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填飽肚子的夏詠晴,雖然不懂陳秘書怎么會那么剛好多買了份早餐,不過這也讓她低落的心情受到鼓舞,上天還是眷顧她的,今天絕對不會再倒楣下去了。
闕紹言應(yīng)該只是一時氣還沒有消而已。本來就是嘛!依他那強硬又固執(zhí)的壞脾氣,昨晚才起爭端,今早就期待他和顏悅色,根本不可能。
于是等呀等、盼呀盼,闕紹言終于進了辦公室。見到他出現(xiàn),夏詠晴整理了下紛亂的心緒,緊張地湊向前。
“闕紹言……”她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在公司里,要叫我總裁!币环雌綍r無奈卻溫柔的眼神,他展現(xiàn)出身為上司嚴厲的一面。“有什么事要報告嗎?”
“那個……”她吞了口口水,說服自己不要被他兇狠的模樣嚇到。“中、中午可以一起吃飯嗎?”
“你是用什么名義邀請我?”他淡淡地問。
“呃……”瞥了眼旁邊拉長耳朵卻故作鎮(zhèn)靜的陳秘書,滿腹的心意也只能先往肚里吞,她選了個安全的說法!熬汀聦傺埳纤境燥垺
因為這一句話,闕紹言在家里好不容易平息的不悅又被沒神經(jīng)的她掀起。“我只跟女朋友一起單獨吃飯,不接受下屬拍馬屁!”
冷哼一聲,他轉(zhuǎn)開頭,逕自進了辦公室。明明是她搞不清楚狀況,居然還露出那種可憐的表情,他到現(xiàn)在還沒被她氣得英年早逝,只能說上天保佑。
陳秘書瞥了眼大受打擊而當場石化的夏詠晴,忍不住上前拍拍她的肩,“加油,好嗎?”
深吸了口氣,她勉力一笑,“嗯,我不會這么容易放棄的!我一定會纏到他不再生氣!
在其他員工同情的目光下,夏詠晴一整天工作下來如坐針氈,終于來到午休時間,但闕紹言像是鐵了心不理她,連辦公室都沒踏出,還是好心的陳秘書帶了便當給她,不過她期待的心情卻全落了空。
下午時光,同事們紛紛“贊助”她各式各樣要送交總裁的公文,讓她有機會進去見闕紹言,只是他那始終疏離的表情,總讓她垂頭喪氣地定出來。
下班前,陳秘書終于看不下去了,她把隔天上司的行程表拿給夏詠晴,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正愁眉苦臉的人兒,感激地望著她,“陳秘書,謝謝你,今天還請我吃早餐和午餐,你人真好!
被發(fā)一張好人卡的陳秘書僵硬地笑著,“其實不是我,那是總……”明明就是上司交代的,請款時他還好心地連她的早午餐也包了,可她卻礙于命令不能透露一句。
“唉,總之你向他撒撒嬌,好好說句話,他很快就會氣消了!逼鋵嶊惷貢彩堑浇裉觳胖,原來冷面總裁賭起氣來也跟個小孩沒兩樣。
夏詠晴拿起行程表走了進去,而辦公室里的闕紹言,眼角余光瞄到那抹窈窕身影時眼睛一亮,卻硬是把這絲驚喜光芒壓下,狀似忙碌地繼續(xù)工作。
“闕……總裁,這是你明天的行程表。”早上被他警告后她就改了口,不敢造次。
可她不知道的是,少了她那軟綿綿的聲音叫他的名字,還換上硬邦邦的敬稱,更是令闕紹言滿肚子郁悶!胺畔隆!
她連忙照做,然后就愣在一旁動也不動。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抬起頭沉聲問。這傻丫頭是不會說句話嗎?
“我……你……你要氣到什么時候?”沒被他這么刻意的冷落過,更怕極了他那兇惡的語氣,她只能怯怯地問。
“我昨天問你的問題,你想清楚了嗎?”看來不給點提示,她永遠說不出他想聽的話。
“什么、什么問題?”她傻住。
他吸口氣壓下大罵的沖動!拔乙愫煤孟胂耄覟槭裁磿裟阕≡谖壹!”
