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
因為雪葵成功醫(yī)好太子的病,并且迅速讓太子恢復(fù)健康,所以祈堯峰對著文武百官正式宣布封雪葵為御醫(yī),而且是專門負責(zé)照顧太子的御醫(yī)。她居住在“東宮殿”,唯一的責(zé)任就是陪伴太子,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此舉讓朝中大臣議論紛紛,有老臣當場勸諫,直言江雪葵的出現(xiàn)很詭異,恐怕是其他兩國派來的奸細,留她在皇宮中已經(jīng)非常不妥,絕不可以再封她為御醫(yī)。不過,祈堯峰根本不理會臣子們的諫言,集權(quán)于一身的他以威嚴懾住文武百官,讓他們明白──這是皇命,不得違抗。
這天晚上,雪葵講了幾個床邊故事,把太子哄睡后,回到自己的寢室。琴兒為她換上舒適柔軟的睡衣,棋兒打來一盆溫水讓她凈臉,書兒則為她梳理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
畫兒捧著一盅溫?zé)岬难喔C進來!澳锬铮@是皇上御賜的燕窩,御膳房的人說皇上交代過了,以后早晚都要送一盅燕窩或是其他的珍貴補品給娘娘,娘娘要現(xiàn)在喝嗎?”
雪葵淡淡地道:“先擱著吧,我不太想喝。”
書兒艷羨地道:“娘娘,皇上真的很寵愛您耶!我也聽說了,這批燕窩是祈國專產(chǎn)燕窩的小島──明珠島所進貢的。明珠島所產(chǎn)的燕窩等級最高,數(shù)量稀少,十分珍貴,不過效果驚人,服用數(shù)月就可以感覺到肌膚更加潤澤瑩白。據(jù)說皇太后已年逾八十,可是因為長期服用明珠島的燕窩,臉上幾乎找不到皺紋,肌膚非常光滑喔!”
“對。 碑媰盒σ饕鞯亟涌!八源蠹叶贾姥喔C是養(yǎng)顏美容的圣品,只要一聽到明珠島進貢了燕窩,后宮嬪妃人人都搶著要;噬习褝u上的燕窩賜給誰,就代表那人最得皇上的疼愛呢!”雖然雪葵娘娘早已聲明她只想留在“東宮殿”當個普通的宮女,絕對不當嬪妃,不過啊,宮女、太監(jiān)們個個都看得很清楚,皇上對雪葵娘娘是另眼相待的,而且還想封她為貴妃,就等她點頭。
“是嗎?”雪葵的臉上還是沒有特別的表情。“既然這燕窩這么珍貴,你們喝吧,我真的不餓,要睡了!闭f完,她躺到床上,偷偷慶幸床榻的燭火昏暗,侍女們不會看到她緋紅的雙頰。她不禁暗罵自己真是沒用,盡管一再告誡自己要心如止水,可聽到這些話,她心里還是彌漫著甜甜的感覺……她迅速抹去,拉好被子,正要吩咐琴兒把蠟燭吹熄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很不尋常的騷動,一堆腳步聲由遠而近,停在“東宮殿”門口。緊接著,負責(zé)通報的宮女匆匆跑進來,停留在暖閣外。
琴兒立刻推開門出去詢問!笆裁词逻@么慌張?小聲點兒,娘娘要就寢了!
“琴兒姊姊,不好了!”
接下來,宮女們不知說了什么,只見行事一向沉穩(wěn)的琴兒,居然臉色丕變地奔入暖閣來。
“娘娘──”
琴兒話都還來不及說完,雪葵就聽到外頭的騷動聲愈來愈大,透過窗影可以看到很多人高舉宮燈停留在“東宮殿”外。
太監(jiān)總管慌張地奔進來!翱欤】煺堁┛锬!”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空氣中好像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雪葵急忙下床。“琴兒,到底怎么了?”
琴兒臉色蒼白。“娘娘,大王、大王他……”
更多的宮女和太監(jiān)聚集在暖閣外,焦急地道:“快請雪葵娘娘,別耽擱了……”
“大王他怎么了?”一股尖銳的感覺揪住雪葵的心,讓她突然覺得好慌,這么大的陣仗,這些宮人如此驚駭,難道發(fā)生了什么恐怖的事?“琴兒,快把話說清楚!”
素來冷靜的琴兒卻語無倫次!按笸跎磉叺膶m人來報,說……說大王臉色發(fā)黑,似乎不行了……”
不行了?這幾個字讓雪葵臉上的血色迅速消褪,來不及更衣,匆匆披上琴兒拿來的錦織披風(fēng),腳步一旋便往外走,不忘鎮(zhèn)定地交代道:“棋兒,你留下來守在太子身邊,交代任何人都不許發(fā)出聲音把太子吵醒,我現(xiàn)在就去‘朝陽宮’。”
她才一踏出“東宮殿”,就嚇得怔在原地,幾乎無法動彈。好多好多的宮女和太監(jiān),個個手持照明宮燈,臉色驚惶,不安地低聲交談──
“大王的情況如何?”
