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彌漫,在夜里盡顯曖昧的氣息。
輕紗飄飄,在風(fēng)中隱隱流動成最誘惑的樣貌。
屋里,一對男女交纏的身影,一陰一陽分野得清清楚楚,方才的激情似乎還未延燒殆盡,隨時會在轉(zhuǎn)眼間再度熱烈翻騰。
雪白的身軀伏在精壯的胸膛上,那雙媚眼生波,溫柔嬌嬈得令人抗拒不了。
“疼嗎?”向莞撫著司空睿被打腫的下巴,嘴角還留有一點淤血。
司空睿輕笑,咬了她肩頭一口,那玩世不恭的神態(tài),邪魅得狂放。“莫非你心疼了?”
“倒也不是,只是沒見你吃癟過!毕蜉负吡艘宦暎睦锸巧岵坏玫。
“沒想到那丫頭開了先例!彼究疹W旖枪雌鹦。“下回要是見面,就給她點苦頭嘗!
“你不會要動馮先生的主意吧?”
“馮先生?你說她就是本司院最近請來授琴的先生?”
“可不是嗎,還是你將人家當成本司院的生面孔了?”向莞爬起身來,睞了他一眼。
“她看起來不過像個小丫頭,沒想到是個先生……”司空睿沉思片刻!八f姓馮,該不會是那個以制琴術(shù)聞名遐邇的馮氏?”
馮氏制琴,在京城里為第一把交椅,制出的琴器莫不教人趨之若鶩,然而造琴之術(shù)須講究其中無數(shù)細節(jié),缺一不可,少了謹慎自然是造不出好琴。
再差的木質(zhì),也同樣能繃上琴弦彈奏出琴音,然而音色優(yōu)劣高下立見,劣材終究成不了大器。甚且,馮氏在制琴此道之中,不但講究選材,更談陰陽造琴之說,是開足了同行的眼界。
司空睿萬萬沒想到,那個眾人口中傳了許久的馮氏第十代傳人,竟是個黃毛丫頭,俏生生的,卻也相當潑辣。
“是啊。”他何須大驚小怪?向莞真是不懂。
“原來馮氏第十代傳人,不過是個小丫頭!彼究疹W鹕恚镑鹊耐劾,透露出些許驚異的光彩。
向莞挨近他心口。“怎么,馮先生嗆辣辣的性子,對了你的脾胃?”
“你何時成了我肚子里的蟲?”司空睿下了床,精壯的身子在窗外的月色照耀之下,一舉一動都蘊含著慵懶懶的氣息。
見他穿上衣衫,向莞感到詫異!耙吡?”
“你知道我不在外頭過夜的!彼究疹⒆约捍蚶硗祝D(zhuǎn)身就要離開屋里。
向莞自后頭擁住,忙攔著他的身影!爸挥幸灰梗瑸槲移评!毕胂,他們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然而他卻若即若離,一如當初。
司空睿拉開她的手,甚至頭也沒回地說:“不會有例外!
“是不是我方才說的話你不喜歡聽?”要不,他怎會走得比往常還早?司空睿的個性她不會拿捏不準,這男人看似冷淡,可喜好都由著他性子走。
“向莞,穿上衣,夜里涼了!彼氐溃暰留在窗外的月色中,溫存后的激情,在他眼里全然不見蹤影。
“下了床,你倒是翻臉不認人了?”向莞輕笑,說到底,他也不過當她是個青樓女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有了索求可供發(fā)泄,不過是他身下承歡的對象。
司空睿一掌擒住她的咽喉,將她粗魯?shù)匕丛谧腊干,不顧她喊聲疼,另一手滑向她軟嫩的身軀,燃下點點名喚情欲的花火。那雙黯瞳里,亦無半點溫暖的熱度,依然是那樣冷冷淡淡,卻始終含著笑意。
“!毕蜉割澏抖兜,在他的掌控之下,開始沉淪在另一股被刻意挑起的漩渦之中。
司空睿吻咬著她雪白的肌膚,蠻橫地留有自己占據(jù)的痕跡。直到向莞再也忍不住地和他索討更多時,他身形一撤,拉開彼此距離,冷眼笑看她的縱情恣欲。
“向莞,你要記住,人一旦貪多了,表露出的嘴臉便顯得很不堪。”說完,司空睿邁開步子,獨留向莞赤裸裸的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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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
“哎唷,你瞧這嗆丫頭,架子擺得真大哩!”
“再不走開,我打人了!瘪T懷音覺得自己不但走了楣運,還是專門引來色鬼黏人的倒楣運!
本司院里依舊如往常般紛鬧,而今日當馮懷音才方踩進門里,欲登二樓的琴房時,卻被一群醉鬼團團圍住,先是用不堪入耳的話語輕薄,見她不愿搭理之后,竟然大膽地動起手腳來。
馮懷音瞪眼,她馬上就要授琴了,嘴巴上是逞能,但她可不允許自己再揮起拳來趕人,那回揍了司空睿,回頭后她的手在半天之內(nèi)皆無法撥琴自如。
她終究是個女人,身子骨自然沒有男人健壯,毫無習(xí)武的身底怎能應(yīng)付得了這群喝得醉醺醺的狎客力道?
