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猛拳扎實的砸在藤堂雅之俊美的臉上,把他的臉打偏了過去,嘴角微微滲出血絲!拔以缇孢^你,不要因為你的事讓她深陷危險中,你現在到底在做什么?!”
項懷儂一把再揪起藤堂雅之的衣襟,咬牙怒道:“如果晨蘿發生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想擄走夏晨蘿的那群人在逃走時,因為沖撞臨檢警車而被逮,這才發現那些人和藤堂雅之接下的案子有關系,他們想抓走夏晨蘿,逼他交出關鍵文件。
急診室外,項懷儂的焦慮寫在臉上,雖不至于焦躁不安的來回行走,但從他緊握的雙手也看得出他此刻內心的煎熬。藤堂雅之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淡淡的說:“別擔心,我想蘿沒事的!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騰達附近?晨蘿……是和你一道來的嗎?”她不是搭自家司機的車,而且她出事的時候,藤堂雅之又正好在附近,他不得不懷疑。
如果是,他們兩個怎么會在一起?
“不,她是搭出租車出門的。”他嘆了一口氣!敖裉煳揖鸵厝毡荆芟搿芟朐倏此谎,加上不放心她,這才請司機帶我到你公司附近。”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項懷儂沒多說什么。雖不悅他對自己妻子的情意,可坦承這樣的心情又需要多大的勇氣?
不久,急診室的門打開,醫護人員由里頭走了出來。
項懷儂站了起來,“醫生,我妻子她——”
“只是外傷,沒什么大礙。不過,她跌倒的時候后腦勺有撞到硬物,有沒有腦震蕩還要再觀察。她剛清醒,你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
“謝謝!彼吡诉M去,夏晨蘿躺在臨時床上盯著點滴瞧,喃喃自語著,“我怎么了?怎么住進醫院了?”
他來到病床邊,“現在覺得怎么樣?”
她回過頭看著他。“你……”
他伸出手溫柔的將她的長發撥到耳后,對上了她的眼時才發覺她眼中的冷漠,那股漠然……很熟悉,在多年前,他也曾看過。
她的冷眼像把長刺,透過他的眼,刺進他心中。
項懷儂心里慢慢籠罩上一層不安陰霾,但他仍是強作鎮定的一笑,“怎么這樣看我?”
“你……不必對我太好。”她壓下密長的眼睫,迥避他的視線,不太習慣明明不熟的人卻要裝熟。
“你在說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夏晨蘿仰起了臉,口氣極度冷淡,“你有方戀棠了不是嗎?我不過是你為了氣她的背叛而娶的契約妻!
項懷儂如置身冰窖。她……她恢復記憶了?!
“你想起來了?那么,你還記得老太爺嗎?”那個當她是“項太太”時,為她花費極多心思的老人。
“老太爺?你外公嗎?你不是說,只是一年的婚姻,不必介紹嗎?”
她忘了老太爺!也就是說,她不記得兩人搬進吳家別墅的事了,更別說還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是他的報應嗎?是他太自以為是的報應嗎?她怎么可以這樣輕易就忘了?她說過她不會忘了他們相愛的一切,她說過的!
“我……想起了很多事!毕某刻}繼續說:“有些片段有點模糊,不過我會慢慢的想起來。哦,你放心,你迫切想要完成的事我沒有忘!
迫切想要完成?“你指的是什么事?”
“等我出院后,我們就去辦理離婚手續吧!很抱歉,因為一連串的事故,我好像拖住你不少的時間,希望沒造成你的困擾!
項懷儂心痛到說不出話。他真的很希望這是惡夢一場!任夢境再可怕,只要睡醒了,一切就遠離……
門再度推開,藤堂雅之走了進來。夏晨蘿看到他有些訝異,隨即一笑,“雅之,你什么時候來臺灣的?老師呢?有一起來嗎?”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項懷儂一眼。“沒,她再過段時間才會到。”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
“事實上……呃……”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起,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算了,其實我現在腦袋里也還有些混亂,我想,可能有些事我會慢慢想起來吧?”兩個男人站在一起,讓她很難沒看到鐵青著一張臉的項懷儂!斑@一次你要待多久?等我出院,我請你吃小籠包!
“今天白天我就回去了。”
“這么快?”
