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南宮綾便被玉如意的笑容給弄得毛骨悚然。
倒不是他的笑容有多猙獰可怕,相反的,他笑得像三月的春花一樣燦爛,再配上那張妖媚無暇的俊臉,簡直讓人目眩神迷,心蕩神馳。
每次看見他的笑,她便會想起一句話——回眸一笑百媚生,他無須回眸,只要微勾唇角,隨便蕩開一抹笑,便媚態橫生,把人的心勾得癢癢的。
就像她此刻一樣,看著他絕魅的笑容,仿佛有蟲子在心底撓似的,心癢難耐,很想撲上去做些什么。
察覺自個兒的綺思,南宮綾暗暗使力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好借由疼痛,驅散那不該有的心思,她可是個清白女子,豈能像個蕩婦一樣,一見男人就發情。
她盡量不看向他,清了清嗓音說道:“呃,公子,可不可以讓我起身更衣?”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好事,讓他心情大好,一大早就闖進她的房間,站在她床前,看著她直笑,一改昨日對她的冷漠態度。
“我又沒綁著你的手腳,你要起來就起來呀!庇袢缫庖琅f笑吟吟的。
他是故意的吧?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更衣,南宮綾眉心蹙起,為了不想一大早就惹怒他,她小心翼翼的措辭道:“公子可否先出去讓我換個衣裳,再伺候公子用早膳?”
“你要換就換,我不介意!庇袢缫夂谜韵镜淖揭巫由,眸光仍緊瞅著她,對她是越看越滿意。
他不介意,可她介意!難道他打算觀賞她更衣嗎?南宮綾暗暗咬牙,橫去一枚眼刀,不過他似乎毫不在意她的怒氣,反而還對她露齒一笑。
她微微一怔,總覺得他今天似乎不太一樣,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一樣。
明明昨日還對她視若無睹,今日卻笑容可掬,不過這好像又不算太奇怪,因為他平常本就喜怒難測,陰晴不定,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啊,對了,他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一抹什么。
可是她看不出隱藏在他眼眸中的究竟是什么,也無暇細想,見他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只好取過擱在床邊的衣物,躲在被褥里換了起來。
但換好衣物起身后,就連她在梳洗,他的目光仍一直盯著她瞧,看得她頭皮直發麻!肮樱恪狈畔率狍,她回頭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發現他突然來到她身邊,她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低呼一聲:“公子,你要做什么?”只見他不由分說的握住她的手,她又驚又怕的想抽回來。
怎知玉如意緊握著她的手不放,用另一只手從懷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瓷瓶,用嘴咬開瓶塞,拈起里頭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乳白色藥膏,涂抹在她的手上。
見她面露驚疑,他難得好心的解釋,“涂上這些藥膏后,你的手不出幾日便會變得柔細白皙。”
南宮綾不敢相信的看向他手中的白色瓷瓶,她認得這只瓷瓶,那是他昨天煉制好的藥膏,聽見他的話,她思緒一轉,難道……藥膏是為了她做的嗎?
玉如意專注的幫她上著藥,他拈起藥膏的長指細細涂抹著她的手,沒有遺漏,尤其在她結繭的部位,更是來回仔細輕輕摩挲著。
她怔怔地望著他,不可置信的問:“公子,這藥膏……是為了我而制的?”
“可不是,但怎知有人不知好歹,趁著我煉藥時私自逃走,你說我該不該生氣?”玉如意橫她一眼,嗓音里的怨怒清晰可辨。
“……”南宮綾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菱嘴微張,一臉驚詫,玉如意眉峰一揚,旋即蕩開一抹笑:“罷了,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不準有下一次!本嫱,他皓白的長指滑過她的腮頰,低沉的嗓音充滿誘惑,“只要你從今以后好好待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望著她的眼神勾魂魅惑,南宮綾的小臉忍不住一紅,心緒狠狠震蕩了下,慌亂的垂下眼,避開他勾人的眸光,恭謹的說道:“我已服下公子的毒藥,沒有公子的解藥,是絕對不敢隨意離開的,請公子放心!
