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人才失去了意識一會兒,猛然被奇怪的重物落地聲驚醒,更讓她全身毛骨悚然的是一聲“哎喲”!
男人的聲音!
這屋子里沒有男人,就連最像男人的她也不過聲線略微低沉而已,但這聲“哎喲”不只低,而且還沉得像是來自一頭大野熊之口。
是小偷?還是強盜?
舒波起霍然跳下床,輕聲打開房門。
除了她以外,鄰房尚未入睡的秦展顏也開門出來,對門的江映水與向非萼同樣驚恐的與她對視,只有一旦入睡,就連九二一那樣級數(shù)的大地震都搖不起的練彤云未見身影。
“好像是客廳傳來的!毕蚍禽喟字∧樀。
“我去看看。”習慣成為保護者的舒波起踏出房間。
“我……我在房間等你消息。”膽小的江映水縮回門后。
“我跟你一起去!”向非萼勇敢的跟上。
“你們都回房,我去看看就好。”一向很認分當家中“男人”的舒波起揮手,要向非萼別跟來。
“我是少房東,我當然要去!”向非萼堅持不肯讓舒波起一人入險境。
“大家一起去好壯膽,萬一有什么事也能有照應!”秦展顏義氣相挺,同時拿了樣東西給舒波起,“給你。”
舒波起看了手上沉甸甸的物品,啞然失笑。
那是電影“三百壯士”中,雷奧尼達國王手上的盾牌,是秦展顏想盡辦法蒐集來的收藏品。
她肯奉獻出她心中最完美猛男的電影周邊產(chǎn)品,可見得她真的嚇壞了,腦袋不清楚了,等事情結束之后,若這盾牌有任何損傷,她一定會哭天搶地,吵得她們三天三夜不得安寧。
三名女孩躲在盾牌之后,躡手躡腳行往傳來異聲的客廳。
在昏暗的客廳里隱約可見到一大團黑影在地上蠕動,感覺很像……毛毛蟲!
舒波起眨了眨眼。
那真的是一只很大只的毛毛蟲!一會兒弓起、一會兒平坦成一直線,不知要蠕動往哪去,而且不時還會傳來模糊不清的囈語聲。
“那是什么?人嗎?”向非萼有些錯愕的指著地上的“毛毛蟲”問道。
“我來開燈!笔娌ㄆ鹂觳阶呦蚩蛷d水晶燈的開關,身后的兩人慌忙跟上。
室內燈光在纖指按下開關后大亮,眾人皆因一時無法適應而微瞇了眼──包括地上的“毛毛蟲”。
“誰開燈?好亮!”忽地,地上的“毛毛蟲”跳起來,“轉化”成人形,“是誰在我的房子里?滾出來!”
跳起來的毛毛蟲轉眼變身成長型巨人,嚇壞了纖細的女孩們。
“小小小小偷……”秦展顏抖著牙齒喊,“我我我我們……叫叫叫警察了,你你你你你逃不了了了了了了了……”
“Shit!”小偷伸手指向三人,厲聲斥道:“還結群成黨?不要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你們!”
“我……我我我們人多多多……不……不怕怕怕你……”秦展顏抖得牙齒快碰掉了。
“展顏,你就別說了。”向非萼撫額嘆氣道。
她說的話,小偷聽得懂才有鬼!
“別動!”小偷一手指著她們,一手在褲袋里搜尋著。“統(tǒng)統(tǒng)不許動!”
“他要拿兇器!”秦展顏跳腳大喊,“他可能有刀!說不定有槍!”天啊!她的盾牌擋得住嗎?她們會不會像三百壯士一樣,統(tǒng)統(tǒng)“為國捐軀”?
“休想!”舒波起將手上的盾牌朝小偷扔去。
“哎喲!”猝不及防的小偷被丟個正著,人被撞倒在地。
“抓住他!”秦展顏大喊。
不用她說,舒波起已在第一時間將小偷的手臂反轉于后,壓制在地。
“王八蛋!偷竊還行兇,罪加一等!”
他一開口,濃濃酒味撲鼻,舒波起難忍的皺眉。
“你也知道偷竊加行兇罪加一等!”舒波起箝制得更用勁,膝蓋狠頂住對方的后腰。“展顏,報警!”
“是!”秦展顏點頭之后又道:“要不要把他口袋內的兇器拿出來,以防他等一下偷襲?”
她警探片、恐怖片看很多,明白絕對不可以讓強盜有任何機會行兇,電影一開場就掛蛋的都是這種粗心大意的小配角。
“好!”舒波起騰出一手,伸入小偷口袋。
“你想干嘛?”小偷氣怒大喊,“不要亂摸……喂!該死的王八蛋!”
