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朋萱在渾身酸軟又頭疼欲裂的痛苦中醒來,她皺著眉,忍不住發出了呻吟。
“噢……我的頭……怎么會這么痛!”她靜止不動,等待不適過去,沒想到卻等到一只大掌撫上她額頭,在她兩邊太陽穴壓揉。
喝!她的床上怎么會有第二個人?是誰?!
猛然睜眼,一瞧,赫見熟悉俊臉近在眼前,駭得她彈坐起身,震驚錯愕的閃到床邊。
“小心,你要掉下床去了!”孟震笙長臂一撈,縮短她費事拉開的距離。
“你、你、你怎么可以睡在我床上?”她伸手抵著他,一雙眼瞠得像銅鈴那么大。
“你同意的!贝荷珶o邊,他專心欣賞,分心回答。
葉朋萱循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這才發現身上竟然一絲不掛!
“啊——”石破天驚的尖叫聲,撼動門窗,連三樓的曹映葒都嚇一跳,趕緊飛奔下樓。
“朋萱,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曹映葒在外頭又是敲門、又是旋扭著門鎖,緊張追問。
葉朋萱一臉慌亂,手足無措。
“沒、沒事,只是看到一只大蟑螂,已經不見了!彼S口掰了理由,打發映葒離開。
要是讓映葒瞧見她和孟震笙脫光光在房間里,她還有臉見人嗎?
“厚,叫那么恐怖,嚇死人!”映葒嘀咕了句才回三樓。
一旁的孟震笙危險的瞇起眼,冷聲質問:“我是蟑螂?”
“沒辦法啊,我怎么能讓映葒知道你在我房里?”她脹紅臉,拉起被子蓋緊自己。
“我們是成年男女了,既然互相愛對方,發生親密關系,睡在一起有什么好不可告人的?”他理所當然地說。
“誰說我愛你了?!”她反射地問,忽略了此話一出,孟震笙的眼眸掠過了一抹受傷的情緒。
“你說的!彼ǘ辉匍_玩笑。
“什么時候?”葉朋萱一臉狐疑。
她一直以來都是下意識的認定他是孟祖銘的堂弟,不該和他發展男女之情,怎么可能坦承自己喜歡他?
他的心沉了沈!白蛱焱砩。”
聽她的口氣,應該是忘了!
昨晚,他為了怕她搞不清楚狀況,還特地向她確認過,沒想到一覺醒來,她還是忘了!
她捧住腦袋,懊惱不已?赡欠磻蜕袂榭丛诿险痼涎劾,抹滅了昨晚一切的甜蜜。
他眸光黯了,心,也忽然冷了。
她揪住他急問:“我喝醉了對不對?”否則她怎會忘記呢?
“……”他答不上來。
她的確有醉意,可是問她知不知道誰在抱她,她也答得很明確,現在卻一臉茫然,所以到底有醉沒醉,他真的不知道!
她連忙再問:“你一定也喝醉了,對不對?”酒醉才會誤事,他們倆一定都喝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楚我抱的女人是你!泵险痼戏淳咀∷直!芭筝,我昨晚不是一時沖動,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從你騎車撞上我的車那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
葉朋萱完全沒想到他對她竟是這樣的心情,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還沒來得及行動,就得知祖銘和你在一起,我只好把這份喜歡收在心底,把你當朋友。也就是因為喜歡著你,所以我看不慣祖銘劈腿,威脅他只能選擇一個,否則我要把你搶過來。而祖銘后來才會向我謊稱已經和朱麗兒分開,就為了要我打消念頭……一直到現在,我對你的心意都沒有變!彼^續表白,述說著一年多來的心情煎熬。
他的嗓音低低沉沈的傳進她耳里心里,一字一句都像巨大的巖石落入心湖,震撼著她。
還來不及厘清心中奇特又復雜的感覺,一顆晶瑩淚珠卻盈于眼睫。
他是這么辛苦的愛著她嗎?要退讓、要壓抑、要小心……
光這樣聽著,她就覺得心好疼,而他是承受的人,又是多么的難熬?
像他這么好的男人,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選擇,為什么他愛的偏偏是她呢?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葉朋萱吶吶地說,坦承這話,她的心,竟難受得像被一只手給緊緊壓迫。
眼睫上的淚珠滾落,落在淡藍的床單,染成了一圈的憂郁,就像他們此刻的心情。
“為什么不適合?”他不認同地問。
他的父母不在意家世背景,她的好個性也不成問題,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適合的?
“因為你是祖銘的堂弟!”她淚眼迷蒙的瞅著他,這是在她心里生根的觀念問題。
“我是祖銘的堂弟,又不是你的堂弟,這有什么好介意的?”他加大了嗓門,覺得莫名其妙。
講句不好聽的,祖銘甚至已經死了!就算他們已經結婚,祖銘死了,他也可以娶她,更何況他們只是曾經交往而已!
“可是我和祖銘在一起過,這是事實!”她擔心別人的眼光,這好像涉及了倫常。
“那又怎么樣?這個時代,誰沒有過去?我一點都不介意!”他澀澀的質問,阻止她退縮。
如果不是舍不得,他真想搖搖她的腦袋,把她搖醒!
“你不介意,但我介意啊……”她吶吶地講。
宿醉讓她頭痛欲裂,一醒來卻還要面對這樣的混亂,再加苦惱、流淚,現在渾身都難受極了。
聽她還在說那無謂的堅持,孟震笙真的氣結,再也壓抑不了那股由愛延伸出來的生氣惱怒。
“你介意,好,那你說,現在要我怎么做?”他咬著牙,咄咄逼人的對她說。
葉朋萱躊躇著,只想擺脫眼前的混亂,讓一切回到平靜和諧的原點,可她還沒考慮好,氣得快跳腳的孟震笙又催促了。
“你說話啊,你怎么說我怎么做,反正……”
他氣沖沖的話都還沒說完,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的葉朋萱逮著了一條思緒,就搶著截斷他的話,給他交代——
“我們把昨天的事給忘了吧,一切就當作沒發生過,還是好朋友……”
聽完,孟震笙忿然的瞠目,氣得額爆青筋。
這一路走來,經過挫折困難,他對她的愛那么真,苦苦等著她,這點點滴滴,小心翼翼,愛她愛得心都痛了,好不容易才邁進這一大步,正感動著如愿以償,她卻潑來這么一大盆冷水,要他當作沒發生過?
已經發生的事怎么當沒發生過?又不是得失憶癥!
一定要當鴕鳥嗎?不能面對嗎?坦然的接受彼此的愛難道這么難?
他的感情,想被她珍惜;他的心意,想被她收藏,為什么要讓他覺得自己愛得好卑微?
可縱使他有滿腹的埋怨,他剛剛卻才撂下話——你怎么說我怎么做……
“好,隨便你!彼а溃樍怂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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