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竟然找不到車鑰匙?
裴馨在停車場翻遍皮包也找不到車鑰匙?墒浅鲩T前,她明明把車鑰匙丟到皮包里了,怎么可能會沒有?
就在她懊惱著是否要上樓回家找車鑰匙時,她看到申譯時走了過來,瞬間有些失神了。
如果她不換地方住,就會常常這樣遇到吧?還可能遇到他跟孟凱蘿親密的出現在她眼前……
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看著他走到他車位上那部白色賓車轎車旁邊,解了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把公事包丟進去,然后看著她。
“怎么回事?找不到鑰匙嗎?”
裴馨點點頭。
他冷淡的說:“上車吧!及正都要去公司!
“不用了,我再上去找鑰匙……”
“想遲到嗎?”他看了她一眼,視線掃過她手中的戒指。“今天總裁會到雅邁巡視,八點要跟所有人一起開會!
裴馨下意識的也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一眼,暗自懊惱沒摘下來。
他都有未婚妻了,自己還戴著他送的定情戒指顯得狼狽又可笑,于是她連忙摘下來,放進皮包里。
申譯時仿佛沒看到她摘戒指的舉動,說完,他逕自上了車,關上車門,發動車子。
裴馨隔著車窗看著面無表情的他,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車了,因為她也有很多事要問他,能有機會跟他單獨相處再好不過。
車子流暢地駛出了停車場,上班的尖峰時間,路上車子就是很多,塞車也是必然的。
裴馨反而希望塞車,可以多點時間跟他相處。
他一直沒有開口,只專心的開著車,她潤潤嘴唇先開口了。“你昨晚開著這輛車到我父母家附近去了嗎?”
她心跳怦怦的等著他回答。
他只是淡淡的,依然沒什么表情地說:“你呢?又為什么在陽臺上哭?還哭得很難看。”
“真的是你?”裴馨吸了口氣。
“你還沒回答我!彼吡撕摺!澳阍诳奘裁?”
“因為你!彼挠牡恼f!翱吹侥阌形椿槠蓿液苷痼@!
“震驚嗎?”他嘲諷的揚起嘴角!半y道我不能有未婚妻?”
裴馨轉眸,深深的看著他!拔覀儭Y束了嗎?”
“當然。”申譯時冷冷的說:“在你莫名其妙跑去留學的時候就結束了!
她像是被當頭敲了一棒。“你為什么不等等我,只要等等我……”
“等你?說得過去嗎?”他鏗鏘有力的質問:“等到什么時候?你有告訴我歸期嗎?你有跟我商量嗎?不要找你、不要跟你連絡是什么意思?不就表示你要結束我們的感情?留學就必須斷了音訊嗎?留學就不能跟人在臺灣的男朋友連絡嗎?還是我強烈及對你留學了,所以你要這么做?”
如果不說出他父親找過她、威脅她的事,那么她真的無話可說了。
雖然被他咄咄逼人的一席話逼得無話可說,她還是不能說出他父親的事,他們父子好不容易破冰了,不能因她再起事端。
半晌之后,她只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是她對他們兩人的感情太有把握了,是她認定了縱使她一走了之,縱使她斷了音訊,他也會等她回來。
“不用對不起!彼恼Z氣極其冷酷!捌邭q那年,一夜之間我失去了父愛,被遠遠的送到英國,三年前你一走了之對我不算什么,我不習慣祈求,對你或者對我父親都一樣,要走的留不住,我早己深刻體認到這一點!
她的心咚地一沉。“所以你連找都沒找過我?”
原來他是這么想的,他把她跟他父親的行為劃上了等號,原來當他看到她的簡訊時,他就封閉起自己的心,并且深深的恨她了。
而她,她什么都不知道,還一心要進化自己,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
當她在寒夜中一張又一張的畫著設計稿時,滿心都是他,想到自己的設計能對他有幫助,能幫他嬴過申為凡,她就甘之如始。
她好傻,都不知道他在恨著她……
“當你做出離開我決定的瞬間,你已經不值得我找了!鄙曜g時的歡眸像是深潭,漠然的回答。
裴馨的面孔瞬間刷白了,她的心比剛剛沉得更深,掉進了無底洞。
她說不出心里有多刺痛,好像有幾千只、幾百萬只螞蟻同時在啃蝕她的五臟六腑,她痛得想叫出聲來。
他忽然靠邊把車停了下來。
裴馨不知道他突然停車做什么,她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申譯時也沒看她,他逕自下車,大步走進一間花店里,出來時,手上有一束紅玫瑰。
看著他買花,裴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振作了起來。
那花是要送她的嗎?