玉如意不悅的微瞇起眼,他討厭她這副刻意裝出來的恭敬,但須臾,又眉開眼笑的說:“我昨天是騙你的,那毒藥不會讓人腸穿肚爛,頂多只是瘙癢難耐罷了,你不用怕,只要你的表現讓我滿意,我會給你解藥的!
她該相信他的話嗎?南宮綾抬起頭看向他,猛地又迎上他那雙仿佛會奪人心魄的雙眸,心神一震,立刻再垂下眼。
究竟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只是隔了一夜,玉如意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對她這么溫柔,該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見她沉默不搭腔,低垂著蚌首也不知在想什么,他便抬起她的臉,質問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
“我在想……那一老一少的乞丐是不是公子治好的?你當時打得他們吐血,其實是在幫他們清除體內的郁氣對嗎?”趁他此刻心情似乎不錯,她趕緊問出心里的疑惑。
聽到她的疑問,玉如意并沒有太意外,“你看見他們了?”
“恩,他們的病已好了大半,公子,你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實話?”
“哼,你還敢說,你那時對我說了什么,自個兒都不記得了嗎?我出手醫治他們,你竟然罵我狠毒殘忍!”
“我……”南宮綾一時語塞,想起昨日的情景,她確實是這么罵他沒錯,但一般人若是瞧見他一腳踩得老乞丐和小乞丐吐血,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是在醫治他們吧?
“那時是我誤解了公子,可公子為何不同我解釋?”若不是他讓她有這樣的誤會,她也不會被他抓回來強迫喂下毒藥,她突然覺得自個兒很冤。
玉如意挑眉道:“解釋什么,不是你要我救他們的嗎?”
“咦?我當時什么都沒說呀。”她是有那個意思,但是她根本來不及開口他便動手了。
“你那時回頭看我,不是想求我醫治他們嗎?”他不在乎的說道。
聽他這么說,她一臉詫異,“公子的意思是說,你是因為我才會出手救他們的?”僅憑她當時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便明白她的心思?怎么可能!
“怎么,難道你當時不是要我救人,是我會錯意了?”
南宮綾連忙道:“不,我確實是想求公子救他們,只是沒想到,我都沒開口,公子就明白我的意思!彼粌H沒有胡亂殺人,甚至還因為她而出手救了他們,又特地為她煉制柔膚潤肌的藥膏,這是……為什么?
“這就叫眉目傳情,心有靈犀吧!庇袢缫庑Σ[了眼,再次撫上她的手,繼續在她的掌心一遍又一遍用藥膏仔細涂抹。
什么眉目傳情,心有靈犀,這兩句話根本不可能用在他們身上吧?南宮綾想糾正他,怎知身子突然微微一顫,他的手指仿佛羽毛般,在她的掌心一圈圈的輕抹著,那微微瘙癢的感覺直沖心底,令她心頭宛如有什么也正在騷動著。
“公、公子,可以了!蹦蠈m綾突然覺得臉頰一陣燥熱,掙扎著想縮回手,心又開始失去控制,狂亂的跳動著。
她感覺得到他刻意示好,比起他平時動輒便對她橫眉豎目的威嚇挑釁,這樣的他,更令她不知所措。
她有些慌亂的想逃開,但她的手被他緊握著無法掙脫,他那雙會勾魂的眼又緊緊的盯著她,看得她覺得渾身都在發燙。
見他遲遲不肯放手,她艱澀的開口:“我、我該去煮茶給公子喝了!
玉如意放開她,手指卻滑上了她的眉眼,瑰麗如櫻的唇瓣抿起一抹笑,安撫道:“你用不著怕我,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對你好的。”
南宮綾覺得背脊竄上一陣冷寒,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見他這么說了,他他他……是不是昨兒個吃錯什么藥了呀,要不然怎么會突然性情大變,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
用完早膳,準備上路前,玉如意笑吟吟地交代。“你去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然后伺候我沐浴凈身!
