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當(dāng)你的老公就好了,干嘛唉聲嘆氣?”
正當(dāng)她們想破頭,找不到解決方法的時候,溫室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柯蘊柔和霍思暖同時望向門口,張大眼睛瞪著來人。
只見霍思煒雙手插進(jìn)牛仔褲口袋,悠閑地朝她們走近,在柯蘊柔面前停下來。
“你正欠一個老公吧?”他彎腰對著她說。
柯蘊柔反射性地點點頭。
“我自愿當(dāng)你的老公,如何?”
聽得她們的下巴都快掉下來,當(dāng)場變成木頭人!
如果說全天下有什么人最不可能做出這個提議,那個人一定就是霍思煒,可他居然真的這么說了,難怪柯蘊柔和霍思暖會瞪著他半天回不了神,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兩個女人都像看見外星人似地打量他,但率先開口的卻不是被當(dāng)作詢問對象的柯蘊柔,而是霍思暖。
“你這混賬!”只見她一開口就是罵人,嘴巴一點都不留情。“不要平常不回家,一回家就嚇人,我們會被你嚇?biāo)溃 辈粫缘脼l臨三十歲大關(guān)的女人心臟是很脆弱的嗎?哪堪這樣的折騰。
“怯!”霍思煒理都不理他姐姐,一雙迷人的眼眸徑直盯著柯蘊柔看,執(zhí)意問出答案。
“怎么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感覺上有些輕佻,又有點認(rèn)真,一如他給人捉摸不定的感覺。
“我當(dāng)你老公,這樣你就不怕找不到人陪你一起和盧禹孟吃飯了吧?”他慢慢壓近的俊臉,像磁鐵一樣地吸引柯蘊柔的視線,讓她不由自主地臉紅。
這太荒謬了,霍思煒就像她弟弟,就算他們許久不見,就算他越來越迷人,他依然是她當(dāng)初認(rèn)識的小鬼,她跟人心跳加快個什么勁兒?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和盧禹孟一起吃飯?”冷靜,柯蘊柔,別又被他捉弄了,別忘了他最愛逗你。
“偷聽到的!彼蠓匠姓J(rèn)作賊。“不過我不是有意偷聽,只是剛好經(jīng)過溫室,不小心聽見你們的對話,內(nèi)容還挺好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柯蘊柔不服氣地追問。
“都很好笑!彼!跋胝遗@梢呀(jīng)夠好笑,居然還有人笨想請人力銀行幫忙中介出租情人,這點最不可思議!
他擺明了是沖著柯蘊柔,她卻只能臉紅,連嗆聲都無力。
“光聽你們的對話,就知道你們對現(xiàn)實一點都不瞭解,難怪我姐一天到晚躲在溫室。”標(biāo)準(zhǔn)的溫室里的花朵,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險惡——
“你找死哦!”霍思暖拿起剪刀毫不客氣地用刀柄朝霍思煒的頭敲下去,警告他說話小心點。
“死小鬼一枚,還敢亂說話,當(dāng)心我揍你!迸畟b發(fā)威,果然凡人無法擋,再強悍的男人都要投降。
“我不是小鬼,是男人,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霍思煒說著說著就要動手脫T恤,霍思暖理都不理,完全不賞臉。
“我沒興趣!彼幌胙劬掉,省了。“要脫就脫給蘊柔看,反正你自愿當(dāng)她老公,老婆看老公的裸體——天經(jīng)地義,我先閃人了!
霍思暖放下剪刀脫掉棉紗手套,一看就知道準(zhǔn)備棄柯蘊柔而去的樣子,柯蘊柔連忙叫住她,突然不想跟霍思煒獨處。
“思暖!”她斕得可急了!澳恪⒛阋吡伺?”
“嗯。”霍思暖好奇地打量柯蘊柔,不曉得她在緊張些什么。“我要去畫室整理一些畫來應(yīng)付下個星期的個展,你和思煒慢慢聊吧!”
“可是……”柯蘊柔的表情超不自然。
“難得你們夫妻相聚,我總是不好意思流下來充當(dāng)電燈泡,請你們慢慢[培養(yǎng)感情],就這樣嘍!”霍思暖明顯和他們開玩笑,打從心底不認(rèn)為他們真的能夠[培養(yǎng)]出什么感情,對他們兩個人百分之一百的放心。
霍思暖離開后,溫室立即陷入一陣沉默,安靜到彷佛連花草都忘了進(jìn)行光合作用。
陽光射入溫室,室內(nèi)暖暖的,柯蘊柔的臉頰也暖暖的,霍思煒的眼神更是溫暖。
室內(nèi)是因為高溫而溫暖,柯蘊柔的臉頰是因為霍思煒專注的凝視而發(fā)燙,至于霍思煒的溫暖則是來自內(nèi)心,他真的好喜歡看她。
霍思煒向來就以電眼聞名,據(jù)說只要被他電過的女生非死即傷,幸運的是他通常都關(guān)閉電力不隨便亂發(fā)電,否則醫(yī)院不曉得又要增加多少病患。
“咳!”柯蘊柔顯然不在黑名單之內(nèi),他超愛對她發(fā)電的。
“好久不見,近來好嗎?”面對他超強的電力,柯蘊柔自有解套的方法,只是這方法看在對方的眼里稍嫌膽小。
“干嘛這么生疏?”他超不爽的!拔覀冇植皇峭馊。”無聊。
“說的也是。”柯蘊柔笑笑!安贿^我們許久不見也是事實!眴柭暫靡膊贿^分。
“還好吧!”霍思煒聳肩!斑@年頭誰不是好幾個月甚至隔一、兩年才見一次面?像你和我老姊沒事三天兩頭就碰面,那才奇怪!
