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海邊一別,已經快一個月了,他們都沒有跟對方聯(lián)絡。
夜幕低垂之際,城市里燈火點點,辦公大樓的玻璃帷幕被燈火襯映,別有一番都會風情。
元豐大樓的投資評估部門,員工都已經下班,走得差不多了,只?偙O(jiān)的辦公室還有燈光。推門進去,晏予書正面對著大型電腦螢幕,專注工作。
有工作狂之稱的執(zhí)行長晏予興,自己都赴過開會兼應酬的飯局,回辦公宰拿點文件,就要回家休息了,而他這輕松瀟灑的弟弟,居然還在?!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晏予書像變了個人似的,每日加班,連周末都在辦公室;集團內的高層對這樣的改變非常滿意,認為他終于穩(wěn)定下來,開始拚事業(yè)了。不過身為親兄弟,晏予興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加班到現(xiàn)在?”晏予興靠在門邊,詫異地問:“你晚飯吃過了嗎?還在忙度假村的投資評估?”
“不,是有另一個評估案的報告,這兩天要寫出來!标逃钑ь^,俊挺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疲憊!岸燃俅宓陌缸,早就全權移交給昌龍開發(fā)去處理了,我不再過問!
“是嗎?”看著弟弟臉上的一絲寂寥,當哥哥的不再繞圈子,直接問了:“你是不是失戀了?”
晏予書的俊臉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個不太像笑容的苦笑。他嘲譫反問:“我就不能認真工作一陣子嗎?一定是因為失戀才加班?”
“我也不是昨天才認識你。”晏予興微微一笑,“男人失戀時,通常不是灌酒,就是加班。我本來以為你比較特殊,可能可以免疫,沒想到反應也跟一般人差不多!
“我一點也不特殊!标逃钑鴲瀽灥幕卮。
不管外表再怎么瀟灑、不羈,遇上了真正在乎的人,誰都瀟灑不起來。
“到底有什么問題呢?”晏予興追問:“前一陣子感覺還不錯,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怎么現(xiàn)在變成這樣?”
晏予書低低咕噥了幾句,大約是“你不會懂”之類的話。
“說說看。”他哥哥一半是提議,一半是下令。
看著兄長走進他辦公室,在沙發(fā)坐下,一副短期內不想離開、也不好打發(fā)的樣子,晏予書暗暗嘆了口氣。
算了,說就說吧!反正,他大哥已經耳聞了傅海悅這個人的存在。他開始簡單描述了一下這段日子以來的是是非非,風風雨雨。
“……我只是不喜歡看她委屈自己,偏偏,我還是讓她甘愿受委屈的原因之一。事情搞到這樣,怎么可能繼續(xù)下去?”
“為什么不可能?”沒想到,他老哥的回答居然是這樣。
晏予書差點跌倒,“你剛剛都沒在聽嗎?她不對我說實話,她以為我是為了上地才接近她……”
“可是她還是愿意跟你在一起,不是嗎?”晏予興靠坐在沙發(fā)上,長腿還干脆蹺到前面玻璃咖啡桌上,非常舒服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平日嚴肅威嚴的模樣。
這是兄弟談心時間。
“我為什么要談這么廉價的戀愛?”問題的癥結終于出現(xiàn),晏予書略顯激動地說著:“要跟我在一起,就最好相信我!我不要她那種犧牲、忍讓式的愛情!”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結束?分手?”
晏予書沉默了。
好半晌之后,他才恨恨作答:“也不是!
這下有趣了,氣成這樣,還是不愿分手。
“哦?那你到底打算怎么樣?”
“我還不知道!边@分明是耍賴式的回答。
晏予興要很忍耐,才沒讓那會心的微笑顯露出來,其實心里已經暗笑到快要內傷了。
根本沒有大事,不過就是情人鬧別扭!
一個游戲人間的大帥哥,也會變成這樣,誰說愛情不偉大!
“就一個執(zhí)行長的立場來看,我當然非常希望你一直像這樣悶下去,把全副精神都用在工作上。不過,就一個當哥哥的立場來說,我不能這么壞心!标逃枧d咧嘴一笑,笑容和弟弟的非常相似!八晕揖彤斠淮魏萌税。今天看到報告書,下禮拜昌龍開發(fā)的人要去鎮(zhèn)上簽約了,那幾天若不忙,你去看看也好。”
“我……”
“去吧,別鬧脾氣了。”這完全是哥哥在哄弟弟了,他揮揮手,打斷了晏予書還想講的話。“你這樣努力加班也不正常。要好好工作,最好是因為有熱情,公司也不要你這種療傷、麻醉式的狂加班!”
