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快點回來,棋太好想你,嗚!回來,快回來……”
“棋太……”讓棋太這么傷心,她真的感到很歉疚。
“小少爺,來,讓我跟你媽媽說……”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河野的聲音,“珠樹,你果然在道館……”
“河野先生,我……”
“你先回來吧,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說……”河野刻意壓低聲音,“少爺說你們吵架了,你是在生他的氣嗎?”
“嗯!边t疑了一下,她坦率的承認了。
“少爺的脾氣很強,你別跟他硬碰硬!焙右罢f:“他受不了人家軟軟的求他,你就……”
“河野先生,他羞辱我。”她等不及的要訴說都臣的罪狀,“他把我當成覬覦他財產的女人!
“咦?”他一怔,“怎么會呢?少爺他應該不會……”
“我會騙你嗎?”她忍不住委屈,聲音不免有些哽咽,“他那個人真的很惡劣,我……我想跟他解約!
“嗄?”聞言,河野驚,“不行,千萬不行,小少爺他會傷心的。”
“……”要不是因為棋太,她昨天就跟他解除契約了。
她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他們說結就結,要離就離,對棋太太殘忍也太不公平。
“珠樹,棋太他真的很需要你,你別放下他……”河野語帶衷求,“我拜托你,先回來吧!
“媽媽……嗚……媽媽,我要媽媽……”
一旁傳來棋太可憐的哭聲,讓珠樹心疼不已。
“珠樹,拜托你……”
聽河野的聲音,她覺得他好像也快哭了。要是她沒回去,河野肯定會被棋太盧到爆血管吧?
唉,不管如何,她還是先回去安撫一下棋太吧。
“好啦,我現在就回去!
“太好了!焙右八闪艘豢跉猓澳谴龝䞍阂。”
掛了電話,她穿上衣服,步出房間。
“你要去哪?”剛上完洗手間回來的直樹看見她,好奇的問。
“回家!彼f。
他微怔,“回家?這不就是……喔,你是說那邊的家啊?”
“什么這邊那邊?”她白了他一眼。
“這邊是娘家,那邊是婆家嘛!奔獦蛑睒湮ばδ樀恼f。
“這邊不是什么娘家,是我家!彼芍,“我跟你說,這間道館現在已經是我名下的物業,不是我們共同持有的了!
聞言,他一驚,“什么?”
“這可是我拿自己的幸福換來的,你再也不能拿去亂抵押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見狀,直樹拉住她,“慢著,我騎車送你過去吧。”
“唔……也好!
她沒有考慮太久,因為比起走路,騎機車能讓她更快見到棋太。
“哇!”機車才停在間宮家氣派的大門前,直樹便忍不住驚呼。
這種豪宅,他這輩子只在電視跟雜志里看過,而他簡直不敢相信妹妹現在就住在里面。
“珠樹,你真的出頭天了耶!彼y掩喜色的看著她,“想不到你現在是住在這種豪宅里的貴婦。”
“別胡說八道了。”她跳下車,推了他一下,“快走吧!
“啊,不讓我見見妹婿跟小外甥嗎?”
“你瘋了嗎?”她惱火的瞪著他,“你以為我跟他是情投意合結婚的嗎?我告訴你,他一點都不想跟我有任何多余的瓜葛,也不希罕有你這種老是惹麻煩的大舅子!
他一臉失望,嘀咕著,“干么說得這么難聽……”
“別羅唆,快走!彼钢鴣頃r的路,一副要親眼看著他離開的模樣。
直樹知道妹妹的脾氣,跟她硬來是絕對行不通的。
她性子又直又急,但心腸軟到不行,任何可憐的、值得同情的人事物,不管合不合情理,她都毫無抵抗力。
雖然他是真的很想看看是哪個男人娶了他妹妹,但他可不希望惹她不開心,畢竟他現在無處可去,還得靠唯一的妹妹收留。
他無奈的一嘆,“好啦,我走就是了!
發動機車引擎,他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親眼看著他離去之后,珠樹這才終于放心了。
間宮都臣那家伙把她當成覬覦他財產的貪錢女,要是讓他看見她哥哥在這兒出現,一定會認為她娘家的人是來攀關系的。
待看不見哥哥身影,她轉過身--
“嗄?”她嚇了一跳。
因為大門里站了一個人,不是等著他的河野,也不是哭著找媽媽的棋太,而是昨天晚上跟她大吵一架,鬧到她狠狠給他一耳光,他也狠狠吻她一記的間宮都臣。
他是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他該不會都看見了吧?
“麻煩你開個門!彼磺椴辉傅南乳_了口。
他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有遙控器?”
“沒帶在身上!卑萃校蛱焱砩纤敲创颐Φ呐艹鋈,別說是遙控器,就連一塊錢都沒帶。
他倒沒刁難她,很干脆的打開了大門。
大門才打開不到五十公分的縫隙,珠樹就等不及的鉆了進去。
她沒跟他說謝謝,因為她還在生他的氣。
“喂!彼凶∵~開大步就要走的她。
她微頓,“干么?”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語帶質問。
“他……”她不能讓他知道那是她哥哥。就是因為她哥哥欠了一屁股債,連道館都押了,她才會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嫁給他。
她想,他心里肯定對她哥哥有某種程度的不良觀感。
為免節外生枝,引發不必要的糾紛及誤會,她還是暫時隱瞞這件事情。
“他是一個朋友。”她說。
“朋友?”他濃眉一揪,“男朋友還是男的朋友?”
