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底揭曉后的現實,反倒讓人更難應付。
即使兩人已是心意相通,更愿意回國和親,但現下的問題是,既然都來到藍舟國了,倘若在這個時候各自回宮等著和親,那么要再見面可得花上兩、三個月不止。
對于剛表露心意的他們而言,在這種時刻分離反倒令人不安。
韋爾陽想了想后做出決定!肝覀兏髯詫懶呕貙m吧!」
「寫信?」段彩蘭納悶道:「寫什么?」
難不成說他們在外頭遇上了,也愛上對方了,所以請宮里人別擔心,他們玩夠了就回去和親嗎?
「我們會逃親,是因為不愿和親,所以靖國才請藍舟國找人,而東萊國雖未尋至藍舟國,但難保日后不會遇上跟你一樣的問題!鬼f爾陽一一解釋道:「所以寫封信讓他們安心,同時準備我們的婚事,而我們就繼續在藍舟國游玩,這么一來,我們不必空耗時間在各自的國家等候成親,卻能趁著現在多加認識彼此,挺好的不是?」
「聽起來是很不錯!苟尾侍m扯開笑容,「這么一來,我就不用馬上回宮,也不必跟你分開了,不然這幾個月我一定會很寂寞的。」
「我也不想現在就放你回去!鬼f爾陽嘆了一聲,他牽起段彩蘭的纖手,細細地磨蹭著,「雖然旁人總說小別勝新婚,可我們連新婚都還沒,豈能安心小別?」
「說來說去,就是舍不得嘛!」段彩蘭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拉近了他的手貼在自個兒的面頰上游移著,感受著他的體溫,「現在回去,只能面對一大堆雜事,我才不想呢!」
「所以過兩天等我們離開這城,就來寫家書,然后附上信物請人送回國。」韋爾陽以指肉刮過她的嫩頰,軟綿綿的觸感令他難以割舍,更想進一步捧住她的臉頰,細細地摸索一番。
「過兩天?為什么?」段彩蘭納悶道:「藍舟國差爺四處找人耶!不早點送信回去,讓我父皇別再叫藍舟國找人,我會很困擾的!
「因為張山極有可能還在客棧里候著,想看我們會不會分房睡,如果讓他們發現你真是鏡平公主,你一定會馬上被送回國去,到時候我們不想分開,想一塊兒游藍舟國的計劃也就告吹了!鬼f爾陽謹慎地應道:「所以寫家書一事,可以先緩兩日再說。」
「啊……這倒是,那狡猾的差爺,一定在等著抓我的把柄!苟尾侍m帶些抱怨地應道。
「為了不讓你被帶走,所以我們今晚就按兵不動,什么事也不做,只要不出岔子,張山就拿我們沒轍。」韋爾陽探出另一只手臂往段彩蘭的頰上撫去,「所以……我們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乍聽他語氣嚴肅,段彩蘭還以為他們漏了什么大事。
「我們今晚得同房!鬼f爾陽突地撤了嚴謹表情,換上一臉苦笑。
因為就算不下樓確認,他也能猜得到,張山九成九還待在樓下等人!
所以同房等于是無法避免的事了。
仔細想想……這可是自他們同游以來的頭一遭啊!
「呃……對耶!」段彩蘭一下子也傻了。
老實說,一心只考慮到不想分開的她,剛才真忘記了他們此刻非得同房不可的問題。
雖說他們彼此相愛,但,突然就要同房……任誰都會尷尬吧!
「這樣吧,我讓掌柜的再送條棉被進房,我就睡這邊……」韋爾陽沒多思索,伸手便指向房內的地板。
雖說是情投意合,也遲早要變成夫妻,但怎么說現在就是沒有夫妻之名,為免逾矩,還是離遠些好。
「這樣好像我欺負你似的!怪理f爾陽是好意,不過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尷尬,教段彩蘭亦是進退兩難。
要與韋爾陽同床睡嘛……她不好意思;要與他分開睡嘛……她覺得這樣對韋爾陽不公平。
「說什么欺負?難不成要你睡地板?」韋爾陽瞟了段彩蘭一眼,「你一個姑娘家,怎好讓你睡地板?那才真叫欺負了。」
「但是……現在雖是春天,夜里還是涼的,你睡地板萬一染了風寒該怎么辦?」段彩蘭蹙了下眉頭,「我可是不懂得怎么照顧人的。」
「你我都不能睡地板,難不成一塊兒睡嗎?」韋爾陽苦笑一聲。他明白段彩蘭是舍不得他,不過有這心意他就欣慰了,倒不必真的考慮太深入。
「呃……」段彩蘭面上一紅,她知道著要不委屈韋爾陽或自己,真的只有這方法,轉頭往床上一瞄,她想了想,決定豁出去了。
「就一塊兒睡吧!反正我們原本就應該是夫妻!谷舨皇撬麄儌z執意逃親,現在說不定她已在前往東萊國的路上,等著與韋爾陽成親。
所以說起來,只是睡在一塊兒,又有何妨?
她睡她的、韋爾陽睡韋爾陽的,就擠這么一晚罷了!
再說韋爾陽是個道地的正人君子,真會對她亂來早就動手了,才不會等到今天。因此就算要她與韋爾陽睡同床,其實也沒什么關系才是。
「蘭蘭,要睡同床我是不反對,但是……」韋爾陽苦笑一聲,「先前面對你能夠坐懷不亂,只保持朋友一般的關系,那是因為我還沒摸清自己的感情,可現在……」
克制自己,那僅限于情況未明,但如今他們是擺明著有了愿為夫妻的情誼和感情,待回宮成親后亦會成為夫妻,在這種情況下……
教他這個再正常不過的大男人與自己心儀的女人同枕而眠,反倒比睡地板還要折磨了。
韋爾陽的意思說得再清楚不過,讓段彩蘭的臉頰泛得更紅。
「那、那就是說,你沒辦法當個君子羅?」段彩蘭眨了下黑眸,視線飛快地掃過韋爾陽。
「因為喜歡著你,所以沒辦法!瓜肱鲇|自己喜歡的女人,將其緊緊擁在懷里,那是一種本能,要加以克制,那就跟懲罰沒兩樣了。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直啊?」段彩蘭尷尬地瞧向韋爾陽。
聽他這么說,好像只要她稍微靠近他一點,就會被他吞掉似地!
「我說話直這點,你應該早就明白的!鬼f爾陽不以為然地搖頭。
「可你現在比你假扮韋陸時更直了,而且……」段彩蘭微鼓雙頰,噘起了唇,「我總覺得你比韋陸還要壞心眼一點!
「逃親的人總該低調點行事,扮個傻公子比當個俠義之士來得不引人注意。」韋陸不諱言自己是有些心機的,否則怎能從東萊國一路逃到藍舟國,卻還沒被抓回去?
「說得好像你一直在騙我,其實你根本不傻嘛!」段彩蘭指著韋爾陽,嬌音里帶著質問,「你說,既然你只是在扮傻,那時候干嘛要跟著我?」
「那是因為我對宮外的民情真的不熟!鬼f爾陽雙肩一聳,突然進出無奈的嘆息,「個性跟常識牽不上關系,我也許對你耍了點心機,可我確實不清楚宮外的情況!
「你從不出宮嗎?」段彩蘭好奇起來,「我父皇從不攔著我呢!所以我想出宮就出宮,才會對百姓的事了解甚多。」
「與其說我從不出宮,不如說我沒什么機會出宮。」韋爾陽苦笑道:「大家都很寵我這個么子,但因為太寵了,也舍不得讓我吃半點苦頭,所以什么探訪民間之類的事從來不許我參與,就怕我出半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