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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官 最終審判——譯官篇
作者:可樂
   
  “可怒呀!可怒!”十殿閻王之一閻王爺橫眉豎目的暴吼出聲。

  沒想到他的那群手下愛將竟趁著鬼門大開的日子,集體蹺班,休假不回!

  這前所未有的事,讓他怒不可遏。

  跪在底下的一眾小鬼被大老板的怒氣嚇得發(fā)抖,顫聲求饒,“閻君息怒!

  閻王厲目瞥向掌管生死簿的新任判官,怒聲道:“還不快把這群擅離職守的家伙給本王召回來!

  “啟稟閻君,這可能有難度……眾人已入輪回道,再世為人,必須得等到百年后,壽終正寢,才能再回地府!毙氯闻泄贋殡y的說。

  “豈有此理!”閻王大掌一拍,登時公堂上珍貴的小葉紫檀木桌碎裂成灰,連渣都不剩,他虎目大睜,瞪向判官,“給本王撰寫訴狀,待他們百年回歸后,本王再一一與他們清算!

  面對大老板的命令,新任判官不敢不從,恭敬領(lǐng)命后,疾筆撰寫叛逃眾鬼吏的訴狀。

  鬼差拿著“到案說明通知書”來到譯官的居所,才剛到門口,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地府官吏們皆各有單獨的居所,而居所的造景則會依個人的想望演幻而成。

  譯官大人的居所向來陷在一片寒氣氤氳的縹緲蒼茫當(dāng)中,沒想到清冷的譯官大人去了人間一趟,竟多了一股盎然生氣。

  只見眼前氣勢恢宏的主殿建在墨色礁巖上頭,殿旁四周植了許多半人高的矮樹,仔細(xì)一聞,空氣中仿佛還帶著樹葉散發(fā)出的青松與薄荷的味道。

  這不像中土的特殊景觀,讓鬼差看得差點忘了正事,忘神的腳步冷不防就被一道無形結(jié)界堵住去路,他恭謹(jǐn)?shù)谋卸Y,“譯官大人!

  “公文送到就走吧!”清冷無緒的淡淡嗓音響起。

  “是!”原本拿在手上的公文一下子就不見了,鬼差低眉斂目,待再抬起頭,眼前壯闊恢宏的景色早已消失無蹤。

  身著白色衫裙的女子柔荑支在尖潤的下巴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那不曾存在地府的景色,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白貓輕巧的跳上主人坐著的臥榻,一藍(lán)一金的貓眸看了看桌上剛剛鬼差送來的公文,輕輕的喵叫了聲。

  “我不擔(dān)心。”女子輕啟唇瓣。

  “喵……喵喵……”

  “有幾人已經(jīng)上過庭了,不都沒事了嗎?”

  看似自言自語的女子,實則在跟貓兒對話,只是普通人并不懂貓兒說了什么。

  她是地府譯官,專長通譯,只要能開口說出的語言都難不倒她,更何況是簡單的貓語。

  眺望著遠(yuǎn)方的視線終于收回,她對上貓眸。“聽聞這次員工自救會請來一群很強大的律師團為大家辯護,你就別擔(dān)心了。”

  “喵嗚喵嗚……”

  “處罰?重則灰飛煙滅,輕則打入輪回道,嘗盡愛恨嗔癡之苦吧!”她不甚在意的說。

  白貓無語,只能伏在主人的膝上,給予無聲的支持。

  過了許久,一聲嘆息從女子口中逸出,兀自喃喃,“身邊不再有他的陪伴,是生是滅又有何意義?”

  離魂回到地府后,她不斷的由可往來陰陽界的可愛口中得知靳韜在陽世的一切。

  聽可愛說,靳韜在她死后未再續(xù)弦,沉郁了好多年才重振精神,帶著她的骨灰,以親善使之名到海上游歷,兒子可以說是靳綺與靳綾幫忙撫養(yǎng)長大的。

  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靳韜表面上像是走出喪妻之痛,恢復(fù)正常了,但事實上,他已隨著她的逝去,跟著毀了。

  他行尸走肉般的活到耄齡,整整五十年的歲月,孤獨的、執(zhí)拗的思念著她。

  這般癡情、深情,狠狠的掐著她的心,讓她本該淡然無欲的心痛著、恨著,后悔當(dāng)初只為自個兒填上短短三十年的陽壽……

  感受到主人再一次陷入前塵往事的苦悵,白貓?zhí)洗芭_,用一身軟毛輕輕的蹭了蹭主人的冰肌雪頰!斑鳌

  白貓安慰的動作讓她清冷的眸子注入一絲暖色,將臉埋在它柔軟的毛里,她嗓音微微哽咽的說:“可愛,我好想他!