“你在審問犯人嗎?”她不服氣的反問他,“我們的契約里有規定我不能有正常的人際關系嗎?”
“你昨天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對!彼拱谆卮。
他眼底閃過一抹惱火,但稍縱即逝!皠e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他語帶警告,“雖然我們都不必愛上對方,可也不能背著對方打野食!
打……打野食?老天,他是在指控她“爬墻”嗎?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么樣的女人了?既貪婪又淫蕩嗎?
“我們結婚的事情,你不是已經跟大島太太說了嗎?”他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她,“現在就連送信的郵差都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你最好小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丟不起這種臉!
“什……”他的口氣跟態度真的很侮辱人。什么小心行為舉止?什么丟不起這種臉?她現在到底是讓他丟了什么臉?
“快進去吧,棋太已經哭到快送醫院了。”他說。
她什么都不想說,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負氣的大步離開。
站在大片落地玻璃前,都臣遠跳著東京灣景。
間宮集團大樓雖不是這附近最高的樓層,卻因為視野良好,而且可以清楚的看見漂亮的海景?墒撬偸窃诿Γ瑥臎]站在這兒好好的看上一陣子。
但今天,他沒有心情工作,只因早上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仍困擾著他、糾纏著他?匆娝缿俨簧岬哪克湍莻男人離去,他不知怎的感到既憤怒又失落。
明明不想被誰攫住,卻莫名的受她牽絆。明明告訴自己要冷靜,但心湖的水卻不斷的升溫,就快要沸騰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只因為在她腿上枕了一晚,只因為吻了她一記,他就迷戀上她了嗎?怎么可能?除了工作,從來沒有任何人事物能讓他執著,甚至上癮。
“間宮先生?間宮先生?”
他猛一回神,聽見了宮城的聲音。
回過頭,他發現宮城不知何時已進到辦公室,并來到他身后。
“什么時候進來的?”
“幾秒鐘前!备怀呛闷娴目粗拔仪昧撕脦紫麻T,間宮先生都沒響應!闭嫦∑妫g宮先生居然也有恍神的時候。
他懊惱的皺皺眉頭,“什么事?”
“樓下有個讀賣的記者想見你!闭f著,宮城將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他的名片。”
他接過一看,是個名叫倉上光一的記者!八擅?”
他從不接受采訪,不管是報紙還是雜志上關于他的報導,都是報章雜志從旁觀察,或是透過采訪他人所得。為了保護棋太,他從不跟媒體接觸。
“跟他說我沒空!
“他說是很重要的事,得向你親自查證!睂m城說。
他心頭微撼。很重要的事?難道是……
轉身,他走向辦公桌,拿起電話撥了名片上的手機號碼。
只兩秒,倉上光一立刻接起電話!澳愫,我是倉……”
“我是間宮都臣!蔽创齻}上說完,他已報上姓名。
“。俊彪娫捘穷^的倉上嚇了一跳,“間……間宮先生本人嗎?”
“有事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喔,是這樣的……”倉上立刻鎮定心神,試探地問道:“我最近聽見一些關于間宮先生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想跟你求證一下!
他淡漠地道:“說吧!
“據說間宮先生秘密再婚,是真的嗎?”
他毫不意外。他畢竟不是個沒沒無聞的路人甲乙丙,結婚這種事很難能瞞天過海,不被發現。
“是的。”他承認得十分干脆,“我前陣子再婚了!
“不知道間宮先生再婚的對象是……”
“我不必向你或任何人交代這些事情!彼敛豢蜌獾卮驍鄠}上的提問,“這是私事,請你不要把它當成八卦!闭f罷,他掛斷了電話。
他把名片往垃圾筒里一扔,轉身想交代宮城以后別再讓記者來煩他,卻見宮城瞪著眼睛,一臉受驚的看著他。
他眉頭一擰,“你干么?”
“間宮先生你……你再婚了?”還沒離開辦公室的宮城,剛才清楚聽見他在電話中向記者坦承自己已經再婚的事情。
都臣神情平靜,若無其事回道:“沒錯,我再婚了。”
“喔,老天……”宮城忍不住驚呼,然后疑惑的看著他的手,“可是你沒有戴婚戒!”
經他一提,都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上確實是空無一物。
突然,他想起了珠樹……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婚姻,不只沒有一場象樣的婚禮,連一只婚戒都……
但,她期待嗎?她需要一只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婚戒嗎?
雖然是星期六,都臣還景在公司里特到十一點才返回練馬的家。
他通常在星期六、日會早點回家,但為了避開與珠樹碰面的機會,他刻意這么晚才回家。
才下車,他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他想應該是睡在一樓的河野聽見他的引擎聲。
“河野,”他彎腰取出副駕駛座的公文包,聲線疲憊地說道:“可以幫我熱一杯牛奶嗎?”
“你餓啦?”
“嗄?”他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因為他聽見的不是河野的聲音,而是她的。
他訝異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幫你熱牛奶吧。”
“不用了。”
她瞥了他一眼,“我不會在牛奶里下毒或是吐口水,你不必擔心!闭f完,她轉身走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