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蔓當(dāng)然沒有出去約會,她窩在卓蕓家里,幫忙她準(zhǔn)備婚禮。有時看看卓蕓那巧笑倩兮、美得發(fā)泡的婚紗照,心里就酸澀得可以。
卓善的男友阿恒在她住進來之后,體貼的先搬回父母家住,他們對她真的很夠意思,沒總在她面前上演甜蜜戲碼,否則她這個失意人只會更加痛苦。可她不能在這里賴太久,免得影響到卓蕓原本的生活。
她想自己這輩子大概是找不到幸福了。
卓蕓說:“他又打來了!
“哦?”他會這樣找她,她有點意外,這不像他。
“這次他還要我轉(zhuǎn)告你,說你大可以去約會、交男朋友,他也會跟其他女人出游,開始各玩各的。這個男人真的是欠教訓(xùn)。”真氣人,君蔓怎會喜歡這種家伙。
“哦!他終于決定跟蜜雪兒在一起了嗎?”聽完,她喃喃自語,胃腹間泛起一股酸味。
“你說什么?”
她搖頭,告訴自己不關(guān)她的事了,她轉(zhuǎn)個話題道:“卓蓉,仲介帶我看了幾間房子,我決定租下淡水那間!狈繓|也不介意有養(yǎng)寵物,淡水雖然遠(yuǎn)了一些,可搭捷運還是挺方便的。
“是嗎?那你要搬出他家了!太好了,你早就該這么做了,那工作呢?”
“我有上過EMBA,不少公司覺得我條件不錯愿意用我,但還是先暫時緩著吧!搬好家之后再說!
“也好,那個男人是該給點教訓(xùn),你要殺他個措手不及,最好整他一頓再走!
“整他?不,我沒有那個……”
“大小姐,他浪費了你三年青春耶!不要那么簡單放過他,好歹你也替我們女人出口氣!
想到他已經(jīng)要和蜜雪兒在一起了,兩人一齊用她買的餐具、寢具,還有深夜里的陪伴……她的離開,正是給他們一個戀情加溫的好機會,想到這些,她又開始心痛了,根本無暇再多想卓蕓提的主意。
“他才不會因為我走而在意呢!走了一個想要討婚姻關(guān)系的我,他不知道有多輕松自在。”
雖然聽好友這么說,但卓蕓卻不是這么想的,她覺得好友和喬仲桀沒這么簡單斷得干凈。“別管這么多了,你一定要整整他就是了!
她的年假休完了,再怎么不情愿,齊君蔓還是得銷假上班,在搬好家談好新工作后,她來到喬氏遞出辭呈。
“齊秘書,你今天終于來上班啦!”同事們在電梯里碰見好久不見的她,難得熱切地說道。
她不語,只投以微笑。
“齊秘書,不是我們喜歡講八卦,但你和執(zhí)行長也太保密了吧!交往這么久,公司上下居然沒有人知道!
聞言,齊君蔓呆立在當(dāng)場,他們是怎么知道的?是喬仲桀說的嗎?不,不可能,他不會主動去說這些。那么是誰?
“就是呀!干嘛怕我們知道呀!你做執(zhí)行長的秘書這么久,近水樓臺先得月也是很正常的!對了,這幾天休假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宣布?”
“我看齊秘書可能也要準(zhǔn)備辭職羅!做執(zhí)行長的太太哪里還需要這么辛苦上班!
“也對。不過執(zhí)行長這么帥,又有個美麗前女友,齊秘書你可要好好看住執(zhí)行長!”
“!你這么說我才想起來,今天蘋X日報有執(zhí)行長的報導(dǎo)耶!好像和蜜雪兒從飯店走出來……”
“真的嗎?齊秘書你知道嗎?執(zhí)行長有沒有跟你先報備啊?”
“哎喲,何必報備。男人偶爾也會想要刺激嘛!他們都住在一起這么久了,前女友又那么久沒見面,出去玩玩也不要緊……”
同事們一人一句,全讓她反應(yīng)不過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才幾天沒上班而已吧!為什么有這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一個字都無法回答,趕緊按住電梯即將要到的樓層鍵,她借口道:“我先在這樓停一下,你們先上去!