被說得尷尬莫名,晏予書又出現(xiàn)了那個耳根子微紅,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這就是他的弟弟啊!外表帥氣瀟灑,看似游戲人間,但……他也會有很在意、很在意的人……
在意到一點都瀟灑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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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簽約那天,晏予書提早來到了熟悉的海邊小鎮(zhèn)。
從來沒想過,他會對一個這么鄉(xiāng)下又安靜的地方,產生如此的熟悉感。他清楚每一條路,甚至是每一棟房子,每個店面、黃昏市場、海邊的堤防……
很快地,這里要改變了,而他有信心會變得更好。
漫步在閉著眼睛都能走的街道上,他緩緩走近那條小小巷子。他的情人就住在那里面。這樣的認知好像強力磁鐵一般,他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才走到樓下,晏予書便發(fā)現(xiàn)一個苗條身影突然閃過,躲到另一邊的屋檐下。
說真的,要偷偷摸摸,最好不要穿太顯眼的顏色,那一身鮮黃褲裝實在令人難以忽略,他看得一清二楚。
“記者小姐,你可以出來了。”晏予書朗聲道。
果然就是林士銓的女友,那位記者汪小姐。被抓個正著的她一臉尷尬地走出來,手上還緊握著手機。
“你來找海悅?”當然不可能,她和傅海悅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汪小姐還是很不自在的樣子,眼睛一直不由自主瞄著樓上。
晏予書立刻警覺,“林士銓在樓上,對不對?你在這里幫忙把風?”
“他、他只是要跟他們談一談土地的事……”汪小姐的呼喚徒勞無功,晏予書已經轉身沖上樓。
而樓上,傅海悅的小客廳里,情況正緊繃。
“傅叔,你到底有沒有腦袋。课抑v了這么久,你都沒聽進去?”林士銓的口氣已經很不耐煩。
他的面前,是一臉愁苦的傅家小叔。對于林士銓所說的話,唯一的回應,就只是苦著臉搖頭。
“你夠了沒有?”傅海悅面對他毫無懼色,“我們家的土地要怎么辦,關你什么事?你自己向昌龍獅子大開口沒得逞,就想拿我們當籌碼?”
“閉嘴!”林士銓吼她:“地已經不是你的,你沒有講話的余地,讓開!”
“小悅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小叔囁嚅著。
“你跟這個蠢女人一樣笨!”林士銓眼都紅了,他突然撲上去,扼住傅家小叔的脖子,“你們都一樣講不聽!不要怪我動手,我能教訓她,就能教訓你!你們這些蠢貨!笨蛋!為什么不聽我的!”
“你放開……”傅海悅絲毫不怕,她纖弱的身子帶著無比的決心毅力,沖過去要保護她唯一的親人。
不過,在下一秒鐘,大門被撞開,還來不及對撞門巨響做出反應,林士銓已經被拉開了,像小雞一樣被拎起來。
小叔開始猛烈咳嗽,倒退好幾步。而傅海悅則是傻在當場,眨著眼,不敢置信。
一個高大如天神般的救星出現(xiàn)。
他輕松制住了林士銓,任由林士銓滿臉通紅,揮拳相向,卻根本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然后,一個非常、非常溫和,仿佛絲緞一般的嗓音響起。
“你剛剛說,你教訓過她?”晏予書緩緩問,好有耐性,也好客氣!耙簿褪钦f,之前她臉上的傷,是你的杰作?”
傅海悅吃了一驚。
上次在鎮(zhèn)民大會時,他們離得那么遠,之后兩人在海邊長談,光線非常幽暗,他居然注意到了她臉上被林士銓打的指。!
“我、我、我……”不像小說中超有骨氣的反派,在這種時候還能回嘴逞強,林士銓被嚇得根本說不出話,加上他領子被緊緊提了起來,整個臉漲成豬肝色,根本沒辦法講話。
“你敢打小悅?”晏予書的語氣更輕柔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去勸一下晏先生吧。”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的小叔,低聲對傅海悅說:“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能等不到簽約,就沒有鎮(zhèn)長了!
傅海悅也是這樣覺得。她上前一步,小手輕輕搭在他肌肉賁張的健朗手臂,正待開口時……
“你們不是該出發(fā)準備去簽約了?”晏予書頭也不回地溫和說著,“昌龍的人在等,妨陪小叔過去,我隨后就來!
“不行!彼沁@樣離開,林士銓大概會被拆成一百零八塊吧。傅海悅很堅持,“我要你陪我一起過去!
