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何秀媚爭吵完畢,柯春鈺帶著一肚子火,立刻與女兒、兒子聚集于書房,告知童芯的存在。
聽完后,倪嘉成撇嘴嗤笑,語氣充滿輕蔑。“找了一個女人來當保鏢?真是可笑,女人一向最沒用了——”
“你說那什么渾話,誰說女人一向沒用?”倪鳳不悅地瞪向弟弟,最厭惡別人性別歧視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被剝奪繼承家族事業(yè)的權利。
“女人該做的就是在家乖乖相夫教子,別凈做那些不適合自己的職業(yè)!蹦呒纬舌秃吡寺暎庥兴傅乜粗啉P,心里藏著隱憂。
就算身為女人,倪鳳一直沒有放棄想繼承家業(yè)的念頭,鏟除倪承斯之后,如果她也把他視為當上倪氏董事長的絆腳石,反過頭來對付他,那可就糟了。他是不是也該想想辦法,解決倪鳳這個隱憂,讓自己成為倪氏唯一的繼承者?
“倪嘉成,你!”聞言,倪鳳更加火大。
依照倪嘉成這種性別歧視的觀念,如果由他當上倪氏的董事長,最后他一定會不顧姐弟情誼,狠心將她踢出倪氏,那她什么都得不到,這么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費了。看樣子,除了倪承斯之外,她還得解決親弟弟這個障礙……
“夠了!都什么時候了還吵?現(xiàn)在我們應該齊心合作除掉倪承斯才對。”柯春鈺憤怒拍桌,怒聲斥喝,他們兩人立即安靜閉嘴!凹纬桑闵洗握f要派人解決倪承靳,找到可靠的人了嗎?”
“嗯,這幾天逮著機會就會動手了!
“很好!笨麓衡暦浩鹋d奮笑意,卻渾然不知自己的兩個孩子各懷鬼胎,已有鏟除對方的邪惡念頭。
。
萬籟俱寂的深夜,童芯從電腦中觀看監(jiān)視畫面,確定倪承斯乖乖待在房里睡覺,并無出門遛達的跡象,才放心地進入浴室洗澡。
十幾分鐘過后,擱在衣架上的銀色項煉赫然閃爍紅光,發(fā)出嗶嗶嗶的警訊聲響。
糟糕!倪承斯出事了。
童芯一驚,隨手抓了棉質T恤和短褲套上,再抓起項煉便匆忙沖往倪承斯的房間察看,偌大的房里卻空無一人。
該死!他到哪去了?難道有人悄悄潛入倪家將他擄走了?
離開房間,發(fā)現(xiàn)整間屋子安靜無聲,顯然眾人仍在睡夢中,她急忙下樓尋找,手中的項煉持續(xù)響個不停,讓她更加擔憂倪承斯的安危,急得加快步伐,一不小心自樓梯跌落。
“唔……”她痛得悶哼了聲,沒心思察看自己的傷勢,便著急爬起,沖到門口,發(fā)現(xiàn)大門由內反鎖,毫無任何被撬開的痕跡。
那歹徒會從哪潛入帶走倪承斯?
她轉身,忍著膝蓋摔傷的疼痛,快速跑向后院。
一到后院,發(fā)現(xiàn)泳池畔的燈光亮著,倪承斯一派悠閑的坐在椅子上,四周并無危險人物出現(xiàn)。
“你沒事吧?”她走到他面前,愣愣問道。
倪承斯擱下手中的商業(yè)雜志,看表,皺了皺眉頭!巴狭诉@么久才出現(xiàn),還說能好好保護我,真是笑話!
“什么?”恍然明白自己上當了,她嬌顏一沉,用力捏緊拳頭。“可惡!這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覺,竟然耍著我玩?!”
“既然你堅持當我的保鏢,那我總得測試看看你是否真有資格保護我!蹦叱兴构创轿⑿Γ似鹱郎系陌拙骑嬥,臉上毫無愧疚神色。
因為她的出現(xiàn),讓他心煩氣躁無法入眠,一直想著該如何逼走她。最后決定故意整整她,相信等到她氣得受不了,就會自動走人,他也就得以清靜了。
“測試?混賬!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為你遇到危險,急忙沖出來找你,還不小心從樓梯滾下……”她扯開喉嚨痛罵,氣得狠狠賞他一個爆栗。
該死的,這女人力氣還真大,打人真痛!
“童芯,你——”他痛捂腦袋,正想發(fā)火,不經(jīng)意瞄見她膝蓋破皮流血,愣住了。
她完全不顧自己受傷,就急著跑來救他。她……真的這么關心他的安危?
瞬間,一股異樣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開始感覺愧疚,明知該向她道歉,但礙于面子,話卻堵在喉問怎么也發(fā)不出來。
“你應該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吧,怎么能拿這么重要的事情開玩笑?”她怒火狂燃,氣到極點,忍不住又舉手想敲他的腦袋一記。
她知道他討厭她,但想不到他竟會任性、幼稚到用假裝遇險這一招來整她,真是太不像話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夠了!再怎么說,我也算是你的老板,別動不動就出手揍人!彼皶r捫住她的手腕,站起身瞪視她。
“誰教你欠揍!”她氣呼呼地縮手,想踢他一腳,卻牽動到受傷的膝蓋,疼得低呼了聲。
見她身子搖晃險些跌倒,他反射性伸出手穩(wěn)住她。
童芯跌入他懷中,感覺他的雙臂親密勾攬她的腰際,怔怔的望著他。以為他討厭她,沒想到他竟還會好心出手相助,沒放任她跌倒出糗……
感覺兩人太親昵,他趕緊推開她,不自在地輕咳了聲。“你的反應太慢,根本達不到優(yōu)秀保鏢的標準,你還是自動走人吧!
