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端出三菜一湯時,宗大爺和克里斯還在客廳里討論公事,直到聞到陣陣撲鼻菜香。
“向主恩,你到底好了沒?”
“早就已經好了!卑巡巳紨R到飯廳的桌上,整理完鍋子和流理臺之后,她才脫下圍裙來到客廳。
“干么脫下來?”宗遷秀起身走到飯廳,看她已經脫下圍裙,不滿的蹙起眉。
“都已經煮好了,為什么不脫下來?”
“我覺得這件比你在店里穿的黑色半圍裙好看!焙每吹剿滩蛔∠朐诩依锟此。
“……這件是小熊圖案的。”比得上全黑的優雅半圍裙嗎?
“我是根據你的形象買的。”
“……”她的形象是小熊?看來,她有必要上網找找看,到底有什么東西可以不危害生命,又可以讓這人暫時閉嘴。
基于拿人手短的道理,向主恩不想跟他一般見識,繞過客廳茶幾,溜到另一頭的小和室,打開筆電,開始今晚的工作。
從她的方向看去,繞過長形客廳,右轉鏤空墻架外就是飯廳,空蕩蕩的墻架可以讓她清楚看見坐在飯廳吃飯的兩個人。
他們的互動,正好可以激發她的創作欲望,這也是為什么她會特地把筆電帶過來的原因。
瞧,他們靠得那么近,神情嚴肅得像在討論某件大事,但看在她的眼里,卻像是在調情,說不定現在正商量著晚上要怎么翻云覆雨……
翻云覆雨?
想到這里,敲鍵盤的動作突地頓住。
向主恩怔了下,看著只寫了兩行的故事。
創作欲還在,故事也還在腦海中暴動,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手指竟然不聽使喚,硬是在這當頭停了下來。
以往要是以老板和倪大哥為范本時,總是可以讓她想到臉紅心跳的,現在為什么她想像不出宗廷秀和克里斯翻云覆雨的畫面?
怎么會這樣?
“你在寫什么?”
“嚇!”
“干么嚇成這樣?”宗廷秀繞過她的身旁,想看她到底在看什么,居然看得這么出神,就連他走到旁邊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我在想事情!彼⒖贪压P電合上,打死她不能被他看見她偷了他的名字和身份當男主角。
“想什么?”他微揚起眉。
“想……”她長睫垂下,掩去眸底的心虛,腦袋快速運轉著,“你……怎么會知道那一家建設公司的名字?”
疑問一直是有的,現在拿出來問,剛剛好。
“哪家?”
“就是要買我家房子那塊地的建設公司。”她也不過就認識那么一家而已。
“這有什么好問的?同一個業界,知道它的存在很了不起嗎?”他干脆坐在她身旁和她閑聊。“況且,我打從一開始就盯上那里的商圈,只不過是因為某個鬧鐘在某天失靈,害我掉了那個案子而已。”
向主恩聽得一愣一愣,指著自己!耙驗槲覇?”
“不然呢?”
“……等等,那你現在買我家房子,用意是——”她運用她超強的邏輯思考。
“該不會你本來就是要買我家的土地,只是碰巧被別人捷足先登,現在買了我家的地,說不定剛好可以讓你拿來談判,說不定你一翻手賣出,就是現在買我家的行情價的兩倍以上?”
宗廷秀聽完,只是看著她笑,像在看個極不懂事的小姑娘。
“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不屑還有一點點瞧不起喔。
“那種小兒科的事,我沒興趣做!
“那你買我家的地干么?”那里是人家規劃好的商圈,到時候人家還不是一樣要找他買?
“當然是要以小吃大。”他很快說出自己的次要目的。那點繩頭小利他看不上眼,他向來貪心,要,就拿全部,分割出來的玩意他寧可不要。
“怎么吃?”
“商業機密!
“嘖!彼屏寺暋!安徽f算了,既然你們已經吃飽,那我整理完也要回家了。”
她再次打開筆電,打算要把檔案關掉。
“是誰說我們吃飽,你就可以回去的?”
向主恩好笑地看著他!半y不成還要我哄你們上床睡覺?”
“要哄也是哄我而已,關克里斯什么事?”
“嘎?”她一臉困惑。
宗廷秀不悅地瞪她,氣她的粗線條。“你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抓狂!
“我又怎么了?”她只覺委屈!拔抑蟮牟撕茈y吃嗎?”
她不敢說自己家務一把罩,但是家常菜她可是相當有把握的,畢竟她可是七歲開始學炒菜,賣相雖然不佳,但是味道卻很有口碑。
“天曉得!”他哼了聲。
“那你是不是應該要把我辭掉?”
宗廷秀危險的瞇起眼!澳氵@么忘恩負義?”
“都是你在說,不然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既然一臉嫌棄,不把她辭退,留在這里委屈彼此做什么?
“我要吃水果。”
“……”換句話說,他是為了餐后水果,才特地晃到她的身邊?抬眼望去,克里斯早已不見人影,她忍不住拿他倆比較。
看看,克里斯多有人情味,不會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壓榨她。
“你今天沒有弄沙拉,不然水果優格也可以,幫助消化!
“……要不要我準備餐后酒?”她撇嘴冷笑。
“你認為家常菜應該配什么餐后酒?”
她只是隨便說說,他還真的要跟她啦咧嗎?“依我爸的喜好,他喜歡金門高粱五十八度,但我個人認為,現在天氣開始熱了,配點啤酒就很享受!
“那就順便拿兩罐啤酒過來!彼缓攘揖,向來謝絕應酬,所以不想在她面前喝酒喝到趴,來點啤酒最搭。
嘖,還真的要喝咧。“先拿一罐,不然另一罐不冰就不好喝了。”
“誰喝那么多?一罐給你!
“我不喝酒,與其喝酒,不如喝咖啡!
“那你就煮點咖啡吧!
“……等我弄完就要回家了,我不陪你喝!
“知道,又不是頭一天知道你很忘恩負義!
“喂!”老是把這種話放在嘴邊說,就算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也被他說得很狼心狗肺了。
“是誰害我感冒的?”他彈著手指,看向她要兇狠的嘴臉。
“……你的感冒已經好了。”都已經幾天前的事了,還要抓出來一翻再翻是怎樣?討恩情一事實上要討成這個樣子?
“頭還痛著!
“真的?”她習慣性地撫上他的額,卻發現根本沒有熱度!皼]有燒啊!
“你還真以為自己除了能當鬧鐘還能當溫度計?”他沒好氣地道,卻抓著她的手不放。
“嗶嗶嗶!二十五度半的體溫,你這個低血壓的家伙,可以放開奴婢的手,好讓奴婢去幫你準備餐后水果優格了嗎?”
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哂笑,宗廷秀不禁低低笑開,松開了有點舍不得放的手。
向主恩像個女傭一樣走向廚房,然而當她藏身進廚房時,忍不住緊握撫上他額頭的手,感覺從指尖開始滲入古怪的酥麻感,像電流通過心臟,引發心悸,讓她很不知所措。
心,跳得很快。雖然她可以在他面前撐著面不改色。但是維持的時間卻越來越短。
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近來看到他,總覺得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