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什么意思?崔剛信困惑,頭好像更暈了,“媽,難道不是你嗎?”
“這個嘛,”崔媽媽若有深意地笑,“嘿嘿,兒子,我看你行希望了!
“什么希望?”
“再娶老婆啊!”
什么?“哇!”崔剛信冷嗤!皨屇銊e又來了,我不會答應去相親的,你就別白費心機了!
“誰說要安排你去相親的?你現在不需要了!
“不需要?”崔剛信瞇眼,什么意思?老媽生平的志業不就是把他這個兒子再度送進婚姻的墳墓嗎?
“我說兒子啊,”崔媽媽笑得很詭異!澳阕罱赘矏傄娒鎲?”
提起前妻,崔剛信心跳一停!皼]有啊。”
“那她一定沒把鑰匙還給你嘍?”
“什么鑰匙?”
“就是啊,你聽老媽說……”
崔媽媽吐露一個天大的秘密,崔剛信當場愣在原地,無比震驚。
。
他應該不在家吧?
喜悅將耳朵貼在門扉,側耳傾聽屋內動靜,正如她所料,一片靜寂。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是趁著替老板出門辦事,順路過來一趟,上回替他做的小菜不知道他吃完了沒?還有,她特地請朋友從美國帶回來幾罐維他命,也要拿來這兒放著,希望他注意到時會吃幾顆。
她掏出鑰匙,悄悄轉開門鎖,推開門,先探頭張望,確定屋內無人,才悄悄踏進。
維他命擱在吧臺,旁邊就是水壺,他喝水時就會看到。
打開冰箱,她上次做的幾樣菜色都掃光光了。
她捧出空蕩蕩的保鮮盒,滿意地微笑。
冰箱里還有剩下的食材,她一一清點,取出來,正準備開始料理時,身后傳來一道極度沙啞的嗓音。
“真的是你!
喜悅一震,血液瞬間在體內凍結,好片刻,她才鼓起勇氣回頭。
她的前夫站在吧臺邊,雙手交握胸前,姿態隨興瀟灑,像尊藝術家的雕像杰作。
帥歸帥,可偏偏出現得個是時候。
她尷尬地吞口水,“你……怎么會在家?你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嗎?”
“我請假!彼唵蔚鼗卮稹
“請假?為什么?”她急了,審視他的臉!澳闵×?怪不得臉色看起來很蒼白,鬢邊好似還有盜汗。
“這不是重點吧?”他轉開話題。“你才怎么會到我這兒來?”
炯炯的目光直視她,她被看得超狼狽,心跳狂亂!拔覇幔课摇,我……”該怎么說好呢?老大!真是糗大了!“其實我……是來還鑰匙的。”
“還鑰匙?”俊眉一挑。
“對,你媽上次把你家鑰匙忘在送我的蘋果禮盒里了,所以我想拿過來還你。”她從口袋里取出鑰匙要遞給他。他不接,她很窘,只好放在吧臺上。
他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似笑非笑!澳氵鑰匙,有必要動我的冰箱嗎?”
“因為我……肚子剛好餓了,想說做點什么來吃!笔裁匆姽淼睦碛砂?喜悅暗斥,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他挪揄似地輕哼一聲!澳愫懿粫f謊,方喜悅!
她咬唇,臉頰紅透。
他深深地注視她,“這不是你第一次來我家,對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彼巫。
“冰箱里的小菜、浴室里的沭浴用品,還有……”他隨手拿起一罐她方才放在吧臺上的維他命,搖了搖!斑@些也是你剛剛帶過來的吧?”
“那個是……”好糗!他干么眼腈那么利啊?“我朋友送的,你如果想要給你也沒關系!
“不是特地拿來給我的嗎?”
她無言,窘到最高點。
他輕聲一笑!跋矏,你很關心我? ”
她聞言,一陣心慌,忙搖手否認!拔覜]有……不是那樣!彼齾葏鹊剞q解,連自己也覺得毫無說服力。
崔剛信微笑,上前想接近她,身子卻忽然一晃,他連忙伸手扶住吧臺邊緣。
“怎么了?。她察覺他不對勁。
“沒事,頭有點暈。”他拍打太陽穴。
“頭暈?”她驚愕,下意識便奔向他,玉手撫上他額頭,燙得驚人!澳惆l燒了!”
