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湛離霄所料,幾天后的早朝,天璽帝突然說到襄城的旱災和肆虐的馬賊。
之前皇帝已經命人送了賑災銀兩過去,不過為了確保災銀確實是用在百姓身上,皇帝要太子前往襄城察看災情和疫情,順便連同當地官府剿滅馬賊。
當朝的文武百官都想這是皇上想磨練太子,若是太子能完美解決這次的襄城災情,太子的地位絕對會更穩(wěn)固,對太子在民間的聲譽也有幫助。
當然,若是太子沒辦好這事,地位一定多少會有影響。
不過太子的能力出眾,而且還是鳳右相的學生,在右相的教導下,可說是文武皆出眾,因此眾官對太子前往襄城的事都非常有信心,甚至有的官員還想著皇上真是用心良苦,這么盡心地培養(yǎng)太子殿下。
孰不知,這只是某皇帝的報復。
哼,敢跟鳳晴嵐打小報告,讓他都被遷怒上了!而且在查妍妃這檔事時,他也多多少少發(fā)現湛離霄私底下做的手腳。
他明白妍妃的個性,沒腦善妒又耳根軟,她會做出通敵的事定是有人在耳邊撥弄,而這跟那看來溫潤和善的小兒子定有干系。
想通時,他是又氣又怒。小兒子要對付妍妃他沒意見,可用上這般狠辣手段,不只讓火焰將軍目前生死不明,還讓鳳晴嵐對他怒上心頭……當然,這才是他最在乎的。
恰好,襄城傳來災情,他決定讓小兒子去處理這事。
不是很會耍小手段嗎?既然那么聰明,那么襄城的情況就看他如何處理。成了,太子聲勢更上一層;敗了,他上頭還有兩位皇兄等著取代太子之位呢。
面對自家父皇的小心眼,湛離霄非常淡定地領受圣旨;实圻說了,要太子殿下私下探察,因此也不派軍護送,讓太子低調前往,不過可以帶兩名護衛(wèi)隨身保護。
對這命令湛離霄也不意外,而且正中他下懷,他也不想太多人跟隨在側,這對他反而是個妨礙。
因此他只帶了小桂子和一名護衛(wèi),三人乘著一輛非常普通的馬車,非常低調地離開宮門。
小桂子駕著車,護衛(wèi)坐在車簾旁,抱著一把劍低垂著頭,頭發(fā)微微掩著,看不清面目,太子殿下則坐在馬車里。
通常要進出宮門都得有令牌,不過看守宮門的守衛(wèi)都認得小桂子是太子殿下的貼身內侍,因此小桂子連令牌也不用拿,守衛(wèi)就直接放行了。
馬車里的人想也知道是太子殿下,至于那個坐在車簾旁的人雖然很面生,不過太子殿下的人他們也不敢查問。再說那可是仁厚的太子殿下,殿下的人有什么好懷疑的。
馬車一出皇都,一直窩在車簾旁的護衛(wèi)立刻挺起身。
“噢!我的背!”崔半夏伸個懶腰。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讓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崔姑娘!這才剛出皇城呀!”小桂子的聲音虛軟。剛剛面對看守宮門的護衛(wèi)時,他的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緊張什么,都出城了。”崔半夏扭著肩頸,甚至還對馬車里的人道:“湛離霄,幫我按個肩!
湛離霄掀開車簾,噙著淡淡的笑容,很自然地幫崔半夏按著肩膀,還貼心地問:“夏夏,這樣的力道可以嗎?”
“嗯,右邊再用力一點!贝薨胂牟[著眼,對于堂堂太子殿下幫她按摩一點都沒壓力。
她沒壓力,一旁的小桂子卻看不下去。只是殿下卻是淡淡瞟來一眼,讓他很是不甘愿的把嘴里的怒斥默默吞下去。
真不知道這崔半夏是哪里好,讓殿下這么喜歡。小桂子在心里嘀咕,他從小太監(jiān)時就跟在殿下身邊,也知道殿下對崔半夏有多縱容,除了皇上,能這么指使太子殿下的也只有崔半夏了。
這次前去襄城,皇上只讓殿下帶兩個人,帶上他小桂子是正常的,畢竟他要服侍殿下的生活起居,可帶上崔半夏干嘛?這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別說保護殿下了,搞不好出事還要殿下保護她!
