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熱水澡之后,安裴霓舒服多了。
不過因為衣服已濕透,送洗中,她全身只穿著浴袍與駱迪凱面對面,令她既不自在又沒有安全感。
“喝杯紅酒暖暖身吧!”他將酒遞給她。
駱迪凱也為自己倒了杯,坐在她面前啜飲著。
“謝謝!彼『纫豢,“對了,我的衣服什么時候會好?”
“好了服務生就會送來,你再等會兒,現在天色都暗了,你就睡在這里吧!”
他隨即站起,“我去別的房間!
“等一下!卑才崮藿凶∷拔蚁胛业囊路摵芸炀秃昧,我還是回去的好,就不必麻煩了!
“只要你不介意和我共處一室,我當然無所謂!彼匦伦讼聛,眸光肆火地叮著她瞧,“做律師這么辛苦嗎?”
“也談不上辛苦,總比都沒案子接要好!彼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對了,你什么時候回美國?”最好早點離開,別動不動就出現在她面前擾亂她的心思。
“還不確定,等生意談好之后再說!
“談生意?真的和郭易仟有關?”她直覺地問出口。
“你對他的事這么感興趣?”他眉頭深蹙,“你真的跟他沒什么?”
“真的沒什么,我現在這么忙,還不想與任何男人有牽扯。”睨了他一眼,她喝口紅酒,搞不懂自己跟他解釋這些千嘛。
“希望你能記住我說過的話!睂⒈永锏木埔豢陲嫳M,他煩躁的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雨也還在下,你還是睡在這里吧!”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駱迪凱扶著欄桿重重吐口氣,他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為何這么討厭看見她和郭易仟在一起?畢竟他倆已沒有任何關系,她愛與誰交往、喜歡被騙,都是她的事!但他偏偏就是看不下去,不想看見她對郭易仟笑的樣子!
該死的,事到如今他已不能不承認他對她的感覺不一樣了……每每見她一次,她的影于就會加深印在他心上,讓他無法忘懷。
他怎么會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了?
房間里的安裴霓也被他突如其來離開的反應給震住,難道她連郭易仟的事都不能提?
可見他心里有鬼!
不一會兒,服務生送來洗好的衣服,換好衣服后,她想是該向駱迪凱說一聲再走,可是到處都找不到他的人。
“他到底去哪兒了?”輕嘆口氣,她正準備叫車回家時,突見駱迪凱就在大廳附設的咖啡廳里,才想上前打聲招呼,卻看見他身邊坐著一個女人!
安裴霓心底莫名泛過一股酸意,但是她刻意忽略,決定直接離開,想他現在應該不希望被人打擾才是。
走向飯店大門,卻見郭易仟正巧走進來,一見到她立即綻放笑容,“咦,安律師怎么在這里?”
“有事剛好經過!彼S口說道。
他敏感的問:“你是來找駱迪凱的嗎?”
“我……”
這時他正好瞥見從咖啡廳出來的駱迪凱與年輕女子,“哼!他呀!還真是十足的花花公子!
“你是什么意思?”安裴霓跟著他的視線轉身望去。
“你一定不知道他結過婚吧?聽說這事他在美國從頭到尾都沒跟任何人提過,像是刻意在隱瞞什么!
“那又如何?”她也一樣不想向任何人提及呀!
“那又如何!”他冷笑著,“他不說也就算了,還四處和女人玩樂,最后始亂終棄,有個女藝人還為他自殺,聽說是懷了他的孩子,可他死不承認!
她蹙起雙眉,非常難以置信,雖說她對駱迪凱還不算完全的了解,但就她所知他并不是這種人,“你會不會弄錯了?”
“你不信?”郭易仟瞇起眸,繼續加油添醋,“所謂人不可貌相就是指像他這樣的人,你千萬別被他俊魅的外表給騙了!
見她仍一臉質疑,他又說:“他在紐約真的是惡名昭彰,我跟他除了生意上的競爭之外,沒有其他恩怨,沒道理捏造這種謊言吧?”
她撫著額心搖搖頭,“別說了,他……他的事與我無關,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安裴霓踩著不穩的腳步恍惚地走出飯店,直到被冷風一吹,稍微清醒了,才發現自己正站在飯店大門外,而過往的路人則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摸摸雙頰,她發現自己居然哭了,心底還難受得要命!
她實在難以相信駱迪凱會是這種人,或許她當真從未了解過他。
搖搖頭,她苦笑了聲,自言自語著,“算了,我到底在為誰惱為誰煩呀?”
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前夫前妻的關系,她又有什么資格評論他的所作所為?
搭上計程車回到住處,才剛倒杯水喝,手機隨之響起,她看著手機螢幕顯示“駱沙豬”三個字,不禁笑了。
這號碼可是她三年前為了聯系他而輸入手機的,沒想到三年來他沒換過號碼,只是他現在打電話來干嘛?
