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萊走回自己的小禪房。
水月庵在京城是有名的地兒,不是水月庵名聲大,而是因為曾經(jīng)最受寵的皇貴妃在此修身養(yǎng)性。
每個人都說那皇貴妃是因毒害后宮妃子而被皇上遣走了,可秦悠萊看過皇貴妃很多次,那是一個安詳平和的女子。
秦悠萊與無為師姐一個禪房,而皇貴妃的禪房就在她的附近,每每她要回去便會經(jīng)過那兒。
只是這一會兒她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貓兒一般的叫聲,又尖又細,秦悠萊起了好奇心,便輕輕地走了過去,舉手正想敲門。
一雙黑手從她的身后圈住她,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秦悠萊嚇得睜大了雙眼,以為見鬼,心中不停地念經(jīng)。
“小尼姑!笔煜さ穆曇魩е鴳蛑o,卓烈桀好笑地看著她驚怕的模樣,這副膽小的模樣大大地愉悅了他。
秦悠萊被捂著嘴根本說不了話,干瞪著眼睛,心臟跳得飛快,好像要飛出去似的。
男女有別秦悠萊多少是懂的,可她一直不懂男人與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如今他倆抱在一起,他胸膛比她寬厚了好多,也堅硬很多,而他的身形高大,被他抱住的她就像一只被老虎叼著的小動物。
“小尼姑怎么喜歡聽人墻角呢?”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呼出的熱氣鉆進她的耳里,這下她不只心臟跳得快,臉也跟著紅了。
“再說這么聽有什么意思。”
秦悠萊還未明白他的意思,整個人忽然被抱起,她看見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一轉眼她便在屋頂上了。
卓烈桀放開了她,蹲下身子移開了屋頂上的瓦片,嘴邊噙著笑容,“來,過來!彼麑λ姓惺帧
秦悠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人騙她喝酒吃肉,現(xiàn)在又對她笑得開懷,她總覺得不對勁,但她不會武功,無法逃離他,只能傻傻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他叫她,她不過去,她想離開,卻又不能走。
卓烈桀早料到她的反應了,也不以為然,干脆地站起身,伸手拉住她的手,他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僵硬了,“怕了?”
秦悠萊沒有說話,但她紅紅的眼眶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她怕得要命!
卓烈桀惡劣地拉她蹲下,手指著屋子里,低聲道:“要不是你想看,我也不會跑到屋頂上吹風。”
她沒有要看呀,她要下去,快把她送下去呀,秦悠萊很想這么對他說,可眼隨著他的手一瞧,她整個人都呆了。
屋里的人正是皇貴妃,只是她現(xiàn)在衣衫不整、面色潮紅,而屋內不只一人,還有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衣衫完整地壓在皇貴妃身上,兩人不斷地動來動去,秦悠萊不明白地看向卓烈桀,輕道:“他們在做什么?”
“嗯,小尼姑想知道?”卓烈桀詭異地笑著。
“我、我不想知道了。”她敏銳地感覺到他語氣里的幸災樂禍。
卓烈桀正想說什么,屋內的男人似有察覺屋頂?shù)捻憚,卓烈桀嘴角一笑,一手擒住秦悠萊的腰身,一個飛躍遠離了屋頂。
秦悠萊的腳再一次踩到地上時,她身子一傾靠在了他身上,惹來卓烈桀的取笑,“小尼姑這么主動,我可怎么辦好呢?”
秦悠萊一聽他那失禮的話,心里一陣不滿,“施主不可以戲弄出家人!彼龖指,一碰地不免有些腳軟,卻賭氣地推開他,站直了身子。
“哈哈。”盡管在水月庵,卓烈桀照舊放蕩不羈,不見收斂,“哦?你是出家人?”
言辭里的諷刺饒是秦悠萊也聽明白了,“施主,雖然我是帶發(fā)修行,可不久我就是真正的出家人了。”
卓烈桀不當一回事,“哼,一個會吃肉會喝酒的出家人?我只聽過花和尚,倒沒聽過花尼姑。”
秦悠萊氣煞了,“你!”