  “喵喵……”

  白貓本想抗議主人又用這個名字喚它,但顧慮到她現(xiàn)在的心情,只好把心中的不滿隱下。

  畢竟主人跟他之間的愛戀,它可是一路從頭參與到尾,豈會不明白主人內(nèi)心的凄楚!

  開庭日當(dāng)天,譯官慢悠悠的準(zhǔn)時出現(xiàn)。

  她一身雪膚又身著白色衫裙,除了身后那頭如黑色流泉般的及膝長發(fā),隨著她的移動晃曳出微微幽光外,她全身上下只能用“慘白”兩字形容。

  坐在公堂上的閻王一雙厲目看著曾經(jīng)最讓他信任的部屬,還是感到無法置信。

  那感覺跟他當(dāng)初看到逃班名單上有她的名字時是一樣的,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她任職地府譯官已有千百載,向來專業(yè)、單純、無欲無求、盡忠職守,到底何故讓她做出此舉?

  閻王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她,發(fā)覺她那本該無情無欲、透著單純的眸子竟有了些許異樣,那因識情知愛而產(chǎn)生的微乎其微的變化,若不仔細(xì)探查,是難以察覺的。

  公堂上靜默的氣氛有一絲壓抑緊繃,不似審問其他人時的熱絡(luò),前面幾個出庭的家伙不是口若懸河說個不停,就是脾氣暴躁的上演全武行。

  譯官只是用著一雙清冷的眸子不驚不懼的望著閻王,過了許久才開口,“譯官認(rèn)罪!

  她的話讓公堂上的眾人倒抽一口氣,那擺明了直接放棄的態(tài)度更是讓律師團一陣嘩然。

  閻王微微楞住,一改先前審問其他人的強硬態(tài)度,口氣稍緩的說:“譯官,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本王也不是個不講理之人,先前受審眾人皆有辯駁機會,你盡可說個原由。”

  “屬下擅離職守,造成地府需通譯之魂無法及時審判,屬下知罪,愿接受地君之罰。”她不疾不徐的說,一點為自己辯駁的意愿都沒有。

  “這……”首次遇到這么配合的犯人,前面幾個胡鬧瞎鬧的家伙都讓他們脫了罪,閻王反倒不忍就這么定了譯官的罪。

  “啟稟閻君,譯官大人在陽世期間,發(fā)揮擅通譯專長,消弭了不少戰(zhàn)事和天災(zāi)禍?zhǔn),實屬功德無量!甭蓭焾F看出閻王的猶豫,順藤摸瓜的接口,“再者,證人皆已傳喚,何不聽聽證人的說詞,再行定奪也不遲!

  閻王正苦惱著要怎么處理,聽到律師團的話,樂得欣然接受。

  “傳喚一號證人。”律師團非常有效率的開始讓證人現(xiàn)身說法。

  她漠然的立于一旁,渾然不覺周遭眾人為了開脫她的罪責(zé)而忙碌著。

  “喵喵……喵……”

  聽到熟悉的喵叫聲,她淡漠的表情才有了些微變化。

  “此白貓是譯官在人間的寵物,陪伴譯官逾半生歲月,證詞極具參考價值!甭蓭焾F補充說明。

  閻王傻眼的看著在公堂上一直喵喵叫個不停的白貓,頗為無奈的說:“本王不懂貓語,要如何斷案?”