“可是,他打了你!标逃钑托牡卣f。
“我也用剪刀讓他破相了。你以為我沒辦法照顧自己嗎?”傅海悅說著,一面用力扯了扯那鋼鐵般的手臂,“放開吧,他都快窒息了。你難道想在這里鬧出人命?”
好說歹說,晏予書總算松手。林士銓好像一塊破布一樣癱軟在地上,大口喘息。
“你們……會后悔的……”他斷續(xù)說著毫無威脅性的狠話。
可惜,完全沒人想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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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叔的堅持下,傅海悅只得前往簽約的場地。
應該與她無關了啊,為什么還要她來呢?
簽約是借用鎮(zhèn)上圖書館的會議室舉行。來的人不多,除了昌龍開發(fā)的代表,負責見證的律師之外,就是傅家的小叔,以及傅海悅而已。
當然,還有晏予書。
一大堆文件讓人頭暈眼花,傅海悅完全置身事外;小叔則是低下頭,用有些老花的眼睛,仔細看過,毫不疏忽。
一切確認之后,小叔微微顫抖的手,簽下了同意書。
當然不只簽一份,而是一張又一張的文件。傅海悅仿佛看見她那短暫得可憐的童年,一天又一天地,從她眼前消失。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在乎的。沒想到,要放棄她記憶中一點也不愉快的存在、那大而無當,終至破敗的房舍土地,還是令她胸口發(fā)悶、發(fā)疼。
這樣對誰都好呀……她一直告訴自己。沒關系的,變成新穎現(xiàn)代的度假村,對這個逐漸沒落的小鎮(zhèn),絕對是好事……
突然,昌龍的代表站了起來,把一本裝訂精美的冊子送到她和小叔的手上。
“啊,對了,還有這個!蹦俏淮砗芸蜌獾卣f著,“這是我們的構想,麻煩請兩位先過目。”
一翻開,傅海悅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小冊說明著未來度假村的規(guī)畫與藍圖,而第一頁,便是游客中心的模擬圖。
夕陽下的海邊,結合了古典與現(xiàn)代美的游客中心,散發(fā)著獨特的風味。這是無法取代的美,充滿了共同記憶的力量。
那不完全是游客中心,而是包含了傅宅的靈魂在內,仿佛回到了舊日繁華光景,又增添了現(xiàn)代感,重生之后,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每一張圖,不管是簡單的鉛筆寫生,還是繁復的電腦制圖,統(tǒng)統(tǒng)都帶著深厚感情,令人為之神往。
“這些……”傅海悅的手開始發(fā)抖,幾乎沒辦法翻頁。
“老板特別要求的。”那位代表還加了一句。
老板……不就是正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嗎?
他為了她,特別用了這么多心在游客中心上,還找來了這些出自她手筆的圖。
傅海悅的視線,開始迷蒙。
而迷蒙的眼前,一張本票出現(xiàn),擱在她膝上,小叔的手拍了拍她。
“本來就是打算幫你把地賣個好價錢,給你當嫁妝的……”小叔低聲解釋,“你爸爸用錢從來不經心,耳根子又軟,我怕你也……所以才……這幾年來你辛苦了!
為了怕侄女也步上她父親的后塵,當叔叔的用心良苦,冒著被人說侵占家產、刻薄侄女的罵名,他也要強制性地規(guī)定她拿錢回家,幫侄女存錢。
把地轉移到自己名下,負擔高額的稅金不說,還想著要賣個好價錢,然后,把賣得的款項都給了傅海悅……
“傻孩子,這有什么好哭的,本來就該是你的呀!”圖書館的沈姊一面說著,一面拿了面紙過來,塞在她手里,傅海悅這才發(fā)現(xiàn),有溫熱的水珠,滴落在小冊、本票上。
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模糊到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但她心里卻非常清明:曾經以為自己是最孤獨的人,而今傅海悅才看清楚,她的身邊有著許多關心、疼愛她的人,也許不善表達,也許方式不被認同……
也許她在某些方面是不幸的,比如父母雙亡,但是她也因此得到了更多別人永遠得不到的幸福。
“噓,乖!背錆M保護欲的鐵臂圈住了她,她回到那個久違的、專屬于她的溫瑗懷抱。
那個熟悉的嗓音低沉慵懶,在她耳邊低低說著,“先別難過了,眼淚留著以后再流,別忘了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算什么帳?”她哽咽著反問,把本票推給他,“拿去,這樣夠不夠?”
