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心靖怎么也沒想到,在她昏迷了一下午后,醒來的第一眼竟是看見魏承哲的臉龐。起先她是覺得放松的笑了,但瞧見他的眼神卻是不同以往般的溫柔……似乎含帶著滿滿的情欲——她想起曹子詡曾經告誡她的話,她開始慌亂了起來。
“承哲哥……這是怎么回事?”環顧四周無人的老舊廠房,她并不覺得害怕,但眼前不再熟悉的魏承哲卻是她擔憂的來源。
魏承哲輕柔地撫摸她的秀發,沒有意識到此舉令魏心靖她產生畏懼的表情,“我只是用了一點手段,讓你回到我身邊!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魏心靖緊張地搖搖頭,而一搖晃,就覺得腦袋陷入一片混亂。她掙扎著想起身,卻走不了幾步就跌在地上。
他上前扶起她,并安置在一張木椅上,“看來那個假神父,給你下了太重的藥了。”
“假神父?”她想起來了,就在她準備帶著那位外籍神父進入餐廳時,突然從后方被人以布掩住口鼻,接著她就不省人事了。
“沒錯,那個外籍神父是我找人冒充的!蔽撼姓苓呎f邊從后方拿出一條繩索。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你要做什么?”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仔細地將繩子慢慢纏繞住魏心靖,“這只是為了預防你有剛才的逃跑行為!
“承哲哥,你不要這樣……我很害怕。”魏心靖恐懼地懇求,虛弱的身子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氣。
“心靖,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一直深愛著你嗎?”
“不,這是不行的!”她倒抽一口氣,“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那全是爺爺和我母親的鬼話!”魏承哲突然咆哮大吼。
魏心靖被嚇住了,這是首次見到魏承哲對她發脾氣。
“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他滿懷歉意地安撫她,“我只是不想有人再來干預我們的人生!
過了好半晌,魏心靖終于理清目前的狀況。
“而你卻干預了我的人生!睉嵟〈丝謶,她冷冷的指出。
他貼近她的耳畔,“你的人生屬于我!
“你瘋了!”她厭惡的別開臉,咬牙切齒地道。
“為了你,值得。”緩慢地,他單膝跪在連同椅子一起捆綁住的魏心靖身下,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大腿,“但那個搶走你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魏心靖的血液再度冰冷,渾身發抖,惶恐的流淚,“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聞言,魏承哲停頓了一秒,然后他迅速站起來,轉身拾起一塊白布,塞進魏心靖的嘴,接著用力捏住她的臉頰,“不許哭,我只要看到你為他求情的模樣,就令我發狂得想殺人!”
這時,工廠外突然傳來車子駛近的聲音。
魏承哲先是從窗縫小心地探出頭觀察,等到確定只有曹子詡獨自一人靠近后,他按下開關啟動鐵門。
鐵門后透出的光線,呈現出魏承哲的身影。曹子詡頓時眉宇深鎖,用力甩上車門,走向那令人氣憤的目標。
“果然是你在搞鬼!”
魏承哲的臉龐浮上獰笑,“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你那自以為幸福的假象,終究會消失的!
曹子詡緊握雙拳,怒火油然升起,“魏承哲,你這個孬種!做了這些壞事,還想把罪嫁禍到自己父親身上?”
“我今天會變成這樣,他也要負責。”魏承哲冷哼一聲,“更何況,我不試圖混淆你,怎么能換取更多的時間來準備這一切呢?”
魏承哲話一說完,便從身后掏出一把已裝上滅音器的手槍。
曹子詡的臉上仍是嚴峻的表情,但一旁全身被捆綁住的魏心靖用力的搖著頭,隔著口中的布,流淚嗚咽出聲。
“但你還不曉得,你的父親今天已經在機場被警方逮捕了吧?”
“我這三十年來,活得夠窩囊了。你以為在他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后,我還會擔心他的死活嗎?”魏承哲無情的道出。
“在我看來,你和他一樣無恥!
“廢話少說,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曹子詡將肩一聳,“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什么也沒帶!
“該死的家伙,別想玩弄我!”魏承哲兇狠地將槍口指向他。
沒有任何的畏懼,曹子詡平靜開口道:“你要的只是錢吧?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你父親已經準備逃亡出境,而魏心靖的那份遺產正是解救魏氏集團的一大希望!
“像你這樣膚淺的人,不可能明白我的感受!蔽撼姓軐⑹种篙p輕滑過魏心靖慘白的臉頰,“等到她成為我的人,我們會一同面對魏氏現在的困境。再說,我從以前就將心思全部傾注在她的身上,我們本來會幸福的度過一生……”
他悵恨地轉向曹子詡,“直到你的出現,毀了我僅存的夢想!”
“夢想?根本就是禽獸不如的思維!魏承哲,你的人格已經扭曲了,魏心靖是你的表妹,你清醒點!”曹子詡揚聲道。
“她不是!”魏承哲大吼。
曹子詡憎惡地搖頭,“你被那個冷血父親洗腦得真徹底!
“隨便你怎么說,但我才不相信你會不顧她的死活就來到這兒!蔽撼姓軘傞_一只手,“離婚協議書快交出來!”