  “不如請譯官擔(dān)任通譯,將證詞翻譯給閻君知曉!甭蓭焾F早已準(zhǔn)備好對策,向閻王提出請求。

  律師團早就謀劃好,故意先傳喚非人類的證人,讓閻王再次深刻的感受到譯官的重要性。

  屆時重責(zé)變輕罰,最好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律師團心里打著如意算盤,卻獨獨忘了算到正主兒的心思。

  “那就開始吧!”閻王未多想,爽快的答應(yīng)了律師團的請求。

  從沒想過要為自己辯駁的譯官微微一怔,隨即開口,“閻君,屬下不……”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可愛喵喵叫著阻止她,看向它那哀求的神情,她的心不禁一軟,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無奈的嘆氣,向閻王福身,“譯官領(lǐng)命。”

  然后,她徐徐的將可愛的話翻譯出來。

  訴說著那段仿佛還歷歷在目的前塵往事,她的神思不自覺的跟著神游,回到那讓她魂牽夢縈、日夜想念的日子;本該無欲的輕柔字音,卻夾帶著濃濃的哀傷惆悵。

  可愛作完證,緊接著律師團又傳喚了大黃狗努努、大白狼等動物上場,她暗暗寧定波動的心緒,心里微微訝異。

  這個律師團果然不簡單,居然能將這些在陽世與她有羈絆的事物全都找來為她作證。

  翻譯著它們的證詞,她才知曉它們竟是如此崇敬她,簡直要將她神化成恩澤三界,庇護八方的神人了。

  動物證人輪番上陣,一時之間庭上充斥了各種動物的叫聲,肅穆的公堂上一陣雞飛狗跳。

  譯官雖然盡責(zé)適時翻譯,動物卻似乎對她十分懷念,十句話里有五句是對她說,不是對他說。

  閻王聽得半知不解,忍無可忍的手持驚堂木往桌上一拍,“夠了,辯方律師,能不能傳喚會說人話的證人出庭?搞得這般嘈雜,成何體統(tǒng)?!”

  雖然不忍直接定譯官的罪責(zé),但堂堂閻王審案,豈能容忍他們公然胡鬧?

  律師團聽聞閻王說出他們心中的盤算,暗暗得意。

  譯官此案的優(yōu)勢就是擁有許多動物證人,他們先讓閻王再次感受到譯官通譯的重要性,再藉由動物于公于私的亂語擾亂閻王的思維,此刻便可順勢傳喚由律師團挖出驚人有利證據(jù)的秘密武器,一舉讓閻王打消定罪原意。

  “閻君莫怒,接下來的證人絕對可以直接陳詞,只是要傳喚此證人上庭,程序上麻煩了一點,請您再稍待片刻!

  證人是陽世之人,要入陰曹地府必須等到適當(dāng)時機,才能引他的魂入地府公堂。

  “好,暫停審判,待證人到后再開庭!

  “靳總,您約診的時間快到了,是不是讓司機直接去魏教授那里?”特助恭謹(jǐn)?shù)膯枴?br />
  “嗯!”坐在后座的男人閉目養(yǎng)神,英俊的臉上五官深刻,薄唇一抿,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油然而生。

  高級房車很快的來到享譽國際、備受尊敬的心理學(xué)教授研究所,他一下車,馬上就有助教來接待他。

  男人是典型金字塔頂端的人物,錢、權(quán)、名,他一樣不缺,但從懂事以來,他深受奇怪夢境所困。

  他只要一入睡,就會開始作夢,夢里總是會有一個穿著白色衫裙的女子出現(xiàn),每當(dāng)夢醒后,所有的夢境內(nèi)容,包含女子的長相,他完全記不得。

  愈想記起,他愈是有如墜入五里迷霧。

  自從接受了魏教授的催眠治療,他不再一入睡就作夢,即使作了夢,夢醒后,也不再那么迷惘。

  經(jīng)過逐次的治療,他終于知道自己會如此頻繁作夢,一切原由皆出在前世的執(zhí)念。

  但,那執(zhí)念為何?目前還未知。

  坐在魏教授診療室的舒適大皮椅上,他的思緒逐漸放松,慢慢的進入被催眠的治療狀態(tài)。

  這次的治療跟以往的狀況不太一樣,魏教授的聲音離他愈來愈遠(yuǎn),直到再也聽不到……

  沒多久,他的神魂來到一個昏暗的空間,鼻子仿佛能聞到一股幽微的花香。

  他循著花香往前行,直到那株有花無葉,綻放出如血般絢爛艷紅的紅花佇立在眼前,他才停下腳步。

  四周陰暗闐黑,這艷紅如血的花是唯一的色彩,大批的沿途盛放,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鋪了一條血紅的地毯,指引著他前行。

