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曲密并不在侍寢過的名單內(nèi),應(yīng)雅束有些微怔,一個念頭在腦海驀然閃過——
把她留下!
當(dāng)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他不禁感到意外和詫異。
把她留下?難道潛意識里想納她為嬪妃?
他如今已是帝王,坐擁天下,只要他愿意,要納多少嬪妃充實后宮并無不可。
只不過,他才剛登基一個月,雖然在王府時就娶了童弼之女童盈蘭為妻,也有兩名服侍他多年的侍妾,但是此時仍在服喪期間,所以尚未進(jìn)行冊后大典,也不曾欽選過秀女,沒想到他第一個動了念頭想納入后宮的女子,竟然是先皇的宮嬪曲密,要是讓曲大人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大概又要嚇怕他的臉色了吧?
朝廷上下都在非議他弒太子奪皇位,到處都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此時他若還想將先皇的嬪妃納入后宮,只怕會招來更多罵名了。
不過,他為人向來不理會什么罵名或虛名,他若一旦動了想占為己有的欲望,就會非要這個欲望變成事實不可。
“你到彤云宮傳話,先帝明日午時就要發(fā)引,該送往陵園的宮嬪明日清早就得先行出宮,到陵園候著!睉(yīng)雅束若有所思地吩咐。
“是!
穆良正要出去,又被應(yīng)雅束叫住。
他不疾不徐地說道:“傳話之后,命曲才人今晚酉時到飛霜亭去,朕有話要問問她。”
穆良略一遲疑,欲言又止。
“不必告訴她是誰要見她!睉(yīng)雅束眼中閃著明亮的光芒。
穆良呆了好半晌,才慢慢答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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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正,宛若寶玉的明月高懸在飛霜亭上的天空,滿天星子如水鉆一般晶瑩閃耀,照得御苑里一片明亮。
曲密提著紅紗宮燈一路行來,在這一路行來,在這樣盛暑的夜里,走在花木扶疏的御苑中十分涼爽宜人,濃郁的花香在夜風(fēng)中飄動,熏人欲醉。
此時,彤云宮內(nèi)所有的宮嬪們都在收拾行囊,傷心地話別,而她卻單獨一人被傳喚到御苑的飛霜亭來。
傳話的穆良是無極殿內(nèi)監(jiān)總管,平時都是侍候孝喜帝的,如今宮里能夠指使得動穆良這個內(nèi)監(jiān)總管的主子不多,除了孝喜帝,也就是穩(wěn)坐皇后之位的童娘娘了,所以他雖不肯告訴她是誰要見她,但她心底隱隱猜測著,傳喚她的人沒有理由是童娘娘,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孝喜帝了。
孝喜帝為何要見她?
是為了明日她就要遠(yuǎn)赴陵園守陵的事?
還是爹辭官回鄉(xiāng)的事?
然而,這些事能重要到必須讓皇上單獨傳喚先帝遺嬪?
她準(zhǔn)時酉刻到,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卻仍不見傳喚她的人出現(xiàn)。
整座御苑空曠且寂靜,半點人聲也無,她在飛霜亭內(nèi)來回踱步,愈等愈疑惑。
夜更涼了,冷風(fēng)襲來,吹得她打了一個寒顫,忽聽遠(yuǎn)處響起一陣悶雷,天邊忽明忽暗,隱約亮著閃電,她愕然抬起頭,發(fā)現(xiàn)云層愈來愈厚,慢慢把圓月和星光都完全遮住了。
該不是要下雨了吧?她心頭一慌。
從御苑回到彤云宮的這段路不算短,萬一下起雨來,她手中無傘,必定會淋個渾身濕透,該如何是好?
她到底要不要再繼續(xù)等下去?