他剛剛說的那些狠話都是氣話而己,對吧……
申譯時上了車,他把花擱在后座,重新發動車子上路,車子往公司駛去。
裴馨重重的失望了,花不是給她的,花是孟凱蘿的。
她茫然的瞪著車窗外,經過一間熟悉的咖啡店,那店外,是他們初吻的地方,他在車里吻她。
怎么覺得好像昨天的事,其實很遙遠了。
公司到了,申譯時停好了車,他伸臂拿起后座的花束,不等他開口,裴馨自己開門下車了。
她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申譯時拿著花束隨即也到了,就站在她的旁邊,即便不開口,她也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怒火。
裴馨希望有別的同事一起等電梯,可是卻連個都沒有,進了電梯也是,只有他們兩人,而且竟然一路到達辦公樓層都沒有人進電梯。
出了電梯,正當裴馨要往自己辦公室走的時候,申譯時冷冷的說:“昨天我從社雪麗那里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
說完,他便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裴馨心里一驚,連忙跟上去。
“是什么事?總監跟你說了什么?”
申譯時不回答,也沒回頭,逕自開門進入他的辦公室,裴馨跟了進去,她急著追問:“總監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他把花跟公事包都丟在桌上,把脫下來的大衣跟西裝外套掛好,大步走過去,鎖上門。
裴馨慌亂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鎖上門之后,他又重新走到她面前,他雙眸陰黯得像要噴出火來,這樣不尋常的他令她胸中一緊,心亂如麻。
申譯時瞪著她,突然誦上來的情感幾乎將他撕裂,他粗暴的將她拉進懷里。
他俯下頭堵住了她的唇,舌尖滑進她自動分開的唇瓣,她發出了一聲悶哼,承受著他那仿佛暴鳳一般的烈吻。
他的吻絕對是懲罰,他重重的吸吮她的舌尖,不客氣的在她的唇里翻攪,他的大手握著她的雙肩,他力道大得快把她肩膀捏碎了。
是連續的敲門聲讓他放開她的,否則她不知道他要懲罰她多久。
申譯時略略平復氣息之后,才去開門。
裴馨看到申為凡走進來,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
“裴設計師也在!”他的視線轉了轉!霸趺椿厥拢瑲夥沼悬c怪怪的,我是不是錯過什么,還是打擾兩位什么了?”
他當真想不到這個丫頭就是紫玫瑰,他真是小看她了,當初還向他父親打小報告,說申譯時在跟一個窮酸丫頭交往,要他父親一定要好好注意一下,萬不能讓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乞丐纏著申家不放。
想不到啊想不到,如今這丫頭竟成了雅邁的首席設計師,幸好申譯時已經和孟凱蘿訂婚了,這么一來,裴馨應該就不會再幫著他了吧?
“有什么事嗎?”申譯時根本懶得理會申為凡那些沒營養的問題。
“哦——我是來問你,你覺得新品牌的總設計師要由誰來擔任呢?總是要有一個人為中心才好做事,我覺得石設計師很適合擔任新品牌的總沒訐師,而且,她還得過獎——”
“得獎不代表銷售量!鄙曜g時不客氣的打斷申為凡!坝酶傎悂頉Q定吧!你推薦的人選和我推薦的人選以新品牌的定位各設計十套衣服,透過銷售成績來決定由誰擔任總設計師。”
申為凡一派痞樣,無所謂的點點頭!昂冒,你說這樣就這樣,公開的競賽,誰也無話可說。”
申譯時公事公辦地決定,“那么,呈交設計的時間就以一個月為限!
