庶女,可以說是武陽侯府云貴妃這一輩年紀最小的姑娘,云貴妃出事之后,云家還未訂親的只有她,武陽侯便作主將她送進宮!
衛容淵若有所思的皺著眉,“云嬪能不能進宮取決于武陽侯?”
“武陽侯是云家的掌舵人,云家未來主要是看他的態度。云嬪只是庶女,若她的本事不足以在后宮生存,云嬪不但不會成為武陽侯的助力,說不定還會拖累武陽侯府,武陽侯斷不一會送她進宮!
“如此說來,云貴妃出意外,云家三房參與的可能性不大!背撬麄兛梢员WC武陽侯看得上云嬪,愿意讓云嬪代替云貴妃。
“這還要仔細調查武陽侯府,還有確認這位侍衛究竟是誰的人,才能做出判斷!逼鋵嵭l紀明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謹慎一點也無妨,畢竟武陽侯府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不可能視而不見。
“我知道了,我會讓衛門仔細調查武陽侯府!
衛紀明低頭看著攤在幾案上的紙,右手食指落在最后一段,英姑的信息很混亂,甚至有的用畫的,但還是可以拼湊出大概。
“跟云貴妃分開之前,她們主仆三人遇到一名獵戶,因為云貴妃動了胎氣,無法再前進,只能將云貴妃交給獵戶,由琴姑假冒云貴妃,英姑陪同冒牌的云貴妃出去引開敵人——你覺得可信嗎?”
“我相信英姑有所隱瞞,但應該沒有說謊。”
“若是如此,這倒是好事,至少云貴妃活著的可能性大增。還有,英姑是在三澗村附近跟云貴妃分開的,救了她們的獵戶不是附近的人,也是經常出入那兒打獵的獵戶,我們只要找到這名獵戶,就可以進一步查到云貴妃的下落!毙l紀明向衛明峰伸手,衛明峰立馬取來輿圖。
“我記得三澗村屬于慶州!毙l容淵看著迅速在幾案上攤開的輿圖,很快就找到三澗村,毫無意外,三澗村離陳武丟下她們主仆的無名坡很近,換言之,也就是離玉霞嶺很近,這一點令人松了一口氣。
衛紀明也看出來了,“還好陳武丟下云貴妃她們三人不久之后,云貴妃就跟英姑她們分開了,要不我豈不是一直在白費功夫!
“我想那名獵戶應該是專門上玉霞嶺打獵的獵戶!
擺了擺手,衛紀明提醒道:“這事不容易,玉霞嶺那么大,慶州、鄺州和襄州的獵戶都喜歡上這兒打獵,且事隔五年,上這兒打獵的獵戶還是同一批嗎?這事要找獵戶打探,尤其玉霞嶺山腳下幾個村落的獵戶,他們長年守著玉霞嶺的出入口,應該很清楚進出玉霞嶺的獵戶。”
提到獵戶,衛容淵突然想到李承何,不過念頭很快就閃過去了,應該不會這么巧吧。
“我會讓衛夏直接上玉霞嶺四周山腳下的幾個村落查探。”
“小心一點,別教人察覺!
“祖父放心,最近我們附近可熱鬧了,我可不想在找到人之前就大動干戈!彼麩o法保證尋到人之后還一點煙硝味也沒有,但至少在這之前不要激起任何火花。
事情有了進展,衛容淵心情非常愉快,尋找獵戶的事有衛夏,他的炮火可以說是完全對準李安然。
如同祖父所言,連人家姑娘的心思都還沒把握,其他的就不必說了,總之,尋到獵戶之前,他一定要擄獲佳人的芳心。
不過他也知道,有李承何杵在他們中間,他的真心在她心中就是摻了雜質,他想要攻破她的心防真的不容易啊。
沒關系,他從來不怕困難,想要有所得,本來就應該有所付出,最重要的是是否值得,而她值得他傾盡心力。
衛容淵忙著擬定作戰計劃,李安然則是唉聲嘆氣的宅在家里,若非要給英姑看診,不得不見衛容淵,她覺得自個兒老實一點待在家里好了,若是在百草堂之外被爹再逮到一次,肯定禁她的足,這不只是表示她會有一段日子不能外出給人看病,更重要的是不能上酒樓吃大餐……
雖然不是吃貨,但偶爾上酒樓吃一頓是必要的,這就像上一世她每個月要吃一次Buffet的道理,解饞的同時還是一場眼目的饗宴。
李安然真的相信不出門就不會有事,可是衛容淵再次刷新她的認知,見不到面,他還是有辦法在她面前“晃”——送這個,送那個,每日都有花招,很努的找存在感保證她每日都會惦記著他。
“這又是什么?”李安然有一種快抓狂的感覺。
杏兒頓了一下,很疑惑的看著她,“姑娘看不出來嗎?”
