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打聽之后,駱迪凱因為工作關系,已在那天晚上離開臺灣,搭機返回紐約。
確定他已離開之后,安裴霓頓覺失落,說不上為什么,直覺得心窩一陣陣抽疼。
她沒資格談論誰是誰非,只求一個心安,加果可以弄清楚真相,證明她冤枉了駱迪凱,她愿意向他道歉。
不過……既然再也無法見面了,她只好將生活重心擺在公事上。
半年過去,這天事務所接獲律師公會的信函,公會要派幾位律師前往紐約參加全球性律師雜志的會議,希望能配合與協助的律師報名前往!翱梢匀ゼ~約耶!”拆開信函的潘希燕眸子一亮。
“什么?”安裴霓看著她突轉興奮的表情。
“你看!彼龑⑿藕f給安裴霓,“這是去紐約的大好機會,你快報名吧!”
“我去紐約干嘛?”安裴霓假裝不懂。
“雖然你這幾個月來什么話都不肯說,但我知道你很想見他,這次是不錯的機會,你為什么不去呢?”她不解地問。
“我去了又能怎么樣?”安裴霓淺淺一笑。
“就可以見到他,好好把話說清楚,你不覺得有話擺在心底很難受?”她們認識也有三年多了,她怎會不了解安裴霓的心思。
“都這么久過去了,現在再說什么也于事無補。”安裴霓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再說我手上還有工作!
“這些工作我們可以幫忙完成,剛剛我看過日子,正巧躲過開庭的日期呢!”
原來潘希燕早就算好了。
“你還真是!”她睨了潘希燕一眼,“我去了又能怎么樣?堂而皇之的找上他嗎?”
“就算不去找他,見面的機會總比待在這里多!迸讼Q嗪苷J真地說。
“紐約多大,你以為在路上走走就會不經意來個巧遇?別傻了!”
“那就制造這個巧遇!
“我才不要那么刻意!彼龘u搖頭。
“反正我就是幫你報名就對了,再說如果報名的人太多還得挑選,你還不見得能去呢!”她對安裴霓皺皺鼻子。
“如果我要去早就去了!庇植皇菦]錢買機票,“你就別擅自作主了!
“不,我偏要!迸讼Q嗥筒宦牎
“你還真是!”安裴霓無奈一嘆,“那你呢?哪時候去日本?”
“他會過來,我干嘛去呀!”一絲笑淺淺地綻放在她的嘴角。
“竹野崗要來?”
“對!彼_心地又說:“你給我的日文錄音帶我全聽完了,現在我日文的基本溝通不成問題!
“那很好,不但感情有了依靠,連語文都多學會一樣。”安裴霓真的好羨慕她可以擁有簡單單純的感情。
“這都多虧你這位好老師啰!”
“我其實也沒幫你什么,是你自己認真學習!卑才崮抟残α耍娝@么開心,無形中也帶給自己許多安慰。
再低頭看看桌上那份報名表,駱迪凱的影子就這么浮在紙上,好像在告訴她她真的可以試試看。
律師公會來了回函,安裴霓幸運被選定為前去紐約開會的五名律師之一。
潘希燕可比她還要興奮,還忙著為她打聽駱迪凱的住處。
“不用這樣,還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冤枉他,干嘛自己跑去見他。”安裴霓見她這幾天都在做這件事忍不住搖搖頭,斂眉淺笑。
“那你千里迢迢到了美國,難道什么都不做嗎?”潘希燕皺起細眉。
“對,我才懶得做那些事。”她看看表,“不說了,明天一早的班機,我要早點回去準備一些東西。”
“等一下,不管你做還是不做,這是駱迪凱的地址,快拿去。”見她就要離開,潘希燕立刻將查出來的地址交到她手上,“不要弄丟了!
“你還真是!”手握著他的地址,安裴霓竟然感到有絲顫意,抬頭再看了眼潘希燕熱情的笑容,她也只好默然接受了,“那我走了!
開車回到住處,安裴霓一踏進家門便接到一通電話,“喂,哪位?”
“你是裴霓?”對方揚起嗓問道。
“我是,你——”
“你還聽不出我的聲音嗎?”對方確定是她之后便笑開了。
“你是佐藤香?”安裴霓想起上次在餐廳的巧遇,“上次匆匆一見后就一直等著你的電話,你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在紐約,不好意思,本來我打算在離開臺灣前去見你一面,但一直走不開身,我怕我那位朋友會想不開!弊籼傧阆蛩狼浮
“別這么說,正好我明天也要出發去紐約開會,你如果有空到時候我們再見個面!卑才崮揲_心地說道。
“那好,我那位朋友現在人還是很消極,若能多認識像你這樣開朗的朋友,可以讓她開心一點!
“對了,那她找到負心漢了嗎?”
“沒有,那個該死的郭易仟,還真會躲!弊籼傧阋а狼旋X的說。
“你說誰?郭易仟!”安裴霓眉心一鎖,“是不是易陽集團的郭易仟?”