“當然不夠。”晏予書在眾人面前,吻了吻她可愛的耳朵,用好低好低,除了她沒人聽得到的音量說:“我們私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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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真的算起帳來了。
偌大的會議室內,正進行著度假村的預算會議。
“……所以,第一期的總數(shù),就如各位所看到的!辈堥_發(fā)的代表戰(zhàn)戰(zhàn)兢兢報告著。
因為,他此刻面對的是眾多高層:投資金主——元豐集團由執(zhí)行長晏予興率領,財務長、開發(fā)部、投資評估部……等等,各部門的高級主管都列席了。他們每一位都是獨當一面的資深專業(yè)人士,火眼金睛,根本不能隨便唬弄過去的。
認真報告到一段落,眾人還沒開口,都先望向本計畫的中心人物——晏予書。
只見他不慌不忙,頭一偏,問他旁邊的人:“你覺得怎么樣?”
旁邊,和姿勢慵懶、表情輕松的他截然不同的,是坐得超級端正,背部像有鐵條支撐似的傅海悅。
她素雅清麗的臉蛋上,表情全神貫注,一面忙碌做筆記,一面翻閱著簡報。
“嗯,跟之前試算的結果,有大約……百分之十的誤差!彼(guī)規(guī)矩矩,一個字一個字回答。
表面上很冷靜,但實際上,她是強忍著想要拔腿奔出會議室的沖動,硬著頭皮,才勉強能在這些精明銳利眼光的盯視下,完整講完一句話。
晏予書還要找麻煩。別人都沒開口質疑,他居然還問:“各位都沒有問題嗎?想不想知道這誤差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啊,根據(jù)我們的分析呢,試算的時候……”昌龍開發(fā)的代表非常伶俐,一聽晏予書問了,便立刻想回答。
“沒關系,讓傅小姐來說好了!标逃钑Φ梅浅嘏瑴嘏健芟窠o雞拜年的黃鼠狼。“傅小姐花了不少時間整理、研究賬目,應該可以為我們分析一下!
傅海悅真的非常想瞪他,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連動都不敢動,全身直,喉嚨快要整個塞住,聲音幾乎都發(fā)不出來。
她快嚇死了!
“呃……這個……”她低頭猛翻資料,翻啊翻啊,終于翻到她要的。“!在這里。建材的報價有出入,進價……進價……”
“進價怎么樣呢?算錯了?”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晏予書毫無同情心地微笑,還繼續(xù)追問,根本不想放過她。
“咳。”咳嗽聲帶著笑意,列席聽報告的執(zhí)行長晏予興已經聽不下去了,拔刀相助。“誤差在百分之十以內,都算可以接受,而且試算的功用只是取得大概,不用再追查了。我們進入下一階段吧!
“說得也是!标逃钑c頭同意。
可恨!明明就是不用追查的東西,晏予書還要這樣!傅海悅的不甘愿,真是比天高、比海深。
這就是他跟她“算帳”的方式,強迫她接手監(jiān)督度假村預算的工作。
這段時間以來,她跟在他身邊開會、勘查、聽簡報,還要到國外度假村實地考察,大家都覺得是晏予書寵愛她的表現(xiàn),讓她參與這么重要的事。但,實際的情況,只有當事人知道——晏予書是在懲罰她。
私下奴役她就算了,在開會的時候,還這樣……傅海悅真是委屈到不行。
眼看弟弟好整以暇戲弄著心上人,晏予興睿智眼眸中,也有笑意閃動。這算是一種增進情趣的方式嗎?他老弟還真是……
“接下來,我們要看預算的第二階段!辈埖拇韰窍壬サ娇諜n,很伶俐地接口。“各位可以翻到報告書的第九頁……”
晏予書又有花樣,他朗聲說:“啊,這個傅小姐花了很多時間研究,我們不如請她報告……呃!”
說著,在會議桌底下,有人被狠狠踩了一腳。
這一次,晏予興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了,他揚起嘴角,“晏總監(jiān),怎么了嗎?”
“他沒事。”傅海悅幫他回答,一面看了他一眼,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好了,玩得有點過火,小心身旁的小姐真的發(fā)火起來,那就不妙了,還是留一些私底下慢慢來。晏予書鳴金收兵,示意吳先生繼續(xù)。
當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報告書上時,晏予書不動聲色地略靠過去,在她耳邊輕輕丟下一句:“暫時放過你,晚上再繼續(xù)!
嗓音如此魅惑迷人,仿佛惡魔的化身。傅海悅低著頭,死命盯著報告書,一面告誡自己:不要臉紅!不要臉紅!不要在這么多人面前失態(tài)!
這個慵懶隨性的男人……居然,這么會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