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晁仁怎么跟他妹妹談的,總之那天之后何晁儷再也沒來找過她,麗朵自然樂得輕松。
白天在朋友的咖啡廳幫忙,沒多久她在一處離家不遠的地方找到一份酒吧調酒師的工作,朋友舍不得放她走,說像她這樣上能當咖啡師,下能跑堂做小妹的不好找,呿!
不過看在薪水的分上,她答應了,最主要兩份工的時間不沖突,早晨九點到下午五點在咖啡廳,晚上八點到十二點在酒吧,她賺得多就可以多往育幼院寄一點,院長媽媽就可以少接點十字繡的家庭代工了,代繡一副A4大小的十字繡才一千塊,院長媽媽要戴上老花鏡繡好久。
何晁仁知道她找了酒吧的工作,但沒辭掉咖啡廳的兼差,看她這樣朝九晚十二跑了幾天,心疼她太辛苦,勸道:“咖啡廳的工作叫你朋友找別人做吧,你晚上在酒吧就夠累的了。”
好幾次他去接她,回來的路上還沒到家她就睡著了,連怎么上樓進的門都不知。
“沒事,咖啡廳除了下午有點忙,早晨和中午都輕松得不得了,一點都不累。”
“那別去酒吧了,下班時間太晚。”有時候他忙,抽不出空去接她,想到她一個人在大半夜回家就不放心,直到她到家,給他打電話,他才能安心繼續工作。
“不要!庇甓湎胍矝]想就否定,“我好不容易才成為調酒師,放棄太可惜了,而且現在像我這樣身手了得的花式調酒師不知道多搶手!
何晁仁失笑,他知道她沒夸張,之前她辭職沒立刻找到工作,他還以為是因為不好找,后來問她才知道,她在挑,距離近的,環境好的,薪水高的,面試了六七家酒吧才最終選定了現在這家。
“最初怎么會想到要做調酒師?”他一直很好奇,如果沒見過她工作時游刃有余的樣子,她平日不施粉黛的形象和夜店、酒吧之類的完全不搭。
“國中時在西餐廳打工,認識一個晚上在酒吧做調酒師的同事,看他調酒覺得很有趣,以前以為酒都長一個樣子,不是白的就是啤酒,后來才知道原來酒也可以調得像飲料一樣五彩斑斕,而且調酒師工資比服務生高很多,所以就求著他教嘍,后來跟著混去酒吧打工,一邊混一邊自己摸索,慢慢就會了!
他凝眉,“國中?國中生可以去餐廳打工嗎?”據他所知,雇用童工是違法的。
雨朵干笑,“呵呵,那時育幼院還在花蓮啦,小地方沒那么嚴,何況我從十一歲就開始賺錢了,國三已經做過好多兼職了,對打工早就游刃有余。”
“十一歲?!”他再度驚訝。
雨朵得意點頭,“對,第一份工是送牛奶,反正學生本來就要早起啊,提早一個小時出門,騎車送完牛奶再去學校,每個月就可以賺五百多塊,那個時候五百塊錢差不多是育幼院一周的伙食費了!
何晁仁看著她渾渾得意的表情,腦袋里卻浮現十一歲的她騎車在凌晨送牛奶的畫面。
十一歲時,他讀貴族中學,上下學有專車接送,小妹更是連起床都要傭人抱,他忍不住收手將她摟在懷里。
“怎么了?”被他突然摟住,悶在懷里,雨朵莫名其妙。
對上她清亮的眸子,他道:“你以后有我。”有他照顧她,有他疼她,她再也不用那么辛苦。
雨朵微微一愣,緩緩勾起唇角,埋頭在他臂彎里。
從那天以后,雨朵每天下班都會看到酒吧門口準時來接她的高大身影,連酒吧老板都說好像多請了一個門僮。
她也說過:“你工作那么忙,不要來了,我搭公車很安全!
交往后發現他真的很忙,調查案件、庭審什么的就夠忙的了,如果有死亡案件發生,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和員警一起去現場,由檢察官查明死亡原因,員警才能進行勘查,有時遇上大案子幾天不回家也是常事,像現在這樣每天接她下斑,有時送她回家,還得趕回去工作,她很不舍。
“你一個人走太危險,我不放心!彼偸沁@樣一句。
扭不過他,她只能承下這甜蜜的關心。
不過說實話,以前她一個人下班回家時,盡管包包里裝著防狼噴霧、警報器、女性防身電擊槍什么的,還是會緊張,有時走到燈光暗的地方,身后有風吹草動就立刻回頭,可是有他接就不一樣了。
一路說說笑笑、卿卿我我,便是在約會,以至于每天還沒到下班時間她就忍不住往門口看,看得連經理都虧她,在她面前唱什么不過情侶間就是這樣,上一秒濃情密意,下一秒就有可能吵翻臉,呿!