整個天地一片漆黑了,只剩下她擺放在石幾上的宮燈微晃著昏紅的燭光,原本月光輕灑、寧靜清新的園林,此時突然蒙上一層神秘詭異的氣息,讓她感到不安害怕了起來。
帶著水汽的涼風(fēng)一陣陣襲向她,她把身子探出亭子瞧一眼,果然有細(xì)細(xì)的雨絲飄了下來。
“皇帝就把人叫來這兒傻等嗎?真是過分!”她認(rèn)定是皇上傳喚,心里不禁惱起應(yīng)雅束來。
還在猶疑著該不該等下去時,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伴著轟隆隆的雷聲重重地劈下來,曲密受驚,害怕得蹲下身子,雙臂環(huán)抱住自己。
緊接著,驟雨傾盆,驚人的雷響一陣陣滾過天際,仿佛要把天地劈開一般。
曲密從未獨自一人在黑夜里面對這樣的驚雷急雨過,小小的飛霜亭是她唯一的遮蔽,她望著黑沉沉的、雷電交加的雨夜,頓生一股孤寂凄清之感。
明日她就要到陵園守陵了,山宮一閉無開日,未死此身不令出,她這一生難道就要這樣孤獨老死在陰森恐怖、清冷寂寥的陵園中了嗎?
自從先帝駕崩后,她一直都不敢去想自己的未來,當(dāng)其他宮嬪淚眼相對時,她一滴淚都沒有掉過,而現(xiàn)在,這場驚雷急雨仿佛喚醒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她渾身瑟瑟顫抖,終於脆弱地哭了起來。
微涼的雙肩忽然罩上一層暖意,她怔了怔,轉(zhuǎn)眸一望,看見搭在自己肩上的是明黃色鍛錦袍,上繡著側(cè)身飛翔的行龍,而錦袍下方是溫暖有力的臂膀,她愕然吃驚,飛快抬眸,撞進(jìn)一雙明亮的黑瞳,接著慢慢看清容貌,那是一張輪廓深刻得異于中原人的臉孔,他是應(yīng)雅束!
雖然預(yù)感會見到他,但是乍然看見他時還是一陣心慌意亂。
“皇上!”
她吃驚得站起身,卻因為蹲了太久,雙腿微麻,忽然想起身時無法站穩(wěn)而險些栽倒。
應(yīng)雅束急忙伸手拉住她,在她還沒站穩(wěn)時將她帶進(jìn)懷里輕擁住,溫柔地拍撫她的背脊。
“是我不好,害你受驚了!
曲密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和溫度密密包圍著,她神思恍惚,怔立了半晌,一股男性的麝香闖進(jìn)了她的鼻尖,她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有種莫名的悸動觸動了她心底的某個角落,顫栗感迅速布滿了她全身。
“皇上,請放開我……”
她慌亂地用手抵在身前結(jié)實的胸膛上,急欲離開他的懷抱。
“方才被人絆住,所以讓你久等了。沒想到會突然下起這么大的雷雨,你嚇壞了吧?”
應(yīng)雅束似乎沒有忘記傳喚她的事,晚膳過后,他回?zé)o極殿準(zhǔn)備換下朝服,前來飛霜亭時,童盈蘭突然來到無極殿,絆住了他許久。
他原不想讓童盈蘭知道他傳喚曲密之事,所以敷衍著,只想快快把她打發(fā)走,但是當(dāng)他聽見第一道電閃雷鳴時,已無法理會童盈蘭仍在無極殿內(nèi),立即倉促地奔過來。
因為刻意不讓曲密知道是他的傳喚,所以他并不確定曲密是否會一直等著他,直到看見她蹲在飛霜亭內(nèi)傷心哭泣的背影時,他心中頓生強(qiáng)烈的憐惜之情,有股沖動想要把她用力把在懷里安慰,而當(dāng)他觸到她冰涼柔弱的雙肩,便再也無法克制這股沖動了。
“皇上、皇上,請松手……”
曲密意識到自己辦個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她從未與任何男子如此親密接觸過,不自在地緋紅了臉,心跳莫名加快。
“若我不肯松手呢?”
他的雙臂反而愈收愈緊。
曲密渾身一顫,心急地掙扎著,驀然間,一滴雨水滴在她光潔的前額上,她微愕,發(fā)現(xiàn)他竟然渾身上下都是濕濡的!