“好啊,沒問題,以我們石設計師的才牮,一定沒問題!鄙隇榉惭b模作樣的這里兜兜那里看看,最后終于忍不住好奇心的問道,“你要讓誰參加競賽?”
申譯時撇了撇唇,看著裴馨。
“她!
申太佑一個月會到雅邁時裝來巡視一次,每次必定與所有人開三個小時的冗長會議。
今天在會議上,他見到了這三年來對雅邁時裝的發展功不可沒的頂尖設計師紫玫瑰,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紫玫瑰就是裴馨。
他知道她一定有話要說,自己也必須給她一個說法,于是在會議結束之后,他遣退了秘書,把她單獨留下來。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隱忍著他的表情,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拔覜]想到你是紫玫瑰,你真有本事,我小看你了!”
裴馨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說:“您說過的,在我成功進化自己回來之前,不會為您的兒子安排對象!
申太佑早想好了說詞:“雖然是我安排了對象,但有意思進一步發展的是他,是他主動提起訂婚,我只是樂觀其成罷了!
“您真的不知道嗎?”裴馨激動的說:“他會訂婚,是因為他哀莫大于心死,是因為對我心灰意冷,因為他以為我是單純為了留學而離開他,他以為我毫不珍惜我們的感情,輕易的說放就放、說走就走,還要他不要連絡的,一切對他都無所謂了,所以他才會訂婚!”
“丫頭,你就死心吧!”申太佑用勸解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我也并非不喜歡你,但你就算怎么努力,也無法跟孟凱蘿相比,她能給我兒子的幫助遠遠超過你,即便你成了頂尖的服裝設計師,又怎么跟一個金控集團相提并論?所以你就放下吧,你們已經結束了。”
這個丫頭竟然能遵守約定,自己一個人在紐約咬牙撐了三年,完成知名設計學院的學業又以紫玫瑰的設計成名,還買房子,靠著“傾夢”的長紅累積了一筆不小的財富,這些種種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您說的沒錯!迸彳俺镣吹拈]了閉眼,悲切的說:“我們已經結束了,您可能不知道,現在您兒子他恨著我,所以我們不可能了,如您所愿的不可能了!
申太佑有些不放心!澳銢]跟他說我威脅你的那件事吧?”
“您大可以放心,我沒說!迸彳袄淅涞幕氐,挺了挺背脊,又說:“至少您遵守了約定,化解了他長久以來心里的怨恨,不再因自己可能不是您的親骨肉而忐忑不安,不必再承受外界議論的眼光……”
門外的申譯時整個人僵住了,他原本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
秘書說他父親在會議室里跟職員談話,他是來請他父親去吃午餐的,沒想到卻被他聽到了這些驚人的對話。
所以,他父親公開向外界澄清他是申家骨肉的條件是要裴馨離開他?
依他對他父親的了解,如果裴馨不答應的話,父親會以他永遠不說出事實為條件,讓她妥協。
所以她才會突然見鬼的跑去留學,才會說不要找她,才會化身為紫玫瑰,在暗地里默默的幫助他。
而他,該死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早上還對她說了那些該死的話!
他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把事情問個清楚!
申譯時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幾分鐘之后,他抬手敲了敲門,不等回答他便開門進去。
會議室里,果然只有他父親和裴馨,他們兩個同時中止了交談,同時望著他。
“有什么事嗎?”申太佑故做鎮定地問,其實嚇了一大跳。
兒子怎么突然會來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我是來找裴設計師的。”他尋常的說。
申太佑一陣緊張!澳阏宜惺裁词?”
裴馨也看著他,同樣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找她。
申譯時笑了笑,“我想請裴設計師晚上到我公寓吃飯,為她接風洗塵,同時也是表達對她這個雅邁第一功臣的謝意。”
裴馨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個熱吻,她的心跳隨即不爭氣的加快了,臉也熱了起來。
邀請她去公寓是有別的目的嗎?
如果是要接風洗塵,找間餐廳就可以了不是嗎?為什么要那么麻煩,邀她去公寓,還要自己做菜……
“是啊,對公司有貢獻,當然是要請,你的想法是很好。”申太佑嗯哼了聲。
“不過,到高級餐廳不是更好?公司的一級主管都一起去——”
申譯時淡定的打斷了父親的話,不疾不徐的說:“是凱蘿要親自下廚宴請裴設計師!
