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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清風(fēng) 第九回 秋霧淡薄冷別深離 家主夫婦夜談露口風(fēng)
作者:燦非
   
  銀盤月,斜掛屋檐上,秋風(fēng)起,落葉卷進院落,涼意陣陣。

  柳月家的少主向來偏靜,下人們皆知他的脾性,進出總是輕手輕腳,抑低交談聲,入夜后,屋內(nèi)也只留一貼身小廝侍候。

  整個院落,有如無波江水映明月,透著靜謐之美,襯得里頭主人好比天上人,仙氣飄飄。

  偶有丫鬟前來傳話,見了屋內(nèi)或休憩或讀書的少主,總要臉紅心跳,也有幾個膽子大的,硬是多瞧幾眼,出去后找相熟的丫鬟細(xì)語討論一番,說說那年輕小主人一舉一動之風(fēng)釆。

  可今夜卻有截然不同之景。

  三更半夜,忽地?zé)艋鹜,吆喝聲、腳步聲交加,一陣不尋常喧鬧。

  有一健壯小廝背著昏迷不醒的柳穆清,快步從院子走進屋內(nèi),旁邊好幾人一路跟著,有人伸手扶著柳穆清的背,有人幫著掀起屋內(nèi)卷簾,有人搶先一步點燈。

  「小心點,千萬別再碰傷少主。」

  剛回府的五兒六兒,見到打斗后凌亂不堪的庭院已是大訝,再看見受傷不醒的主子,驚怒沖上腦門,后又聽小廝咬耳朵說是鳳家男主人動的手,登時一股氣憋在心里,卻又不好開罵,因為,那始作俑者鳳家大小姐也跟著進了屋里。

  「你去端盆水來,你去拿干凈衣裳。還有你,趕緊通知大管家,要他差人喊我娘回來!

  柳安和指揮若定,并看向其中一名小廝,「懷書叔叔怎還沒來?你們到底去喊人了沒?」

  柳安和所說之人便是父親身邊精通醫(yī)術(shù)的親信,說時遲那時快,才剛問完,就見一名氣質(zhì)極佳的中年男人快步奔進來。

  眾人連忙將柳穆清扶至床鋪上放平,由那中年男人過來查看。

  「掌燈的趕緊過來。」中年男人坐到床邊,伸手按向柳穆清頸間,又命小廝將他衣裳解開,不一會兒,就見柳穆清的粗布外衣及潔白中衣被左右拉開。

  一副屬于青年的身體,裸裎于眾人面前。

  柳穆清身材本就高瘦,近日因過忙又清減幾分,沒想到褢藏在衣服底下的身體卻十分精壯勁實,胸腹脈絡(luò)分明,硬肌磊磊,一看便知是個錬家子,絕不是外表那般斯文弱氣。

  只不過,此時腹部明顯紅腫發(fā)紫,一望即知是被燙傷。

  那名喚懷書之人,伸手輕按柳穆清肚腹傷處,須臾,正準(zhǔn)備將他衣服整個褪去,卻忽然抬頭,看向一臉焦急的柳、鳳兩家大小姐,道:「請兩位大小姐先去外廳等吧!

  兩人心知不宜再看,便移往外頭,卻仍站在屏風(fēng)外,并未走遠(yuǎn)。

  沒多久,窸窸窣窣聲響傳來,又過了半晌,才聽見懷書開口,但語氣甚是不悅:「五兒六兒你們怎么侍候的?少主胃氣虛弱,少說已有兩日未進食。脈象來看,這兩日肯定也沒合眼歇息過!」

  五兒六兒在責(zé)問下,細(xì)說起近月以來少主忙碌情況。

  屏風(fēng)外,兩名少女佇立候著,透過玉片雕花屏風(fēng),隱約可見懷書訓(xùn)完二人后,取出器具開始針灸。

  柳安和看向鳳寶寶,只見后者一直踮著腳,透過屏風(fēng)縫隙窺看里邊動靜,兩只眼睛巴巴望著,幾乎要貼到屏風(fēng)上了。

  又等了一陣子,柳安和決定開口:「懷書叔叔,哥到底怎么了?」

  「請大小姐暫且等等!

