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
李玥晴秀眉微蹙,盯著整個人像傻了一般楞住的李光耀,輕咳了聲,小聲提醒他。
“光耀將軍,我叫李玥晴,您可以跟王爺一樣叫我晴兒!”
她一向很討厭被人這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可不知怎么的,她竟然不討厭被這位大將軍這樣近乎無禮的盯著!
李光耀猛一甩頭回神,手揉了揉額頭,連聲道歉,“晴兒姑娘,抱歉,看到你我誤以為見到了故人,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沒事!”李玥晴拍拍自己臉頰,哈哈大笑了三聲,用肘子拐了拐龍澤!巴鯛敚磥砦疫@張臉很大眾化啊,竟然會被李將軍誤認(rèn)為是故人,你說我要不要去做點改變,讓自己與眾不同些?”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你在我眼底,永遠(yuǎn)是那個最特別的那人,龍澤在心底對著她說著!
“是嗎?不會太大眾化,沒有特色嗎?”她又拍拍臉頰。
“太有特色,容易引來蒼蠅,麻煩!”與她相處久了,龍澤對于她口中那些新式話語已經(jīng)有了大致了解,不但溝通無礙,還能引用幾句。
李玥晴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非常認(rèn)同地點頭!班,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都已經(jīng)這么平凡了,還會遭人嫉妒引來殺手,要是我再不平凡、有特色點,恐怕日后上街會成為飛鏢靶子。”
一旁的李光耀仍震驚萬分地看著她,不論怎么看,她跟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里頭的那人怎么會長得如此之像……
龍澤被她這表情給逗笑,拿起書卷敲了李玥晴的頭一記,“莊重點,別讓光耀將軍看你笑話了,你在他心里地位可是十分崇高的。”
“王爺您還是直呼我名諱吧,這樣習(xí)慣!崩罟庖列α寺,那充滿睿智的黑眸卻依舊未從她的臉龐移開。
李光耀的異常表現(xiàn)讓龍澤心底閃過一絲詫異,不動聲色地喚醒依舊有些閃神的他。
“那邊坐,光耀,說說你這一路所遇到的事情吧。”
王爺竟然沒有讓這位女神醫(yī)回避,可見對她的信任,他也就不避諱了!跋鹿倩氐鄱紡(fù)命,特地選擇由平西將軍的駐地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許多不尋常的跡象……”
“等等,王爺、光耀將軍,時間不早了,我跟大姊得先走了。”她指著湖畔另一邊遠(yuǎn)處的那抹粉紅色身影,背起一旁自己的背包!巴鯛敚^兩天我再過去幫你診脈,光耀將軍,你們慢聊,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等兩人有反應(yīng),拔腿便溜。
開玩笑,人家要談?wù)撥妵鴻C(jī)密大事,她一個女人坐在這邊湊什么熱鬧?秘密是知道得愈少愈好,為了能夠平安吃到一百二,這不關(guān)她的事的秘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光耀瞇起那雙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眸,迷惑地看著李玥晴愈行愈遠(yuǎn)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依舊舍不得離開。
從未見過他這般異常,龍澤忍不住問道:“光耀,你是……”別跟他說,他一把年紀(jì)看上晴兒這丫頭了,如真是這樣,他定馬上將光耀打包送回塞北軍營!
李光耀聽出龍澤話中的疑惑,馬上搖頭,“王爺別誤會了,下官真的只是覺得……晴兒姑娘她太像……太像一個人了……”
高貴氣派的馬車才剛轉(zhuǎn)過街道,要往位在街尾的黎府大宅前駛?cè),馬車還未駛到黎府的圍墻邊,一名小廝便沖了上來,制止馬車?yán)^續(xù)前進(jìn)。
負(fù)責(zé)護(hù)衛(wèi)的衛(wèi)風(fēng),怒喝,“大膽狗奴才,竟敢攔下主子的座車!”
“這位大人,小的知道無理冒犯了,可小的有事情要趕緊在小姐回府前告知!”