李安然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你家姑娘眼花了,看不出來!
杏兒嘿嘿一笑,“這是桂花!
“原來是桂花啊,不過,干啥?”她當然看得出來是桂花,甚至很佩服這個時候還可以采摘到桂花,可是她想不明白,衛容淵為何送桂花給她?送花表情意,她不是不懂,但沒見過送滿滿一大竹筐桂花的。
“姑娘不是喜歡做桂花釀嗎?”杏兒想到桂花釀的滋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略微一頓,李安然再一次斜眼看過去,“你倒是很清楚嘛。”
“前幾日陳嬸遇到我,問我姑娘這個時候喜歡做什么,我說若有桂花,姑娘喜歡做桂花釀……”杏兒后知后覺的用雙手捂住嘴巴,不知不覺將姑娘出賣了。
“原來是你在扯你家姑娘的后腿,真行!”
放下雙手,杏兒恨不得變成鵪鶉,“我沒想那么多!
李安然真的相信她沒想那么多,因為她神經太粗了,不由得嘆了聲氣,“你的腦子為何不能跟你的噸位成正比呢?”
杏兒老鼠般的心瞬間碎了一地,姑娘又拿她的噸位作文章了。
這次李安然一點也不心虛,這丫頭再不長點腦子,自己肯定死在她手上。
“你自個兒的腦子不大,還好意思怪罪杏兒的腦子太小了,你不嫌丟臉嗎?”李文暄真是看不下去了。
身子瞬間一僵,李安然好想尖叫,這小子絕對是她的噩夢!
李文暄看了大竹筐一眼,又看著她,“你怎么會招惹上對面的衛公子?”
李安然絕不承認自個兒招惹衛容淵,但說她沒招惹他,又不全是如此,這種情況下只能漠視他的問題。
“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也不看看自個兒有多少本事,那是你可以招惹的人嗎?”李文暄嗤之以鼻的道。
一頓,李安然偏著頭看著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知道啊,衛門的少當家!
李安然一臉驚恐的瞪大眼睛,“你知道衛門?”
李文暄沒好氣的賞她白眼,“爹有教我啊!
“……爹教你的還真多!崩畎踩怀姓J自個兒嚇到了,人家五歲的孩子還賴母親懷里撒嬌,爹竟然連“衛門”這么難以理解的大財團都告訴小正太,這會不會揠苗助長?若不是衛容淵為了麻沸散主動提起衛門,她都還沒想到衛容淵就是衛門的少當家,這個小子竟然如此清楚!不過,她終于可以理解小正太為何那么“臭老”,爹根本沒將他當成正常孩子教導。
李文暄傲嬌的抬起下巴,“我聰明啊!
李安然唇角一抽,不知道說什么,她可不認為是他聰明,爹才教導那么多的。
不過,爹為何如此教導他?難道爹過去就是這樣子長大的嗎?可是,兩位哥哥是四歲上私塾開蒙,如今在學堂讀書,準備明年參加縣試,而小正太是三歲不到便由爹親自啟蒙,還要習武……兩位哥哥也習武,但爹對他們要求并不高……不想了,她怎么有一種越想越不安的感覺?
“你是什么意思?”