  又過半晌,懷書走出來,神色比之剛才進屋時輕松許多。

  「懷書叔叔,穆清哥哥究竟傷勢如何?」鳳寶寶搶先發(fā)問。

  懷書看向她!给P大小姐,少主腹部四肢皆有外傷,其中腹部瘀血較重些,但都只是皮肉之傷,并未損及內(nèi)臟。況且少主底子好,這點傷不礙事的!

  他在趕來的路上已知悉少主是被鳳家男主人打傷,卻又不知其中原因細(xì)節(jié),此時見鳳家大小姐眼含淚光的焦急模樣,已約略猜到幾分。

  其實,以懷書多年來對鳳家男主人的認(rèn)識,只打到這程度,絕對是手下留情了。

  「可他為何昏迷不醒?」鳳寶寶追問。

  「少主連日操勞,損耗心神,又幾乎滴水未進,本就疲累已極,偏巧今晚又一番打斗,這才撐不住而倒下!

  懷書向她二人說完傷勢,又忙與一小廝交代少主往后幾日的飲食細(xì)項。

  鳳寶寶早已耐不住,小步邁開,正想繞過屏風(fēng)奔進去,卻又急忙打住,不由自主看向柳安和。

  今晚一鬧,嫌隙已生,兩家小姑娘一下子生分起來。只能說,幸好柳穆清并無大礙,否則兩家定會決裂。

  柳安和尷尬一愣。確實方才見到父親幾次差點被鳳伯伯擊中,且兩人一下子打得不見蹤影,一轉(zhuǎn)頭又見哥哥倒下,一時間心情大亂,完全沒與鳳寶寶說半句話,避著與她對視,見她不住流淚,也沒心思安慰。

  雖說,柳安和向來喜愛鳳寶寶,否則也不會刻意牽紅線,但是,若與自己父兄相比,她還是更維護自家人。

  此時,見鳳寶寶兩只大眼睛透著遲疑看她,不由得一陣心軟,點頭示意她進去內(nèi)房探望。

  鳳寶寶一得到首肯,立即奔進去,卻見五兒六兒已替柳穆清換了干凈襯衣,一人正拿紗布仔細(xì)擦拭他臉頰,一人蓋攏棉被。

  五兒見她進來,本欲開口阻擋,卻見柳安和走在后頭,便忍了下來。

  「你二人先出去吧!沽埠鸵娢鍍耗樢豢宀辉缸,心知他惱火鳳家,但五兒六兒向來為哥哥所看重,她也不好擺臉色,隨即笑了一下,慢勸:「懷書叔叔不是說不礙事了嗎?況且,聽說哥可能是餓昏累倒的,需抓藥調(diào)養(yǎng),你們還不快去打點一下!

  鳳寶寶一人內(nèi),便坐到床邊,細(xì)細(xì)察看柳穆清略顯蒼白的面容。

  即便此刻憔悴,床上之人仍是如此出群拔萃,那沉靜之氣質(zhì),那天生之芳華,以及她方才知曉的,他那令人憐惜的過人之隱忍……

  聽了懷書叔叔與五兒六兒的對話,她才知道,原來穆清哥哥一個多月來忙著處理鏢局主事闖出的禍,以及幾家店鋪的諸多突發(fā)狀況,每件都不好辦,因此忙得不可開交:偏偏兩日前布行失火,他奔波起來居然一直沒吃沒睡,終于累垮了。只是,若沒她爹跑來大打出手,穆清哥哥也不會昏倒就是了。

  鳳寶寶心底一陣難過。她一古腦兒欲對柳穆清好,卻沒察覺他正處在什么樣的境地。再怎么說,穆清哥哥今年也才二十歲,她的幾個年齡相仿的師兄,沒人像他如此肩負(fù)重責(zé)大任的。

  鳳寶寶簡直不敢想象,身為柳月家少主,需得扛起多么沉重的擔(dān)子!