因為她從“當鬼”的時候就纏著他呀,難道他是要……
夏詠晴心里一動,不禁難過起來!澳阋野岢鋈幔俊
聞言,闕紹言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澳憧梢猿鋈チ。”他冷冷地道。不趕她走,他遲早會被氣死。
“那……那今天下班后,我可以搭你的便車回家搬東西……”
“出去!”他敲了下桌子截斷她的話,知道自己再聽下去絕對當場發(fā)飆。
她再傻也知道他又火大了,急急從辦公室溜出去。
獨自在座位上冷靜了會,闕紹言發(fā)現(xiàn)再冷戰(zhàn)下去對夏詠晴也是沒用的,她屬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個性,神經(jīng)大條到只會一直惹他生氣,連撒嬌都只會磨著叫他的名字,連句好話都不會說,最后生悶氣的還是他。
算了,把她拎回家說個清楚,就像灌軟體般直接把他的話鎖在她的腦于里,看她以后還敢不敢不把他當一回事。
思緒落定,他收拾了下桌面,拿起車鑰匙準備擄人離開,然而出了辦公室,卻看不到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女人,只有剛關(guān)掉電腦準備下班的陳秘書。
“她呢?”沒有指名道姓,他擰起眉問。
但陳秘書很清楚知道他在問誰,忍不住輕輕嘆口氣!八齽偛艔目偛棉k公室出米后,就紅著眼睛先下班了!
。
夏詠晴沒有選擇坐公車,因為她不打算回家,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
吸了吸鼻子,再揩去盈眶的淚水,她知道自己不能這副德行回去,搞不好闕紹言會更生氣。而她也下意識想逃避跟他面對面,因為那種無形的壓力總會逼得她鼻酸。
原來情侶吵架是這么回事,她總算體會到了。由于她真的愛闕紹言,所以當他不理她時,她才會這么的痛苦,過去跟許正明那段,原來只能算是對初戀的僮憬,根本稱下上真正的愛情,因為她沒有這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明明只是小小的冷戰(zhàn),為什么到后來越來越難以收場,他對她的不滿也逐漸加深。
她真的下明白他在氣什么,反正她就是笨嘛!說什么都錯,動輒得咎,他不直說的話,她猜一百年,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一邊自怨自艾著,她晃到一個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地方,迷失在這個大都市的街頭。人來人往皆是腳步匆匆,她連伸出手都沒有人愿意停下來讓她問個路。究竟是這個城市太冷漠,還是她的心太膽怯呢?
此時,一只手抓住她懸在半空的玉臂,讓她嚇了一跳。
“誰……是你!”王玲玲?
“跟我走!蓖趿崃釠]多說什么,拉著她就想走。
“等等!”夏詠晴扭動著想掙開她,無奈對方抓得死緊!澳阋獛胰ツ睦铮俊
“跟我走就對了,羅唆什么?”比起上回的趾高氣揚,王玲玲這次可以說是蠻不講理了。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吧?”王玲玲難看的臉色,令夏詠晴覺得非常不妙。
“叫你走就走!”王玲玲突然向路旁的車子使了個眼色,駕駛座里馬上出來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在夏詠晴想呼救時,王玲玲捂住她的嘴,那男人則硬將人架上車。
汽車一路飛馳到某產(chǎn)業(yè)道路,終于在一塊空地上停下來。男人和王玲玲押著夏詠晴下車,一把將她推倒在路邊。
“你究竟抓我干什么?”左半邊身體直接跟石子路摩擦,夏詠晴痛得倒吸口氣,不過還是問著她已經(jīng)問了一路的話。
“你還敢問?”王玲玲踢了她一腳,“要不是你,闕紹言怎么會和我爸的公司解約?你害我被狠狠罵一頓,還被逼著要去向你們道歉,我才不會讓你這么好過!”
越說越氣,她粗魯?shù)赜痔哂执,夏詠晴只要想反擊,就會被那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于是她也只能被動地挨打。
“要我向你道歉?作夢!還有你是不是還在勾引正明,否則他怎么會好幾天不找我……可惡……”
踹了好幾腳又踢了好幾下,連那負責(zé)箝制夏詠晴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伸出一只手阻止王玲玲的暴行。
“小姐,這樣已經(jīng)夠了。”他是冠王企業(yè)的保全人員,因為王玲玲的利誘,才答應(yīng)幫忙做這件事,但并不想鬧出人命,給個教訓(xùn)也就夠了。
“你……哼!”王玲玲瞪他一眼,卻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他面前也是個弱女子,而且現(xiàn)在還得靠這個男人,只能忍下這口氣。
最后再補上一腳給蜷縮在地上的夏詠晴。“今天就到此為止,你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以后就別讓我堵到!”
語畢,她和高大男子驅(qū)車離去,將全身傷痕累累的夏詠晴丟在這荒郊野外。
“嗚……”忍住全身的痛楚,夏詠晴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敖裉煸趺催@么倒楣,嗚……我是招誰惹誰了……”
扶著路邊的樹,天色已經(jīng)幾近全暗,怕黑的夏詠晴瑟瑟發(fā)抖,哭得涕淚縱橫,卻只能鼓起勇氣前進。
“誰能來幫幫我……這里不知道叫不叫得到計程車?嗚嗚嗚……”
上天像是聽到她的祈禱,路的那端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晴!”