“不過你們水月庵確實不干凈,不僅有一個假出家人,還有一個勾引男人入庵的女人。”
秦悠萊臉色大白,“你……莫非他們是……”
“小尼姑可知男女情事?”
就算沒經(jīng)歷過,秦悠萊也是懂那話的字面意思,“我……”
她幼時懵懂不知,師父曾含糊地為她解釋過,男女是不同,女子的身子也不得隨意地教男子看去,否則便是不清白了。
看她沒有否認,卓烈桀的黑眸突地一暗,箍住她腰身的手用力一掐,“我道你是清清白白的小尼姑,原來也不過是俗人。”
秦悠萊困惑地望著他,不解他的意思,卓烈桀直接把她的反應當成了默認,心生一股氣惱,將她拖至無人的角落,帶著憤怒的氣焰靠近她,“是誰?”
秦悠萊呆愣了一會兒,在他怒火中燒的審視之下總算回神,“誰是誰?施主在說什么?”
卓烈桀異常地不爽,他的東西豈可染上他人的氣息,說不清是什么感情主宰了他,他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說著的同時,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堅硬的胸膛上一按,只見她像手著火似地掙扎著,“施主,男女授受不親!”
她避嫌的模樣取悅了他,但他沒有這么簡單就放過她,他的手拉著她的,逐漸往下。
秦悠萊摸到了男人平坦硬實的小腹,她傻傻乎乎地說:“好硬!
男人眉一挑,更是將她的手往下,直接按在了他的男性象征上。
只聽見她說了一聲:“啊,什么東西?”
“你倒是說說是什么東西!彼首魃衩氐卣f。
“我身上又沒有你這軟軟的玩意兒,我怎么知道!鼻赜迫R理所當然地說。
軟?玩意兒?卓烈桀一聽,臉頓時黑了一半,看她眨著眼似乎在等他的回答,一向說話毒辣的他竟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形容簡直是對一個男人的侮辱,可她的話也證明了她的清白,她確實是一個不懂男人的小尼姑。
“這到底是什么?”她好奇地繼續(xù)追問。
他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卻又拿她無可奈何,松開她的手,在她光潔的額上一彈,“下次再誆我試試看!
誰訛誰?誰欺誰?秦悠萊恐懼地縮在了一邊,手捂著發(fā)疼的額頭,不敢靠近這個性情不定的男人。
“你記住了,你是我的人!弊苛诣盥犅勔魂嚹_步聲,沒有多說,丟下一番霸道的話便離開了。
秦悠萊瑟瑟地抱住自己的身子,不由得想著自己當初喊他救命是對是錯。
“五弟真是好興致,這么晚仍在這閑逛!比宋吹剑曄鹊。
原本要離開水月庵的卓烈桀不得不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見那一臉饜足的男人,靈敏的鼻尖嗅到他那一身的情欲味,真是讓人不想知道他剛剛做了什么都不行。
“我怎么比得上你的好興致,夜入水月,一夜春風!弊苛诣钜回灥某爸S口氣。
“你可有看到不該看的?”男人臉色一正。
“你是說你的光屁股還是皇貴妃的酥胸?”話音一落,一道刀風便劃過卓烈桀的臉頰,留下淡淡的血痕。
“五弟,禍從口中出,你可得謹慎些。”
卓烈桀冷哼一聲,無所謂地以食指撫著血痕,指尖拈著血滴放入嘴中,他邪魅的俊顏在黑夜的襯托之下陰冷不已。
男人反手站在卓烈桀前面,心中搖搖頭,明知他最不樂意他的女人被人拿來說事,五弟偏要說。
他當時連衣服都未褪去,五弟怎么可能看到他的屁股,更何況他一發(fā)現(xiàn)五弟的存在,便將女人護在懷里,他不可能瞧見她的春光。
可一聽到卓烈桀的話,他仍是氣憤地出手了,他冷冰冰地說:“五弟要是看見了,我還可以放你一馬,要是那小尼姑也看見的話,我會挖掉她的眼睛。”
“哈哈。”卓烈桀大笑,“那最好!彼床灰姷脑捴荒芤揽克绱艘粊硭銜䦟λ菑。
男人無奈以對,轉身回水月庵。
“你要挖掉她的眼,我便削去她的發(fā),讓她實至名歸!焙竺婺莻她指的是皇貴妃。
“卓烈桀!”男人生氣地喊著他的名字。
卓烈桀笑著背過身,豪爽地笑著離開。
“這個五弟……真該找人治他!”