“嘿!姑娘說要打人?那就記得下手準些,爺兒我最近肩膀頗沉,給你捶捶也好!弊砜外嵉匦φf,幾個男人聽聞,也是哈哈大笑,沒將馮懷音的臭臉瞧進眼底,又開始伸出手來企圖將她抱個滿懷。
馮懷音偏下身形躲開,嘴里大聲喊叫著,盼望本司院里有人出手相救,然而這里本就是供男人取樂的地方,幾個狎客見她喊叫也不以為意,而偎在客人邊的姑娘們,個個冷眼旁觀,擺明眼就是在看戲。
幾個男人張開手圍著馮懷音跑,渾身酒氣難擋,見她驚得到處奔躲,更是雀躍的大聲咆哮,男人們無不歡快開心。
馮懷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在他們快要捉到自己時,她機警地抬腳一踹,登時踹得其中一人哇哇大叫,卻引來對方更大的火氣,非要捉住她不可。
“該死……”馮懷音拎著裙擺奔走得無處可躲,加上無人相救,這其中的冷暖讓她心寒到底。
在她被人拉住,糾纏不停的當下,她見到不過五步之遠的司空睿,正悠悠哉哉地攬著本司院里的姑娘飲酒作樂、彈琴尋歡,好不愜意。
兩人眉眼一對,司空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又很快被往昔的笑意給取代,唇邊依舊噙著彎彎的笑容,如座木雕佛像般,卻不若仙佛慈悲,只是冷眼看著馮懷音身陷一群狎客的包圍之中。
“可惡……”馮懷音咬牙低語,她最不愿遇見的,就是那男人!別開臉,她使勁地甩脫掉對方緊握不放的大掌,奮力的抵抗。
馮懷音暗想,說不定姑娘們會通報武爺來搭救,她寧可欠武爺人情,也不愿以后留給司空睿話柄,成天纏著她牽扯不清。
司空睿以為她會和他討聲救命,或是驚嚇得掉下眼淚來博取他的同情。然而,她卻什么也沒有做,寧可獨自拚命,也不愿討他個出手相救。
“哼,傲骨頭!”他戲說了一句,斟起酒再一飲而盡?墒莾裳郏瑓s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他見她被幾個狎客戲弄著,她又叫又捶的直呼對方巴掌,不因為自己是個弱女子,天生形勢處于弱勢而屈服,反倒是奮勇迎擊,驕傲的氣焰很是不小。
直到后來,見到馮懷音氣力不敵他們,差點被這群人扛在肩上帶走,也不肯回頭跟他求助一聲時,司空睿動怒了,抓起一旁花瓶走向那群人,兜頭就砸往帶頭的男子,一把搶下馮懷音,狠狠敲得對方頭破血流。
“渾帳!”司空睿啐了一口,從不曾在外人前顯露另一種表情的他,兩眼生出火光。
馮懷音被他拉往身后,訝異他的挺身而出。因為這男人看來就是獨善其身的模樣,絕對不會想替人出頭惹上什么麻煩。
“他老子的!你找死!”其他同行的狎客見司空睿出手狠烈,將人打昏在地,莫不露出猙獰的面孔,像個蠻子般欲將他大卸八塊。
司空睿抬腳踹倒幾個撲上前的人,帶著馮懷音退往后邊,怎知對方個個急著上前逮人,硬是將兩人逼退到后邊兒。
“你怎不教訓(xùn)他們一頓?”他光是一逕帶著她退往里邊,能起什么作用?馮懷音吼著,心底因為方才遭調(diào)戲而不甘心。
聞見她這番話,司空睿瞪眼!八≡谙聼o能,并非是個習(xí)武之人!彼袢找彩悄X袋渾沌,自攬楣事在身。
如果他拳腳功夫厲害,早就揍得這群狎客哎聲連連,怎會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得拖著她直往后頭退?就是因為他不過一介文人,最多身強體壯,足下逃命速度不算太慢,但是她要是以為他能飛天或遁地,那也實在太過抬舉他!
“你……”馮懷音瞠眼,她以為他好歹也有三兩下可看。
司空睿轉(zhuǎn)身,見有桌就翻,有酒壺便扔,砸往那群無賴的惡徒身上,以抵擋他們張狂的行徑,直到后來只剩桌上一把春雷琴,想也不想的就想砸往前頭。
“你瘋了嗎?這是一把琴啊!瘪T懷音忙攔住他的手,他到底是不是個惜才愛物之人?膽敢在她面前毀了琴器!
“你想活命還是想死?”司空睿噴了她一口惡氣,這禍事到底是誰闖出來的?若非她,他有必要破例和人強出頭嗎?
“司空大人,那是皇上御賜的春雷琴!”一旁姑娘們見到這場景,莫不嚇得花容失色。本以為不過是小小耍鬧一番,卻惹得如此風(fēng)波,而御賜的名琴如今要毀在本司院里,那可是無人擔(dān)得起的殺頭罪名。
“春雷琴?”馮懷音差點沒被嘴里的一口氣給嗆著!澳鞘钱斀袷ド嫌n的春雷琴?”
眼見對方就要撲往兩人,司空睿奮臂一振將琴給砸過去,立刻倒了兩個敵手,削減狎客猛烈的氣勢。
“該死!”司空睿再啐一口,見還有人僥幸閃過毫發(fā)未傷,臉一變又要向他們討命,連忙牽起馮懷音鉆向本司院的后門,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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