“你淋了雨?你沒有打傘過來嗎?”
驚訝之余,她忘記了他的身份,直接用“你”來稱呼他。
“有,只是雨太大了!
應(yīng)雅束注意到她的忘形,但他只是微微一笑。
打傘一向都是穆良的事,是他一路奔得太急,穆良手中的傘根本來不及跟上他。
不知道是不是雨夜之故,曲密覺得此時的應(yīng)雅束野性迷人,與她當(dāng)日在無極殿前看見的應(yīng)雅束很不一樣,一時之間震攝住了她。
她怔然凝視著他,只見他前額上戴著一只鑲有金飾及白玉的額環(huán),烏黑的長發(fā)濕濡地披散在肩上,顯出幾分狂野的霸氣,他高大的身軀包裹在繡著龍紋的明黃色錦緞長袍之下,錦袍已被雨打濕了大半,意外地勾勒出他瘦削完美的身材,而那身明黃色的錦袍也提醒了她,他尊貴不凡的身份。
“皇上,妾身是先帝遺嬪,這模樣若教人瞧見了,有損皇上圣德,還請皇上快快松手!
曲密把雙手從他胸前抽回,轉(zhuǎn)而撫著自己的胸口,試著撫平紊亂不安的心跳。
“穆良就守在園外,不會有人瞧見!
應(yīng)雅束凝視她酡紅的面頰,那雙迷離的翦水雙眸撥亂了他的神智。
對于女人,他不曾有過如此強(qiáng)烈的悸動,這是初次有女人勾動迷亂了他的心。
“妾身并非皇上的妃子,皇上萬萬不可亂來!”自幼家教嚴(yán)謹(jǐn)?shù)那,即便在這樣迷眩的時刻依然能保有一絲清明的理智。
應(yīng)雅束深深凝視著她,恍若未聞,仿佛沉思,仿佛失魂。
當(dāng)他還是北零王時,凡他看上的女人,無不歡喜地等著他垂憐,女人一向在他面前臣服得太快,讓他將女人的臣服一直視為了理所當(dāng)然。
現(xiàn)在,他已是一國之君了,更不可能有征服不了的女人。
先帝的遺嬪又如何?
他若想要,誰敢說不!
他伸手輕撫她嫣紅粉嫩的臉頰,再慢慢移到玫瑰色的紅唇上,用拇指輕輕摩挲著,讓它的顏色看起來更為嬌艷。
曲密敏感地顫抖了起來,她試圖反抗推拒時,他已俯下頭,用唇舌取代手,輕輕覆盍在她豐軟的唇上,吸吮她柔軟稚嫩的紅唇。
“皇上……”
她的經(jīng)喊聲消失在應(yīng)雅束的唇中,他強(qiáng)悍地將她困在胸前,舌尖撬開她的牙關(guān),放肆地品嘗她的甜美。
曲密被他狂猛霸道的侵犯嚇住了,她拼命抵抗,卻逃不過他籠罩住她的男性氣息,讓她無助地深深陷入。
與曲密的青澀反應(yīng)不同,應(yīng)雅束太熟悉女人的各種反應(yīng)了,對他而已,女人只有美和不美兩種,并不存在其他意義,而曲密正好是屬于美得極為獨特的一種女人。
她暈紅的雙頰,閃躲的眼神,羞澀的反應(yīng),全都在對他釋放出無言的誘惑,一再撩撥他的意志。
“你若順從了朕,明日便可不必去陵園守陵了。”他激狂地吮嘗她的唇瓣,火辣辣的吻幾乎令她窒息。
曲密的意識混亂得像一團(tuán)攪亂的漩渦,一開始沒能弄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被推靠在堅硬冰冷的亭柱上,摟在她腰后的大手用力收緊,兩人之間緊緊相貼,僅隔著薄薄的衣袍,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體的亢奮,而他正在撕扯她的衣裙,頓時間,她明白他所說的順從之意了!
她心中驚悸不已,如果能從先帝的嬪妃變成他的嬪妃,那么她的命運便能有徹底的改變了!
只要順從,只要順從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