“怕是不太好……我入宮二十年了,從沒見過夜里起這么大的騷動……”
什么?他要死了嗎?雪葵也跟著慌亂起來。
琴兒和書兒扶著雪葵登入一頂精致的軟轎,揚聲吩咐。“快!快到‘朝陽宮’!”
負責(zé)抬轎的宮人健步如飛,以最快的速度將雪葵送到“朝陽宮”,她一下轎,又看到人數(shù)眾多的宮女和太監(jiān)在“朝陽宮”前苦苦守候,見到她終于來了,每個人都悄悄松一口氣,可臉色還是非常凝重。
有宮女開道,根本無須通報,雪葵被一路護送直接奔向大王的寢殿,整個王宮彌漫著詭異凝重的氣氛,讓雪葵幾乎喘不過氣來,只好抓住一名資深的宮女問道:“御醫(yī)呢?太醫(yī)院的人呢?既然大王病重,為何不傳御醫(yī)?快去傳啊!”
“小的……”宮女回避她的視線,顫聲道:“小的不知,小的也是聽命行事……”
老天,雪葵幾乎要咆哮出聲了。“快去傳御醫(yī)!你們想眼睜睜看著大王病死嗎?”他會死嗎?這四個字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不!她馬上告訴自己,不會的!昨天她陪太子去后花園玩耍時,還有看到他啊!他看起來仍是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她不相信像他那么強悍的男人會突然暴斃,絕對不會!
可是,為何這些宮人面白如紙,氣氛如此沉肅凝重?莫非他真的得了什么要命的怪。垦┛l(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在發(fā)抖,索性不再浪費力氣逼問那些慌亂的宮女,加快腳步接近寢殿。到達寢殿門口時,只見門前有一大批太監(jiān)守著,個個冷汗直冒,看到雪葵終于出現(xiàn),只差沒跪下來磕頭謝天。
“快,快進去!大王吩咐只能讓雪葵娘娘一人進去!”
為什么?看到這些人恐懼驚惶的表情,雪葵的心也更浮動不安!疤热舸笸跽娴牟≈匚<保灰舶烟咏觼?”
“娘娘請先進去吧!”太監(jiān)們不斷冒汗,頭都快垂到胸前了!翱,快把娘娘送進去!”太監(jiān)一左一右地開門,宮女們將雪葵輕輕往前一推,然后“喀”一聲,大門在她背后被關(guān)起來。
寢殿中燭火搖曳,視線有些昏暗,雪葵惶惶不安地回頭,又繼續(xù)往前走。奇怪,為何這里頭連一個服侍的宮女都沒有?她每走一步,清晰的回音便在空蕩蕩的寢殿里回蕩,氣氛是說不出的死寂。難道他真的要死了?雪葵快步走到簾幕低垂的龍榻前,用力掀起簾幕,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驚到目瞪口呆!
那個她以為要駕崩的男人居然躺臥在龍榻上,好整以暇地以金樽飲酒,一旁的矮幾上擺滿精致豐盛的下酒菜,臉上的氣色不但不見灰敗,反而眉飛色舞,容光煥發(fā)!
“你來了?”見到她,祈堯峰雙眸一亮,滿意地微笑!皠幼魇锹它c,下一回,我會叫宮女更快地把你送過來。”
“你……”雪葵小臉忽青忽白,惡狠狠地瞪著他,把他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瞪到頭,氣憤地尖叫道:“我以為你快死了!”
“死?”男人挑挑眉,不屑地嗤之以鼻!靶υ挘∥沂瞧韲拇笸,是要一統(tǒng)江山的真命天子,我不會死!
聞言,她更氣惱了!凹热蝗绱耍銥槭裁锤氵@么大的陣仗,在三更半夜急傳我入宮?”差點嚇飛她的魂魄。
“喔……”祈堯峰懶洋洋地喝著美酒。“那是因為本王想見你,我命令太監(jiān),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你送到我身邊,否則后果他們自行負責(zé)。”他臉色陰森地下令,至于宮人一層一層傳話下去后會變成什么謠言,他可不管。
只是這樣?只是這樣?就只因為這野人想見她,所以,那群宮女和太監(jiān)聯(lián)手欺騙她,將她“端進來”給他,請他慢慢“享用”?!雪葵氣到快噴火了,真恨不得抓起一旁的薰香爐往這王八蛋頭上砸下去!
