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什么公子?藍(lán)小玉倏然轉(zhuǎn)頭看。
從半掩的窗望出去,果然又見到那修長斯文的身影,背著手自在地賞著風(fēng)景。
一看到他,藍(lán)小玉立刻心頭火起!她起身急步走到窗邊,開嗓就罵:“你還來干什么?你夫人不是要生了嗎?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尋歡作樂?”
羊大任回身,悠然道:“今日真快,我還沒聽夠呢,怎么就不唱了?”
“你——”俏臉兒暈紅,全是給氣的。
梅姊見她這樣,抿嘴微微一笑。
自他回京之后,藍(lán)小玉的“人味兒”重新鮮活了。整個人有精神、有朝氣了不少,這才是個尋常妙齡女子該有的模樣。先前的她……太蒼老了。
梅姊隨即過來推了推藍(lán)小玉,示意她出去。
“你隨他去吧,兩人把話好好說清楚,別再鬧脾氣!鳖H有深意的梅姊是說給藍(lán)小玉聽,也是說給外頭的羊大任聽!把蚬,小玉是孩子心性了些,請你多包涵她,別跟她計較。”
“梅姊放心,我理會得!毖虼笕纬练(wěn)回答。
“我哪里孩子心性!我才不要跟這個朝秦暮楚的薄幸男子多說!誰要隨他去?!”藍(lán)小玉同時炸了起來,罵出口之后才按住了小嘴——
她這是怎么了?居然對梅姊這么不敬,又幼稚地大罵?
都是羊大任的錯,只要有他在,就能讓她這幾年辛苦維持的成熟假像立刻龜裂粉碎!
何況,當(dāng)年明明梅姊一直含蓄地警告她,不要太認(rèn)真,別相信讀書人——
“真正的薄幸男子一去就不會回頭,說不定還早娶了名門閨秀以助仕途,不會過了多年還念念不忘,功成名就了依然回頭來找你。”梅姊輕聲對她說:“小玉,你給公子哥兒們追求討好慣了,有時難免會看不清;別忘了心意從來不是以銀子來衡量的。當(dāng)然了,對蘭姨來說,用銀子來表達(dá)心意也一樣重要,你想變成那樣的人嗎?”
“我不是——”
“不是就好,快去吧!泵锋⒐室獯驍啵蝗莘终f地推她出去。
梅姊今日真的怪異極了。藍(lán)小玉又氣惱又困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時,人已經(jīng)到了門外,手也給拉住了。
“你做什么?”她甩了兩下沒甩開,氣惱地瞪他,“大庭廣眾下這般拉拉扯扯,這是個讀書人該做的事兒嗎?”
羊大任毫不在意,笑著引她走向停泊在遠(yuǎn)處小徑盡頭的馬車。一路上大手牢牢地握著她,不放就是不放。
她掙得臉都紅了,在看到馬車之際,更是氣沖腦門——
這輛車,比上次那輛更小!窄得幾乎只容一人寬坐!要是她上車了,勢必要一路緊挨著羊大任。
“你堂堂一個羊縣令,難道只能乘這么小的車嗎?”她氣道:“我不跟你擠了,放開我,我自己回去!
“小玉,剛剛梅姊不是說了,切切不可用銀子或財力來衡量心意。這車雖小,但坐起來一定舒服,不信的話你試試!
“我不要——”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jīng)被突然攔腰抱起。車夫開了門,羊大任便抱著她跨上車子,輕松自如地坐穩(wěn)了。
坐穩(wěn)的是他,她則被迫坐在他腿上。這車子還真。
“你一定是故意的!彼{(lán)小玉咬牙切齒,“別以為我跟你過了一夜,往后就得乖乖任你輕;那一夜可是五千兩銀子換的,銀貨兩訖,你為何還要這般啰唆?”
“噓,姑娘家的,別說什么一夜兩夜,給車夫聽見了,不好意思。”羊大任回答得可輕松,置身事外似的。
藍(lán)小玉氣得轉(zhuǎn)開頭——偏偏車簾掛上了,她想看窗外也沒得看,又不想看那張帶著微笑的俊臉,索性把眼睛閉上了。眼不見為凈,可以吧?
沒多久,略粗的大掌輕輕撫上光滑細(xì)致的臉蛋。那撫觸如此溫柔小心,像是怕碰碎了她似的。
她猛然睜眼,正想再度狠瞪他時,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俯近。陡然這么近看見他的臉,藍(lán)小玉心兒卜通卜通跳得更亂了。
“你、你做什么——”
“噓!彼质疽馑渎,低低警告道:“你這嗓音美得讓人心動,我的車夫要是聽見了,說不定一分神,就把車駕到田里!
