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微,你在嗎?”許名臻找到了溫室來。
她正是翟日微與成水沁兩人大吵的始作俑者。
遭丈夫外遇背叛的她,帶著傷痕累累的心返臺投靠過往的初戀情人,在翟日微帶他回家時,她雖篤定他依舊對她戀戀不舍,但那晚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讓她倍感威脅,更堅定自己要抓住他的決心。
這幾天,她一直找不到他人,對于在臺灣舉目無親的她,翟日微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想找回兩人過往那種互屬的甜蜜,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并不那么簡單,讓她感到很不安。
許名臻小心翼翼踏進貌似茂密熱帶雨林的溫室,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敢領(lǐng)教地伸手撥開延伸到小徑上的葉子。
小徑的盡頭正是她遍尋下著的人!叭瘴,原來你真的在這兒!
“找我嗎?”蹲在上圃前的翟日微拾起頭。
他的語氣沒有預(yù)期中熱絡(luò),這讓許名臻的恐慌更甚。
“你這幾天都待在這兒嗎?大哥說你沒有回山莊,就會在這兒,發(fā)生什么事了,是為了躲我嗎?”翟家的人對她的態(tài)度很冷淡,她只敢與翟日煦說話。
“躲你?為何這么想?”正埋頭苦干的他眼里只有那些花花草草。
“因為這幾天總是見不到你,感覺是你故意避不見面!
“我有事得忙!
“般人在他這般冷淡的態(tài)度下早退縮了,可惜許名臻不是一般人,她曾經(jīng)與他有過一段感情,即使隨著時光流逝,兩人多少有了改變,她仍舊相信自己在他心中肯定是特別的。
兩人同時沉默了會兒,許名臻思考后再度開口。
“是因為她嗎?”
“誰?”翟日微抬起頭來。
“那天晚上讓人背著上山,看來弱不禁風(fēng),才走幾步路,臉色便蒼白得隨時會昏過去的女人!
弱不禁風(fēng)?翟日微終于揚起嘴角。“平時的她可是精力旺盛得連我都招架不住!痹捓镉蟹N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的疼寵。
“你說什么?”音量太小了,她聽不清楚。
他搖頭,不愿在他人前顯露太多的情緒。
發(fā)現(xiàn)他臉上出現(xiàn)溫柔的神情,許名臻質(zhì)問的話語便沖出口!澳阆矚g她是嗎?”因為她很清楚,他此時此刻的溫柔并不是對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這句話解釋的不單是兩人的關(guān)系,還有彼此間難以抗拒的情感張力。
“她是你的女朋友又如何,這樣的角色我并不陌生,甚至敢說,我能做得比她更好。”許名臻試圖喚回他對從前的一絲留戀。
“但你卻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那個角色。”
指責(zé)的語氣不需要太過義正辭嚴(yán),只要對方心里有數(shù),便足以成為最傷人的利器。
“我……”許名臻完全無法為自己辯解!拔也粫艞壍。”
這個決定從再見面后就一直存在她心中,未曾改變過。
許名臻離去時堅定的背影帶給翟日微很深的感觸,他默然無語,復(fù)雜的情緒在心中轉(zhuǎn)了千百回。
這時,他意外地想通了許多事。
這幾日因為她而煩亂的情緒原來并非難忘舊情,只是對過去美好的緬懷。
曾經(jīng)愛過的女孩就在眼前,任誰都難以無動子衷,但他的心意是否依舊如昨,仍為對方心動,現(xiàn)在的他敢老老實實的說不。
其實只要用心思索,他就清楚知曉自己心之所向,浮現(xiàn)在腦海的始終是那張一開心便笑得燦爛而毫不掩飾的臉。
多日不見,此刻的他異常的思念成水沁。
雖然是他要求彼此冷靜幾天,但她就這么無聲無息,連通電話也不打,這會兒他想來確實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來,兩人的相處模式都是她追著他跑,如今她不這么做了,他反倒有種失落感。
對了,他還欠她一個解釋。
翟日微脫下一只工作手套,手伸進口袋里拿出手機。
“您撥的電話目前無回應(yīng)……”
在連撥了三通電話都沒人接聽后,他懊惱地瞪著手機,不知所措地扯著發(fā),完全忘了自己那只手還戴著工作手套,手上的泥土搞得自己一身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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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電話還是不通!