  踏上血紅的花路,花香愈來愈濃郁,經(jīng)過數(shù)次輪回轉(zhuǎn)世都無法消滅的執(zhí)念,終于被清晰的記起。

  執(zhí)念是她,那個總是身穿白色衫裙的清麗女子。

  他的每一世,皆因?qū)λ膱?zhí)念,而無法擁有完整幸福的人生。

  潛意識里的愛執(zhí)著于她,讓他不是終生未娶,要不就是離婚收場,每一世都抱著對她的執(zhí)念,孤獨終老。

  至花路盡頭,公堂乍現(xiàn),他一眼就看到那讓他無論如何投胎轉(zhuǎn)世,都無法忘懷的女子。

  “謐兒……”

  聽到那魂牽夢縈的溫厚聲嗓喚著她陽世的閨名時,譯官不敢置信的轉(zhuǎn)身。

  是幻覺嗎?還是律師團真的把他找來了?

  看著那踏著彼岸花路而來的偉岸男子,她冷寂平靜的心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每一次聽著可愛說起他在陽世間的一切,她便有種身陷囹圄的難言痛楚,恨不得再尋什么方法偷入陽世與他見面,再偷與他相守的片刻光陰,要他忘了她,好好的過日子……

  但她深知,一旦見了他,他們要的便不會只是片刻光陰。

  他們會奢求,極盡所能的想方設(shè)法,讓彼此相守,然后一同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當(dāng)中。

  所以她寧愿強忍內(nèi)心痛楚,受思念他的蝕心之苦,只求在他每一次入輪回前,上閻王殿上審判時見他一面,讓她一解相思之苦,便已心滿意足。

  可是如今,他竟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微微哽咽,不敢置信的輕喃,“韜……韜哥……”

  一見到那讓他百般掛心的女子,男人爆出低吼,“你到底搞什么鬼?躲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嗎?”然后不待她反應(yīng),便一把將那單薄的冰冷嬌軀緊緊的擁入懷里。

  五十年……不,他等了她一世又一世,抱著與她在人間相會的冀望,喝過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湯,走過一遍又一遍的奈何橋,卻怎么也等不到、尋不到她……最后抱著遺憾離世。

  再一次被男人緊緊的擁入懷里,譯官只覺得各種復(fù)雜心緒在胸口滾沸,讓她不知道應(yīng)該歡喜,抑或流淚。

  韜哥……真的是韜哥,只有他會用這種霸道又強勢的語氣罵她。

  “你又罵人!

  平靜許久的心一下子無法處理這么復(fù)雜的情緒起伏,只能隨著淚流宣泄激動的情感。

  “傻瓜,又不是真的罵你,怎么變得那么愛哭了?”

  他的心情也是激動不已,看到她掉個不停的淚珠,他既心疼又慌亂,只能不停的將細(xì)碎的吻落在她的發(fā)頂,安撫著她的情緒。

  “嗯哼……”律師團雖然深受他們重逢的畫面而感動,但還是不得不出聲提點,“那個……譯官大人,您是不是應(yīng)該將個人情緒擺在一旁,先跟靳先生說明一下案情。”

  “譯官大人?”這個陌生的名詞,讓他疑惑。

  “韜哥,我本是冥府譯官,專司通譯之職,此次偷入輪回與你相戀是不法之舉,所以律師團才會請你來地府為我作證。”她將前因后果都詳細(xì)的解釋給他聽。

  靳韜蹙起眉頭,怒聲說道:“你會偷入輪回之舉,乃因為我們的前緣未能圓滿所種下的因果宿命輪回,有何不法可言?”