他這話聽起來有些無情卻說中事實。在人情淡薄的今天,能時時刻刻維持緊密關(guān)系的朋友真的不多,她和思暖算是少數(shù)。
沉默再度籠罩住兩人,柯蘊柔由眼臉下方偷偷打量霍思煒,發(fā)現(xiàn)才幾個月不見,他似乎更帥了。五官一樣立體分明,表情一樣酷,但眉宇之間多了一份英氣與成熟,全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難以抵擋的魅力。
霍思煒的改變讓她一時無法適應(yīng),下意識用干咳逃避,兩人這樣沉默不說話真的很尷尬。
“聽說你自己成立了一間工作室?”像這樣時候談工作最保險,最沒有負(fù)擔(dān)。
“嗯!彼麧M不在乎地點頭!熬碗S便搞一些東西來玩,沒什么特別!蓖?
“是關(guān)于哪方面的工作?”柯蘊柔不是很喜歡霍思煒的態(tài)度,就算他的家境不錯,對待工作還是要認(rèn)真,不可以當(dāng)成游戲。
“一些好玩的東西!彼@然不想把工作內(nèi)容告訴她,柯蘊柔完全拿他沒皮條。
“你不能說得清楚一點嗎?”別把人搞得一頭霧水,然后還裝酷。
“我不認(rèn)為你真的想知道。”他仍然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甚至還反過頭來指責(zé)她,柯蘊柔大聲喊冤。
“不想知道就不會問了,你以為我是那么無聊的人嗎?”她被激的雙頰酷紅,而她很少這樣,她的脾氣一般來說還算好,屬于溫和派。
“對,你不無聊,你只是喜歡端出大姐姐的派頭,其實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彼∽訅蚝,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還嘲諷她,氣得柯蘊柔牙癢癢的.
就某個程度來說,她確實就像是他指控的那樣以姐姐自居,但她畢竟不是他真正的姐姐,有些時候不得不保持距離,她還以為他能夠理解。
“你說話還是一樣惡毒!彼拖氩煌槭裁磿心敲炊嗯⒆酉矚g他,天曉得他的嘴巴臭得跟硫酸一樣,出口就要嗆人。
“你不是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嗎?”霍思煒一點都不以為意,或許這就是他迷人之處——夠酷。
就像他說的,十年訓(xùn)練下來她已經(jīng)練就一身功夫,但那不代表她就不會生氣。只不過他的嘴巴太鋒利了,她又不是那么回說話,幾乎每戰(zhàn)必敗。
“經(jīng)過這么多年你都沒長大,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北M管如此,她還是勉力掙扎,無奈又被打敗。
“你還是煩惱你自己吧!”他的制勝武器多到用不完,隨便亮出一樣都能把她打死!岸伎烊畾q了還嫁不出去,不是眼光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想到我都替你擔(dān)心!
“我的眼光很好,心理更是健全,而且我才二十八歲!”死小鬼,她還有三個月才滿二十九歲,不要老是把她說成老女人。
“我也是二十八歲,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還是小孩?”他的反駁之詞讓柯蘊柔啞口無言,下一句不知道該接什么。
她雖然和思暖同屆,是他的學(xué)姐,但兩人實際年齡只差七個月。她年頭生,他年尾生。卻因為學(xué)制的關(guān)系而晚了一年,但身份證上登記的都是同一個年次。
“那……那只是一個習(xí)慣性的說法,沒什么特殊意義!彼姓J(rèn)是她理虧,不過他也不太愛計較。
“這種習(xí)慣很不好,希望你能夠改進(jìn)!彼褪清O銖必較,而且態(tài)度非常堅決,認(rèn)真地眼神任何女人看了都會心跳加快。
“好啦好啦!”柯蘊柔不自在地嚷嚷!耙院笪冶M量改進(jìn)就是!