  「我哥那日說話如此決絕,你不惱他嗎?」

  深夜里,燃著一縷藥性熏香的廂房內(nèi),柳安和打破沉默,輕聲問。

  鳳寶寶搖頭。「仔細(xì)想想,我真的一點兒也不了解他。穆清哥哥說得沒錯,我這么對他,確實是糊里糊涂!

  張羅那些吃的喝的,確實是雞毛蒜皮的小玩意兒。

  「別說你了,我也時常覺得不了解哥。明明才二十歲,卻像個四十歲人,身邊談得來的朋友,都是年長十幾二十歲以上的,城里年輕公子的聚會,卻從不露面。你說,這人是不是很悶、很沒趣?」

  柳安和雖然壓低嗓子,可是在寂靜夜里,仍顯得清晰無比。

  鳳寶寶原本眼眶含著淚,此時忍俊不禁笑出聲!嘎犉饋淼拇_挺沒意思的。」

  「所以說,你為了個沒趣的小老頭兒,白白偷哭了兩晚!沽埠鸵暂p松語氣沖淡今晚一直以來的緊繃氣氛。

  鳳寶寶瞬間脹紅臉,她都是等到安和睡了,才敢偷偷地、小心翼翼地躲在被子里流淚,應(yīng)該沒發(fā)出半點聲響呀,沒想到安和居然全都知道。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好丟臉!锅P寶寶輕輕笑著,「但是你更丟臉,你那秘密……」

  柳安和急忙按住她嘴,昏黃燭影中,兩人對視,忍不住都笑了,頓時間,心情輕松不少。

  須臾,鳳寶寶站了起來,再深深看了床上人一眼,便將視線從柳穆清的臉孔移開,以堅定語氣對柳安和說:「走吧,我要離開了。」

  柳安和看她神色,忽感一陣異樣!盖颇阏f得,好像永別似的!

  鳳寶寶不語,逕自往外走,直至走過屏風(fēng),才輕輕吐出話來——

  「我爹鬧成這樣,往后我還有什么顏面踏進柳月家,更遑論來見穆清哥哥。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見他了。雖然穆清哥哥沒聽見,但是,就當(dāng)我已經(jīng)與他道過再見。」

  秋夜深沉,一院涼如水,少女語歇,悠悠冷離別。

  鳳寶寶話一說完,不等柳安和開口,就這么直直地往前走,娉婷身形拖曳著長長的影子,一眨眼就悄然消失在柳穆清的院落。

  秋晨露重,池塘荷葉上滴滴露珠凝聚,及至將盛滿,忽地一陣秋風(fēng),吹動荷葉搖曳,頃刻間,露水一瀉而空。

  好比兩家數(shù)十年交情,一夕破碎。

  柳穆清隔日中午一覺醒來,便聽說鳳家人天還沒全白,就在鳳伯伯發(fā)號施令下,全都走了。

  過沒幾日,北京城傳來袓母微恙消息,柳安和即刻起程,前去陪伴盡孝。

  偌大的柳月家家宅,因著家主夫婦及少主的性情使然,本就安靜,如今沒了柳安和纏著爹娘兄長說笑逗樂,他父親又時常在外奔波、打理江湖之事,一下子,整座大宅更沉靜了。

  如千年冰河源頭,如隆冬深雪覆蓋,罕無人聲。

  卻說,有一新來小廝,掃地時不慎將掃把從手中飛出,落地之聲響在安靜大宅中有如雷擊巨響,立刻引來眾人循聲查看,嚇得他連聲道歉;偏那道歉聲在靜宅里幾乎是響徹云霄,更引來一陣騷動,帶他的年長小廝只好先教他如何輕聲細(xì)語、無聲打掃及走動。