“有事要處理。”
她伸出手去拉他的袖子!翱刹豢梢赃t個兩三天回去?陪陪我好不好?”她不想一個人面對項懷儂,他給她一種莫名的壓力。
“你有項先生陪。”
“我……那個……”偷覦了項懷儂一眼,正好和他冷冷的又像受了傷硬ㄍ一ㄥ出來的倔強眼神對個正著,她嚇了一跳,連忙把臉別開。
他干哈這樣看著她?活似她背叛了他似的。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們的婚姻可笑到令人感到悲哀。
項懷儂是個稱得上萬人迷型的美男子,要喜歡上他太容易,尤其對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來說。可他心里一直有人,住著愛恨兩難的前女友,從他可以犧牲掉另一名女孩的婚姻,只為了從前女友眼中看到懊悔,由此可見他對前女友的感情了。
契約訂下到結婚前的那一小段日子,她其實過得很開心,雖明知項懷儂只是為了制造他們很“恩愛”而演出的假象——他陪她吃飯、空出時間帶她去逛街,但她還是不受控制的動心了。
所以她擺了方戀棠那一道,除了怕項懷儂改變心意不結婚了,她拿不到那筆救命錢,還包含她的私心。
這段刻得淡淡、淺淺的少女情懷,如今她都全想起來了,但這不代表什么,這場契約婚姻的結局早已寫好,不會也不該有任何變化。她求救的看著藤堂雅之!鞍萃小貌缓寐?”忽地,她感到一陣陣的暈眩感。
“這……”
“拜托!”頭怎么越來越痛……
項懷儂手一握拳轉身離去。
再不離開,面對妻子當著他的面對別的男人軟語撒嬌,請求對方留下來陪她,他都沒把握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項懷儂走后,夏晨蘿的頭痛到冷汗直冒,一閉上眼,一幕幕的過往又出現在腦海―
“……擁抱你的感覺很舒服,卻很不安心!
“為什么?”
“你像隨時會消失……”
“晨蘿,我一向不是個溫柔的男人。如果你敢把我忘了,我也會忘了自己曾經一這樣寵過一個女人!
“嘩,真薄情!
“怕嗎?如果怕了,就不許你忘記。”
“我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會給你,可現在的我很喜歡你,喜歡到……害怕恢復記憶,害怕無法再理所當然的喜歡你、黏著你。
“我們把蛋糕提、高到一百個好不好?第十個蛋糕你當然要好好告白,不準你隨便,也不準你耍賴變成‘告解’,要不然項太太會變‘悍妻’!
“然后、我每吃一個蛋糕,會回贈你一封信,記述生活瑣事、心情點滴。你蛋糕不要送太快,我可以寫很多很多的事,那么……即使有一天……真有那么一天,我忘了現在的我們,你可以把我寫過的東西給我看,我會慢慢想起你,不——會很快想起你……”
夏晨蘿怔怔的盯著同一處,淚水在不自覺中滑落。藤堂雅之嚇了一跳。“蘿?”
她倏地一回神頭仍疼著,勉強抬起頭來!把拧胖?”片段的記憶連結了!澳憬裉觳皇且厝毡玖藛?怎么還在這里?”
“……”
項懷儂快步的往外走。
藤堂雅之不是有意的、晨蘿也是無辜的,那他呢?他活該得受這樣的痛?
憑什么晨蘿恢復了記憶,所有的痛卻都是他在背負?!她說過、承諾過的,她賴著他讓他動了心,現在可好,她什么都記起來了,就剛剛好忘了她愛他這件事,而記得最清楚的居然是她要離婚!去他的離婚、該死的離婚!她要真敢拿著那張紙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撕碎再把它塞進她嘴里要她吞下去!項懷儂快步走在急診室外長長的通廊,握成拳的手隨著心情的起伏蘊蓄著可怕的怒火,出了醫院,他一拳砸在一棵兩三人合抱的樹干上,不夠消氣似的又掄起拳頭,忽地一道悅耳的女聲喚著他的名,阻止他的動作。
“懷儂?”
回過頭,一張美麗富個性的臉蛋映入眼簾,是方戀棠。
“你……來看他嗎?”
他一怔。對了,方戀棠早些時候才來找過他,跟他說那老頭住了院,就是這家醫院。“是我妻子出了小車禍!
那小狐貍精!“是喔?既然來了,就順便去看看他吧。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父親。”
他不置可否。“這么晚了你還在這里,不會都是你在照顧他吧?”
說照顧是太過了,畢竟白天我有班要上,只不過是有時間的話,就過來看看吧!澳莻男人是辜負了她,可她還是放不下他,真是孽緣!毙量嗄懔恕!八紤]了下又說道:”改天再來看他吧,今天太晚了。“隨即走到大馬路邊,招來一部出租車上了車。
目送項懷儂離去,方戀棠輕嘆了口氣。當年的事她也算加害者,沒有立場對他多勸說什么,只希望他能放下心結,原諒他父親。
人真的不要太鐵齒!千萬不要信誓旦旦的說最討厭什么什么,以后絕對不要怎樣怎樣。
夏晨蘿有很深的體驗,之前才說最討厭醫院,以后絕對不要住進來,結果這話才講完沒多久,又住進來了。
所幸,住了五天,她終于要出院了。
嚴格說來,她這一回除了一些外傷外,并沒有什么特別嚴重的問題,可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憂慮,她最常被問的問題就是——你記得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