一個星期了,卻始終聯(lián)絡(luò)下上成水沁,這對翟日微而言已經(jīng)是極限,想道個歉竟然如此困難,是當(dāng)初他想不到的。
手機不通,還有其它管道。
但成水沁任職的醫(yī)院給的答復(fù)卻是她請了長假,成家的人也只說她去旅行,至于旅行的地點、歸期,同樣沒有答案。
翟日微僵著臉坐在廚房的小吧臺邊。
“怎么啦?被人倒會似的!
孫和奏挺著圓滾的大肚子走來,想倒杯水喝。
“沒什么!痹掚m如此,他的臉卻陰沉得像烏云密布。
看小叔一臉心事重重,她跟著在一旁的高腳椅坐下。
“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與水沁分手后,打算和許小姐在一起是嗎?”
匡當(dāng)一聲,玻璃杯倒在大理石桌面上,水流了一地。
“你說什么!”
突來的吼聲嚇得孫和奏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她連忙伸手安撫肚皮上踢出的小腳。
“你剛才說什么?”
翟日微像被人踩中尾巴的慍怒模樣雖讓孫和奏大感吃驚,但仍沒忘了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好奇你是不是準(zhǔn)備和許小姐在一起。”天啊,好可怕,孩子,原諒媽咪讓你遭遇這么可怕的“震撼胎教”。
“不!彼猜暦瘩g!盀槭裁凑f我們分手了?”
“嗚……老三,你抓痛我了的手!
“對不起!钡匀瘴⑦B忙放開她。“我只想知道為什么你會這么說!
“為什么?”孫和奏皺起臉,她才不明白身為當(dāng)事人的他怎么會這么問呢。
“水沁告訴我,你們分手了。”
“你見過她?她在哪?”那女人真的存心躲他?他不禁往壞處想。
“她去旅行了,你不曉得嗎?出發(fā)前我們見面時,她親口說的。”
“她這么跟你說,說我們分手?”
“怎么了嗎?你看起來像完全不知情!
“我是不知情,我和她從沒談過分手。”翟日微低喃著,陰郁的臉龐讓他更顯消沉。
他覺得自己仿佛被人迎頭狠狠打了一棍,疼得直不起身子。
詭異的氣氛讓人噤若寒蟬,孫和奏實在后悔自己口渴的時機太不湊巧。
“給我!彼鋈坏。
“。俊边@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她一頭霧水。
“給我她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他不再吼叫,但隱藏著情緒的表現(xiàn)卻讓人更擔(dān)心害怕。
“我沒有。”孫和奏頓時感覺宛若萬箭向自己齊發(fā),好恐怖!拔艺娴臎]有。”
她舉手表明自己沒說謊,只差沒發(fā)毒誓。
“水沁每回旅行都沒有明確的路線,當(dāng)然也沒有聯(lián)絡(luò)方式,一向都是她主動聯(lián)絡(luò)我們。”
“每回?”
“嗯,每回她心情低落或遇上難題,都是背包一背便不見好久。”
翟日微這才明白自己確實傷了她的心,不禁發(fā)起呆來。
孫和奏決定不再打擾他,連忙離開。
唉,談戀愛就是這般,酸甜苦辣全混在一塊兒,分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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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走在前方的女人對身后的高大男子喊著。
從后頭只看見兩個大型登山背包,完全看不見人頭。
“水沁!”突然在家門前見到應(yīng)該身在某座原始叢林或荒野的人,凌謹(jǐn)悠非常意外!笆裁磿r候回來的?”