翌日,水月庵里一片寧靜,慧遠師太一手拿著剃刀,一手撩起秦悠萊的一縷青絲,“悠萊,你真的想清楚了?”
落了發(fā)便再也無法回首。
秦悠萊堅定地點頭,“師父,我想得很清楚!
慧遠師太點點頭,手起,刀正要落下時,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讓水月庵里的人都驚愕不已。
“還未出家便破戒的假尼姑也可以當真尼姑?”
耳熟的聲音讓秦悠萊心里一抖,他怎么會在這里?看到卓烈桀,她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他的所作所為。
師父說不能讓男子碰自己的身子,那要是自己碰男子的身子呢?因此她整個晚上輾轉反側、不安至極,卻無處可訴。
慧遠師太并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并未聽信他人一面之詞,她溫和地低頭看著秦悠萊,“悠萊,告訴為師,他說的可是真的?”
秦悠萊咬著唇無法言語。
卓烈桀笑著看她為難的模樣,心中的郁悶總算散開了,她昨日說要當真正的出家人,他本不為意,卻多此一舉地留了人看著她,沒想到被自己料到了。
好一個小尼姑,他昨日說的話,她權當是一個屁!
“哎,真的世事難料,悠萊,你與世俗之緣未斷!被圻h師太放開手中的黑發(fā),“你……”
話未說完,外頭一陣吵雜,水月庵中的人開始不安地竊竊私語。
“無為!被圻h師太叫道。
“師父!
“讓外頭的人等等,為師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被圻h師太似乎早已料到來者是誰,她又低頭看著秦悠萊,“悠萊,隨為師來吧。”
秦悠萊低著頭乖乖地站起來,跟在慧遠師太的身后。
她們的人影剛一消失,一批官兵便走了進來,將庵中的人團團圍住。
“你們都不許動!”帶頭的官兵大喊。
全場一片安靜,官兵滿意地看著自己制造出的效果,他點點頭地回過身,眼睛差點被他自己瞪了出來,“五、五王爺!”
“本王也不能動?”卓烈桀談笑風生地說,臉上盡是愜意的笑容。
“屬下、屬下知錯了!惫俦纫卉洠槃莨蛟诹说厣。
“錯?哼,知錯就給本王磕頭認錯!弊苛诣罾涞。
安靜的氛圍里隨即響起了規(guī)律的咚咚聲,一旁的尼姑們也跪了下來,她們是出家人,可她們多少也耳聞過五王爺?shù)氖虑,當今的五王爺無人不知吶,只是沒人知道那惡劣性子的五王爺會是這么一個俊俏的書生模樣,活脫脫就像書里走出來似的。
可除去那好看的皮囊,據(jù)說五王爺?shù)男宰又荒苡煤荻緛硇稳荩陨圆豁標囊猓阕屇侨饲笏啦坏、痛不欲生?br />
有什么證據(jù)嗎?沒有,人人都見識過他的壞脾氣,可沒有人知道誰真的被他玩死過,所以民間另有一個說法,五王爺府中機關重重,閑置多年的房間里說不定就藏著證據(jù)。
卓烈桀傲然地挺立在那兒,無視那可憐地磕得頭破血流的官兵,他輕哼一聲,追著秦悠萊消失的方向離開了。
盡管慧遠師太的意思是要跟秦悠萊獨處,可卓烈桀是誰?他壓根不把別人的話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