“你怎么知道?”
“他……我認得他!彼澏兜恼f,胸口好悶好悶……
“那你知道他在哪嗎?早知道問你就好了!弊籼傧慵贝俚卣f。
“他好像回美國了,之后就沒再聯系,他……他到底對你朋友做了什么事?”
她忍不住又問道。
“始亂終棄,弄大她的肚子還將她毒打到流產,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該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佐藤香義僨填膺道。
安裴霓倒抽口氣,怔怔地囁嚅著,“原來……做錯事的人是他,并不是駱迪凱!笨墒撬麉s將自己做過的壞事冠到別人頭上,偏偏她……居然上了他的當,成為他打擊駱迪凱的幫兇。
“你說誰!駱迪凱?你也認識他?他是我哥的好朋友,還曾為我哥擺平一個交際花;!弊籼傧阌终f:“那交際花跟別人懷了孩子,還硬說是我哥的,你認識我哥,他為人老實,是被設計仙人跳的。”
“那……那么駱迪凱是替你哥出面跟對方談判的啰?”她擰著心口,想再確定這件事。
“是呀!”佐藤香想到什么又問:“對了,你什么時候到紐約?我可以去機場接你!
“不必了,我是和律師公會的人一起去的,到了紐約我再聯系你!卑才崮扌煨鞉焐想娫,淚水已然落下。
看來我的愛對你而巨只是垃圾!
一想起他沙啞的說出這句話,她就心如刀割!
她真是該死,怎么可以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他產生這種誤解,只因為他過去給她的印象不好,她就先入為主的對他有了成見嗎?
現在該怎么辦?而她又怎么有臉再去找他?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雖然室內只開了盞小夜燈,但對她而言就好像置身在烈日下,刺眼得怎么都睡不著,這時她才發現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了。
紐約是個熱鬧繁忙的城市。
幸好安裴霓是和律師團一起過來,否則她真會迷失在這像極迷宮的街道上。
一開始他們每天上午開會,下午則是自由時間,她通常會和佐藤香相約一起去喝咖啡閑聊,好幾次拿出駱迪凱的地址,卻沒有勇氣去找他,這一耗也耗了好幾天,直到最后兩天,佐藤香突然在她開完會時出現在會議室外。
“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安裴霓很意外地問。
“有個午餐聚會,一起去吧!”她拉起安裴霓的手,“要不然你再過兩天就要回臺灣,要再相聚真的很難!
安裴霓笑了,“你還真是興之所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種臨時聚會才有趣、才有驚喜,不是嗎?”她趣味十足地說。
安裴霓明白佐藤香向來就是個鬼點子很多的女孩,以前在學校她可是辦活動的重要人物呢!
“你還約了誰?”她試問道。
“不告訴你,說了你也不認識,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像我一樣閑人一個。”她嘿嘿一笑,故作神秘。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啰!”安裴霓跟著佐藤香一起坐車離開。
不久,兩人來到一間外頭種滿玫瑰的餐廳,而她倆是最早到的。
沒多久,參與的人陸續到場,悠揚的小提琴聲樣溢整間餐廳,安裴霓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佐藤香周旋在眾多朋友之間,像只花蝴蝶似的。
“!他來了……”
發呆中的安裴霓聽見女人們驚呼的聲音,猛地回神。
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她驀地傻住了!
那位踩著沉穩的腳步朝眾人走來的男人就是駱迪凱……
這時,他的視線也正好落在她身上。
不知是慚愧,抑或是尚未做好心理準備,她驚慌失措的起身往餐廳后門跑。
駱迪凱連忙追過去,“安裴霓……安裴霓……”
直到餐廳后門外的防火巷他才攔下她,安裴霓也不好意再跑,只能尷尬地面對他,“最近還好嗎?”
“老樣子,你怎么會來紐約,有事嗎?”他笑問。
“我代表律師公會來這邊開會,下午沒事所以和老同學見一面!彼捻鈴念^到尾都不敢與他的對視。
“老同學?”
“就是佐藤香,她是我的大學同學!彼齻}惶地找著話題,“我們是在偶然的情況下遇見的!
“原來是這樣!彼c點頭。
“你呢?也認識她?”找不到話題,她只好明知故問。
“對!彼,“既然你也是受佐藤香的邀請,怎么跑出來了,回去吧!”
“我只是不太習慣人多的地方,所以出來透透氣!卑才崮薮怪,想要向他道歉,可是當對上他那對炯亮的瞳心時,她卻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耳里充斥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我想也是!瘪樀蟿P輕綻笑意。
安裴霓沒想到他的笑容如此溫暖,尤其是那對幽魅的眸子,仿佛可以抽走她的靈魂。
難道他已忘了半年前的事,或者已經原諒她了?更或者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不在乎她過去對他產生的誤解?
這些問題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出來太久了,我們快進去吧!”她點點頭,先行轉身走進后門,而他則跟在她身后,每一個腳步聲都讓她的心窩重重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