  走過彼岸花畔,被花香喚起前緣往事的記憶,讓他想起那一世又一世被虧待的情緣,他激動的反問,英俊的臉龐盡是沉痛幽怨。

  可惜,在她所謂偷入輪回,使得兩人再重逢那一世,他們卻還是無法執(zhí)手共白頭。

  伏王妃的藥調(diào)養(yǎng)好她的身子,讓她為他生了個兒子,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徹底驅(qū)散她體內(nèi)的寒毒,她在三十歲那年,便因寒毒入骨而病歿。

  如今知道她的身分,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兩人每一世一再錯過的情緣,皆因她是地府譯官所致。

  譯官不知當(dāng)中原由,想起兩人無法再接續(xù)的情緣,不由得悲從中來,紅了眼眶。

  “所以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放手,一定會為我們的情緣向閻王爺討公道!”他堅定的開口,抱著她的力道不禁加強了些。

  眼看靳韜激動、不甘,律師團不得不再次出聲,“欸……靳先生,別激動,一切待重新開庭時,您將這一切與譯官生前積善之舉詳細(xì)講述給閻王知曉,這樣才能幫助譯官大人免去私逃責(zé)罰,繼續(xù)任職!

  靳韜神情嚴(yán)肅,氣怒的說:“繼續(xù)任職?!不,我不會允許謐兒再擔(dān)任譯官一職,不想再與謐兒相見卻如同陌路人,為那一絲似曾相識,平添遺憾!”

  不知何時回到公堂上的閻王,聽到他狂妄的言論,憤怒的開口,“好個凡夫俗子,竟然膽敢在公審殿堂前口出狂言!

  “請閻君息怒,韜哥不是有意頂撞!彼\惶誠恐的為靳韜求情。

  閻王震驚的看著向來柔靜單純,連面臨責(zé)罰都能泰然處之的譯官,竟會這般急切的為這男子求情。

  他忍不住多看了男子幾眼,身為掌管地府的大老板,輕易便看穿靈魂的本質(zhì)。

  閻王不禁嘖嘖稱奇,這靈體充滿強勢霸氣的氣場,一旦讓他認(rèn)定的事物,就難以放棄,莫怪幾世輪回下來,他對她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進而辜負(fù)了多少天定姻緣。

  察覺閻王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他無畏的回視,“您就是謐兒的大老板,我代謐兒辭去冥府譯官一職!

  閻王雖然欣賞他的勇氣,卻也對他的無知感到可笑,諷笑的說:“冥官一職,豈是說辭就能辭?況且經(jīng)此一案,本王深感譯官的重要性,已決定讓她繼續(xù)擔(dān)任譯官一職,至于‘蹺班’一事,就罰她免去五百年俸祿。”

  沒料到閻王被靳韜這么一激,迅速做出決議,律師團傳來一陣騷動,對于他們的策略再次奏效而喜不自勝。

  “我不服這決議,我要上訴!”靳韜卻是揚聲反駁。

  這個判決代表他跟謐兒再也不會有交集,既然讓他來到地府看到她,他說什么都不會讓結(jié)局演變成如此局面。

  他這話一出,讓律師團瞬間綠了臉,還來不及開口,閻王已沉下臉,怒聲斥喝,“大膽!”

  譯官深怕心愛的男子激怒閻王,進而受罰,凄楚的說出違心之語,“韜哥,算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就忘了我吧!”

  兩人注定有緣無分,能跟他相知、相戀一世,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不該再耽誤他的人生了。

  “不,我不會就這樣算了!彼麍猿郑缓箅p膝跪地,雙手抱拳,誠心的開口,“閻君,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條件就是換回謐兒的自由!

  兩人被辜負(fù)的情緣是他唯一的籌碼,只要能釋之以誠、誘之以利,要換取謐兒的自由……應(yīng)該不難。

  瞧著他驟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閻王暗忖,一個凡夫俗子能有什么談判的條件?

  “好,本王姑且聽之!

  “第一世,我與謐兒本是夫妻,但她無故在睡夢中驟逝,促使我們倆的情緣被迫拆散,讓未圓滿的情緣種下彼此的執(zhí)念。這便是謐兒此次為何會偷入輪回的原因。如此說來,逼她犯下罪行的乃是譯官一職,她,何罪之有?”

