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guān)頭 危在旦夕
在火箭飛彈射中黑色賓士休旅車之前的五秒鐘,周遭似乎成了一部以慢動作演出的電影,在邢笠恒的眼中看來,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
宛如身在一場醒不了的惡夢中一般,邢笠恒拔腿想跑,但是,他的腿就好像被千斤重的鉛塊絆住,每一步都變得格外吃力,然而他并不是想逃命,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像個失心瘋的狂人,沒命的往那輛黑賓士休旅車的方向跑去,心里面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這是他的世界末日;如果袁儷錤將在五秒鐘之后,被火箭筒飛彈炸得粉碎,尸骨不存,那么他要跟她同歸于盡,他要跟她在一起,還有……他們還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今生無緣,那么就來世再聚吧!
坐在黑色賓士車駕駛座上的袁儷娸,在這五秒鐘內(nèi),所有她和邢笠恒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像散落的照片一般全從她眼前飄掠而過,讓她重溫著那些短暫而甜蜜的片段回憶。
但是,此時此刻,這最后的五秒鐘卻是她的驚夢時分,當這場惡夢過去,她將永遠醒不過來。
隔著車窗玻璃往外看,一枚火箭筒飛彈拖曳著彌漫的白煙,映現(xiàn)在玻璃上,也映現(xiàn)在袁儷娸充滿恐懼的眼眸里。
她想再看邢笠恒最后一眼,于是在一眨眼的時間內(nèi),她轉(zhuǎn)頭看向邢笠恒的方向,然而這一看,她的恐懼更是加深。
“不——不——”看見他沒命的朝她奔來,袁儷娸狂烈的嘶喊著,但是她的聲音被車窗玻璃擋住了’削弱了。因為邢笠恒的生命也跨越雷池進入了死亡界線,她比自己生命受到威脅還要來得恐懼。
然后,一切靜止了。
大地沉寂,眾神無語。
在最后的一秒鐘,火箭筒飛彈的尖端刺穿了黑色賓士車的車體鋼板,就在車子前后座兩扇車門的中央。
邢笠恒的心碎了,他的腿已然癱軟,在離座車只剩三公尺的地方,他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在他的眼睛合上之前,看了車窗內(nèi)的袁儷娸最后一眼,四目相接的剎那間,兩個人交換了一個了然的微笑,等待著死神降臨。
最后一秒鐘很快的過去。
但是,邢笠恒在合眼的時候,又聽見四周的嘈雜聲,于是他又張開雙眼,接著,他完全不敢相信眼中所看見的一幕。
那枚火箭筒飛彈幾乎有三分之一埋進了賓士車的車身,由上而下以四十五度角斜立著,但是沒有爆炸。
邢笠恒又有了新生的力量和勇氣,盡管飛彈隨時可能突然爆炸,但是他又站了起來,奮不顧身的跑完那最后三公尺,一個箭步向前就伸出手欲打開駕駛座的車門。
但是,不論車內(nèi)的六個人如何拚命的想將車門打開,車門卻全部莫名其妙的被鎖死了。
“打不開!電動窗也失靈了!”隔著車窗玻璃,袁儷娸驚恐萬分的大聲向車外的邢笠恒道。
這時,杰克也來到車旁,他向車后座一望,帶著詭異的微笑向左紹華看一眼。
左紹華見到是杰克站在車外時,臉上露出的驚訝表情,將令杰克回味無窮,終生難忘。
邢笠恒動作迅速的拔出了手槍,準備朝車門手把的鑰匙孔附近開槍,卻被杰克阻止。
“這是一輛防彈車,你的子彈射不穿的。”杰克直截了當?shù)恼f。
“總得一試呀!我就算把車子拆了,也要把儷娸救出來!”
但是說歸說,急也沒有用,在沒有想出打開車門或擊碎防彈車窗的方法之前,隨時會爆炸的飛彈很可能把車內(nèi)外一共八條人命送上西天。
警政署內(nèi)大批的武裝警察跑了出來,但是眾人也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下子每個人也都保持距離的尋找掩護,沒有人敢靠近一步。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車門的中控鎖卻突然失靈,后座的五個人立刻開門,連滾帶爬的作鳥獸散,朝不同的方向逃離危險的現(xiàn)場。
邢笠恒一手護著袁儷娸的肩膀,兩人連同杰克一起跑向?qū)植桊^的方向,離四門大開、插著一枚飛彈的車子至少有十五公尺。
眾多路人都就地尋找掩蔽物,沒有冒著被炸傷危險而遠離現(xiàn)場的人,全都躲在粗大廊柱的后方。意外的,杰克發(fā)現(xiàn)左紹華就在下一根廊柱的后方,坐在地上,兩人隔了兩家店面遙遙相對。
邢笠恒和袁儷娸跑到杰克身旁半蹲著身子,三個人心有余悸的面面相覷。
“那些巴基斯坦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都沒有人去追發(fā)射飛彈的恐怖分子?”袁儷娸被嚇出了一身汗,蒼白著臉氣憤地說著。
“我看見那枚飛彈是從街道這邊的一棟大樓的樓頂發(fā)射出來的,即使現(xiàn)在他們?nèi)珕T出動前去追輯,恐怕對方的人也早就跑了!”邢笠恒微喘著氣說!皟珚,你還好吧?”
袁儷娸五味雜陳的深深凝視著邢笠恒的雙眼,突然有種死里逃生之后想哭的沖動。
“同樣的問題,你今天已經(jīng)問我兩次了!痹瑑珚葑焐喜火埲说挠彩沁@么說,但是末了還是向邢笠恒露出一抹凄楚的苦笑。
“你美麗的‘接引者’在說什么?”杰克好奇的問。
“沒事!”邢笠恒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句。
就在這時,杰克和幾步之遙外的左紹華,兩人同時聽見他們的手機響起,兩人也都心知肚明的互看一眼。
“東方A!”杰克率先接聽。
“我剛收到情報,”東方A電腦合成的機械聲音傳來!敖芸,你和邢笠恒都沒事吧?”
這是邢笠恒第一次聽到別人接到東方A的電話,一時之間,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復(fù)雜,他終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并不是東方A。以前他還常懷疑自己會不會在頭腦不清醒的時候,透過東方A電腦合成的聲音,故布疑陣地向MI6留訊息給他自己。
看來他腦子受到的傷害還挺大的,他也未免想太多了,幾乎成了個偏執(zhí)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