“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你嚇到我了,我以為你快死了!”雪葵憤怒地轉(zhuǎn)身要離去,動作卻不及他快,他慵懶地一出手,就讓她整個人摔到龍榻上,穩(wěn)穩(wěn)跌入他的懷里。
“放開!”她抬起眼,卻撞入他浪蕩不羈的幽眸,眸心幽深難測,燃燒著她不敢細看、也不敢細究的熾熱情火……這個男人總是恣意干擾她的心思,破壞她的寧靜,讓她手足無措,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她真的好討厭他!她想推開他,可他卻以壯碩的身軀壓住她。
他撩起她的一縷黑發(fā)送到鼻間輕嗅,黑眸閃爍著勾魂攝魄的光芒。“小丫頭,你很關(guān)心我嘛,倘若我真的駕崩了,你會傷心、會哭泣嗎?”
“不會!”雪葵倔強地別過俏臉,不肯看他。
“呵呵……”他很厭興趣地笑著!罢f謊不適合你,不過,面對你這么美艷的女人,本王允許你有放肆的權(quán)利!
“放開我!”
“不放!彼捻永锾S著熊熊欲火,利眸似狼一般牢牢地鎖住她!靶|西,本王已經(jīng)給你很多時間了,你躲本王躲得夠久了。你以為一直待在‘東宮殿’就可以躲開我了嗎?傻丫頭,那不能解決問題,只是欲蓋彌彰。搬出‘東宮殿’吧,乖乖當本王的愛妃,我會給你最多的恩寵!
“我不要!”她毫不考慮地悍然拒絕。
“呵呵,你可真無情啊,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難道……你是怕自己會深深地愛上我,所以不敢面對我?”他笑得很狡猾。
“誰說我不敢面對你?”明知對方在用激將法,雪葵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想罵他,可她一轉(zhuǎn)過臉蛋,下巴就被他緊緊鉗制住;鹧姘愕奈抢釉谒拇缴希p手捧住她的臉頰,吻得強悍而霸道,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任她狂亂地扭動頭,還是甩不開那瘋狂的吻。他的舌尖熱辣辣地探入,粗獷的陽剛氣息完全征服她的檀口,仿佛在宣示從今爾后,他就是這香甜檀口、這芳馥身子的主人。
……
☆ ☆ ☆ ☆
數(shù)日后。
陽光燦爛明媚的午后,雪葵命婢女駕著一輛輕便樸素的馬車,悄悄經(jīng)過宮門,離開皇宮直奔向郊外。當然,這次出游是祈堯峰批準的,隨行的兩名護衛(wèi)、馬車夫和琴棋書畫四名宮女,都擁有深厚的武術(shù)底子,可以妥當?shù)乇Wo雪葵和太子的安全。
越過濃密的森林后,他們選了一處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停車。一下車,太子就快樂地奔向青翠的草地,快樂地大叫。
“哇,好大好大的草原、好清澈的小溪啊!前方還有瀑布耶,這里好美喔!雪葵姊姊,我真的可以在這里玩嗎?”從小到大,他沒有踏出過皇宮一步,打從昨晚知道雪葵姊姊要帶他出宮游玩后,他就興奮得睡不著。
“當然。”雪葵笑著幫琴棋書畫拿下一盤盤漆盒,里面裝的都是豐盛的野餐佳肴。“太子,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水果或糕點?”
“我一點都不餓!苯(jīng)過連日的調(diào)養(yǎng),他又恢復(fù)往昔的活潑健壯,紅撲撲的小臉漾滿興奮之情,拉著雪葵的手就往前沖!白撸覀?nèi)ネ!我看到有幾只野兔在樹林里亂跳,而且前面還可以玩水呢!”波光粼粼的溪水對他而言是最大的誘惑。
雪葵被他拉著往前跑,盈盈笑著!昂煤,我一定陪你玩,別急嘛!”她早就認為太子不應(yīng)該老被關(guān)在宮里,偶爾也要接觸宮外的世界,這樣可以讓他的身心更健康,也有助于早日了解民間疾苦,了解人民的需求。
祈浩浚拉著雪葵的手,雀躍地跑來跑去,第一次出宮,眼前的任何景物對他而言都好新鮮、好有趣。他們跑到森林里試圖抓那些驚惶的野兔,又跑到瀑布前欣賞奔騰的水勢,然后,祈浩?鞓返靥叩粜印⒚摰粢m子,卷高褲管就往小溪里沖。
他發(fā)出滿足的歡呼聲。“哇,好冰涼、好舒服喔~~這是我第一次在溪里玩耍耶!哈哈哈,真有趣!雪葵姊姊,你看,溪里面有好多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