“伺候公子沐。俊甭勓,南宮綾驚道。
“怎么,你不愿意?”眉一挑,正要發怒,玉如意卻及時壓制下來,反倒興致勃勃的改口笑道:“那不然換我伺候你入浴也成!
她慌忙的直搖手,“不,怎能讓公子做這種事,當然是我伺候公子入浴!比滩蛔≡谛睦锇蛋到锌,這陣子跟著他,沐浴凈身這種事他一向都是自個兒來的,不曾要他服侍過,今天怎么會突然這么要求?
不過,她也不能說什么,他的話就是命令,她只能無奈又驚恐的去找店小二。
不久,店小二便送來了浴桶和熱水,看著那裝滿熱水的浴桶,南宮綾很想奪門而出,偏偏某人像個沒沐浴過的孩子一樣,興奮的張開雙手,等著她替他寬衣解帶。
她只能硬著頭皮走向他,故作鎮定的動手解開他腰間的織帶,接著褪下他的外衣,看著里面的白色中衣,她忐忑的咬咬牙,心一橫,迅速脫掉,一看到他勁瘦的胸膛,她立刻羞紅了臉,連忙背過身去。
玉如意悠悠地提醒她!澳氵沒幫我脫褲子!
他分明是故意的!南宮綾惱怒的轉過身,瞪他一眼,在伸手扯下他褻褲的那一瞬間,也同時閉上了眼。
盯著她羞紅的雙頰,玉如意低低一笑,在她緊抿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南宮綾驚愕的睜開眼,只見他妖美的臉上漾著賊笑,在她面前,悠哉的抬起長腿跨進浴桶里。
啊,看見了、看見了!她會瞎掉!
南宮綾宛如石化了般,全身僵硬的呆愣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
“還仵在那兒做什么?過來幫我擦背呀!”瞥見她震驚的神色,玉如意更是笑得像偷到腥的貓兒一般,歡快不已。
擦背?他竟然還要她幫她擦背?他到底把她當成什么了?
“當然是婢女呀,當初我救了你時,是你自個兒說要當我的婢女的,你忘了嗎?”玉如意好心提醒她。
南宮綾錯愕的捂住嘴,但因為她太慌亂了,壓根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開口說話。
見到她變幻不定的神情,玉如意心情大好,連聲催促,“還不快過來!彼盅a上一句,“你若是不想替我擦背,想跟我一塊兒洗也成,快脫了衣裳進來。”
“我……擦。”她不滿的咬著牙,拿起巾帕走到他身后,用力的搓洗他的背。
他的肌膚細白瑩潤,簡直比女人還好上幾分,在她大力的搓揉下,很快便泛紅了,她雖然心跳如擂鼓,但是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直盯著她白玉般的美背,掌心下的肌肉不是軟趴趴的,而是精瘦結實,她下意識的按了按,發現竟堅硬如石。
“喜歡嗎?”他笑問。
“什、什么?”她趕緊收回心神,不敢再亂碰。
“喜歡你看見的嗎?”他回頭覷著她,媚眼如絲。
她只覺得他似乎在用眼神誘惑她似的,惹得她心頭一陣亂顫,她想低頭避開他那狐媚勾魂的眼神,可是她的雙眼卻不聽使喚,直勾勾的凝視著他,心神蕩漾,無法自己。
南宮綾,你不要中計了,他在勾引你,你還不快點回神,不要中了他的美男計!她用力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這才拉回神志。
她立刻低下頭,不再看他,接著吶吶的說:“對不起,公子,我內急!闭f完便將手里的巾帕掛在浴桶旁,也不等他同意,便快步奪門而出。
望向被關上的門,玉如意勾起一抹邪笑,微微瞇起眼,“你逃吧,我看你能逃到哪兒去!奔热凰嘀辛怂,決定要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就不會讓她從他手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