霍思煒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大地涂口氣說了聲:“總算!鄙显V了十年,第一次抗告成功,看來只要付出耐心,就一定會有回報。
“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討論星期六赴約的細(xì)節(jié)。”抗告成功后霍思煒心情大好,反倒是柯蘊柔飽受驚嚇。
“你、你是說真的嗎?”她以為她又在捉弄她,沒想到實施并非如此。
“不然你臨時要去哪里找老公?”他挑眉反問。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彼话驳鼗氐溃牡咨鹨环N奇怪的按決,下意識地想拒絕。
“我還沒有無聊到拿這種事開玩笑,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只要是關(guān)系到她的事,他沒有一次不嚴(yán)肅以待,只是她總喜歡自我解釋,甚至扭曲他的想法。
“除了喜歡捉弄我以外,你對任何事都很認(rèn)真,你本來就是一個嚴(yán)肅的男人!闭驗槿绱,她才覺得不公平,總覺得自己是次等公民。
“我是酷,不是嚴(yán)肅,你連這一點都搞不清楚,這就證明你有多不瞭解男人!被旧纤且粋笨蛋,笨到看不出他暗戀她十年,一位他還是當(dāng)初那個小毛頭,什么事都看不清楚。
霍思煒一箭就射中要害,自從她八年前被盧禹孟甩了以后,柯蘊柔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曾經(jīng)她一位她很瞭解盧禹孟,一位他們連呼吸的頻率都相同,直到他要當(dāng)面說要分手,她才恍然明白,她根本一點都不瞭解他,遑論其他男人。
盡管如此,她荏苒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辯駁,只是還沒開口,就被霍思煒攔下。
“現(xiàn)在不是跟我抬杠的時候,我們?nèi)绻傺b夫妻,是不是該事先串供才不會露餡?”
“我還沒有決定請你假扮我的老公--”
“不然你還能找誰?”霍思煒隨便一句話,就能夠讓柯蘊柔當(dāng)場便成啞巴,說不出任何話反駁。
“呃……”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刊載霍思煒眼里只覺得好笑,手中沒有半個籌碼也想學(xué)人豪賭,還是算了吧!
“說啊,還有誰可以幫你?”他根本是算準(zhǔn)了這幾年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沒有人可以伸出援手,才會這么自信。
“我、我也可以對他老實承認(rèn)我還沒有結(jié)婚。”不甘心被描住脖子,柯蘊柔拿出殺手鑭,霍思煒不痛不癢。
“可以!”盡管去!叭绻愕淖宰鹦南朐僖淮问軅脑,我沒有任何意見,反正痛的人又不是我!
霍思煒比誰都清楚,柯蘊柔或許外表像塘瓷娃娃一樣脆弱,但在她的內(nèi)心,有某個部分卻堅定難摧,就是那份不想輸人的心情。
柯蘊柔再度羞紅了雙頰,憎恨他為什么屢屢說中她的心事,看來太常在他家廝混也不是什么好事,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好啦,別逞強了,趕快向該怎么應(yīng)付星期六的邀約才是上策!鄙焓置念^,霍思煒決定見好就收,不想太逼她。
柯蘊柔暗暗吐一口氣,對他笑了笑,都說不喜歡他沒大沒小隨便摸她的頭,可她緊繃的情緒卻往往因為他親密的動作得到紓解,自己也很矛盾。
“好吧!”她認(rèn)輸了,現(xiàn)在真的只有他能幫她!爸缓谜埬慵傺b飾我的老公,你一定要好好演,千萬不要穿幫哦!”
“這句話你應(yīng)該送給自己才對吧?”霍思煒虧她。“你才要好好演,別動不動就眨眼,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你在說謊。”
“胡說,我才不會眨眼!”又在捉弄她了。
“說謊的時候就會。”他肯定地點頭,沒有半點捉弄她的意思。
柯蘊柔不安地低下頭,回想著自己在盧禹孟面前的表現(xiàn),希望她沒有一直眨眼。
“我要走了。”勉力撐住笑,霍思煒的表情看起來就很可疑,柯蘊柔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又被他騙了。
“你不是說要討論怎么……假扮夫妻,結(jié)果才說不到兩句話又想跑了!彪y怪思暖要抱怨,他根本不管人家的感受,要怎么樣就怎么樣,任性得可以。
“我很忙,小姐,我只是回來拿東西,本來就沒有打算留下來。”霍思煒仍是一貫的勁酷,是很迷人沒錯,但容易造成別人的困擾。
“那我們的討論怎么辦?馬上就是星期六了!”眼看著霍思煒往門口走去,柯蘊柔急忙叫住他,要他給個交代。
“晚上見面的時候再說吧!”他背對她揮揮手,酷到最高點。
“晚上見面?”柯蘊柔愣住,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晚上七點一起吃晚餐。”他說。
“一起吃晚餐?那不就是——”
“答對了,就是約會。”他回過頭對她笑一笑,笑容隱藏了太多的含義!澳囊粚Ψ蚱薏患s會,你說對不對?”
不對,他們不是真的夫妻,根本不該約會。
“我會再cal你,lhoney,記得別關(guān)手機!痹俅胃龘]揮手這回霍思煒真的離開溫室,徒留滿室芳香。
看著溫室細(xì)心栽培的各式盆栽,柯蘊柔突然想起現(xiàn)在是花季,是戀愛的季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