賭氣似的,她將手機給關機,然后躲進被窩里睡覺,然而今晚的夢卻特別不一樣。
她夢見三年前她身著漂亮的新娘禮服走入禮堂的一幕,但是卻怎么也瞧不清楚新郎的五官,又驚又慌下,她猛然驚醒,這才發現天色已經亮了!
“頭好痛!”她揉揉太陽穴。
起身穿好衣服,走進浴室,奇怪的是不論她做任何事,刷牙、漱口還是洗臉,甚至看著鏡中的自己時,腦海中不時淳現他的影像,揮也揮不去,還真是惱人呀!
周六、周日兩天假期過去,安裴霓又回到工作崗位上。
其實她最怕休假了,休假時非但沒能休息,收假后總是會變得更忙碌。
“裴霓,那天駱先生有去接你吧?”潘希燕一回到事務所便笑問道。
“你還好意思說,就算不能來,給我一通電話就好,于嘛叫他來?”安裴霓一臉的不悅。
“生氣了?”潘希燕這才發現她的表情有異。
“對,我是生氣了,以后能不能別再制造我們兩個碰面的機會了?”她板著臉翻開桌上的文件,表情不見松緩。
“到底怎么了?臉色變得這么難看。”潘希燕走到她面前,“快告訴我,是他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你嗎?”
安裴霓搖搖頭,什么都不肯說,只道:“你和竹野崗呢?這兩天都在一起?”
“是呀!白天我帶他在臺北逛逛、吃東西,晚上十二點一到,他就會準時將我送回家,倒是挺君子的!迸讼Q嗵鹈鄣男α耍吹贸鏊娴暮芟矚g竹野崗!斑@么說他還算不錯,怎么會結交像駱迪凱那樣的朋友呢?”安裴霓忍不住嘀咕著。
“駱先生怎么了?”潘希燕愈聽愈奇怪。
“聽說他人品不好,我本要提醒你多小心竹野崗,但聽你這么說,對他我倒是安心了!
“你說駱先生人品不好?這是打哪聽來的?”潘希燕驚愕不已。
“我……”安裴霓搖搖頭,不想繼續說三道四,“沒事,快把1202號案子的證物全部列出來給我!
“哦!好。”潘希燕看了她一眼,前往檔案室將她要的資料找出來,“本來我們計劃好明晚四個人一起去吃飯,這么看來你不會答應了?”
“答對了,我是不愿意!卑才崮迣λ龘P起笑,“不要想太多,你們好好玩吧!何況最近的案子都很趕,我沒心情玩!
“好吧!就只能這樣了。”潘希燕輕輕一嘆,隨即披上外套,“我得出去與證人見面,晚點兒回來!
“好,路上小心!卑才崮薜馈
看著潘希燕離開的身影,她衷心祝福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也希望竹野崗真是個正人君子,萬萬別與駱迪凱是一丘之貉。
半個月來安裴霓一直埋首在公事中,連休息都是奢求。
手機響起,她接起一聽,是郭易仟打來的,他的聲音顯得頹喪。
“郭先生,你怎么了?”她放下筆問道。
“失敗了,我的生意沒談成,可恨的是又被駱迪凱給搶了去。”他氣僨難抑的咬牙說。
“意思是他談成了這筆生意?”本不想再聽見駱迪凱這名字,沒想到還是避免不了。
“他就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真氣人。”
聞言,她眉頭一鎖,心想駱迪凱真是這樣的人嗎?不過他向來以生意為重,活著似乎就是為了壯大駱氏集團,他如果真的這么做她也不該意外才是。
“要不要我請你吃晚餐,或許聊一聊你可以梢消氣。”看在彼此認識的分上,她也應該請他吃頓飯。
“真的?你要請我吃晚餐?”這對他而言倒是意外的收獲。
“對,看你想吃什么,我絕不吝嗇!崩哿藥滋,她也想放松一下。
“那么你來我住的飯店,地下室的西餐廳滿不錯的!惫浊枪室膺@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制造他們之間的浪漫給駱迪凱看,讓自己可以扳回一城,他看得出駱迪凱也喜歡安裴霓。安裴霓自然也清楚若在飯店用餐極可能遇見駱迪凱,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好,沒問題!彼浅K斓拇饝。
“快下班了吧?那我等你。”他欣喜的說。
“好,下班后我會盡快趕去!鼻袛嚯娫捄,安裴霓甩甩頭,開始專心辦公,但不知為什么,腦海總是混沌不已,想著的還是駱迪凱這個人。
不管了,今晚過后郭易仟也將回美國,她的生活也該回歸正常,和這些突如其來的人事物不再有任何牽扯。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下班時間到了,她收拾好東西,開車前往郭易仟下榻的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