“什么重要事情?”馬車?yán)锏睦钀傇瓢l(fā)話問道。
“兩位小姐,這事情有些棘手,也很緊急,小的不方便在大街上……”
“那我們下馬車吧,反正黎府就在前面而已。”李玥晴說道。
馬車夫即刻躍下馬車,拿過踏腳凳,才剛放好而已,看門小廝便沖了上來,手腳麻利地拉開車門,焦急看著她們。
正要彎身步下馬車的黎悅云疑惑地看著這滿臉焦急的小廝,“阿福,怎么了?瞧你急得,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小姐、六小姐,這會兒齊公子正在大廳!”阿福迫不及待地告知他們兩人。
“齊公子又不是沒來過,有什么好緊張的!”尾隨著下車的李玥晴有些好笑地瞄了急出一身汗的阿福一眼。
阿福是她在黎府的眼線,只因有一回他娘親重病,他躲在后院偷哭被她瞧見,一問知道他想拜托她去幫他娘看病,卻又因為只是個奴才不敢開口,怕她會拒絕,加上家里又沒有銀兩,看著娘親只能躺在床上等死,這才傷心不已。
她二話不說拿出出診的背包,扯著哭得傷心欲絕的阿福,回他家替他娘治病,不僅免費(fèi)看診配藥,又拿了一錠銀元寶給他,讓他買些營養(yǎng)的食物回來讓他娘補(bǔ)身,沒多久他娘親便可以下床走動。
阿福感激涕零地跪在她面前,磕響頭說他無以回報,但他這條命從此就是她的了。
她吃撐了,要一條命干么?拗不過急欲報恩的阿福,她只好找點差事讓他做,讓他注意黎府進(jìn)出的人或是小道消息,最重要的是只要有關(guān)她的事情,必須在第一時間讓她知道,尤其要是有人想趁著她不在府里,出外為人看診時,把她隨便許給了阿貓阿狗,都必須第一時間讓她知道!
“重點是,他這次是前來向老爺探口風(fēng)的!”阿福抓著袖子抹汗,急聲說著。
“探口風(fēng)?”
“我聽了管事透露,齊公子因為有重要事情必須先趕回國,在回去之前特地來找六小姐!卑⒏P÷暤赝嘎叮跋胍儐柫〗愕囊馑肌
“詢問我?”
“是的,據(jù)管家說……只要六小姐答應(yīng),齊公子愿意也將四小姐一并帶上……”
李玥晴聽完整個人瞬間炸毛,差點不顧形象地當(dāng)街扯開嗓子臭罵這齊弈一番。
“齊弈那混蛋,早已經(jīng)娶了老婆,竟然還想妄想我,更讓人惡心竟然是連黎玥碧也要一起,太惡心了!”他喜歡三人行、四人行,不見得她就喜歡!
“管事還說……雖然齊公子欲詢問過您的意見,不過老爺不打算讓六小姐有機(jī)會拒絕,打算在您一踏進(jìn)大廳時就宣布您與齊公子的婚事,齊公子會同時先下小聘!”阿福繼續(xù)說著,眼尾不時往黎府方向瞄,就擔(dān)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回來。
聽完,李玥晴馬上跳回馬車上!靶l(wèi)風(fēng),掉頭去王府,等會兒麻煩你派人過來通報一聲,就說我必須留在穎王府為王爺治療,這幾天不回去了!”
“等等,六妹我跟你一起,大姊現(xiàn)在回去,父親必定會懷疑你也知道此事,晚點再麻煩衛(wèi)大人派輛馬車送我回來即可!崩钀傇迫〕鲆诲V銀子交給阿福,“阿福,你快回去再仔細(xì)打聽清楚!
“是的!卑⒏R涣餆熍郎蠂鷫叺哪侵甏髽,從樹上跳回黎府。
衛(wèi)風(fēng)驚覺這事情嚴(yán)重,隨即招來隱在附近的兩名暗衛(wèi),要他們趕緊將方才阿福所通報的事情在第一時間通報給龍澤知道,暗衛(wèi)一刻也不敢耽擱,即刻以輕功飛速離去。
不久后,在別院款待李光耀的龍澤怒拍案桌,“真有此事?”
跪在跟前的其中一名暗衛(wèi)抱拳,“是的,衛(wèi)風(fēng)大人認(rèn)為事態(tài)嚴(yán)重,讓屬下兩人趕緊前來向主子您報告此事!
“主子請放心,黎姑娘并未回尚書府,所以與齊凌國太子并未碰上面,這會兒衛(wèi)風(fēng)大人已經(jīng)先護(hù)送黎姑娘到王府!绷硪幻敌l(wèi)說著。
聽到他們這么說,龍澤這才感到安心不少,不行,他不能就這樣掉以輕心,齊弈這家伙今天沒有達(dá)到目的,必定還會使出陰招,他不能束手無策!
在一旁的李光耀一聽到黎尚書,頓時睜大了眼睛,語氣有些驚慌地詢問:“敢問王爺,晴兒姑娘是黎尚書的女兒?”
龍澤點頭。
一聽,李光耀整個人竟嚇得向后跌坐椅上。
“光耀,現(xiàn)在我有事情必須先進(jìn)宮一趟,有什么事情待本王回來再談!”
李光耀隨即回神,“王爺,下官與您一同前往!”有太多可疑之處了,他必須抓緊時間像穎王討教清楚才成。
看李光耀這急切模樣,似乎有很重要事情要問他,他道:“也好,有什么事情我們馬車上商討!”