  沒料到靳韜竟會因為彼岸花香的魔力被喚回前世記憶,讓譯官犯下罪行之舉有了合理的解釋,閻王的心瞬間一凜。

  察覺閻王臉上細(xì)微的神情反應(yīng),律師團附和,“稟告閻君,據(jù)律師團查證,靳韜與譯官的情緣皆記載在三生石上,月老亦為證,兩人擁有天定的七世情緣,卻因為地府大亂那年被迫滯留地府,才會一世錯過一世,造成兩人心頭的執(zhí)念深種!

  兩方的說詞矛頭在在指向地府,閻王卻無法反駁;當(dāng)初留譯官在地府任職是因緣際會,亦是私心……

  眼見閻王沉眉思忖,一語不發(fā),靳韜接著說:“倘若謐兒被迫滯留地府是命中注定,與我一再錯過是因果循環(huán),那我認(rèn)了。這一次,我只求將脫序的情緣導(dǎo)回原軌,接續(xù)我與謐兒的情緣;她犯的罪,我受,不管是跳下忘川等待千年或誦萬遍金剛經(jīng)以免去她現(xiàn)任職務(wù),我一概承受!”

  聽著他堅定的話語,在場的人無不為他的癡情所感動,感動之余,不得不暗暗贊許男人談判的能力。

  律師團乘勝追擊,“閻君,聽說現(xiàn)今科技有一種叫‘語音翻譯機’的工具,可以翻譯多種語言,靳韜在陽世是科技公司的總裁,您就讓他拿出研發(fā)經(jīng)費,研發(fā)出功能更強大齊全的工具,供您使用。再說,追古溯今,其實并無譯官一職,若真卸除此官職,對地府運作也無影響,有了方便的機器,日后也毋需專人為您通譯,省去許多麻煩,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動之以情,說之以理,再面面俱到的為閻王私心留人一事給了臺階,事情不皆大歡喜的落幕也難呀!

  閻王沒想到靳韜會知道能用此法為地府冥官辭去官職,而這并不是沒有前例。

  在清末民初就有人成功過,再加上律師團所提的“語音翻譯機”,著實讓他頗感興趣。

  最近他也考慮著是否該將地府政務(wù)電腦化,這次眾人“出逃”也是因為地府工作太枯燥煩瑣,正所謂有一就有二,是該想個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若本王打算將冥府各部門電腦化,你是否能提供資助?”閻王打著更大的主意。

  “小的愿傾盡所能,只望閻君成全!苯w不禁喜出望外,沒想到事情竟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你別高興得太早,即便我答應(yīng)你,譯官頂多沒有官職在身,她因千百年累積下來的功德,早已超出輪回,你們還是注定沒有情緣。”

  “我愿放棄功德,再入輪回,只求與韜哥再續(xù)情緣!彼荒腥说臎Q心感動,也跟著盈盈跪下。

  “你這……唉!你可知超出輪回是有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澤,更何況你再入輪回,你們之間的情緣豈是那么容易接續(xù)?需得輪回千年,才能修得一世夫妻情緣!遍愅跽Z重心長的說。

  “譯官不悔!彼敛华q豫的說出心中想望,能求得與他相守,再苦也是值得的。

  “謐兒……”沒想到她竟要如此犧牲,靳韜不忍的說:“你可以在地府等我,我會努力修行,直到能超出輪回,與你相守!

  “不,韜哥,我要和你同甘共苦,你也要答應(yīng)我,每一世都要好好的過,待我們共聚首的那一日到來。”

  她知道修行之路的艱苦,況且她再也無法忍受看到他每一世為了她而錯失了那么多幸福,只要能有一世,再辛苦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好,我答應(yīng)你!彼蓱z的模樣,讓他狠不下心拒絕。

  “還望閻君成全。”他們十指緊扣,同聲請求。

  看著他們堅定、癡情的模樣,閻王頗為動容,雖然這一切看來利大于弊,但畢竟是重大決策,他不想貿(mào)然決定,于是說道:“你提出的條件和譯官的請求,本王都明了了,待本王好好思考一番,再將決定告知你們,礙于篇幅有限,先休庭吧!”

  這個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休庭決定又引起一陣騷動,律師團有話要說,男女主角也有話要說,但因為已超出頁數(shù),只能來個Open  Ending  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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