“小桂子,你正在心里說我壞話是吧?”見小桂子瞪著她,眼里盡是不滿,崔半夏輕輕挑眉,懶洋洋地睨著小桂子。
想也知道小桂子在想什么,一定認為她是個累贅。不過這小太監(jiān)有資格說她嗎?她不懂武,他就懂嗎?
“沒有,小的不敢。”有太子殿下在,小桂子哪敢說什么?吹街髯悠尺^來的眼神,小桂子急忙垂下眼,拉著車繩,乖乖趕著馬車。
崔半夏還想繼續(xù)逗小桂子,不過湛離霄可不愿意她繼續(xù)把注意力放在小桂子身上。“夏夏,你跟我一起去襄城真的沒關系嗎?太醫(yī)院那怎么辦?”
“沒關系,我有留信給潘爺爺,跟他說我跟你一起去襄城了!敝劣谂擞t(yī)看到信后會有何反應就不干她的事了。崔半夏很不負責任地想著。
反正以潘御醫(yī)惜命的個性,一定會守口如瓶,封鎖她不在宮里的事。這一點也不難,畢竟她只是個見習生,而且?guī)缀醵际歉C在太醫(yī)院里。
“不過你父皇還真是小心眼,竟然只讓你帶兩個人出宮,就不怕你出事嗎?”崔半夏為湛離霄抱不平,并且很大逆不道地罵起當今皇上。
雖然之前湛離霄就有說過皇帝有可能會派他去襄城,不過她沒想到皇帝竟這么狠,不派人隨身保護就算了,還只許湛離霄帶兩人隨行,說什么這樣才叫低調查探,不會打草驚蛇。屁!
湛離霄微微笑著,喜歡崔半夏為他說話的樣子!案富适窍肽ゾ毼。”為人子總不好說自己父親壞話,所以就算他覺得自家父皇真的小肚雞腸也不會說出來。
而且他知道他這么說,崔半夏一定更會站在他這邊。
,果然,崔半夏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磨練個屁,他根本是報復你跟姓鳳的打小報告的事。親生兒子竟比不上自己的基友,真是……”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在嘴里嘀咕。
不過湛離霄和她離得近,加上習武的關系耳力非常好,還是把她的話聽個仔細。和崔半夏一同長大,他已經習慣崔半夏偶爾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話,雖然不懂基友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不過要是指父皇和太傅的話,那么他多少能猜測到這兩字的含意。
“沒關系,你父皇不顧你,我顧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贝薨胂挠昧ε闹侩x霄的肩膀。她雖然不懂武,不過她不只醫(yī)術不錯,毒術也不差,她有自信真出事了根本不用湛離霄保護,她還能保護他。
不過崔半夏還不忘記恨地補一句,“我絕對比你帶出來的這個貼身小太監(jiān)有用多了!彼吆叩乜粗」鹱拥谋秤。
小桂子挺著背脊,默默咬牙,敢怒不敢言。
湛離霄的眸光一暖,手臂輕輕地,不著痕跡地環(huán)住她的腰!拔抑!比缓箜馕⒀,手指微微顫抖,心里的渴望更深。
這樣護著他的崔半夏讓他真想一直占有著,讓她獨屬于他。
從皇都到襄城約一個月左右的路程,雖然已經出了皇都,不過通常愈靠近皇都的地方愈是繁榮。雪香城是距離皇都最近的城都,雖然規(guī)模比皇都小,不過也是個繁華的城鎮(zhèn)。
他們到達雪香城時已是晚上。華燈初上,城里燈火通明,街道人聲喧嘩,賣著小吃的攤販不斷飄出香噴噴的味道。
崔半夏打開車窗,很是興致地看著熱鬧的大街,注意到人群似乎都往前方
聚攏,像是有什么熱鬧的事。
“前面在干嘛?怎么一群人都往那里跑?”她好奇地問。
湛離霄一看就知道原因!笆腔ǹ涡,游行完會上臺競拍初夜!
崔半夏明了點頭,然后又覺得不對,她轉頭看向湛離霄,眼眸微瞇!澳阍趺粗溃俊边@小子不是都待在皇宮里嗎?怎么一看就知道花魁游行,還知道競拍這種事?
湛離霄面色不改,“聽大皇兄說過!
“哦?”崔半夏挑眉,眼睛直盯著他,等著某人自動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