  那小廝起初以為來到詭譎之宅,暗暗后悔驚怕,一人心神不寧亂走,不想迷了路,分不清東南西北,愈走愈焦急,幸好瞥見長廊盡頭有一身影,連忙快走過去想問路。

  只見那人身材修長,穿著一件尋常的粗布灰衫,聽見腳步聲,便不疾不徐地轉(zhuǎn)過身來——

  新來的小廝本欲開口,卻在那人回頭一剎那,整個傻了。

  他幼時偷聽隔壁書院老師傅上課,有次聽到一個美男子的故事,說是許多人為了親近他,故意拿水果給他。當(dāng)時他還覺得那些人瘋了,有吃的當(dāng)然是自個兒留著,怎么可能送給不相干的人。

  可看了眼前的年輕男子,他便明白了,確實是有天上仙人般的美男子,好看得讓人目不轉(zhuǎn)睛,只恨自己身上沒吃的,要不就拿出來全給了。

  「新來的嗎?」年輕男子看了他微微詫異,開口詢問,嗓音偏低。

  他正要回仙人的話,忽然有一人過來,將他拉開低聲罵:「誰讓你進來這兒了!從哪兒進來的?」

  「五兒,我看他只是不認(rèn)得路,別為難他!

  說話之人便是柳穆清。他聽從父母叮囑,在家休養(yǎng)調(diào)理數(shù)日,如今恢復(fù)體力精神,便迫不及待要視察整頓后的布行,正等著喝完藥就要出門。

  五兒將人攆走之后,命一小廝端來湯藥,親自小心翼翼端給柳穆清,邊侍候喝藥邊說:「少主怎么不多休息一日,明天再去布行?」

  柳穆清仰頭一口飲盡,笑道:「我早就沒事了,不想一直待在屋里。走吧,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行經(jīng)中廊,望向鳳家每年到訪落腳的院落,不由得腳步一停,想起鬧翻那晚,有件事,實在讓他百思不解,愈思索愈感到疑點重重……

  那夜,他在昏睡之中,依稀聽見父母親前來探看,但他讓懷書叔叔針灸后,睡意正盛,困得張不開眼,只能隱約感覺到有人掀被并拉開他衣服查看傷勢,不過很快又將棉被蓋回。

  「懷書不是都說沒事了嗎?」

  他聽見母親開口。

  「雖說只是輕傷,可也得好好照料,以免留下病根。還有,往后不可讓他三餐不定,若引起胃疾,麻煩不少!

  「我會安排個機靈的,專門負(fù)責(zé)清兒飲食。你也別太心疼孩子,哪有人不吃飯的!說起來得好好訓(xùn)一頓才是。」

  「清兒做事向來有分寸,肯定是忙得沒法兒了才會如此。我前陣子不是跟你提過,就讓張軍師全心幫著他,你讓他管那么多鋪子,又不給個厲害的幫手,肯定要出事的!

  「我二十歲已經(jīng)掌管柳月家所有鋪子……」

  「你當(dāng)時是迫不得已,怎能拿來一并比較。況且,我們不是早就知道,清兒性格內(nèi)斂,向來都是厚積薄發(fā)。好比練功,他開竅晚,初始進步較慢,但十幾年苦練下來,如今已排得上柳月家年輕高手前十。打理生意也是一樣道理,得多給他點時間!

  「是是是,平姬這就遵命,明早立刻請張軍師前來商議,免得換成你不吃飯了!

  「這主意倒是不錯,往后你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我便比照辦理!

  「又在胡說了。你若賭氣不吃,我就親自喂飯……」

  「如此其妙,不如等會兒回房試試!