申太佑雪時笑容滿面。“哈哈哈……是凱蘿要親自下廚請裴設計師。磕翘昧,聽說她上過新娘料理學院是吧?那么手藝一定不一般,裴設計師有口福了!
既然準媳婦也在,那他就不需要擔心了,正好可以讓裴馨死心。
申譯時微微彎起嘴角,看著裴馨!安恢琅嵩O計師賞不賞臉?”
各種道不明的感覺在裴馨胸口滯悶匯集,她掩飾著心中那巨大的失落。
“我一定到!
裴馨看著梳妝鏡里的自己。
披肩長發松松地挽起,她化了高明的裸妝,戴上小巧的珍珠耳環,一襲白色雪紡洋裝是她做的,只在腰際系了一條金色的細腰封,顯得她苗條纖小的腰不盈一握。
這是她打算在春季推出的商品,前世這種腰封流行過一陣子,她預估推出后也會大賣。
不過,她盛裝打扮是要做什么?是不想被孟凱蘿比下去嗎?
就算她比孟凱蘿美又如何?如今孟凱蘿都已經是申譯時的未婚妻了,她能改變什么?
她真的不想要到隔壁去做客,她認為申譯時只是想讓她看看他們有多幸福、多恩愛、多登對,她懂,這是對她的報復。
被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報復,是不是很可笑、很悲哀?
要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是不是很凄愴、很難熬?
所以,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今天晚上她將會很可笑、很悲哀、很凄愴又很難熬。
她也并不是那么不知進退的人,畢竟活了兩世,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明天她會提出辭職,不單單是因為她無法若無其事的跟他一起共事,還有另一個原因,她認為他也不想再看到她,那么要離開的人當然是她不是他。
她只會辭職,但不會終止跟“傾夢”的合作關系,她還是會繼續以紫玫瑰的名字為雅邁工作,因為她還深愛著他,他是她愛的人,她希望他過得好,她知道如果她在這時候退出“傾夢”,那么申為凡必定會想盡辦法弄垮他,她絕對不容許那種事發生!
雖然他不愛她了,甚至還恨她,但她并不恨他也不怪他,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他會對她產生誤會也是正常的,而她并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讓他釋懷,又怎么能怪他不諒解呢?
七點整,到了約好的時間,她帶著禮物——一瓶昂貴的紅酒,到隔壁按鈴。
等待開門的時間,她惆悵的看著密碼鎖。
密碼還會相同嗎?明知道她曉得密碼,應該早在三年前就換了吧……
過了幾分鐘,門內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有人來開門,她又按了一次鈴。
這次她手機響了,有簡訊。
現在不方便開門,自己按密碼進來。
裴馨瞪著那則簡訊。
為什么不方便開門?兩個人在做什么嗎?
她又想起昨晚孟凱蘿那“都準備好了”的曖昧之詞。
如果進去之后看到他們服裝不整什么的,她就馬上走,絕不多停留一秒,他也別想再把她找過來做客。
她按了密碼,竟真的與三年前一樣。
滴鈴一聲,大門開了。
裴馨深吸了口氣,走進去。
怎么搞的?怎么是黑的,沒開燈……
她正驚疑不定時,玄關燈首先亮了,那幽柔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她楞了楞,一陣花香撲鼻而來。
她把紅酒放在鞋拒上,脫下高跟鞋走進去,一盞盞壁燈跟著逐一亮起,電動窗簾忽然緩緩往兩側移動,窗外是滿天星斗。
裴馨往里走,一眼看到客廳的沙發被移開了,許多桃紅色蠟燭排成了巨大的心型。
跟著,水晶燈亮起,她看到室內到處都是一束一束的玫瑰花和可愛的泰迪熊玩偶,顯得溫馨又浪漫。
公寓里至少有三千朵玫瑰吧,難怪她一進來就聞到濃郁的花香。
這是怎么回事?要她來見證他們的浪漫愛情嗎?他是要在她面前向孟凱蘿告白嗎?這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再怎么對她不滿、想報復她,也不該這么做吧……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