舒波起拿出口袋“兇器”的同時,小偷也掙脫了她的箝制,狠狠將她推開,跳離兩步遠。
舒波起的后腦勺撞著客廳的桌子,痛得抱頭呻吟。
“波起!”向非萼忙沖過去將她拖至安全的地方。
“還好我叫你先搜出他的兇器!”秦展顏略略得意的喊,“要不然我們都要死翹翹……那是什么?手機?”
舒波起一臉愕然的瞪著手中的長方形物體。
“他是要拿手機,不是刀或槍?”向非萼同樣攢眉。
“還敢搶我手機!”那人兇猛跳來,伸手就搶,“不要以為人多我就怕你們!王八蛋!混蛋!”粗話連篇的他一把扣住舒波起的咽喉將人頂?shù)綁ι希俺粜∽!年紀輕輕不學好!我讓你投胎轉世,下輩子當個畜生!”
“波起!”向非萼驚慌上前,扳著扣住舒波起頸上的五指,不料那人力氣甚大,長指如鋼鐵般堅硬,怎么也扳不動分毫!胺砰_她!放開她!”她驚慌得淚花在眼眶里轉。
“放開波起!”秦展顏抓起盾牌,用力敲打小偷的背。“放開她!”
“在干嘛。亢贸赤!”終于被吵醒的練彤云打著呵欠走到客廳,看到眼前四人糾纏成一團,雙眸湛亮,“你們在玩游戲嗎?我也要玩!”
“你睡傻啦?我們看起來像在玩游戲嗎?”秦展顏沒好氣的吼,“快報警!有小偷。
“對!快報警!有小偷!”小偷也大喊。
“作賊還喊抓賊!”秦展顏手上的盾牌敲得更大力。
“你們玩得跟真的一樣耶!”就連波起那被掐住的臉色蒼白模樣,真的好像快死掉了!艾F(xiàn)在是誰當小偷?”練彤云歪了歪頭,“云歇,是你嗎?”
“對!他是小偷……”秦展顏愣得停下手上的攻擊,“你認識他?”
“對啊,他是新搬來的鄰居!你們不就是因為認識才玩在一塊兒的嗎?”展顏演技真好,演得跟真的一樣。
“誰跟他玩了!”向非萼怒喊,“快叫他放了波起,他要掐死她!”
平日顯少動怒的向非萼勃然大吼,將還在狀況外的練彤云嚇了一跳,定睛仔細瞧,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一切不是游戲,更不是鬧著玩的,而波起那快氣絕的臉更不是假的。
“天!”練彤云沖過去,兩手抓住樊云歇粗壯的手臂,“樊云歇,你快放了波起,她是我室友,你要對她干什么?”
“室友?”樊云歇因愕愣而手勁略松。
一察覺到喉上的壓力減弱,舒波起抓住機會反擊。
“去……”她抬起長腳,“你……”對準男性最大弱點,“的!”用盡最后一分力氣踹下。
“!”樊云歇捂著痛處,在客廳內跳起“蹦蹦舞”來。
“波起!”見舒波起背沿著墻壁軟倒在地上,練彤云尖叫了聲,緊張的問:“波起,你還活著嗎?還活著吧!”
她雖然日日夜夜在詛咒娃娃身上插針,詛咒舒波起喝水被水嗆到,走路摔入窟窿,爬樓梯錯腳跌跤,可不是真心想要她回蘇州賣鴨蛋!
“我不喜歡吃鴨蛋!”練彤云邊哭邊說,“你別死。〔ㄆ,別死啊……”
“咳咳……”舒波起跪在地上猛咳嗽,“誰……誰死了!”
該死的練巫婆,一天到晚詛咒她死!
要不是她現(xiàn)在使不出力來,一定朝那張哭得涕泗縱橫的小臉狠狠巴下去!
“不要緊吧?”向非萼來回搓撫舒波起的背。
“你干嘛攻擊我室友?”練彤云火大的回身質問樊云歇。
“我才要問你跟你室友干嘛未得我允許,擅自闖入我家?”王八蛋,還踹得他好痛!把他的酒意全都踹醒了。
“什么你家?這是我們家!”手上還拿著盾牌,預防情況有變的秦展顏手叉腰高喊,“臭賊,惡人先告狀!”
“你們家?”樊云歇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室內裝潢跟他的印象中好像不同,而且干凈整齊得一點都不像他尚未整理的窩。“難道是我爬錯地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