李安然連忙搖頭,什么意思也沒有,她最怕他了,年紀比她小,氣勢比她強,她在他面前永遠只有吃虧的分,還是避免跟他杠上。
“你再不收斂,爹就要來收拾你了!崩钗年押敛谎陲椝男覟臉返湣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這跟你沒關嗎?”
“……”
李文暄傲嬌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人。
李安然真是比竇娥還冤,瞪了杏兒一眼,轉身回到房間取了披風套上,殺出門尋某人算帳。
李安然第一次受到邀請進了衛府,不過,她可沒心情欣賞這個好不容易踏進來的地方,這會兒她恨不得撕了某人。
“你想害死我嗎?”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衛容淵滿心歡喜的看著她,果然有所付出就會有所得,這不是主動送上門了嗎?
“這不是喜歡與否的問題,而是我爹會剝了我的皮!
“所以,你喜歡是嗎?”
李安然氣得跳腳,“衛容淵,你能不能不要轉移話題?”
衛容淵覺得好無辜,對他來說,她喜歡與否才是重點,不過,他可不想火上焦油,佳人的芳心沒擄獲,還惹惱她,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你可曾想過,我如此出色,是多少人家求之不得的佳婿,你爹為何要視我為毒蛇猛獸,教你離我遠一點?”
“這個答案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何必問我?”她連作夢都想知道答案,可是她不能問他,拆父親的臺,她只能等父親開口。
“你爹的擔憂是多余的,我對你是真心的。”
“雖然我不喜歡規矩,但我是個好女兒,相信爹爹愛護我的心意!
半晌,衛容淵幽幽的道:“這對我不公平!
李安然聞言愣住了。
“為了當個好女兒,你不惜傷我的心,這對我不僅不公平,而且很殘忍,難道你對我不會過意不去嗎?”衛容淵的聲音越來越輕,落在她身上卻越來越重。
若她只是無關緊要的第三者,她也會覺得對他不公平且殘忍,但這會兒她只能回以沉默。
“我說過了,我不會放棄!
“……為難我一點意義也沒有。”為何她覺得這句話有語病呢?好像是……
衛容淵歡喜的唇角上揚,“所以,若你爹同意了,你就會接納我,是嗎?”
“……”她果然將自個兒坑了,還是趕緊落跑!
可是轉過身,腳步都還沒跨出去,衛容淵就一把拉住她,然后輕輕一扯,她就落入他的懷里。
“你沒有給出承諾之前,哪兒也不能去。”衛容淵霸道的道。
她不但將自個兒坑了,她還自投羅網,可是,她竟然不后悔自投羅網,她是不是傻了?
“我會說服你爹,可是你也要站在我這一邊,這樣才公平。”
沒錯,這樣才公平……不對不對,爹不點頭,他們兩個就沒戲唱了。
“你放開我。”
“你先答應我,我們站在同一邊,我就放開你!
“……你不要耍賴,有本事先去說服我爹!彼芮宄詡兒正在節節敗退,可是她根本無力阻止……不對,她是不想阻止,她想跟這個男人談戀愛,雖然這個時代沒有談戀愛這種事。
“我就是耍賴,你要先答應我。”衛容淵覺得自個兒開心得快飛起來了,這丫頭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心已經偏向他了,果然耍賴再加上步步進逼,她絕對招架不住。
六神無主,她答應不是,但不答應,她心里已經妥協了,怎么辦?
“你相信我,我會說服你爹。”
她不松口,他不退讓,李安然只能提起右腳狠狠一踩,再用力轉了轉,衛容淵一時沒防備,痛得松開緊抱她的雙手,她飛快的轉身一跑,順利沖出衛府。
衛容淵痛得縮起腳,可是卻笑得闔不攏嘴,雖然李承何不容易擺平,但比起李承何這座看似難以越過的高山峻嶺,他更在意李安然心中是否有他。
她看似是朵嬌嫩的花兒,可她心志堅定,有時他甚至覺得她比男子更強悍勇敢,也因為如此,她能走進窮鄉僻壤行醫,而正是這樣的她格外張揚動人,他深信有她相伴,再大的難關也走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