“我說過我什么都沒帶吧?”
“只是多帶了一個幫手!蹦瘡拈T后走出來。
曹子詡沒有回頭,充滿殺氣的藍眼珠直盯著魏承哲略顯驚訝的表情,然后,他朝著魏承哲一步一步走去。
“你以為多帶一個人,我就會怕你嗎?”魏承哲再度舉起槍指向他。
可惡!魏承哲氣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動靜。
“我不知道你怕不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怕死。”曹子詡沒有停下腳步,“要我就這么放開魏心靖,那感覺比死還不如!”在說這話的同時,他的兩眼沒有半點離開的注視著魏心靖。
下一刻,魏心靖激動地弄倒椅子,跌落在地面上。他毫不思索的想沖到她身邊,但當槍口緊緊貼住她的腦袋時,他停止了行動。
魏承哲威脅道:“下次別那么沖動了,我們都很有可能釀成悲劇。”
曹子詡極力抑制自己的怒氣,“你真他媽的不是人!”
魏心靖仰著頭望向魏承哲,口中隔著布,吃力地發出聲音。
“我的愛人,好像有話想說!蔽撼姓苌焓帜孟滤炖锏淖圆肌
“承哲哥,我會和他離婚,所有財產也都全數歸你……只求你放了他們!蔽盒木该銖姅D出一絲微笑,“我們……會很幸福的走下去!
“魏心靖!”曹子詡在盛怒之下叫喊。
魏心靖不敢看曹子詡,心臟猛烈地敲打著胸膛,“承哲哥,我說得夠清楚了!
片刻,魏承哲陰沉地笑著,他得意的挑釁著曹子詡,“看來她比你聰明多了!
曹子詡惱怒地挑高眉,眼里的怒火愈來愈熾烈,“你的笑容真令我惡心,我勸你早點滾回家發你的春秋大夢吧!”
“你這白癡,不要再激怒他了!”藥效逐漸淡去,魏心靖朝曹子詡怒吼,她努力控制體內正急速狂飆的腎上腺素,然后轉向莫席,“你能不能別只是站在那兒,還不趕快把他帶走!?”
“坦白說,我也不想只是站著不動!蹦療o奈的說:“若真要我做點什么,我也只能提醒你那位喪心病狂的表哥,曹子詡是個拳擊好手!
他比誰都清楚,當曹子詡的藍眸閃著跳躍的火苗時,會有何種后果。
魏承哲對此大笑,接著他拉下手槍滑套,“現在你說是他的拳頭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你可以試看看。”曹子詡突然出聲。
當魏承哲準備鎖定目標時,卻意外地發現曹子詡不到兩秒的時間,竟然已經距離他的身邊不到三十公分。來不及反應之下,曹子詡一個右腿回旋就踢落他手上的槍。
“忘了告訴你,我還學了一些武術。”曹子詡補充道,轉過身,他的右拳扎實地擊向魏承哲的肚子。
魏承哲發出一陣慘叫,伴隨著魏心靖的驚呼應聲倒地,F在她終于肯相信莫席之前所說的話了,曹子詡雖然高大,身手卻非常矯健。如果倒地的人不是魏承哲,她也許會發出贊許的掌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曹子詡已經將魏承哲的雙手反制在身后,同時,他把地上的槍踢向莫席的腳邊。
莫席瞪大雙眼退了幾步,然后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把手槍,“老大,你忘了子彈已經上膛?居然把危險弄來我這里!”
“輪到你表現了!
沒有意外,其實只要曹子詡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莫席不禁搖著頭嘆口氣,他先是朝屋頂開了一槍,然后走向魏心靖。
“這算哪門子的表現?”莫席邊抱怨邊單手解開魏心靖身上的繩子,然后把繩子交給曹子詡,好讓他捆綁住魏承哲。
“你們少得意了!”魏承哲怒斥,然后趁著曹子詡接住繩子的分神之際,突然用臂膀沖撞他。
一旁的莫席迅疾拱起右手肘,擊中魏承哲的腦袋。他向前傾跌,揚起一聲痛苦的嚎叫。
“混帳!”曹子詡舉起拳頭。
“不要!”魏心靖驚喘一聲,用力拉住曹子詡。
曹子詡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使自己平靜下來。
莫席蹲了下去,將槍口貼住魏承哲的太陽穴,譏諷道:“你到現在還學不會聽話啊,承哲哥?”
“想要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嗎?”雖然感覺疼痛和暈眩,但魏承哲仍是對莫席狡猾地冷笑。
“說的也是,為了你這種無名小卒?”莫席移開槍,目光轉向門口,“所以我得勞駕另一位來救贖你被污染的心靈!
魏杏雪一臉嚴肅地坐在輪椅上,瘦弱的手臂推動著輪子緩緩靠近他們。
“母親?”魏承哲驚訝地睜大眼,奮力的掙扎,“你們怎么可以把她帶來這里?她的身體還需要靜養!”
魏杏雪將輪椅停在自己兒子的面前,一言不發就捆了他一耳光。
“我到現在都還不愿意相信這是你所為,你怎么能教我如此心寒?”她眼眶泛著淚,顫抖說道。
“我不覺得我有錯,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