  柳穆清本已慢慢恢復(fù)意識,忽然聽見兩人開始說些親膩話,不由得大感慌張尷尬,幸好他本就一直閉著眼睛,索性繼續(xù)裝睡。

  「對了,瑾鳳到底有何盤算?」

  母親忽問出這句讓柳穆清瞬間凝神的問題。

  只聽得父親開口:「我已與他談妥,清晨之前他就帶著鳳家人迅速離開,兩家暫時也別聯(lián)絡(luò),若發(fā)現(xiàn)有人打聽,就一概都說鬧僵撕破臉了。按照目前情況推估,應(yīng)只是有人好奇鳳家,才會四處打探,應(yīng)不是北京那邊的人。不過,萬事小心方為上策!

  「也好,這已是當(dāng)前最妥善的應(yīng)對方式,只是難為咱們清兒背黑鍋!

  「一半一半吧。清兒對婚事不感興趣,他多少感到面子拉不下,瑾鳳這人哪里吃得下這種虧!垢赣H話雖這么說,卻又笑著。

  「如此說來,這門親事不結(jié)也罷,鳳家之事牽扯太復(fù)雜,清兒知道得愈少愈好!

  柳穆清愈聽愈驚訝,原來父親與鳳伯伯不全是為了他和寶包的事才打起來,兩人半假半真合演這出鬧劇,為的是在臺面上營造鬧翻的假象。但是,原因何在?

  還有,父親本是大清朝的貝勒爺,為何會與珠寶商鳳伯伯結(jié)為過命之交?再說,鳳伯伯既是商人,為何一身不凡武藝?又為何帶著家人徒兒隱居于深山之中?

  還有一樁,每次鳳伯伯停留揚州,似乎只與他柳月家見面,其余人等一概不知有此號人物,行事神秘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仔細(xì)想來,他曾追問過鳳伯伯來歷,但父親總是輕描淡寫轉(zhuǎn)移話題,母親則是每回談到鳳家就開始扯起珠寶生意……

  是了,其中肯定大有文章,否則何以父母親要刻意隱瞞,鳳家來歷肯定就是不能攤開來說的秘密,而他居然直至此刻才恍然大悟。

  「少主,怎么了?」

  五兒的聲音傳來,柳穆清看向他,露出一貫微笑,輕輕搖頭!笡]事,只是多日沒出來走動,站在這兒吹吹風(fēng),讓腦子清醒一點!

  不遠(yuǎn)處,張軍師正站在長廊上,等著與他一道出門。

  昨日開始,母親下令要柳月家最能出謀劃策之人幫著他打理生意及江湖人事調(diào)度。

  張軍師名喚張汝寺,歷經(jīng)柳月家三代,輔佐過他外公柳如笙、他母親柳平姬,如今輪到他柳穆清了。

  「少主!箯埲晁鲁饕尽

  柳穆清微微點頭,邊走邊聽張汝寺提了幾個須先打理之事,可是,向來熱中于公事的柳月家少主,卻前所未見地閃神,因為,他實在沒辦法自方才的思緒中抽離。

  從小到大,他對父母的教誨言聽計從,任何施加于他身上的責(zé)任,他眉頭不敢皺一下,全都擔(dān)了,當(dāng)然,他也從沒疑心過、追根究柢過什么。

  可他不明白,父母親對他向來看重與信任,為何偏在這件事情上刻意隱瞞于他?究竟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他好奇了,心底的疑惑有如平地一聲雷,忽地炸開,近四年來鳳家造訪的畫面躍然浮于眼前,愈是深思愈感困惑,好奇心鋪天蓋地而來。他開始想知道,鳳家到底是什么來歷?鳳伯伯究竟是什么人物?更其者,他想槁清楚,柳月家還有什么臺面下之事是他渾然不知的?

  柳穆清看著張汝寺,以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五兒六兒,甚至是所有幫著他打理生意的柳月家?guī)捅姟龅匦闹幸黄迕鳌?br />
  他此刻方知,想要摸清父母有意隱瞞之事,靠他周圍這些由雙親安排的人馬,壓根兒不會有答案;但他不喜歡此刻這般被蒙在鼓里的感覺,他更不愿做個父母羽翼下的少主。

  想著,柳穆清心念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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