電梯抵達十二樓,麗朵氣沖沖走出來,直奔自己家。
打開門,反手關門,卻被一只大手擋住。
她瞪著追過來的人,關也關不住,推也推不開,最后氣呼呼轉身進屋不理他。
何晁仁跟進去,將門關上,比起她生氣的樣子,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對他發火,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
剛剛他去酒吧接她下斑,一進門就看到讓他火大的一幕,一個借酒裝瘋的混蛋拽著她的手將她拉進懷里,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她身上。
任何男人看到那一幕都會和他一樣,走過去拉開她,然后一腳將那混蛋踹飛。
他沒期待她像電視里的女主角一樣梨花帶雨的撲進他懷里,畢竟那不是她的作風,可她也不至于大叫著甩開他,反而撲上去查看那混蛋是否摔傷?火大的人該是他才對。
看她拿了換洗衣服冷著臉進浴室,他大步走過去堵住她,“我哪里不對?”
麗朵火大,瞪著他道:“你沒錯,英雄救美,威風凜凜拉了人就走,你有什么錯?”
她知道他生氣那混蛋吃她豆腐,但她不是第一天在酒吧那種地方工作,有客人喝醉借酒裝瘋再常見不過,她知道怎么保護自己、怎么脫身,沒想到他一聲不響沖過來將對方踹飛,打碎一地東西,害得酒吧下半場無法營業,她從來不知道他脾氣這么大。
跑上去問對方有沒有受傷還不是擔心他,怕他將人打出個好歹,畢竟他是檢察官,被人告上法庭吃虧的還是他,是他先動手打人不對的好吧,沒想到他居然跑上來拉了她就走,還跟追出來的經理甩下一句“她不干了”,讓她生氣的就是這個,他沒資格替她做這種決定。
“難道你認為我該看你被毛手毛腳卻視而不見?”聽她這樣說,何晁仁火大。
“難道你沒看到我已經推開他了?”而且經理正趕過來準備幫她解圍。
“沒看到。”他冷聲道。
雨朵氣結,砰的甩上浴室門。
隔著磨砂玻璃門,看到浴室里她換衣服隱隱若現的窈窕身段,何晁仁嘆氣,打開門走進去。
“你干么?!”衣服脫到一半看他進來,雨朵尖叫,“我在換衣服,你出去!”
“不要!彼逯樉芙^,手上的動作極快速,三兩下脫掉她剩余的衣服。
“你放手!討厭!”雨朵扭著身子抗拒,但只能讓他脫得更快。
“不許別的男人碰你。”他將她扯進懷里吻住。
他的吻霸道又急切,夾帶著怒意,麗朵被吻得有些痛,喘息連連推開他大叫,“你管我!”
可惜人已經被扒光光,就算再義正辭嚴聽起來也沒氣勢,反而像撒嬌。
何晁仁勾起唇角,看著燈光下她光潔誘人的胴體,眼神一黯,“我管定了!
說完撲上去。
她的尖叫、反抗對于他來說根本是花拳繡腿,他飛快的扯落彼此身上殘留的衣物,肌膚相親,很快浴室的溫席莉點燃,她的爭執、抗議被喘息取代……
完事后,何晁仁用蓮蓬頭將兩個人沖干凈,抱著虛脫的麗朵走出浴室,放上床。
身子一挨到床,雨朵扯了被單裹住自己滾去床邊,背對他以示抗議,雖然身體投降了,但她還在生氣。
他跳上床,大手一撈將人扯進懷里,從身后將小小的她整個鎖在懷里,嘆道:“不知道你在氣什么!
麗朵回頭瞪他,“你說我氣什么?你問都不問就替我辭職,就算你是我男朋友也沒權利替我做這種決定。”她氣呼呼戳他結實的胸肌。
他嘆氣,“好吧,替你辭職是我不對,但那混蛋該打。”要不是她拉住他,他會拖了那家伙去后巷,修理到他再也不敢出現在那一帶為止。
看他臉色黑,一副恨不得再補幾拳的樣子,雨朵失笑,不自覺軟下語氣道:“我當然知道那種借酒裝瘋的家伙該打,可酒吧工作原本多多少少都會遇到這種事,我知道怎么對付這樣的家伙,如果你沒沖上來,你會看到他在被我推開后,被保安或經理拖出去,我拉開你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你!
