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一定是病了!
陶芯覺得自己如果不是心里有病,就是腦袋出了狀況,要不,只是被小揚抱著,竟然會臉紅心跳,活似個欲求不滿的色女。
但是,她無法對自己否認,被他抱著的感覺真的好好,就像是再多的疲累與不安,只要回到他的懷抱里,就可以全部都消失不見一樣。
以往是每天都要到他家去報到,要不就是太晚回家,會打電話要他開車出來接她,不過,這兩天就算拖到晚上十一點才到家,她都寧可搭公共交通工具回家,也不想見到他的面。
不是因為討厭他,反而是說不出一股子期待而且雀躍的感覺,才教她覺得傷腦筋,她好害怕自己這種心情再不受控制地持續下去,她與小揚的關系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不要!
她死都不要這樣的情況發生!
待在他的身邊,是令她感覺到最安心而且放松的位置,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從那個位置上離開,或是將那個位置讓給任何人。
所以,她一定要快點將心里這毛病給治好才行!
最近他們組里在追緝一個人口走私販的案子,因為牽連甚廣,據他們所知已經有不少的女子被騙到國外去賣春,雖然警方已經擊破了他們幾個據點,但是對于他們的活動核心以及主腦人物卻還是摸不到底細,目前案情陷入了膠著狀態,組里的同事們個個被上級的壓力給逼得喘不過氣。
陶芯趁著午休時間出來透口氣兒,進咖啡店點了瓶葡萄果汁補充一下糖分與元氣,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外頭的車來人往。
“陶芯!币粋男人興匆匆地推門而入,走到她的身邊。
“趙大尾?好久不見了!”
“嘿嘿,對啊!我被調回原本的工作崗位上,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回刑警局,這段時間你可不要忘了我。
陶芯抬眸睨了他一眼,心里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其實要她忘記他很困難,因為打從一開始,她根本就沒將他給記在心上。
而且他妄想著早點回刑警局,實際上是有點難度的,最近政府在忙肅貪,一些原本肆無忌憚安插自己人的高官也都聰明得知道要收斂一下,所以,如果他真想當刑警,還是費心點自己去考試吧!要不,以他這個人沒什么真本事,是很難再被刑警局借調進去的。
“喂,陶芯。”趙大偉很自動地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來,一副與她非常熟絡的模樣,“你都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那個杜隊長,我一直覺得他很可疑,年紀輕輕就做到偵三隊的隊長,好不容易是個小隊長了,竟然主動要請調到國際刑警科去,我覺得他這個人有鬼!
陶芯一邊咬著吸管,一邊靜靜地聽他把話說完,“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們杜隊長有多厲害,誰說他有鬼?不過做到小隊長就要知足,你就以為咱們刑警局里沒有更大的官嗎?”
“這……”趙大偉一時接不上話。
“不跟你說了,我還要趕回局里!碧招疽贿呎f著,一邊將沒喝完的葡萄汁的吸管折進瓶里,然后把蓋子拴好帶在手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就當做沒聽過,也別去對其他人亂說,咱們當警察的,誰跟誰有交情也不知道,要是你的話傳到隊長耳里,小心你吃不完兜著走!
說完,她走到門口,回頭對他說了聲“掰羅”,就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趙大偉一個人被留在座位上,看了看四周的客人以及店員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一身警察制服顯眼得很,他干笑了兩聲,勉強維持住警察高風亮節的姿態走出咖啡店。
臨去之前,他轉頭朝著陶芯剛才離去的方向望去,對于她不相信他感到心里有些委屈,畢竟他這個人雖然一無可取,但是對于危險的人事物嗅覺可是有虎鼻師之稱呢!
雖然,陶芯表面上訓斥了趙大偉一頓,要他別亂說話,但是,在他被借調到偵察隊的時候,三番兩次表現出對于危險的高度機警,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彌補在執行任務時會扯同事后腿的差勁。
反正到最后他們決定,只要別讓他出任務,就大伙兒平安無事了!
所以,當他提及杜頌然的可疑之處時,她難免會放在心上。
難保,不會又被他給說中了!