“哦!真是可惜,本來還想跟你——”
她佯裝沒聽見,像在獵人手里脫逃的兔子那般,趕緊逃出電梯,走安全梯上樓。沒想到,這一層樓早到的同事見到她,也差不多是相同的態(tài)度。
“為什么你們會知道?”她忍不住疑惑,還是問了。這是喬仲桀的新招術(shù)嗎?
都選擇了蜜雪兒,還要她在這里待不下去……雖然她本來就不打算再待了。
“欸,你再裝就不像了,這消息明明就是秘書室傳出來的,都同事這么久了,你還這樣小心眼看我們,我們又不會不包禮金……”
其實消息早在公司傳了好些天,只是沒有人敢向喬仲桀求證,才會愈傳愈難聽。但這些齊君蔓并不知道,現(xiàn)在又碰巧和喬仲桀處在分手的階段,她只當(dāng)是喬仲桀要她難堪的下臺一鞠躬。
沒想到他會這樣無情地對她。
她忍住淚,心里滿腹委屈,這三年來她是怎樣待他,他一點都不戀念嗎?
他真的不需要這么做的。
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咬著牙去面對他,如果她對他還有一絲留戀,也在這種局面下消失無蹤了。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秘書室里還沒有人,齊君蔓趕緊走進喬仲桀的辦公室,將辭職信放在他桌上,再掃了一眼四周,這里到處都有他的氣息,悍霸、沉凝,她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咦?小蔓你來了!
“……葳姐!”
“休息這么多天也該夠了,今天可有得忙了,我在門口看到記者,八成是來問八卦的!
“什么八卦?”她猜是那些同事說的徘聞吧!
“你沒有看到報紙嗎?就是執(zhí)行長和蜜雪兒……我說小蔓,你很不夠意思耶!我們在同一間辦公室這么久,和執(zhí)行長是男女朋友的事也不告訴我們。”
“咦,小蔓!厚!你口風(fēng)很緊喔!好在我們沒有講執(zhí)行長的壞話,不然哦!”涂姐也來了,加入抨擊的行列。
“我不是……”
“哎呀,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和執(zhí)行長是一對。不過執(zhí)行長和蜜雪兒去飯店是怎么回事?三角戀情很麻煩的,你很危險啦!我覺得蜜雪兒是強敵,不好應(yīng)付!陛诮愦驍嗨脑挘]有怪她隱瞞。
“是啊!從蜜雪兒來臺灣之后,這幾天一定很難受吧!請假在家是對的,你想清楚該怎么做了嗎?好歹你也做了執(zhí)行長這么久的女朋友了,沒道理蜜雪兒一離婚就來搶人啦!她沒有男人不行是不是啊?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死纏濫打的女人,我老公要是敢這樣對我,我一定……”
鈴——電話聲響起,涂姐順手接了。
“您是X報的記者,不,那不是我們執(zhí)行長,我們執(zhí)行長早就有女朋友了,根本就不是報導(dǎo)中的那個樣子……”
此時又一陣電話鈴響!拔铱唇酉聛碚娴臒狒[了,你這個正牌女友先幫忙接電話吧!”葳姐說完,趕緊接起電話。
齊君蔓聽著她們的話,倍感無奈。但也沒有機會讓她多想,接下來一通接著一通的電話,就讓她們?nèi)似S趹?yīng)付,無暇顧及其他。
喬仲桀聽見齊君蔓的聲音,不禁加快了腳步,但在接近秘書室的時候,卻聽見了她們在談?wù)撍,還有君蔓是他正牌女朋友的那段……
他頓住腳步,不自覺地緊攢眉心,因為嫉妒最近他和蜜雪兒一同出入,所以她決定不再保持緘默,在公司大方公開他們的戀情是嗎?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被兩個電視臺的記者圍住,追問他是不是劈腿花心,他起初還感到莫名其妙,現(xiàn)在再聽到里頭的對話他大概可以了解,外人認(rèn)為他同時和兩個女人交往,且還可能介入了他大哥的婚姻……
好事者要怎么想,他是不在乎的。但,他不會輕易原諒那個放出風(fēng)聲的人。
“齊秘書,你跟我進來!彼攘,接著,筆直地走進辦公室。
聞聲,齊君蔓的身子震了一下,她是來辭職的,既然不再當(dāng)他是上司,她就沒必要再像從前那樣順從他,她這么告訴自己。
調(diào)整自己的呼息之后,她隨后走進他的辦公室——
空氣中飄散著沉凝、快令人窒息的氛圍。
她一直被他盯著,不發(fā)一語的他,只凝著她看,像在隱忍怒氣那般。
近來,他老是這樣。久了,她也不會怕了。
“我已經(jīng)辭職了,現(xiàn)在不是你的秘書了!敝浪沒有看到她的辭職信,她也不等他說話,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他——“我今天是來收東西的,謝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鄙钌钜痪瞎,她要走了。彎下腰來正好可以掩飾她眼里隨時都要彈跳出來的淚。
“我有準(zhǔn)嗎?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你可以走了!”她不開口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讓他氣得要爆肝,還真有本事!