接下來,她真的不再說話了。倒不是害怕被摔進(jìn)田里,而是——
而是,有人低頭,吻住了她的小嘴。
“嗯……”輕吟聲好壓抑、好細(xì)微,被車輪轆轆蓋過。
小嘴兒被吻得紅潤可愛,潔白細(xì)齒緊緊咬住,卻還是忍不住細(xì)細(xì)呻吟。因為,男人正啃吻著她的頸子,大掌也從拉松的前襟伸了進(jìn)去,恣意輕薄。
“別……”她被困在他的懷抱中,被他的氣息包圍。雖然想推拒,卻像是全身都沒了力氣,只能軟綿綿依靠著他,任他——
薄薄的肚兜兒被豐滿酥胸繃得緊緊,男人的長指撫過,立刻尋到了可愛的ru尖。隔著兜兒揉弄,陣陣酥麻便涌上來,讓她難受得扭動身子。
“疼嗎?還是癢?”低沉略啞的嗓音悠悠問著,然后,隔著薄緞布料,銜咬住了剛被揉得更加挺硬的尖兒。
本來只想親親她、抱抱她的,卻在親吻之際,兩人之間燃起熊熊大火。他自知不該,卻忍不住在疾行的馬車?yán),解開了她的衣物。
肚兜的系帶也被扯松了,布料被拉扯,磨過她敏感ru尖時,她整個人顫抖起來。隨即,一邊給直接捧握住,另一邊,則是被吮含入口。
“不行……不能這樣……我不要……”她顫抖的嗓音制止著,雖然已經(jīng)被攻城略地到這般境地了,但她心中,始終有著疙瘩——
“別怕,頭幾次不舒服,慢慢的會好些的!彼V沽藙幼鳎幻姘参恐。語氣好溫柔,好寵溺。
可是……不是那個問題呀!藍(lán)小玉嬌喘吁吁地推開他,忍也忍不住,又是怨懟,又是生氣地責(zé)怪道:“你這樣……都不覺得對不起碧青嗎?妻子都懷了身孕了,你還、還來招惹我?”
羊大任望著她,俊眼里慢慢充滿笑意。
“你心疼碧青了?不怪她了嗎?”他問。
“誰——”在他的審視之下,藍(lán)小玉氣餒了。本來要繼續(xù)逞強(qiáng)的,也說不下去了,只好悶悶承認(rèn),“是有一點(diǎn)為她不值。你既然選了碧青,就該好好對她,否則我當(dāng)年不是白白被辜負(fù)了嗎?”
這才是真正的、可愛的小玉。直率,沒有心機(jī),熱情又善良。她那淡然又沉穩(wěn),一切都不掛心的外表,可全是假像。
羊大任終于逼出了她的真心話,滿意極了。笑著幫她拉整好衣物,卻依然不肯放手,緊緊摟著她。
藍(lán)小玉只覺得心底酸酸的,很想哭。為什么自己如此傻,多年前至今都沒有進(jìn)步,還是愛著這個看似斯文俊秀,實則薄幸的男子?難道,她跟梅姊注定要走上同樣的路——
梅姊又遇過怎樣的人,又是如何被傷透了心?是不是也飽讀詩書,有沒有像羊大任一樣做了官?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沒有回來找梅姊。
沒回來也好,像這般該斷不斷,孽緣還要繼續(xù),始終不能死心,她要到何時才能真正超越擺脫?
“梅姊要我跟你好好說,那我就好好說了。你聽清楚!彼皆谒,一個字一個字,清楚楚說道:“我的妻子還沒娶進(jìn)門,自然也還沒身孕。”
“你竟沒有給碧青名分?!”她心頭火起,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擁抱,卻被他硬壓了回去,重新牢牢抱住。
“名分嘛……”羊大任對著氣昏頭的美人兒說,一面還順勢咬了一口她白嫩可愛的耳垂,“人家碧青可是藺縣縣衙的師爺夫人,都當(dāng)了四五年了,哪兒還需要我給她什么名分呢?”
聽完他的耳語之后,藍(lán)小玉靜止了好半晌,不說話也不動,整個人突然像老僧入定。
整件事在心里過了一遍,她開始明白了。
“所以,之前,你是故意在欺瞞我?”她慢吞吞地問。
“不是這么說的。你想想,從頭到尾,我可曾說過我娶了碧青、讓她懷了身孕這種話?”羊大任無比輕松地說道,話里還帶著笑意。“我只是見你一開始誤會了,所以順?biāo)浦鄱选!?br />
“這樣耍著我玩,很有趣嗎?”她的嗓音微微顫抖。
羊大任神情轉(zhuǎn)為認(rèn)真,“不是耍著你玩。你總是表現(xiàn)出毫不在乎,毫不關(guān)心的模樣;可我也需要確認(rèn)——”
“確認(rèn)什么?”
“確認(rèn)你心底還有我!彼麚Ьo了懷里柔軟嬌小的人兒!斑@些年來,我沒有一日不害怕,畢竟愛慕你的人如此之多,個個又都有錢有勢!
所以,他一直怕她會貪圖錢財勢力?怕她已經(jīng)琵琶別抱,怕她早已忘了這個當(dāng)年的窮酸讀書人?難道他風(fēng)度沉穩(wěn)篤定的言談舉止,也全都是表相?他內(nèi)心里也充滿了患得患失的矛盾?
就算是,那、又、怎、么、樣!
藍(lán)小玉心一橫,做了一件非常非常幼稚的事。
拉起羊大任的手,她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