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柏宏建設,柏顥謙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放松,一手扯松領帶,另一手按下電話內(nèi)線,吩咐道:“嚴秘書,幫我泡一杯黑咖啡進來。”
這個時候,他除了需要咖啡因提振精神,更需要他的嚴秘書嚴謹自律的嬌顏給他溫柔的撫慰。
三分鐘后,咖啡香伴隨著嚴敘雅熟悉的身影一同出現(xiàn)。
一見到那張熟悉的、想念的、渴望的容顏,柏顥謙有股想將她擁入懷里的沖動,沒想到這個念頭才剛浮現(xiàn),另一股突然竄入的濃郁香水味壓下他所有的想望。
“顥謙,你終于回來了,人家等你好久,無聊得要命!鄙漳纫坏弥仡椫t回來,也不等人通報,直接闖入總裁辦公室。
聽到那嬌膩黏人的嗓音,柏顥謙霎時板起因為嚴敘雅而柔軟的臉龐,恢復酷冷的模樣。
瑟琳娜八爪章魚似的黏在他的身上,嬌嗔的說:“顥謙,我們?nèi)ケ蓖杜轀厝,我聽說那里的溫泉很有名!
“泡溫泉,好。〔贿^你忘了下午我們要召開記者會嗎?等開完記者會,我再陪你去!卑仡椫t轉(zhuǎn)頭,看向嚴敘雅,“嚴秘書,你把下午要在晶鉆飯店舉行記者會的流程和新聞稿拿來,跟瑟琳娜講解一下!
“顥謙,人家是來臺灣度假的,你卻一直要人家陪你工作!鄙漳炔灰赖谋г。
“你乖,晶鉆飯店的SPA美容會館很不錯,你去放松一下,讓自己美美的、香香的,等記者會要開始時,我再去接你,如何?”柏顥謙耐著性子安撫她。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美美的、香香的?所以只要是女人,都抵擋不了晶鉆飯店的SPA美容會館的誘惑。
猶豫了片刻,瑟琳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說:“好吧!不過記者會結束后,你一定會陪人家去泡溫泉喔!”
這個記者會主要是要發(fā)布柏氏集團獨家取得“快樂天堂”小島開發(fā)權的消息兼簽約儀式,父親很重視這次跟柏氏集團合作的機會,她當然也不敢太大意。
看著從不哄女人的柏顥謙儼然一副好情人的模樣,耐著性子哄著瑟琳娜,嚴敘雅的臉上掛著得宜的笑容,心頭卻酸澀不已。
在他身邊多年,他何時這么哄過她?
在他的心底,她到底算什么?
他已經(jīng)開始厭倦她白天是秘書、晚上是床伴的身分了嗎?
他……不要她了嗎?
嚴敘雅壓抑酸苦的情緒,用一如往常的冷靜語氣交代,“布朗小姐,麻煩你跟我到會議室,我跟你順一下記者會流程!
睥睨的看了嚴敘雅一眼,瑟琳娜趾高氣揚的說:“我不知道開過多少次記者會,還需要你幫我順流程?現(xiàn)在我想留在這里陪你的Boss,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有一瞬間似乎看到嚴秘書的臉上閃過難堪、委屈的表情,她更加得意,就是要讓柏顥謙的小秘書知道,只要是她瑟琳娜想要的男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她被判出局了!
強忍著不暢快的心情,嚴敘雅望向柏顥謙,用完全符合秘書進退的口吻說:“那我出去了!
柏顥謙沒有回答,因為瑟琳娜熱情的紅唇已經(jīng)吻住他的唇。
木然的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嚴敘雅的腦海反覆浮現(xiàn)瑟琳娜吻住柏顥謙的陶醉神態(tài)。
那情景像是壞掉的播放器,不斷的在她的腦中重播。
他的唇、他的吻不是專屬于她,那個叫瑟琳娜的女人已經(jīng)取代她的位置。
想到這一點,沒來由的惡心涌上喉嚨,她直接沖進廁所,趴在馬桶邊大吐特吐。
仿佛將她的心情全數(shù)吐出,她的口中充斥著濃濃的酸味與苦澀,難受的滋味讓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得離開柏顥謙,卻沒想到這一天的到來讓她這么難受。
她好痛苦,心好痛……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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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廁所里大哭了一場,宣泄心中的委屈后,嚴敘雅補好妝,泰然自若的回到工作崗位,繼續(xù)工作。
她掩飾得很好,沒人知道能干的嚴秘書因為頂頭上司給別人一個吻而情緒崩潰,到廁所又哭又吐。
“下個月底,我想在圣塔教堂舉行一個募款晚會,請公關部提案,一個星期后我要看到完整的企劃書!
圣塔教堂的重建經(jīng)費,初估預算高達兩億歐元。
通常這類型的古跡修復案都會在重建修復期間持續(xù)舉行相關活動,以期能得到社會團體的支援,募得更多重建經(jīng)費。
柏顥謙希望透過這次晚會,能讓柏氏集團的名聲在歐洲市場更加響亮。
“是,我會請公關部盡快提案!便∽衩貢痉郑瑖罃⒀叛杆儆浵滤淮氖隆
聽著她不帶半點情緒的話語,柏顥謙望了她一眼,“你還好嗎?看起來好像很累?”
若是以往,他的關心會帶給她一絲甜蜜的喜悅,甚至可以讓她維持一整日的好心情。
但是瑟琳娜出現(xiàn)后,她被苦澀與心酸的痛楚折磨著。
她試著在這樣的痛楚里,把碎在他心頭的心一片片拾回,告訴自己,夠了,是時候該收起對他的眷戀了。
這一次,她徹底鐵了心,要斬斷兩人之間不該有的牽扯,讓自己過得自在、快樂些。
“我沒事,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柏顥謙深深的凝望她許久,“你在生氣?”
不畏不懼的望著他在辦公時一貫冰冷嚴肅的神情,嚴敘雅的心微微一揪,擠出一抹假笑,“沒有,就算有,也是因為最近太忙,心情很難好得起來!
他挑了挑濃眉,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Boss,這時別挑我毛病,我得趕快處理你交代的事!
不管他相不相信,也不給他可以反應的時間,她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繼續(xù)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失控的上前揪住他的領帶,大聲的問他,到底想要她怎樣?
她乖乖的在他身邊已經(jīng)夠久了,他是不是準備要她耗盡女人的青春,用一輩子的時間,繼續(xù)扮演秘書與床伴的角色?
想到這樣的未來,嚴敘雅的嘴角微微揚起,在心底冷冷的嘲諷自己。
就算太了解這個男人,對他徹底死了心,她還是忍不住期望,期望漸漸枯萎的心得到他真心的灌溉。
她知道一切只是奢想,卻管不住的期待著。
這樣的自己實在傻得徹底、傻得可悲!
柏顥謙默默的看著她沒有絲毫情緒的冰冷背影,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如果不是太重視這次的案子,他有股想喊住她,將所有想法都告訴她的沖動。
但……事有輕重緩急,向來他都是以公事為重,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現(xiàn)在不是談論私人感情的時候,他只有將滿肚子想對她說的話與決定壓下,等忙完再說。
他相信他與嚴敘雅之間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等待,真的不必急于這一時。
一旦想通,為她而起伏的心情在瞬間穩(wěn)定下來,他定下心,重新埋首于公事,準備好好的打一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