今天下午,她見杜頌然在局里接到一通電話,神情變得有些怪異,她沒動聲色,在他說有事要辦,提早離開局里時,她也跟在他后面離開。
她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不愧是當到偵三隊隊長的人,一路上,他對于周圍的動靜十分謹慎小心,差一點就要被他發現她在跟蹤。
不過,她這個刑警也不是在當假的,他謹慎小心,她可也沒有粗心大意,再加上她的行動靈巧,一直跟著他走進一棟商業大樓都還沒被發現。
杜頌然沒料到陶芯會跟蹤他,只是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教他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以假身份在刑警局里做臥底工作,這差事可一點都不輕松,一旦被發現了,后果非同小可。
“我還在想你這個“牧羊人”何時才要見我呢!”他穿過長長的走廊,眼前豁然一片開朗,在占地不小的平臺上,端木揚正站在那里等他。
“這不是就來見你了嗎?”端木揚泛起一抹淺笑,這面平臺位于高樓,強勁的風力吹起他剪裁簡單卻合度的白襯衫。
“我真沒想到,你說要派人拿資料給我,那個人竟然是陶芯。”
“很理所當然,不是嗎?你們是同事,由她交給你,是再自然不過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那天在電話里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他的語氣自信得幾乎教人覺得可恨了起來。
那日,他是故意讓陶芯拿到資料,也是故煮讓她搭船離開,只為了順利可以讓杜頌然及時拿到東西。
“當然,關于她的事,我敢胡說嗎?不過,你這個人真是要不得啊!就不怕她會發現我們的關系嗎?你說,究竟要到何時才要讓她知道你與她的兒時玩伴是同一個人呢?”
“你應該說,她的兒時玩伴與我是同一個人,對她而言,順序上應該會有一點差別才對!痹捖,端木揚的眸光微微一黯。
杜頌然聳了聳肩,“對我而言是沒有差別,不過已經那么多年了,我還不能回去嗎?你該知道我一向是最不愛多管閑事的人,現在卻當了人民保母,成天做這些違心事,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
“等我找到可以替代你幫我看著她的人,我就讓你回來。”其實,他在陶芯身邊安排的人當然不只有杜頌然一個人,但是,只有他可以就近保護陶芯,因為是熟識,所以對她在刑警局里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不需要!”陶芯從走廊與平臺相隔的那面墻后走出來,一雙美眸怒得就像要發出火光,“他現在就可以回去!因為我不需要他!”
“芯芯?”端木揚沒料會見到她,一瞬間臉色有些微鐵青,“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杜頌然同樣也是震驚萬分,他對端木揚搖頭,表示她不是他帶來的。
陶芯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不敢相信自已剛才聽到的談話,不敢相信這么長的時間以來,她竟然都是被欺騙的!
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憤怒,應該生氣,還是應該悲傷?
抑或者是,她應該要高興?因為端木揚為了她,可以說是步步為營,工于心計到了極點!
端木揚首先恢復了冷靜,他目光定定地瞅著她盛怒至極的臉蛋,微微側首對杜頌然說道:“你先回去!
“慢著!”陶芯立刻反對,“我還有話要跟他說,他要留下來。”
一時間,杜頌然站在兩個人之間左右為難,他瞧了端木揚一眼,明白地頷首,對著陶芯說道:“對不住了,陶芯,雖然我很想留下來,但是我必須聽他的話,咱們就明天局里見了。”
說完,他忙不迭地離開,沒給陶芯一點留住他的機會。
杜頌然離開之后,在端木揚與陶芯之間只留下一片僵持的沉默,讓刮過他們之間的呼呼風聲顯得特別刺耳。
“我可以解釋,只要你愿意聽的話!彼纳ひ袈犉饋矸浅3领o,只有眸色泄漏了一絲忐忑不安。
陶芯直直地看著他,把眼前的男人看得好仔細,就連一絲一毫的細微都沒放過,那是一張她在蘭卡威看得再也熟悉不過的俊美臉龐,她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被什么給蒙了眼,在今天之前竟然連一點疑心也沒有過!
如今再看來,其實,他們有著三分相像,但是,如果再讓他以小揚的模樣站到她面前,她仍舊會以為他們是兩個人!
“原來,你騙了我那么多事,就只有一件事情沒有騙我,在帶我到蘭卡威的第一個晚上,你說自己只是說了些話讓我安心的睡,大概在這一場騙局里,只有這件事情是真的!”
她相信他!
對于他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她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毫的懷疑,可是,這樣的男人卻騙她最慘!
“是!币荒厝岬墓饷⒎哼^他沉邃的瞳眸深處,“在蘭卡威時,你對我沒有設防,或許是因為我雖然成功的騙過你的雙眼,卻騙不過你的心,你的心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牧羊人”與端木揚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沒有因為外表的改變而有所不同!
對,他們無論是何者,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騙子!
雖然有滿腹的不情愿,但是陶芯還是隨著他回家,因為她再生氣還是想要聽他的解釋,她這個人向來秉持就算是死了也要當個明白鬼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