許正明就像上天派來解救她的使者,好心地開車送她回家。
“王玲玲不是你女朋友嗎?你怎么幫著我罵她?”從她一上車就聽到他不停地批評王玲玲的任性及霸道,實在不像身為一個男朋友該有的態(tài)度。
“小晴,我和她早就結(jié)束了,而且她任性妄為的傷了你,我怎么可能還會跟她繼續(xù)在一起?”
他面不改色地說著鬼話。其實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冠王企業(yè)最近出了點問題,若他估計無誤,王玲玲對他的價值就沒了,所以他打算利用溫情攻勢,將夏詠晴奪回來。
“是嗎?”夏詠晴沒興趣打探他倆目前的關(guān)系,順勢轉(zhuǎn)移話題。“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
“因為我本來想接你下班,一直開車跟在你身后,卻看到她強行帶走你,這才連忙跟上!逼鋵嵥缇椭劳趿崃岬挠媱潱皇悄壳斑不想正面得罪她。
“那你也看到我被打了嗎?”她換了個姿勢,讓身上的傷不那么痛。
“我不知道她會對你下手……所以我就隔了段距離在車里等,什么都沒看到……”許正明有些尷尬,避重就輕地表示。
她淡淡瞟他一眼,對于他支吾其詞的態(tài)度心底有數(shù),卻沒有再追問下去。老實說她有些心寒,這個曾經(jīng)心儀的男人骨子里竟是如此靠不住,想來如果以前她靈魂出竅時找上他,他大概跑得比誰都快。
“哎,你開錯方向了,前面應(yīng)該右轉(zhuǎn)!背聊,她突然發(fā)現(xiàn)走錯路。
“你搬家了嗎?”他記得她的住處是往這方向沒錯。
在夏詠晴的指示下,汽車慢慢駛?cè)胍粋高級住宅區(qū),在某間獨棟小洋房前停下。
“你住在這里?”腦子稍微一動,許正明突然想通了,臉色也沉下。“你該不會跟闕紹言同居吧?”
“因為我之前生病,房子被房東收回去了,闕紹言看我沒地方住,就好心的讓我住進這里!彼[瞞沒說的是,她還跟闕紹言同一問房、同一張床。只是這兩天鬧了別扭,分房睡罷了。
“小晴,以前我要你跟我住你都不愿意,怎么跟他……”許正明佯作沉重地深嘆搖頭,“那種有錢有勢的男人,是不能相信的!”
“不,我相信他。”今天她瞧清許正明的虛偽,更對比出闕紹言的可靠。他兇歸兇,但在她需要他時,他一定二話不說站在她身前為她擋風(fēng)遮雨。
“他不適合你的,依他的條件,身旁圍繞的女人一定不少,你以為他對你會有多特別呢?也沒聽過他承認誰是他的女朋友,可見他對女人就是存著玩玩的心態(tài),不要因為他送你幾件昂貴的禮物,說幾句甜言蜜語,你就被他騙了!你最好早點搬走,免得落得被拋棄的下場!
許正明逕自揣測著闕紹言的人品性格,自認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依夏詠晴單純的個性,應(yīng)該很容易動搖。
然而他這番話卻像盞明燈點亮夏詠晴的心。
闕紹言對她的好從不放在嘴上,但他的行動無一不是為了她:他從沒送過她任何昂貴的禮物,卻總在她吵著要吃東西時,不辭勞苦地到處為她張羅,在她是靈魂的那段時期,甚至還得無怨無悔地吃下所有她要求來的食物,不論合不合他胃口。
這是商場上人人畏懼的闕大總裁會做的事嗎?誠如許正明所說,過去他所有的女伴,沒有一個得到他的特別關(guān)注。
她忽然知道他在氣什么了。他要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價值是無可取代的,他要她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是他的唯一。
“謝謝你,正明。我要下車了!边@句話,是謝他令她茅塞頓開,或是謝他送她一程,就不得而知了。
才解開安全帶,夏詠晴一時忘了自己身上有傷,一彎過身要開門,馬上痛得齜牙咧嘴,眼淚差點飆出來。
“我?guī)湍!币詾樗邮芩恼f法,許正明略微得意地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將她扶出來,慢慢地攙到門邊。
夏詠晴還沒來得及拿鑰匙,門已由屋內(nèi)自動打開,闕紹言鐵青著臉,看著縮在許正明懷里的小女人。
“該死的你居然跟他廝混了一晚,還這么親熱的抱在一起?”
火上澆油,夏詠晴知道自己這關(guān)難過了。