何晁仁嘆氣,她說得對,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做同樣的處理,但不想再為那個混蛋搞得兩個人不開心,他岔開話題,“反正辭都辭了,不如干脆不做了!
雨朵瞪他。
他笑,“我心疼你太累了!
她撇撇嘴,“這件事我們不是已經說過了,我不覺得累,若是累,院長媽媽比我累多了,白天要照顧孩子們,做飯洗衣買菜,晚上還要繡十字繡到很晚賺手工錢,她年紀大了,眼睛不好,頸椎也有問題,每次看她低著頭瞇著眼睛繡十字繡我都很心疼,我想多賺一點幫她分擔!
他知道她每個月固定往育幼院匯錢,自己生活節儉,交往這段日子,沒見她逛過街,其他女弦子們該有的東西,化妝品、衣服、包包、鞋子之類的,晁儷時不時就能從商場搬回來一大堆,可她的少之又少,衣服穿來穿去就那么幾件,包包永遠是那個最初見她時背的紅色登山包,化妝品更是只有一支超市開架式的洗面乳和一瓶乳液。
他將她摟得更緊,“我幫你分擔,以后育幼院的錢算我的!
“干么?”她笑著瞟他一眼,“想包養我啊!
“要不要試試看,檢察官工資不低。”他認真的,想寵她,哪怕是用錢。
“呿!本姑娘要是想找金主,排隊的人多得是!彼┛┬。
他翻身將她壓住,瞇眼湊近她喃道:“那些金主有我好?”
麗朵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雙腿間被他炙熱的堅挺填滿,黑暗中整個身子都燙成紅蝦,卻忍笑故意道:“某些!
“某些?!哪些?”他眼神一黯,埋頭在她胸前施以懲罰。
被他咬得又癢又酥麻,她大笑求饒,“騙你的哈哈,你最好……”
何晁仁停下動作,看著她道:“我說真的,交給我,讓我幫你擔!
她抿笑,說實話,好感動,可是——
“不用,就算我肯,院長媽媽也不會接受你的錢!
“為什么?”他凝眉。
“對院長媽媽來說我是女兒,女兒還沒出嫁就受人恩惠,豈不是要被人小瞧,有賣女求榮之嫌?”
何晁仁額頭滑落三道冷汗,“賣女求榮,好像不是這么用的!
她咯咯笑。
他捧住她的臉,“沒出嫁就不接受嗎?那如果嫁了呢?”
雨朵愣住。
昏暗中他看著她莞爾,“嫁給我就不是無故受人恩惠了!
看著他含笑的眼睛,她驀地一笑,伸手戳向他腰部的敏感部位。
腰間一癢,何晁仁抬起身,被身下的小泥鰍溜掉,他撲上去抓她,卻被她反過來推倒,她像貓一樣俯身翹臀貼近他,纖細玲瓏的身軀在夜色中白得誘人,臉上帶著少有的嫵媚,鼻微翹,眼微瞇,舌尖滑過他抿緊的薄唇……腦袋嗡一聲,他合掌握住她纖細的腰身接管主動權。
剛剛想說什么,全忘了。
這場小小的爭執在床上被三兩下解決掉,只是何晁仁沒想到還有后遺癥。
大約過了一星期,某天來了寒流,去接她前回她家替她取衣服,在樓道里遇到房東太太。
“何先生!笨吹剿繓|太太熱情打招呼。
“卞太太,有事嗎?”
“哦,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我想問問你,對面住的江小姐,何先生熟悉嗎?”
他凝眉,“怎么了?”
“哦,原本我們說好每三個月交一次房租,前幾天該交房租了,可她打電話給我說要晚些日子!
“晚些日子?”
“是,其實如果是老租戶晚幾天也沒什么,但她這才第二次交房租就拖欠,而且我聽樓下管理員說她和男朋友打架什么的,還鬧自殺,我知道她在酒吧當什么調酒師,但沒想到這么多事,何先生你知道的,當初如果不是受那件事影響,我肯定是不會那么便宜租給她,這房子地段好,雖然她那間舊了些,但家具、家電齊全,所以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房東太太沒察覺到何晁仁的不快,湊過來小聲道:“不是總有那種,房租、水電費欠一大堆,房間里的東西也被洗劫一空——”
“卞太太。”
“嗯?”
“江小姐這間的租金多少?我一次付給你一年,或者你愿意脫手的話,我買下來!
“咦?!”房東太太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