“剛剛,連家都還來下及回去!
“為什么?”凌謹(jǐn)悠充滿疑惑!澳悴皇菓(yīng)該累壞了?”旅行了一個月的水沁應(yīng)該只想躺乎好好睡一覺。
“是累壞了,但有點事找你幫忙!
成水沁的臉色并不好,憔悴許多,但雖然疲憊,卻有另一種滿足的光彩在她眸底閃現(xiàn)。
“什么事?”凌謹(jǐn)悠領(lǐng)著兩人進屋,將目光落在成水沁身后的大塊頭身上。
“可以空出個房間讓他借住一晚嗎?”
“他?”喔喔,意外的人出現(xiàn)了。
“我忘了介紹,他叫安東尼奧,是我在安地斯山旅行時遇到的旅伴,他沒有固定的旅行計劃,所以跟著我來臺灣看看,因為決定得太匆促了,一時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讓他住一晚嗎?”
其實她大可以把安東尼奧帶回家住一晚,但若真的那么做,隔天媽媽和姑姑就會押著兩人上法院公證結(jié)婚。
她倆恨不得她馬上嫁人,誰來娶走都好。
“當(dāng)然沒問題,你呢?和他一起睡?”由于翟家除了沉穩(wěn)的翟日煦,其它人說話全口沒遮攔,潛移默化之下,現(xiàn)在的凌謹(jǐn)悠連帶顏色的笑話都說得很自然。
“想死啦,竟然說這種話!背伤邏旱鸵袅,將她拉到一旁,慌亂間早忘了這大個兒不懂中文!八皇莻朋友。”
“什么朋友?”一個并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冷然嗓音插了進來。
星期三下午正是翟日微最忙碌的時刻,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星期未踏進主樓的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定進廚房,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什么朋友?”他重復(fù)問道,這會兒連眉頭都失去耐性地聳超。
感到意外的成水沁很快地平復(fù)心情。
“你好,翟先生!彼耆敲鎸δ吧说淖藨B(tài),冷淡但不失禮貌。
他瞇起眼,不懂她玩什么把戲!拔矣性捀阏!
“很抱歉,翟先生,我跟你沒有任何交情,我們之間應(yīng)該沒有任何事情需要商量!
凌謹(jǐn)悠聽了璞哧一笑。
會這樣說,代表他們之間可不像沒有交情那么簡單。
成水沁懊惱地瞪視好友。
“我并不打算商量,我說了,我們談?wù)!钡匀瘴⑸焓智茏∷氖滞,有強拉她離開的意圖。
“我也說過,沒什么好談!彼昧λ﹂_他的力量也沒少用半分。
“我、有、話、跟、你、說!彼麘嵟氐秃穑肿忠а狼旋X。
夠了,這女人總是刻意忽略他的話,就算圣人也無法再忍耐,何況耐心這玩意兒他現(xiàn)在正巧沒有。
氣氛瞬間火爆,有如鴨子聽雷的安東尼奧非常緊張,即使不懂中文,他也感受得出彌漫在這兩人間的緊繃,西班牙語頓時如機關(guān)槍的子彈般進出口。
“水沁……”凌謹(jǐn)悠也不知所措的低喊。
“小悠,你幫我安撫安東尼奧,我想我和翟先生有話要談。”
老天,怎么安撫?比手畫腳?她可不會任何一句西班牙語啊。凌謹(jǐn)悠呆呆的看著兩人走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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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日微忍著怒意,半拖半拉地將成水沁帶回風(fēng)苑。
他心頭同時有憤怒、背叛、嫉妒等情緒交錯著,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理智。
“你要和我談什么?”