“好像有一點。”他苦笑。
“什么有一點?是燒得很嚴重好嗎?”她低斥,一下子全忘了自己難堪的處境,只掛念他的病勢,急著攙扶他臂膀!翱禳c上床休息,怪不得你這個工作狂竟然會請假,原來是發燒了,嘖,怎么不早說?”
她扶他躺上床,拿冷毛巾替他擦汗,又幫他做了個冰袋,放在發熱的額頭。
他靜靜地看她為他忙祿,想起冰箱里那些小菜,細心更換的日常用品,還有維他命……她是關心他的,他確信。
“有沒有舒服一點?”她坐在床沿,替他拉高被子,擔憂地凝望他蒼白的臉。
他心弦一扯,點點頭。
“吃過藥了嗎?”
“早上吃過了!
“飯呢?肚子餓不餓?”
“沒胃口!
“那怎么行?多少得吃一點,我去弄點稀飯,你先躺著休息!
交代過后,她來到廚房,首先打電話給公司同事,說她不回辦公室了,要請假,接著便開始洗米煮粥,控制火候,細心熬煮,最后加了顆蛋,撒上蔥花。
粥熬好了,她捧進他房里,他一聽見聲音便睜開眼,顯然一直在等她。
“睡不著嗎?”她柔聲問。
他坐起上半身,“可能有點餓了吧!
“那就吃點粥吧。”她想將粥碗遞給他。
他搖搖頭。
她不解地挑眉。
他指指湯匙,再指指自己的嘴。
姐懂了!笆且椅鼓銌幔俊
他用力點頭。
怎么像個孩子一樣?她忍不住微笑。男人生病,都會變成小孩嗎?
她坐下來,一腔溫柔滿溢;蛟S他要她喂食是很幼稚,但她發現自己也很想寵他,她舀了一匙粥,輕輕吹涼,慢慢喂他。
他一面吃,一面啞聲問:“你還記得嗎?”
“記得什么?”
“以前我生病,你也是這樣喂我。”
她怔住,回憶驀地浮現腦海,清晰得教她心口微微疼痛。
怎么可能忘呢?那時候,正值兩人新婚,愛得最熱烈最甜蜜的時候,她不僅喂他吃粥,甚至還用自己的唇哺喂他蜂蜜水。
當時他還那么邪惡又逗人地笑著說,她的唇比蜂蜜更甜……
剛想至此,喜悅雙手微顫,差點握不住碗。
“你記得嗎?”他追問。
記得又怎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她黯然垂眸,沒答腔,只是默默地繼續喂他,一口一口,直到他搖頭表示吃不下,她拿紙巾擦凈他的嘴。
“你睡吧!彼驼Z,盈盈起身。
崔剛信心一跳,猛然握住她手腕。
“怎么了?”她疑惑地回眸。
“你要定了嗎?”他急迫地問,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心焦,不愿她就此離去,他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嗯,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別走! ”
她一震。
“別走!彼炝羲。
他要她留下來陪他嗎?可是……
“我頭很痛!彼裥『⒆影闼Y嚒!叭矶妓嵬,你不要走,萬一我高燒不退快死?怎么辦?”
有那么嚴重嗎?
她厭到好笑,看著他撅撅的病容又覺得心疼,發燒的確不好受,她聽得出他呼吸很不順,有些鼻塞。
“你不會死的!
“你又知道了?”他賭氣似地撇嘴。
“你你這么機車跋扈的人,閻羅王才不敢亂收你!彼崧曊{侃。
“你!”他咬牙切齒,“到現在你還要跟我吵架嗎?方喜悅!
她不想吵,只想好好地疼他,如果可以,她真想將他整個人擁進懷里。
一念及此,胸臆間倏地漫開一股又酸又甜的滋味,她惆悵地嘆息,“知道了,我留下來就是了!
這夜,她留下來相陪,看著他平靜的睡顏,思緒翻騰起伏,追憶看過去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