“不走還留下來做什么?我已經(jīng)很清楚你選擇了蜜雪兒!彼郾牨牭乜粗鴥扇嗽龠M出飯店嗎?“我走不是正好嗎?你和蜜雪兒不必費事再去飯店幽會。”
“蜜雪兒跟我們的事無關(guān),你犯不著把她扯進來。我問你,你什么時候告訴她們我們的關(guān)系的?”他不認(rèn)為蜜雪兒的事有解釋的必要。
“你不要把責(zé)任推給我,明明就是你想要讓我難堪才放出消息的!边把帳栽在她頭上,她從來就不知道他有這么惡劣。
“什么意思?”他瞇起眼,難道不是她主動說的?
“反正這件事與我要離職無關(guān),我也不想討論了,我拿好私人物品就走!彼胨蟾乓矔翊菢樱兔垩﹥旱膽偾闀裾J(rèn)到底。她都被他當(dāng)成地下情人那么久了,想必蜜雪兒也在他的要求下,同意當(dāng)?shù)叵虑槿恕?br />
“你聽到了,我沒有準(zhǔn)許你離職。”他面上布著危險,一股蓄勢待發(fā)的氛圍蔓延了開來。
她深吸了口氣,“仲桀,何必呢!都三年了,你還是不了解問題是什么?”
“那你就說給我了解。走,就能解決一切嗎?逃避是懦夫的行為!”
他是真的不了解!見他絲毫不認(rèn)為她要離開完全是因為他自己本身,她不由得輕嘆一聲,“你不要婚姻,但我想要!
她說得沒錯,他是不要。
他緊繃的臉色讓她知道即使她離開了這么多天,仍未讓他有所覺悟!盎蛟S蜜雪兒符合你的要求,我退出,成全你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要說出來卻很困難,退讓沒這么容易,除非她真的死心還有痛下決心,這兩者缺一不可,她好不容易具備了這兩者,就該好好利用。
喬仲桀硬著聲問:“那家呢!你也打算不回了?”
“你有蜜雪兒呢!我若回去豈不是尷尬,就留給你們吧!”
看她說得如此決然,他不禁為自己的多情氣惱。
對一個隨隨便便就退讓感情的女人何苦執(zhí)著?縱使在一起這么多年,她仍可對感情說放就放,與她相比,自己豈不是太堅持,強求一分感情不是他會做的。
對于蜜雪兒沒住在他家的事,沒必要提了!凹热荒愣紱Q定好了,那就走吧!希望你不會后悔!
聽到了他宛如宣判的話,她內(nèi)心像是遭到了莫大的打擊,有驚愕、有痛、有傷心,他不要她了,不再為這分感情做出挽回了,不……
她眼底承載著滿滿的水珠,但拒絕在他面前落下,他都不在乎了,她何必為此哭泣?
“我不會后悔的,你保重!”說完,她快步離開,拒絕再去想這三年來自己的荒謬和癡傻。
“該死!”他低咒了聲。
他要的不是這樣,明明要她進來的那時,他想好好談,冷靜、理智的談,要她回家,他想說:他想她。
明明聽見她公開兩人的事很不悅,但他沒有對此太過生氣,至少沒有想像中的憤怒,她說不是她說出去的,他想說:他信她,這次算了。
可這些他通通都沒有說,反倒說了一堆該死的廢話,看他多失控,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好了,現(xiàn)在她連家都不回了,鬧成這樣,好受嗎?他暗罵著自己,惱恨不已。
她可能不會后悔,因為此時最后悔的人是他。
接著,他看到了她的辭職信,她不是唬弄他,是真的不干了。他咬著牙,用力地將它撕掉,像扯爛玩具的任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