憤怒的人豈止是他,她也氣得想發(fā)楓,只是她的理智要自己別對眼前這個與她已經(jīng)毫無關(guān)系的男人做出任何反應(yīng),因為那會讓她顯得特別蠢。
成水沁不斷試著掙脫他的鉗制。
翟日微認(rèn)為自己不該在這個節(jié)骨眼開口,一不小心便會失控。
“你到底要跟我談什么?”她終究忍不住在進屋后甩開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吼出聲。
“談我們之間的事!彼还珊鸾,熟練得就像他向來如此做,實際上這樣的次數(shù)根本少得可憐。
天啊,和她談話很難不動氣。
“我們之間無話可談!”激動的情緒猶如發(fā)條玩具,一旦轉(zhuǎn)上發(fā)條便停不下來,成水沁因為憤怒,胸口不住起伏。
“我沒有時間再跟你玩繞口令!
“那好,既然我們達(dá)成共識,那就一拍兩散,沒什么好說!彼^一甩就往門口走去。
一拍兩散?
她一再的逃避,一再的反抗,終于惹惱了翟日微,他大步一跨,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以男人天生壯碩的優(yōu)勢將她壓制在沙發(fā)上。
“我就要談這件事。”他嘶吼著。
“這件事……”她一時之間被他的動作譬著,顯得傻愣愣的。
“為什么說我們分手了?”
聞言,成水沁冷笑了聲。說到這件事,她的火氣與精明又跟著回來了。
翟日微暗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女人在生氣時有多么不可愛,眉頭再次高高聳起。
“我們的確分手了不是嗎?”
就像小孩子辦家家酒,兩人因為一個隨口說出的賭注而戀愛,最后也是賭氣般說分手。
“為什么?”他想弄清楚地這個結(jié)論從何來。
“為什么?你敢問我為什么?你得了失憶癥是吧,自己說過的話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好啊!
他爽快的回復(fù)再次讓她愣住。
“我不記得自己提過分手,如果你能給我點提示,我會省去很多麻煩。”
由于對她輕易將分手兩字說出口的怒氣,讓他此刻說話充滿嘲諷。
真是夠了,此時這男人竟還可以冷嘲熱諷,這樣看待整件事!成水沁氣極了。
“好,那我告訴你,你說你什么都下會跟我說,你說也許我們該彼此冷靜一段時間,你說要我好好思考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她憤怒地扯開一直挾制在手腕上的手。
聽了她的話,翟日微繃緊了眉頭,他沉默思考了好一會兒,氣憤的情緒忽地平靜下來,被無奈所取代,他低嘆一聲,順勢垂首倚在她的頸窩。
他敢發(fā)誓自己當(dāng)初肯定不是這么說的,這女人逕自加了多少字,以致誤解至此,也許在她耳里聽來便是這個意思吧。他很認(rèn)真地自我反省。
成水沁以為這般咄咄逼人,讓他啞口無言后,她會很開心終于占上風(fēng),然而發(fā)泄過后,襲來的卻是一種深刻而無以名狀的空虛。
“我想……”再次開口,翟日微的聲音沙啞得猶如喉嚨被砂紙狠狠磨過。
“我得為自己澄清一件事,我從來沒說過分手之類的話。別急著反駁,你仔細(xì)想想,即使當(dāng)時我們倆都如此情緒化,我也從不曾將分手兩字說出口,不是嗎?”
他幽深的眼瞳直直地逼視她眼眸深處,讓成水沁有種被看清的感覺,兩人交疊的姿態(tài)又太過親密,同時讓她無所遁形,只能回以同樣深切的凝視。
“沒……有嗎?”她不確定了。
“沒有,我從沒有這樣的意思!
“我以為……我以為……”
“以為我和初戀情人舊情復(fù)燃,不要你了是吧?”他不曉得自己在她心中是如此惡劣,簡直禽獸不如。
“嗯!背伤呱点躲兜攸c頭,還不敢相信從頭到尾都是自己想太多。
“可是……”
“沒有可是,我的部分解決了,輪到你了,那頭猩猩是什么人?”翟日微終于問出他最在意的事。
猩猩?“猩猩不是在動物圖嗎?”她直覺的反應(yīng)道。
他的胸腔因為笑而不住顫動,緊繃的氣氛隨之緩和。
“若不是真的了解你,我會以為你是故意逗我笑!
