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三天了,還習慣嗎?”他隨口問,視線仍落在資料上。
“嗯,葳姊和涂姊對我很好!
“那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好!是不是要我對你好一點?”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聞言,她一愣,跟著耳根子發(fā)紅,她當然不是說他對她不好,而是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么好不好的問題。
而且她發(fā)覺自己有些怕他,能不要跟他正面接觸最好,她哪里還敢說什么要他對她好一點。
“你說怎么才算是好一點呢?”見她不語,他故作困惑。
“呃……執(zhí)行長,不是那樣的。”誰來救救她呀?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偏偏他還一副緊迫盯人的樣子。
“那不然是怎樣?”看得出來她很慌亂,這會兒他的興味被挑起了。“公司里還沒有人要我對她好。”
“是啊,誰敢哪!啊……不、不是,執(zhí)行長不是這樣的!彼质菗]手又是搖頭,有種被人威脅的緊迫感。“我是說你對我也不錯,只是、只是……那個不一樣。噯,也不是不一樣,就、就大家一起上班,我……”
似乎對她脫口而出的直言很感興趣,喬仲桀難得的露出笑意。“你不用愈描愈黑了,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通常他對人沒有特別的好或不好,只有刻意營造出的距離感,想她會因此感到壓迫也是很正常的。當然,他不會改變原來的性格。
“啥?”真的嗎?他真的知道她怕他……
“你可以不必這么怕我,我可不想整天面對一個有如驚弓之鳥的人!
“唔,我、沒有……”唉,說實話也不對,她發(fā)現(xiàn)怎么回答都不是,偷覷了他一眼,發(fā)覺他在笑,不知怎地,她覺得他沒這么兇惡了。
“好了,收拾好了你就先出去吧!”他揚唇,再不放過她,恐怕她會因為緊張而窒息。
“哦,是。”一得令,她趕緊跑離辦公室,好像再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里,她就會窒息一樣。
初出社會的新鮮人,果然還是很單純哪!稍一撩撥便不知所措,喬仲桀看著齊君蔓離去的背影,暗忖著。
幾年前他也跟她一樣,單純、無心眼,但在被商場老將“電”過數(shù)次,得到教訓之后,他變了,變得犀利、世故。雖學不來奸詐、狡猾那套,可別人已休想在他身上貪到便宜。
在她身上他看到從前的自己,忖猜著她要多久就會變成像他這樣?這或許就是他沒多加深思便錄用她的原因之一吧!
想起她自詡耐性夠,他就瞧瞧她能做到什么程度,這似乎是有些惡意的想法,不過卻撩起他的興致,投注于工作太久,日子已過得乏味無趣,他就來測試一下她的能耐。
按下內(nèi)線,他刻意問道:“齊小姐,我都進來這么久了,我的咖啡呢?”
“哦,馬上來!
他聽出她聲音里的微訝,嘴角不禁又勾起笑,抬高手,開始計時。
快瘋掉了。
齊君蔓第七次踅回到自己的座位,腦子里不只有這個念頭,體內(nèi)更有一股火氣。
聽說他的上一個秘書做了三天后走人,上上一個做了四天,再上上一個是剛滿五天……
她想自己今天正好是“最低門檻”。
如果挨不住,她可就是“前秘書”了,不行,不可以在葳姊請假的時候,也不可以在涂姊不在的時候,她一定要撐下去。
才這么告誡自己,內(nèi)線又響起了。她阻止自己沖到嘴邊的暗罵,趕忙接起。
“是,我馬上送進去。”
他要她電腦里頭的一份資料,聽罷,齊君蔓根本沒有時間再多罵他一秒鐘,徹底執(zhí)行他所要求的“動作要快”。
“執(zhí)行長,資料來了!彼驹陂T邊。
喬仲桀抬頭,這會兒她的舉動倒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是要你的資料,你抱著電腦做什么?”她倒行,整臺電腦拆掉抱來給他,是要他自己“調(diào)資料”是吧?
“執(zhí)行長一下子要這個、一下子要那個,我想這臺電腦就跟你換好了。”
其實這個動作里有些嘔氣的味道,但她才顧不了他怎么想了。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一直喚她做事,好像刻意考驗她一樣。
本來她還想說他怎么這么好心,叫她不必怕他,原來是先跟她打預防針呀!他根本就是存心要刁難她。
“你很有幽默感!
“謝謝!彼僖獾貞溃瑥膭偛诺浆F(xiàn)在,她都不認為他會贊美她一句。不過既然他要考驗,她只好奉陪。
“我這可不是在稱贊你。”
“這我知道,執(zhí)行長只是在測試我!彼柤纾桓薄癘K啦!我沒問題”的神情。
“你倒聰明!焙冒桑〖热凰贾闭f了,他再拐著彎測試她也沒有意思,索性收起游戲的心,正色道:“那你現(xiàn)在可是準備換我的電腦?”
“是。 彼硭斎坏貙㈦娔X主機搬到他的桌上,不過一等主機放好準備接線時,她的整個動作便停頓下來了,臉上的表情跟著一變。
“怎么了?”