“只要聘請我來的倪二夫人沒讓我離開,我就絕對不會離開!
“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自動要求離開!彼麚P起一抹自信的笑意,邁步走回屋里。
“這家伙下次又想使什么花招來耍我?”童芯氣得肝火上升、口干舌燥,瞥見桌上擱著一瓶酒,直接抓起大口灌下,企圖澆熄怒焰。
過了一會兒,酒瓶空了,她眸色渲染醉意,臉龐醺紅,扯開喉嚨對著夜空大罵!澳叱兴梗氵@個該死的大混蛋……”
回到二樓房間的倪承斯站在陽臺往下眺望,聽見童芯憤怒的咒罵,毫無不悅,反而漾起滿意的微笑。
很好!氣吧,憤怒的情緒繼續(xù)高漲吧!相信很快她就會忍受不了,要求離去,他也就能解脫了。
童芯因酒醉步伐不穩(wěn),跌倒在地。
“這女人怎么回事?”過了一、兩分鐘,倪承斯見她一直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不免緊張起來,轉身奔出房間下樓,用最快的速度沖到泳池畔。
先前倒在地上的童芯早已爬起,坐在泳池前發(fā)愣。
“你怎么了?”倪承斯蹲在她身旁,聞到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酒氣,再瞥見丟在一旁的空酒瓶,頓時明白了。
呼,原來只是喝醉了,并非身體不適,害他白白擔心了。
“咦?”童芯湊近腦袋端詳他,迷蒙雙眸寫滿困惑!澳闶钦l?”
他沒好氣地瞪著她!澳叱兴埂!边@女人還口口聲聲說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結果現(xiàn)在竟然醉到連他是誰也認不出來,果然只會說大話而已。
“倪承斯?”她扭眉想了想,想起他是誰,雙手用力往他的臉頰一拍,粗魯?shù)嘏踝 ?br />
“你干什么?”他痛得皺眉,抓下她的手。
“我這么擔憂你的安危,你這個臭家伙竟然還耍我,做人不能這么沒良心啦!”她探出食指戳戳他的額頭,因酒精在體內作祟,聲音變得有些嬌軟無力,聽起來像是在向他撒嬌。
聽見她的語氣不再像之前一樣兇巴巴的,他不自覺地跟著放柔語氣!叭绻愦饝x開不就沒事了。真搞不懂為什么你愿意待在這浪費時間?你不想回去陪伴家人和男朋友嗎?”
“男朋友?”她怔了怔,美眸染上一抹憂郁色澤。
他輕拍額頭,挑起笑意。“啊,對了,你這么粗暴,應該沒有男人會喜歡你才對。”
她低垂眼眸,一滴晶透的淚珠忽然緩緩滑落。
“你干么?!”他一陣錯愕,瞪著她的眼淚。依照她粗暴的性格,若聽到不愛聽的話,通常只會出手揍人,怎么現(xiàn)在突然哭了起來?
要命!女人的眼淚是他的死穴,只要女人一哭,他就特別容易心煩,心軟。
“嗚嗚……”唇兒一扁,她突然像個孩子似的,不顧形象大哭起來!安灰崮莻他媽的混蛋……”
他搓搓下巴,判斷著。“瞧你現(xiàn)在這副德行,很明顯是失戀后的反應,你被男人甩了?”
“嗚嗚嗚,那個混蛋真該死,嘴里說只愛我,但卻和別的女人上床……”她撲入他懷中大哭,哭得雙肩抖動。
他雙手僵在半空中,猶豫幾秒后,輕輕拍撫她的背脊!皠e哭了!
原來她經(jīng)常咧著笑臉、擺出一副粗暴的模樣,只是表面的假象,內心其實是脆弱的。倘若今晚她沒有喝醉,他還不知道她有這么一面……
雖然不太喜歡清醒時個性粗蠻的她,可是她現(xiàn)在哭得這么傷心,他若不安慰她,未免太沒良心了。
“我們都已經(jīng)決定要結婚了,他竟然還背叛我……”她揪起他的襯衫,擦擦眼淚,擤擤鼻涕。
嗯……
他有潔癖,向來不容許身上的衣物有一絲一毫的臟污,這女人現(xiàn)在竟然把她的眼淚、鼻涕往他衣服上……
他身子一僵,俊臉黑了,伸手推她。
“嗚嗚……”她卻緊緊抱住他,繼續(xù)哭著,希望在傷心、脆弱時能有個溫暖的依靠。“我只要一想到他,就會覺得好孤單、好難過……拜托,不要在這時候離開我,不然我會更孤單,讓、讓我抱一下就好……”
她可憐兮兮的泣聲哀求讓他一陣心軟,涌起大男人的保護欲,不再理會臟污的衣服,緩緩停住推拒的動作,任由她抱著哭泣。
唉,看過這女人脆弱的一面,往后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硬起心腸對付她?他當真能如愿趕她離開嗎?
久久過后,發(fā)現(xiàn)她哭累了,偎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輕嘆口氣,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回她的房間。不經(jīng)意瞥向她膝蓋上的傷口,心軟也愧疚了,走到柜子旁拿了醫(yī)藥箱,幫她處理傷口。
傷口處理好后,聽見她輕細的鼾聲,抬頭望去,見她雙唇微張、傻呼呼的天真睡容,他不禁彎起微笑。
想不到這女人睡著時溫馴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