弄清楚自己鬧了什么笑話后,成水沁困窘不已。
“我們一定得這樣談話嗎?”這樣的姿勢讓她很難專心。
被人壓在沙發(fā)上,太容易便想入非非,她將自己的失常歸咎于此。
“在我還沒解決問題前,我們是得維持這樣的姿勢沒錯!
她太滑溜,他可不希望舊事重演,又讓她溜出國,一、兩個月不見人影。
“你帶回來的男人是誰?”翟日微發(fā)現(xiàn),跟她說話還是別拐彎抹角。
“你是說安東尼奧?”成水沁恍然大悟,臉上有了笑意。他在吃醋嗎?
“他只是個旅伴,我在安地靳山遇見的西班牙人,跟著我來臺灣看看。”
她個性直爽,而且也舍不得刁難他,沒怎么折磨他便給了答案。
“安東尼奧?跟他很熟嗎?”翟日微不悅地喃喃自語。
“你不會在吃醋吧?”成水沁笑出聲來,溫柔地抓抓他手臂上鎮(zhèn)日從事園藝練出的厚實肌肉。
“吃醋?我比較喜歡稱它作嫉妒!彼致暪謿獾鼗卮!耙苍S吧,你提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嫉妒他!
“為什么?”她忍不住跟著怪聲怪氣地問。
“你連談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卻跟他去什么安地斯山旅行!
“我要聲明,我不是跟他去安地斯山,而是到安地斯山后才認(rèn)識他的。”
成水沁很困惑,經(jīng)過解釋后,他為何仍對安東尼奧成見頗深?在她心中,安東尼奧可是急難時對她伸出援手的好心人。
然而對翟日微面百,那是雄性動物對侵入領(lǐng)地的其它雄性動物自然生出的敵意。
“他為什么眼你來臺灣?”
“他說對臺灣一直很有興趣,嘲巧我是臺灣人,所以跟著我來看看!
哼,他看那只猩猩有興趣的其實是她吧。
“明天就教他離開!
“為什么?”雖然本來的打算也是如此,但聽見他這么沒有人情味的話,成水沁還是不解原因。
“難不成你想留他在這里住一輩子?”敢說是,這女人就死定了。
“當(dāng)然不是!
“那就對了!钡匀瘴λ杆俚幕卮鸶械綕M意。
成水沁看著他,想了很久,終于找著適切的形容詞!澳憬裉旌芷婀!
他揚起眉,顯然不同意她的結(jié)論。
“真的啊,你今天說了好多話!
她還記得那晚她向他要個解釋,他卻一句話也不給。想到這兒,她的眼中漸漸失去光芒。
“我想了一個月,我欠你一個解釋!钡匀瘴⒁阅粗篙p掠過她的眼,不喜歡她黯淡的眼神。
“你要告訴我她是誰嗎?”
他仍想逃避,但清楚她心里在意的不過就這件事,所以不想再瞞她。
“我以為你都知道了!眱蓚嫂子應(yīng)當(dāng)告訴她不少。
“我想聽你親口說!
現(xiàn)在這樣躺在他身下,兩人如此平心靜氣地談著事情,恍惚間,成水沁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是這一個月來她期盼卻認(rèn)定不可能的事。
她的男人很少表現(xiàn)出對她的喜愛,因此,她認(rèn)為自己在他心中可有可無,如今,他言談中又充滿對她的重視,她不禁有了奢想。
“為什么?”
“我是誰?”她沒有先解釋自己想聽他親口說的原因,只是這么問。
翟日微挑眉,為她的問題感到訝異!俺伤?”
“我的身分?”她給了他一個白眼。
“醫(yī)生!彼桃庋b傻。
“不!”她嬌嗔怒瞪著他。“我是你的誰?”