“呃……嘿嘿嘿,我不會接上去耶!”她只知道拔線,不知道怎么給它裝回去。
“不會?那你還敢隨便拆!彼羝鹈肌
“啊你就要求動作快。∥壹敝鹉睦镉浀靡茸鲇浱。”這下子好了,要快反而慢了。
“你還怪起我來了!我是要求動作快,可我沒叫你拆掉電腦。”一時,他竟也沒發(fā)覺自己在與她抬摃。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她困窘地紅了臉。“那怎么辦,要叫資訊室的人上來嗎?”
“那倒不用。”他只好挽起袖子,親自動手組裝回去。
她就這樣看著他這里接、那里接,兩三下便將電腦給接上線了,快速得根本和工程師沒兩樣。
“好了?”
“那當然。”他得意地伸指開機證明給她看。“下次別再這么莽撞,我可不是什么都有辦法組裝的!
厚~~他一定要這樣說教嗎?明明就感受到她的尷尬了,他還一定要再加油添醋,讓她更窘嗎?齊君蔓在心里咬著牙忿道。
“知道了嗎?”他執(zhí)意要聽到她的回應。
“知道了。”她吶吶地應著,可惡呀!
“嗯!彼@才滿意地點頭,視線隨即落在螢幕上,把她晾在一邊。
“執(zhí)行長,我可以出去了嗎?”
他揮揮手,指向一邊道:“把那臺電腦組上去!
“啥?”她都已經(jīng)說她不會了呀!
“我剛才已經(jīng)示范過了,你沒有注意看嗎?”這是另一回合的測試,如果她不能將注意力集中的話,未來跟在他身邊的日子可是會很難挨的。雖然剛開始他是有想要整她的念頭,但她若挨不下去,也絕非他所樂見的。
“……”暗咬著牙,她可不想罵出聲。
“去試試看!彼匀恢浪谛睦锊粫䦟⑺氲枚嗪,但見她那副隱忍的模樣實在是一絕,他暗想著她的極限究竟到什么程度。
“是!比θΣ娌,這個執(zhí)行長真是有夠……厚~~機車。
半個小時過去,在電腦不知發(fā)出幾次嗶嗶嗶重開機的聲音之后,霍地,一聲清脆興奮的嬌音傳入他的耳朵。
“成功了,萬歲!執(zhí)行長,你看——”
抬眸,她那燦艷艷的笑花掛在嘴邊,眩亮了整張小巧的臉,她是適合笑的女孩……他一怔,被那甜笑給征服了。心,不自主的一暖;眼,不自覺的柔軟起來。
“你看,原來這么簡單!”齊君蔓沒注意到他的怔忡,忘卻了稍早前對他的不滿,喜孜孜的浸泡在得意當中,忘情地嚷著要他看看自己的表現(xiàn),像成績優(yōu)異討著糖吃的孩子。
“這并不難,對吧?”他放下公事,朝她走了去,在她這么高興的當口,他可不想破壞她的好興致,原來快樂也是會感染的。
“嗯,就這幾條線而已,我還發(fā)現(xiàn)這里有防呆裝置,插不進去就表示不對了!彼d高采烈的指出自己發(fā)覺的事實,可,當他一靠近的時候,那屬于男性的魔魅氣息欺占了她的上方,惡狠狠地壓迫住原屬于她的呼息,她又感到呼吸困難了。
“怎不說了?”他注意到她的唇邊笑意有些僵了,是他偎近才變的。
“我、我……沒事,我說完了!彼抽_他直視的眼神,就怕掉進那黑幽深潭里,爬不出來。
“這樣啊!那可惜了,我本想你弄好了之后,就請你吃頓飯的。”他戲謔地說。老實說,他很難得這樣不按牌理出牌,但話既說出口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啥?吃、吃飯!”她悄悄地縮了縮身子,想退離他的氣息一些些,不過還是好難,他那強悍的氣勢仍是嚴重干擾著她。
“是啊!請到一個學習力這么強的秘書,我也很高興。未來,還請多多指教羅!”他似真半假地道。
“還、還不知道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撐過一個星期,而且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他接下來的考驗。
“這么沒自信?”他故意嘲弄她!翱蓜e騙了我一頓飯就走人!
“我才不是這種人。”
話說出口,她才知自己中計了,整個人掉進他的陷阱里,猶如進了狼窟的小羊?伤凰氤赡菢右环N人,怎么想怎么不甘,她會嗆回去也是合理的反應,不能怪她呀!
“那好,下班一起走。”他可不要聽她說什么改天啦、再看看這種推托詞。
“可是……”哎呀!這飯她怎么吃得下?明明見著他,她就要心跳失序、眼睛亂飄的,跟他一起吃飯,她一定會消化不良的。
“和別人有約?”倘若是,他會很不開心,瞪視著她,很不滿意她想找理由拒絕他。
厲眸微瞇,即使是邀人,他依然有著凌人的氣勢,不容對方拒絕。
“不、不是的!
“那還有什么問題?”他勾唇,這回換他笑了。
她搖頭,退無可退呀!
“既然執(zhí)行長堅持要請,那吃飯的地方由我來指定!惫靖浇陀幸婚g餐廳,到她熟悉的地方也比較自在些。
他挑眉!芭叮!無妨,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