同時,另一邊在黎府,始終等不到李玥晴回去的齊弈,在她趕回穎王府避婚的一刻鐘后,他便接到探子來報,得知方才在巷尾所發(fā)生的事情,神色一黯,當(dāng)下幾乎坐不住,想直接上穎王府找人,卻又礙于早已經(jīng)答應(yīng)黎敬白今晚留在黎府用晚膳,只得繼續(xù)隱忍著應(yīng)酬。
他心底憤恨萬分,自己即將啟程,眼下這一計算是失敗了,錯過今日,他贏得晴晴的勝算還有多少?
黎敬白下朝后,便讓車夫趕緊將他送回府,一刻也不敢耽擱,就生怕他不在府里坐鎮(zhèn),府里那群女人會壞了他的好事。上回齊公子和他的謀畫失敗,他悔恨無比,幸而今日皇上就給了這么一個大恩典。
“阿忠,快點、再快點!”黎敬白在馬車?yán)镒㈦y安,直催促著車夫加快速度。
“是的,老爺!”
他一回到黎府,江玉枝隨即迎上來,慌張地直問著,“老爺,您稍早讓人傳回來的消息可否正確?”
“自然無誤,在皇上御書房當(dāng)差的小公公一早偷偷向我透露的消息,夫人,我讓人交代你準(zhǔn)備的東西,你可都準(zhǔn)備好了?”
“好了,好了,就等著皇上派公公來取了!”
“你可有再次檢查一番,時辰千萬不能寫錯!
“這事情哪里能馬虎,一接到老爺讓人捎回的消息,我便馬上讓人開了祠堂,取出小六生辰的單子抄了一份,還有登記在族譜里的幾位姑娘生辰也都一并填上了,這會兒正放在神桌上頭,都是再三對照過,確定無誤了才放上去的!”
“那就好,你辦事我放心!崩杈窗醉樍丝跉猓徬履_步與江玉枝邊走邊聊!胺蛉耍@兩天有好日子,便趕緊將小六認(rèn)祖歸宗的事情辦了,要是這圣旨下來,先幫小六指婚,小六卻還未入族譜,我們黎府可就享受不到那榮耀,知道嗎!”
“老爺放心,這事我會加緊辦,東西先備妥了,等小六一回來,就先讓她進(jìn)祠堂上個香,也當(dāng)是認(rèn)祖了,事后再補(bǔ)辦宴席宴請親戚,您看如何?”江玉枝扶著黎敬白,輕聲細(xì)語詢問他的意見。
“對,就先這么辦!”
兩人漸行漸遠(yuǎn)后,一旁矮樹叢里偷偷跑出一名丫鬟,瞄了眼黎敬白夫婦后,連忙往蒼翠院的方向跑去。
原本早該被轟出黎府的洪黎氏,因為在黎老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要脅兒子的戲碼子下,黎敬白果然生怕背著不孝罪名,只好同意讓她們母女繼續(xù)留下,但洪月霜必須關(guān)在柴房一個月反省。
怕黎敬白又反悔,洪黎氏毅然搬進(jìn)蒼翠院與黎老夫人同住,這樣就不必?fù)?dān)心半夜會被黎敬白派人將她們倆轟出去。
那名偷聽了黎敬白夫妻談話的丫鬟,在洪黎氏耳邊竊竊私語,將所聽到的話一字不漏地轉(zhuǎn)述讓她知道,洪黎氏賞了那丫鬟一錠銀子后,眼珠子一轉(zhuǎn),露出一記冷笑,往黎老夫人的房里走去。
憑什么他生的女兒就運(yùn)氣好?她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是庶出的,憑什么得到皇帝的賜婚?她的月霜哪點比那幾個沒教養(yǎng)的庶女差了,不過是投胎時鉆對了地方,才能出生在黎府,有個當(dāng)官的爹庇佑,才能得到皇帝的親睞,親自幫她們幾個指婚,否則哪點強(qiáng)過月霜了!
從那天暈厥后,一直躺在床上養(yǎng)身子的黎老夫人見到女兒進(jìn)來,那神情神秘兮兮的,就知道又有事情了,擺了擺手,讓一旁搖著扇子的丫鬟下去。
洪黎氏連忙上前將母親扶坐起,瞄了眼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了,小聲的附耳道:“娘,方才女兒聽到了一大消息!
黎老夫人趕緊捉住她的手,緊張問著,“什么消息快說,該不會又是那孽子打算把月霜送官吧!”
“不,不是,一早大哥上早朝后沒多久就派人回來……”洪黎氏在黎老夫人耳邊窸窸窣窣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