“你覺得呢?”他不答反問。
“你最重要的人。”成水沁毫不猶豫地道。
“那么,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懂她想表達(dá)的,因為希望成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盼著他親口對她解釋。
這般驕傲的女子,他竟然在她眼中發(fā)現(xiàn)了害怕,他這個情人是否太失敗了?翟日微沉默了好一會兒,起身靠著沙發(fā),理清思緒。
接著,他緩緩開口。
“她是小我兩屆的學(xué)妹,以全國排行前十名的成績考進高中,加上長相可愛,一入學(xué)就引起眾人矚目!
聽到他這樣大方稱贊別的女人,成水沁有點不是滋味。
“開始我并沒有特別注意她,直到有些耳語傳到我耳里,大家似乎都知道一件我完全不知情的事!
“什么事?”她好奇地以他的腿為枕,預(yù)感不會是件令她高興的消息。
“大家都說她喜歡我,言之鑿鑿的態(tài)勢由不得我不信,很自然的,我們便走在一起!
很自然?她聽不出哪兒自然了。成水沁悶哼一聲。
“當(dāng)時年輕,想法很單純,在一起就以為是永遠(yuǎn),沒想到只維持了一年,那年暑假,她和同學(xué)出國玩,我和她之間便改變了。先是找不到人,到最后她干脆休了學(xué),她要嫁到國外的消息,我還是輾轉(zhuǎn)得知的,她在旅行途中認(rèn)識一位加拿大華僑,愛上了對方!
“因為這樣,所以你一直忘不了她嗎?”她能明白他的感覺。
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突然變成別人的,很難讓人不耿耿于懷。
“當(dāng)然忘不了……這幾年,我一直沒遇上一個心動的對象,的確以為自己始終無法將她忘懷,但后來了解,那只是種不甘心在作祟,并不是因為她,我才不再愛人,而是若不能真正動心,便下再輕易談感情!
直到這一刻,翟日微將自己的心情說出口,眼前總是迷蒙的景象也清晰了起來,看到的是成水沁慵懶的倚在他腿上的小臉,他再壓抑不住這段時間分開后對她的思念,溫柔地摩挲她曬成淡蜜色的肌膚。
“那為什么接受這樣的我?我們只是打賭……”她喃喃地問。
他還是不喜歡以“打賭”這兩字看待兩人的感情,也許起初曾有這樣的念頭,但過程中他所付出的感情絕對再真切不過。
“我不善子表達(dá)自己的感受,我只說這么一次,往后也不會再說!
他的宣言讓成水沁立刻專心聆聽。
“我想通后也這樣問過自己,為什么輕易接受了你,答案只有一個我為你動心。也許頭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動心了,只是,這樣的情緒對我來說太陌生!
他以從未有過的輕憐蜜愛撫過她一頭長發(fā),嘴里說著告白的話語,有一瞬間,成水沁還以為自己會因為太過幸福而死去,不知所措地埋首在他腿上。
“所以,現(xiàn)在我想向你要求同等的愛,我希望在自己想通之后,和你之間不會再被意外出現(xiàn)的人破壞了!
“當(dāng)然不會!遍_什么玩笑!拔也刨M盡苦心將自己的男人搶回來,怎么也不會放手!
翟日微笑了,喜歡她的坦白。
“那很好!彼K于放下心里的那塊大石,將她密實地?fù)磉M懷中。
若說她是將他“搶”回來,他又何嘗不是花了工夫在她被人拐跑前將她拉回?
“等等,聽起來,你的戀愛全局子自己送上門的,初戀情人是,我也是,你難道沒有因為心動而主動追求的例子嗎?”這其實是變相地詢問他的戀愛經(jīng)驗。
“這樣想想,我的確未曾有過親自追求的經(jīng)驗。”
“哼,總有一天,我要你親自追我一次!背伤甙l(fā)下豪語。
翟日微倒是不以為然,兩人的感情從今日后可說已經(jīng)穩(wěn)定,還追求什么?
但做人可不能太鐵齒,顯然此時他還不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